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界限

明亮的日光洒落。

空旷的大厅里跪伏着三四十名瑟瑟发抖的幸存者，但是这些人却并没有被施以任何束缚。

让幸存者们不敢动弹出声，甚至不敢啜泣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大厅中的丧尸简直多到离谱！

层出不穷的高级丧尸更是令沈乐对于少女的实力有了直观的体验。

出现在大厅当中的高级丧尸绝对有数百只！

按照三分之一的概率计算，少女实际统治的丧尸很有可能已经达到了两三千这个恐怖的数字。

要知道丧尸支配者诞生的概率只是千分之一。

这个概率并不算小。

如果平均一下，每只丧尸支配者也不过能操纵一千只丧尸，这还是将零散的丧尸也包括了进去。

实际上是不能这么计算的。

就像是那只死掉的特殊个体一般，丧尸支配者也不见得都有那么多小弟。

能操纵一千只丧尸就已经超越了平均水准。

更不用说大厅里的丧尸质量高的可怕，像什么坦克斥候之类的高级丧尸随处可见。

反而是最为弱小的坦克一型丧尸没有出现多少。

大部分血肉怪物都在四米左右。

就算是身高六米，头顶几乎触碰到天花板的坦克三型丧尸都不罕见。

沈乐没敢细数。

这里甚至有不少鬼气森森的尸婴。

皮肤苍白的吓人。

那漆黑的眼球更是令沈乐心惊胆颤，好像进入了某处异境当中，到处都是恐怖的非人之物。

少女则是开心的与这些怪物打着招呼。

看起来没有丝毫恐惧。

“你打算做什么？”

沈乐皱着眉头。

难道少女请他过来仅仅是为了让他欣赏到丧尸开餐的景象？这未免就有些恶趣味了。

幸存者比他想象得多。

但也没有多到可以喂饱这么多丧尸的程度。

“别急，先给你介绍一下我手底下的小家伙们。”少女缓缓走到大厅中央，令幸存者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目光。

一只体型就算在坦克三型丧尸中都算得上极端魁梧的高等级丧尸在少女面前单膝跪地表示臣服，那泛着青黑金属色泽的臂膀甚至比沈乐整个人都庞大不少，真真正正沙包大小的拳头。

要是被打中一拳……

沈乐觉得自己大概会被锤成一坨肉酱。

他甚至感知不到这只丧尸散发出的原力波动，应该是差距太大，完全超过了自己的感知能力。

少女则是没有理会沈乐眼中的震惊，拍了拍面前坚如铁石的肌肉向沈乐介绍道：“这是小五，为了培养它大概用掉了一百多个人，算是我很中意的家伙了。”

这就是少女口中的小家伙？

沈乐表情僵硬。

这要是小家伙他把自己的脑袋吃下去！

冲入军方临时阵地的那只坦克三型丧尸在这个怪物面前简直就是发育不良的残次品，两者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并且这家伙居然只排第五？

少女手里到底还藏着多少底牌。

沈乐的确被震慑到了。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主角这种东西，那么一定是少女这种堪称恐怖的丧尸支配者吧。

但是连这种存在都会受到威胁——

沈乐不免对东宁区的那个所谓的季先生产生出几分忌惮与恐惧。

觉醒能力说不定真的只是刚刚开始。

然而他连这一步都没有踏出去。

听着少女天真的话语，沈乐切实感受到了现实的残酷。

那可是一百多人。

就这么死了？

这个房间中的高等级丧尸可不止眼前这一个，它们身后代表着多少幸存者的生命？

沈乐突然有些恐惧。

这些都是吃人的怪物。

自己竟然就这么单纯的跟随着少女走进来了？

“还是不要做谜语人了。”

沈乐小心跟在少女身后，忍不住提醒道。

对方向他介绍这只坦克三型丧尸绝对是在暗示什么，不可能只是单纯的炫耀自己手下的丧尸。

“看看你身上的伤口吧。”

