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萧墨的爱又疯又可怕

段璃脸红，她总不能说，萧墨委委屈屈说他素了五个月吧。

雪玲见她不说话，叹了一口气，“实在不行，给他找个通房小妾，也好缓解缓解你的压力，你的身子至少需要好好养一年，才合适受孕，避子药伤身，你总不能一直吃避子药。”

“若是怕通房小妾受孕生下子嗣……”雪玲到这儿语调已变得艰难，顿了一会儿又继续说：“若是怕通房小妾生下他的子嗣，可给她吃避子药。”

“不。”段璃拒绝了雪玲提议，“这样对她不公平，她若没个孩子，将来老了有什么傍身？再说我吃避子药伤身，她就不伤身吗？”

“可她只是个通房丫鬟，对这世间大部分来说，她们只是个玩物，他们根本不把她们当人，可以随意打骂送人。”雪玲眼里微微动容。

“不一样。”段璃眼神变得坚韧，“我办书院教女子读书，织布，种植棉花，学医，就是为了改变她们的命运，不让她们变成玩物。”

“旁人把她们当玩物，或许她们自己也对人生失去希望把自己当玩物，但我很清楚，她们不是，别人是别人，我自己是我自己，我不能违背自己。”

“我留在萧墨身边，也是想为天下女子做点什么。”师承书院只是一个开始，她不会就此罢手。

只要留在萧墨身边一日，她就会坚持做对天下弱者有益的事，无论男女。

雪玲眼里涌起了无限的骄傲，定定看着段璃舍不得眨眼，“你是个好孩子，你很棒，我没看错人，你放心，你想做的事，我会帮你的。”

“萧墨的母亲才厉害，她名下无数个铺子店面，几乎都是女掌柜，赚的银子却不比男子少，我想向她学习。”

那是一个温柔如水的女子，心里却很强大。

她竟不知道她的结局如何，但她想，如果还有机会，她一定会让她活下去。

“好了，不互夸，你方才说你想做点什么？”雪玲显然对此有点好奇，也想参与。

段璃笑着说：“去年朔方城棉花粮食大丰收，大片大片棉花叫人喜爱，宁州这儿虽然不适宜种植棉花，却有大量黑土地，可种植大量的粮食，我准备在这儿叫人沤肥，提高粮食产量。”

“有什么我可以帮你？”雪玲显然很期待。

“干娘可以带着一批人种植驱虫的药草，种植在粮食周边，可以大大减少害虫鸟类嘬食，药材也可以收成，很划算的买卖。”

段璃显然早已有经验，很多事张口就来。

再说她原先在朔方城就培养了一大批人，如今，他们也在朔方城教会了人，正好把这些人弄来，来这儿教这些人沤肥，种植等情况。

她与雪玲说了很多，正好现是三月，做什么都合适的时间，天气也好，可以做很多事。

只是段璃要带孩子，故而很多事，只能让冬儿谢昭等人去忙，她管着大方向。

首先就是药草问题，朔方城太阳光照射长，种植棉花等很合适，宁州雨水偏多，就不太适合种植棉花，适合种植大部分药草，以及粮食。

之前卫若兰就带着人开辟了大片大片荒地，不少都种植了高粱，小米，荞子等，如今剩余的部分黑土地，正好用来改做田，种植水稻。

这时节，当真做什么都合适极了。

出月子第三天，段璃就开始忙碌起来。

作为丈夫，又作为一方霸主，萧墨直接给了她三百多受过伤身有残疾没办法再冲在第一线的士兵。

这些人一开始还不愿意，直到段璃跟他们说，朔方城土地原亩产多少，沤肥后亩产多少，药草，棉花，红枣干大量销出赚回大批银子等事，他们才又有了新的希望。

段璃自认是一个有钱人，直接在萧墨给他们俸禄的基础上，一人加了一两银子，跟那些上战场的士兵一样的俸禄。

如此，他们哪还有意见？

“果然有钱好办事。”等三百多人走后，雪玲在一旁感叹。

段璃眼眸坚定，“大家都是聪明人，都不是傻子，我懒得跟他们玩虚的，直接说实在的，他们爱做就做，不做我也无所谓，我的条件有的是人想跟着我做。”

“可偏偏是这样的态度，叫跟着你的人死心塌地。”雪玲眼里对段璃佩服不已，段璃微微脸红，低下头。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按时发放月银罢了，这是实实在在能到他们手里的银子，他们自然愿意跟我做，再说离开了我，他们也找不到这么好待遇的工作，因此，我并不怕他们离开，害怕找不到人。”

