第5章 被迫适应
看到陈国峰将同伴轻易击杀，沈乐面前的丧尸竟然转身就跑，完全不顾面前两人发起的攻击。
沈乐有种预感，他们绝对不能将这只行为有些奇怪的丧尸放走。
要不然他们可能吃大亏！
然而距离已经拉开。
就算是陈国峰尽力赶来，也至少需要接近两秒的时间，而就是这两秒，足以令丧尸活着冲进六楼。
到那时，再想击杀对方就很难了。
毕竟丧尸并没有任何自我保护机制，完全可以在瞬间爆发出接近人类身体极限的速度，距离只会越拉越长，不会有丝毫改变。
“哼，想跑？”
陆航冷笑一声，欺身上前向着丧尸的左腿用力踹去。
然而丧尸身形只是略微踉跄片刻，并没有失去平衡，更没有回身纠缠，反而跑得更加迅速。
陆航差点看呆了。
这真的是丧尸吗，怎么感觉比活人还要难缠？
陈国峰同样看出不对。
能够判断当前的局势及时逃跑，这可不是没有智慧的丧尸能够做到的事情！
没有时间多想，陈国峰用尽全力掷出手中的利斧，试图将斧头砍进丧尸的后脑以绝后患。
然而由于长时间没有练习投掷，陈国峰掷出去的斧子终究还是产生了些许偏差，并没有砍进丧尸的脑袋。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消防斧深深嵌入丧尸的后背，产生的冲击力直接破坏了丧尸的平衡，令其直接跌倒在地。
沈乐与陆航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时机。
两人迅速上前制住丧尸，沈乐拔出消防斧，顺手向着丧尸的脑袋砍去。
然而沈乐这还是第一次操作如此沉重的斧头，这一击毫无疑问的砍在了丧尸的脊椎上，距离丧尸的后脑甚至超过了一个拳头的距离。
丧尸瞬间挣扎起来。
好在两人已经踩住了丧尸的后背，倒也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砍了几次适应了一下手感，沈乐将手中的利斧交给一旁的陆航示意道：“你也应该尝试一下，不要害怕。万一砍出像是晶核之类的东西，说不定我们就发达了。”
陆航有些无语，但同样接过斧头。
在经过两次校正之后，陆航也是顺利的将脚下的丧尸脑袋劈成两半。
带着特殊气味的脑浆与暗红色的丧尸血液混合在一起，其中并没有任何看起来像是晶核一样的东西。
“果然没有这种不科学的东西。”
陆航笑了两声，甚至还有余力俯身观察面前的大脑，用斧刃搅动起丧尸的脑浆，试图仔细寻找。
然而在片刻之后，陆航就意识到了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近在咫尺的各种脑部组织直接冲击着陆航的眼球，怪异的气味布满鼻腔，就连其中泛起的粉红色血沫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难以言喻的不适感瞬间充斥了陆航的全身。
“呕！”
陆航再也无法忍受，踉跄后退几步，靠在墙角大吐特吐起来。
沈乐上前拍着陆航的后背，并没有说些什么。
这才是正常的反应。
要是陆航真的能像刚才那样淡定的翻动丧尸的脑子，那么沈乐就该考虑一下自己好友的精神问题了。
陈国峰同样沉默了许久。
现在到处都是丧尸，他们总要适应这种事情。
不过这种事情对于几人来说倒是不难。
他们本就是学的法医，平时不仅看过各种腐烂的尸体图片，就连实验动物也解刨了不少，对于血腥的场面有着天然的适应能力。
不过即使如此，想要适应真实的情况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只能说多吐一吐就习惯了。
为了避免小概率事件，陈国峰特意砍开了另一具丧尸的脑袋，彻底确认心中的猜想。
果然不会有晶核这种方便好用的东西。
等三人稳定好心态，沈乐发现那名被丧尸分食的青年竟然还没有咽气，甚至保留着清醒的意识，生命力着实有些旺盛。
青年虽然已经濒临死亡，但确实没有死去。
也没有任何尸变的征兆。
似乎啃食青年的两只丧尸并没有表现出极为快速的传染性，不知道是否真的没有发生传染的危险。
不过众人仍旧没有大意。
就算是最常见的流行性感冒都有一定时间的潜伏期，更不用说是丧尸身上的未知病原体了。
小心一些总不会出错。
“杀…杀了我……咳咳！”
看到沈乐等人靠近，面目全非的青年用尽最后的力气传达着遗言，双目当中早已布满死志。
在活着的时候目睹自己被丧尸开膛破肚，没有精神崩溃已经算是足够坚韧了。
不过这种伤势就算是放在平时也是难以救活，现在这种情况自然不必多说，放置不管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
“谁想动手？”
沈乐极为郑重地询问道。
他虽然对于这种事情早有预料，但是真没有想到这一刻会来的这么快！
青年可不是丧尸那种东西！
这是活生生的人！
让一个生活在现代社会中的好市民鼓起勇气砍下丧尸的脑袋可能比较简单，毕竟任何人心中都隐藏着一股血性，在危急时刻总会爆发出自己的潜力。
然而如果把丧尸换成濒临死亡的人类。
那么事情就麻烦了。
一百个人里面也很难找出一个有勇气主动杀人的家伙，这牵扯到心理障碍，不是那么容易克服的。
就连军队都要配备心理医师进行辅导，更不要说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普通人。
他们有勇气下杀手吗？
如果不杀，那么地面上的青年只能在绝望中伴随着痛苦的哀嚎死去，这样未免有些太过残忍。
见到身旁两人同样露出迟疑的神色，沈乐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
他不愿意摆出一副不杀活人的伪善面孔，也不喜欢惺惺作态，如果没有人动手，他会给青年一个痛快。
“你叫什么名字？”
沈乐轻声询问到。
青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嘶哑的喉咙发出无奈的低沉声音：“是我…咳咳咳！”
青年并没有说完。
鲜血灌入气管，显然令青年失去了语言能力。
不过沈乐依旧能够听出熟悉的声音，再加上青年一身宽松舒适的打扮，总算与沈乐记忆中的那名好友重合在一起。
“你是张闲？”
青年已经无法回答。
沈乐确认之后，并没有再与同伴商量，而是直接挥起了利斧。
张闲明显撑不了多长时间，沈乐已经没有时间等待其他人做出选择。
伴随着沉闷的声响，沈乐这次并没有失手。
张闲的脑袋被沈乐郑重砍下，被啃食的面孔当中却并没有狰狞的感觉，似乎终于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放心的走吧。”
沈乐面无表情，将好友的尸身摆好，正要站直身体，却有一股无法阻挡的眩晕感从脑海中发出，只感觉天旋地转，差点让沈乐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陆航连忙上前扶住沈乐，“你没事吧？这条人命也算我们一份，不要有太多压力。”
沈乐并没有回答。
这种特殊的晕眩感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陈国峰同样表示担心。
他虽然在军队历练过不短的时间，但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击杀过敌人，自然知道这道门槛的存在。
“没事，只是有点奇怪而已。”
沈乐感觉自己缓了很久才适应过来，不过看两名室友的样子并没有过去很长时间。
是错觉么？
“回宿舍吧，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勉强稳住身形，沈乐像是无意识的向宿舍走去。
直到沾满鲜血的利斧与门框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沈乐这才猛然惊醒，自己身上的衬衣，似乎在不知何时润湿了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