少女拍了拍沈乐的左肩。

又是这种无法察觉的移动方式！

沈乐正准备咬咬牙扛住伤口传来的痛苦，然而事情的发展却有些奇怪。

不疼？

他左肩的肌肉明明被完全撕开，怎么会没有痛觉？

低头看去。

伤口竟然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

这是什么情况？

那么严重的伤势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结痂了？

要不是左臂还用不上力气，沈乐甚至会以为自己只是受了一点小伤。

想到这里，沈乐面无血色。

这种恢复力他只在丧尸身上见过，人类怎么也能恢复的这么快？

难道是……

少女代替沈乐说出了心中的猜想：“我们在原力冲击中变成了怪物，你们这些人类又变成了什么呢？”

不对！

沈乐刚想开口反驳。

可是他竟然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他们除了保持着理智以外，似乎和丧尸并没有本质上的差距。

如果丧尸没有吃过人，或者只吃了很少的一部分。

那么它们依旧会是原来的模样！

联想到少女想要验证人类是否能变成丧尸的话语，沈乐已经猜出对方这是想要干什么。

“你准备让我吃人？”

沈乐惊异万分，下意识拔刀出鞘。

然而一道孔武有力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沈乐背后，右手像是钢钳一般死死扣住了沈乐的手腕。

还想拔刀？

连反抗都无法做到！

少女缓缓摇头，示意放开对于沈乐的控制：“别多想，充当实验品的并不是你。”

“那就是他们了。”

沈乐揉着手腕。

控制自己的应该就是所谓的追猎者，力气果然离谱。如果不是少女没有恶意，他的手腕恐怕会被直接捏断！

“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沈乐还想劝说两句。

这些幸存者有男有女，甚至还有小孩子，不可能全部都是幸存者中的杂碎。

“残忍？”

少女略微惊讶了一下，指着大厅中的数百高级丧尸露出微笑：“你们人类进食的时候也会感觉到残忍吗？”

沈乐呼吸瞬间停滞。

在丧尸眼中，他们似乎和食物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人类的食谱里可没有同类这种东西，你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沈乐忍不住叹息道。

他无力改变眼前的一切。

就算是觉醒出能力，在面对高级丧尸时也不过是勉强保命，想要救下这些幸存者更是天方夜谭，有十条命都不够浪费的。

少女让他参与进来。

或许仅仅是需要一个人类方面的见证者。

至于想要影响少女的决策。

那绝对不可能。

只是让三天前还在和平生活的人类相互吞食，这真的能够办到吗？

如果让沈乐选择。

沈乐估计会直接自杀。

吃人永远是禁忌中的禁忌。

只要吃下第一口人肉，人类和丧尸之间的界限恐怕就会模糊起来了！

“真的是这样吗？”

少女玩味地笑着，同时走到了一名女性幸存者的面前伸出手臂邀请道：“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少女的话语宛如魔鬼一般。

沈乐多么希望那名幸存者可以鼓起勇气拒绝少女。

然而事实往往相当残酷。

披头散发，精神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的女人咯咯笑着，仅是听到笑声就能觉察到那其中蕴含的压抑与疯狂。锋利的牙齿微微发黄，扭曲的面容仿佛从深渊中爬出，整个大厅似乎都笼罩起一层阴寒的气息。

“当然，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

伴随着那名女子的声音，距离不远的另外一名壮年男子却趁机从裤腰带中掏出小刀，合身向面前的少女扑去。

这显然是想拼命一搏！

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面前这名看上去单纯柔弱的少女就是这群丧尸的控制者。

如果能够将其挟持，他们可就发达了！

“勇气可嘉，就是没有脑子。”

沈乐叹息一声。

能够让这么多高等级丧尸臣服的存在，怎么会是一名普通的女孩子？

不过沈乐没有闭上眼睛。

他也很想确认一下少女的战斗能力。

仅是瞬息之间，沈乐便看到了几乎称得上是纯粹的暴力，完全碾压，动作快到无法看清！

骨骼不堪重负的爆鸣声回荡在耳边。

血肉被完全扯碎。

一具无头尸体应声倒地，鲜血宛如喷泉，被拧成麻花的脖颈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男人的面部依旧还保持着拼命时的表情。

只是……

脑袋已经出现在少女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