段璃很有钱，段延庆给的嫁妆，足够她大手大脚一辈子花用。

更何况薛师也给了她大批银子，还有白霜赚得也不少，最后是卫若兰的妹妹卫若雪，这也是一个赚钱十分厉害的人。

因而段璃的银子，反倒是越花越多，倒是一点儿也没减少。

雪玲看着段璃满眼都是骄傲，叫段璃脸红，低下头转移话题，“我最近想养猪，养鸡，干娘你觉得怎么样？”

“为什么？”雪玲瞪圆了眼，段璃支支吾吾，“又能吃，又能卖给萧墨赚钱，所以我……”

“可以啊！”雪玲眼睛在发光，完全支持段璃，“这可是现成的买家，女婿这么有钱，与其给别人，不如给你赚。”

见雪玲支持，段璃笑起来，“那我就开始找人了。”

“找什么人？”雪玲指着方才那一大群人离开的方向，“他们不是人吗？还找什么人？”

“我想找一群农妇或者少女来帮我养猪，养鸡，至于他们，有他们该干的事，不会让他们闲着的。”段璃要做的事很多，她想帮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但她不想当冤大头，最好的方法，是给她们提供工作，给她们月银。

如此，她也能赚钱，大家都高兴。

这般打算好，段璃开始了更加忙碌的生活。

头天就花大笔银子买了十辆牛车，十头牛，又能耕地，又能拉货，简直划算。

第二日就让冬儿谢昭带人，高价去买二十头母猪，两头公猪回来，至于猪圈？就在郊外一处萧墨买下的庄子上。

里头有猪草，有活水，养猪养鸡都十分方便。

段璃也没闲着，抱着孩子，奶娘丫鬟在一旁照顾，带着人去买鸡，有钱人直接高价买……顺便去村里叫少女们，大娘们，嫂子们来宁州庄子上养鸡，养猪。

这些人怀疑她是骗子，她就拿萧墨当招牌。

萧墨的名声在这儿也巨好，只比朔方城差一点点，因而非常好办事，再加上段璃华贵的大马车，后面跟着的一大队威风凛凛护卫，这事就这么成了。

一个月一两银子，包吃包住，一个季度还有一套衣裙，一群人哪儿会拒绝？立刻答应了。

于是，段璃二十头母猪还差八头，鸡才五十只的情况下，就找了十个短工……还提前发了一个月月银……

萧墨等人得知的时候，眼睛都瞪圆了。

卫若兰一针见血，“咱们王妃这是倒贴做生意吗？”

范仕风摇头，“我看不会，这不过是前期投入的成本，王妃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生意？就连当初你们不看好的红枣干，不也在江南幽州大卖？”

“我也觉得，王妃做啥都会成功。”熊禄一脸骄傲，跟李安逸对视一眼。

李安逸笑着说：“我最佩服的是王妃看人的眼光，林婉姑娘硬是带着凌霄小唐等人，将棉花种植得风生水起，还有其他人，也都得了王妃赏识，做出了一番事业，最明显的南小玉，直接抢了大半被世家大族强占了几十年的药草生意。”

“你这就不对了，王妃做成这一切可不单单只是看人的眼光好。”杨齐说了一句，与杨桉对视一眼，继续说：“王妃医术也超群，做事又刻苦。”

“哈哈哈哈……有本事你们这些话当王妃面说，好叫她骄傲骄傲。”卫若兰忍不住打趣。

一群人说起段璃，满眼都是佩服。

去年冬，每人身上穿着暖暖的加棉保暖衣裳，全得了段璃好处，哪个不说段璃好话？

萧墨看着他们说段璃，一时骄傲不已，忍不住暴露段璃计划。

“她最近还打算养猪，养鸡，年底，你们就有很多鸡肉吃了，明年会有很多猪肉吃，等着吧，日子会越来越过得好。”

一群人闻此言，一时激动兴奋起来，纷纷议论纷纷，有好几个人还打算好了，不打仗不练兵时，得空就去帮段璃的忙。

萧墨与他们说了一通，想着段璃大概回去了，一时迫不及待，想回去跟段璃待一会儿，就立刻告辞。

至于敌情？让大将军杨峥，卫若兰范仕风等军师盯着。

回到小院子，萧墨脚步声很轻，打算悄悄去看段璃，吓她一跳。

哪儿知道小心翼翼推开门，正好跟抱着孩子的奶娘对上眼，奶娘满面尴尬，不知所措，萧墨一瞬间收回表情，面无表情。

“抱着琮儿出去看看云。”

“是，王爷。”

