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不想习惯
贺钧跟徐书记都定定看着白芷。
白芷的话他们没听过。
不过细细琢磨一下,他们大概还是听懂了。
我没有道德,所以别绑架我。
我都没有道德了,还怕你们会说什么?
听懂之后,徐书记和贺钧都忍不住嘴角抽了一下。
可不知道为啥,就觉得……这话,还挺痛快的。
贺家家人能针对贺钧就算了,凭什么用曾经的恩情来拿捏白芷?
白芷也坦荡说,“我若是都不在乎名声了,她说再多,又有什么用?”
“而且。”
“徐书记,我觉得我现在的名声挺好的,以后的名声估计会更好。”
“还有,只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家不安好心。”
“贺家表演的再多,有什么用。”
只要白芷有价值,能给大队众人足够的利益,带着大家把日子越过越好。所有人都会主动维护她。
徐书记看白芷真的有了想法,也不多说了。
白芷自己有成算得很,压根就没有怕过贺老太。
不过,他还是交代,“除了不要动不动就说离婚之外,有啥事,可以找我。”
“都已经结婚了,这离婚的事儿,怎么能动不动的,就挂在嘴边上溜呢。”
“即便你不在乎名声,不在乎咱们大队这些人的想法,那贺钧呢。”
“你就为了这些小事儿,就非要和贺钧离婚。”
“你就没有想过,贺钧可能会伤心吗?”
白芷也被他的话,弄得下意识看向了贺钧。
贺钧目光定定的看着他,眸子深沉,让白芷也看不懂。
可,贺钧对她,只有责任。
责任就是身上的枷锁和束缚才是。
解开束缚,一辈子不再有羁绊,岂不是反而痛快吗?
她和贺钧,先是有小坵的救命之恩,捆着贺钧不得不对她好。
然后是她强行让贺钧坏了她的清白的,让贺钧这个性格执拗的人,彻底认定了一辈子。
贺钧和她不一样。白芷不知道是贺妈妈会教养人,还是国家会调养人。贺钧就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只要是他的责任,一辈子,都不会松手。
执着到离婚后,也在知道她出事的消息之后,上来救她。
她不知道,应该要怎么样,才能解了贺钧心理枷锁。让人自己放过自己。
如果这一辈子,她也不得不再面对那样的一次伤害,白芷觉得,她大概更宁愿死的人是她自己。
而不是贺钧。
更不想在贺钧为了的她之后,在听到那一句……后悔。
徐书记道,“你们还有事儿,我就不耽搁你们了。”
“你心里有成算,别吃亏了就行。”
徐书记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好的时候格外有默契,真就像是老夫老妻。
可是,不好的时候吧。
两人之间,别别扭扭得让身边的人,的都觉得心里不痛快。
他觉得自己这个年纪的老人家,就不该掺和这种事儿。
赶他们走。
白芷回过神,点点头。
只是出去之后,贺钧喊住她,“白芷。”
“别总是说离婚。”
“好吗?”
白芷微微一愣。
看向了贺钧。
贺钧垂下眼帘,“我会伤心。”
白芷手放在胸口,感觉心跳速度过分不正常。
她看着贺钧,不自然地笑了笑,“那,以后我多说一说。”
“你如果习惯了,那,你就不会在为这事儿伤心了,不是也好?”
贺钧抿着唇,看着白芷,沉着声音道,“不会习惯,我也不想习惯。”
白芷张了张口,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她其实想说,让贺俊别这样说。
这样,她有会跟上辈子一样,不小心再陷进去。
为了一份儿责任,对她这么好干什么?
她怕最后这份责任抵不过失望和其他感情。
更怕,这贺钧付出所有之后,对她说一句失望。
可白芷不知道怎么说。
她只能拉着小坵转身往吴队长家那边去,转移了话题。
“对付贺家人,还是要提前做好准备。”
“要是我们也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还怕他们干什么啊?”
贺钧大概也是失望的多了,此时见到白芷故意避让开自己刚刚的话题,倒是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失望了。
他道,“你想怎么做?”
白芷也在想怎么对付贺老太他们。
贺家老大的工作来历应该是有点蹊跷的。
但是,时间已经比较久远了。
他们就算是想查,只怕也根本查不出什么线索了。
白芷想了想,问,“贺老太以前在贺家……”
话还没有说完,白芷就摇头,“不能翻旧账。”
贺家当初对贺老太应该是有恩的,而且估计还是大恩。
不然,贺母不可能放心将贺钧和贺坵交代给贺老太,相信贺老太能帮忙照顾她的两个孩子。
可是,一旦要翻旧账,找当初贺老太在贺家的事儿。
那,贺老太就是他们家的“老妈子”,“奴隶”。
在如今这个年代,别人根本不会管贺老太当初生了那么多孩子,根本养不活。
看不到贺家当初有多穷,日子有多难过,最后又被贺家如何照顾。
大家只能看到,有钱的资本家买了人回来,喝了人家的奶,吸劳动人民的“血”。
反倒是贺钧的成分问题,也会被再次掀出来。
到时候,贺钧就是大家眼里的资本主义狗崽子。
再面对贺家的时候,只会更加吃亏。
白芷道,“得查一查,贺老太他们一家都做的过什么缺德的事儿。”
贺钧到,“我会让刘满仓他们绑着一起到处问问。”
白芷道,“还有,要查出贺家虐待过小坵的事儿。”
“这个事儿要是有证据,我们也不会这么被动。”
贺钧看了看小坵。
这事儿的关键,其实就是让小坵自己开口就行了。
只要他自己开口,说出发生过什么,到时候的,引导一下就好了。
“小坵。”
可是,白芷伸手拉着小坵,不让贺钧开口,“不要逼他。”
“他不是不愿意开口。”
“贺钧,他从小被虐待,被欺负,被打压,他心理上受到的伤害,远比他身体上受到的伤害,更加严重。”
“你或许不理解……”
贺钧道,“我知道。”
“上世纪开始,就已经有《临床心理学》,五十年代的时候,就已经有心理医生执照了。”
贺钧说这个话的时候,顿了顿,道,“我们部队也有不少人会在战争后产生战争后遗症。”
白芷却突然想起来,不,不对。
如今国内对心理问题研究的并不多。
一直到20世纪,心理咨询师才逐渐职业化。
贺钧了解这个,恐怕不是因为他的战友。
他是因为知道心理疾病,才知道战争后遗症。
真正让他知道有心理问题的,应该是……贺母。
白芷大概知道,贺母有很严重的产后抑郁。
可看着贺钧眼里的黯然,白芷不好这么开口说出这个话。
白芷道,“心理疾病并不是他们自己愿意的,也不是他们想要变好,就能好。”
贺钧点头,“我明白。”
白芷道,“我觉得我们不如想一想,贺家人,为什么针对小坵。”
“想一想,我们俩应该怎么站在道德制高点。”
贺钧道,“对付他们的事,我来想办法。小坵的事儿……”
贺钧顿了顿,道,“贺老太不会说。”
白芷道,“刘晓茹也不会说,她也不傻。”
“能做到要亲手杀了小坵的地步,这不是小事儿,她不可能告诉我们,但是……有个人是可能的。”
贺钧也知道白芷说的是谁,“贺红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