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狠辣
这边她才刚刚梳洗好,张嬷嬷就急急忙忙地赶来了,面色慌张地道:“小姐,您去凝香苑看看吧!大夫人出事了。”
温九蕴故作担忧地站起身,明知故问地道,“张嬷嬷怎么回事?母亲怎么了?”
张嬷嬷压根来不及多解释什么,急急忙忙地催促着人奔向凝香苑。
朱嬷嬷的惨状将周氏吓得人都开始说胡话了,披头散发地坐在床上胡言乱语,“朱嬷嬷回来了,她怎么会回来了?她肯定是死不瞑目的……”
“母亲,母亲……”温琼瑶一脸担忧地抓住母亲的手,一边朝着站在旁边的父亲含泪道:“父亲,此事绝对是有人故意为之的,朱嬷嬷的尸体徐将军不是都送去义庄了么?怎么会好端端的出现在这里呢?”
怎么会有这么蹊跷?
温良冀面色阴沉,一拳砸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巨大的震动吓得周氏往女儿的怀中钻了钻,煞白着脸不敢再继续胡言乱语了。
屋内站了不少的人,都是听到消息赶过来的。
平日里陈姨娘瞧见周氏倒霉那叫一个幸灾乐祸,可今日这事情实在是太玄乎了,死了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屋内呢?莫不是见鬼了?
她害怕地握紧了拳头,硬着头皮地上前怯生生地道:“老爷,翎儿还等着妾身喂奶呢!妾身就先回去了……”
可不能怪把整个晦气带回去给自己儿子呢!
温良冀瞥了她一眼,对于后院这些女人他太清楚了,烦躁地摆了摆手让她离去了。
陈姨娘立刻马不停蹄地带着自己的丫鬟和婆子离开了此处,深怕多呆一会那死不瞑目的朱嬷嬷也会找上自己。
刚走出院子,就在拱门处碰见姗姗来迟的温九蕴,她立马拉着人走到旁边去窃窃私语,语气夸张的道:“大小姐,你去了可千万别多说话,这朱嬷嬷好歹也是大夫人派去伺候你的,如今不明不白地死了,又被送去义庄,如今怕是心中有怨气,所以才找上门来的。”
“多谢姨娘,朱嬷嬷待我极好,如今她这般样子我也很是心疼,本想着过段时间去给朱嬷嬷买一副好的棺材的,可……”温九蕴伤感地擦了擦红红的眼角。
陈姨娘鸡皮疙瘩地竖起来了,压根没法再继续在这里待一时片刻,急急忙忙的就溜了。
一鸣一身女装站在她的身边,模样生得清秀,让人也看不出男女来,少年朝着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温九蕴轻笑着勾了勾嘴角走了进去。
此番的凝香苑内气氛很是凝重,就连老夫人也摇摇晃晃地杵着拐杖来了,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也沉着脸色。
床上的周氏在瞧见温九蕴出现的那一瞬间,立刻像疯了一样的指着她语气笃定的道:“老爷,一定是她,朱嬷嬷一定是她害死的,一定是她做的,老爷你要为妾身做主啊!”
“母亲在说什么?”温九蕴茫然地看着她,眼里噙满了泪水,“我知道朱嬷嬷是为了救我而死的,阿蕴也一直心怀愧疚,您要因此埋怨阿蕴,阿蕴也无怨言。”
“好了!”温老夫人沉着脸拿手中的拐杖在地上用力地敲了敲,语气严肃地道:“家丑不可外扬,今日之事若是有谁说出去了,杖毙!”
“母亲说得极是,”温良冀从来不会为了女人而损坏自己的名声,更不会让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泄露出去,他站起身厉声道,“若是让我知道谁将此事泄露出去半步,本将军绝不轻饶。”
“我……”周氏挣扎着还想说什么,手被女儿死死地扣住,温琼瑶朝着她摇了摇头低声道:“母亲,忍一时风平浪静。”
若是母亲再继续胡搅蛮缠的话,父亲只怕会震怒的,府邸的下人也会对母亲颇有微词的,她目光如炬地落在温九蕴的身上,很清楚这件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的。
一场闹剧,在周氏的惊恐中悄无声息地掀了过去,可温九蕴清楚,温良冀绝不会息事宁人的。
果不其然,在她走出凝香苑的时候,就有人来报徐副将来了,温良冀扫了她一眼,“你和为父一道前去。”
“她去干什么?”老夫人不乐意了,怒道:“这孩子都被周氏吓坏了,如今你还要带着她去兴师问罪么?”
“娘,此事有些蹊跷,朱嬷嬷照顾了阿蕴一路,孩儿需得问清楚才行,要不然的话闹得一家子不得安宁。”温良冀无奈地道。
“祖母不必担心,阿蕴去就回。”温九蕴很是善解人意地安抚她。
书房内。
徐副将进来的时候冒了一头的冷汗,路上他都了解了不少,心里越发的没底了。
“徐副将朱嬷嬷的死还没查出来?”温良冀坐在案桌前,目光看向低垂着眉眼怯生生的女儿身上。
徐副将拱手道:“回将军,查出来了,的确是土匪的作风,人也被属下给杀了。”
温九蕴一直低垂的眉眼忽地扫了他一眼,这个徐副将倒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就因为她在回洛京的路上,救过他一次,此番他居然当着温良冀的面睁眼说瞎话。
“那日大小姐浑身是血,被吓得不轻,朱嬷嬷的尸体怕是有人恶意报复将军府的。”徐副将继续道。
他说得滴水不漏,温良冀便没有审问温九蕴了,甚至还让人送了一些东西安抚她。
他这个女儿,可是意义非凡的。
出了书房,行至无人处,徐副将回头望着少女,眼神复杂,拱了拱手,“今日就当末将还了大小姐的人情,他日若是大小姐犯错,末将绝不会包庇。”
“徐副将!”温九蕴一点也不心虚的,甚至笑盈盈地看着他,语气很是笃定地道:“有些事情,有一就有二,你又何须说得这么信誓旦旦呢?”
徐副将眼底波涛汹涌,目送着少女拂袖而去的样子不由地抿唇。
纸包不住火,就算温良冀再如何将此事打压下去,可还是耐不住隔墙有人。
这事传到了虞楮耳朵里时,他只是淡淡地掀了掀眼帘,“她本就是来索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