奶娘抱着孩子走了，萧墨进去屋子，段璃头发微微湿润，显然回来洗漱了，太累直接躺在床上睡一会儿。

萧墨不放心，拿着毡布仔细将她头发包着，用内力将湿气蒸发，发丝变得温暖不湿润才放开，放下毡布，脱掉衣裳爬上床抱着段璃，陪着她一起睡。

段璃睡着，依然蹙着眉，萧墨不放心，忍不住吻了吻她额头，段璃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微微放缓眉头，睡得实在了一些。

这一觉，直接睡到日落西边。

段璃终于恢复精神，正打算伸个懒腰，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且……是不可言说的姿势。

“你，你太过分了。”段璃通红了脸，没想到，他竟然，他竟然……趁人之危，太过分了。

“我这么过分了？你忙起来就不管我，我也没闹你睡觉，眼下你快醒了，我才这般。”他抱着她一个翻身，强势俯视着她，低下头吻着她，不叫她说出更多话来。

床咯吱咯吱晃动起来，外边奶娘抱着萧琮走得更远了一些。

段璃晚上没出来跟大家一起吃饭，被萧墨抱着坐在餐桌前吃的。

段璃全程不自在，浑身通红，萧墨就像一个粘人精，一会儿舍不得放开她，非要抱着她吃饭，段璃不想跟他起争执，毕竟萧墨会耍赖，会跟她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是不是看上别人了这种可怕的话。

段璃索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了忍，便只能这般了。

当然，再过分的，段璃绝不会答应。

吃完饭，正好三月中旬，月亮正圆，萧墨便拿出自己的披风，包着段璃，不由分说强势将她抱起，飞上房顶，将段璃抱在怀里看月亮。

“这是我一直一直想做的事，想了几十年。”或许是月亮太圆，天气太好，萧墨没忍住，将自己从前的心情说出来叫段璃知道。

生下萧琮，段璃已渐渐对萧墨心平气和，不再怨，也不再恨，当然，爱也不会有多少了，不过是一起做点事业，顺便吃吃喝喝睡睡混日子。

“我死后，你活了多少年？”段璃有很多问题问萧墨，想了很多，问出这个问题，自己都愣住了，又说：“不想说可以不说，我不会生气。”

“活到五十六岁，你死后他们大半死在我手里，身边没多少人了，留下来的也怕我不敢亲近我，太寂寞，活不下去了，把皇位传给琮儿，走遍大周寻找你的足迹，感受最深的，是你怎么会这么爱我？好像在燃烧你的命一样爱我，我被你宠坏了，你把我宠坏了璃儿。”

萧墨回头看段璃，眼眶通红，声音哽咽。

“后来寻遍了你的足迹，发现你一生除了在药王谷的十六年，短短一辈子都在围着我打转，你让你的世界小得只剩下一个萧墨。”萧墨看着段璃，“所以我的一丁点情绪爆发，就是你的全世界坍塌。”我说我不爱你，你的世界就毁了，你怎么活得下去？我蠢得彻底。

萧墨看着段璃舍不得眨眼，眼泪顺着他眼角一滴一滴滑落，月亮下显得又冷又凉，像尖刀一般狠狠刺入段璃胸口。

“你对我的爱，害了你自己。”萧墨眼泪不停往下掉，自从恢复记忆，他好像变得爱哭了。

“五十五岁，带人挖了你的坟，想把你的棺材打开……”他那时疯了，他想他幸好将皇位传给了萧琮，不然他一定会成为一个臭名昭着的昏君。

“你不用再说。”段璃阻止了他，凉凉看着他，“把我挫骨扬灰了？”

“我怎么舍得？”他伸手一下一下描着段璃小脸，好像看到了曾经那个可怜的自己，为了能遇到段璃，不惜付出一切。

“琮儿带人阻止了我，他不让我打开你的棺材。”萧墨笑起来，眼泪流进他的嘴里，段璃一脸嫌弃给他擦掉。

“他帮我找了十几个高僧，说什么只要我用血抄《地藏经》，一边抄写一边祈福，我心心念念的人就可以轮回转世……”

段璃一把拿起萧墨左手，那儿时常裹着纱布，隔几天就会包一块，她习惯了，并不当回事，是因为这样吗？

此刻看上去，他的手心全是纵横交错刀疤，一道一道的密密麻麻，段璃再也忍不住，眼泪一颗一颗滚滚而落，落在萧墨手心伤口里。

前两天刚割开的伤口，突然被眼泪浸润，还有点疼，萧墨平时不当回事，这会儿突然觉得很痛，很委屈。

“你不要因为我的愚蠢，不看重你自己，你怎么可能不重要呢？你是我宁愿废掉这条命也要回来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