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一日为夫终身为夫
火光大了一些,将段璃狼狈娇弱模样映照得清晰,萧墨眉眼含着内疚,手指轻轻擦拭段璃汗水黑泥鲜血糊着的小脸。
段璃有些不适,头往旁边躲着,萧墨的霸道藏不住了,大手伸出握着她后颈,低沉出声,“乖,不要动。”
说着手指温柔将段璃小脸上黑泥拂去,把她发丝挽到耳后,沾血的地方不敢动,手轻抚而过,“是不是很疼。”
段璃僵硬着的身子慢慢放松,眼眸渐渐变得柔软,“还好。”
“你的还好?”萧墨抿紧唇,看了眼一旁车夫,“有干净水吗?”
“有,有……”车夫一边说着,一边找出两个水囊递给萧墨。
萧墨伸一只手接,车夫拿着两个水囊慌乱迟疑了几次,才将最重的一个水囊放在萧墨手上。
“这个,应该没喝过。”车夫讨好笑着,低下头不敢看萧墨。
“多谢。”萧墨伸手接过。
车夫一愣,呆呆不知所措,愣愣伸手烤火。
一旁邹玲注意到车夫反应,她也愣了愣,反应过来递给车夫烤热的包子,车夫连声说谢谢,邹玲摇头,示意他不用在意。
邹玲又看了眼一旁两人,自己拿起一个包子,其余烤热的包子就放在一旁,知道他们暂时吃不了。
两人当然吃不了。
萧墨伸手从段璃怀里拿出手绢,用水囊里水打湿手绢,轻柔细致给段璃擦脸上被树枝划伤的细长伤口,段璃疼得眼泪汪在眼眶里,萧墨动作顿住了。
他愣愣看着段璃小脸苍白,眼含泪水的模样。
她在他面前哭过的次数很少,他甚至没有仔细看过她眼含泪水的模样。
原来这般娇弱可怜,萧墨一颗心生疼,动作变得更加温柔,手绢小心触碰她眼角,将泪水轻轻擦去。
“痛的话,为什么不跟我说?”他心头满是疑惑,盯着段璃满是细小伤口的脸,一手握着段璃脖子,一手拿着手绢。
“还……”
“不许说还好。”萧墨打断了段璃,段璃不说话,有些不懂萧墨想干什么,困惑极了。
“闭眼。”萧墨抿紧唇,手里手绢轻轻擦拭段璃眼皮,这上面也有一道细微伤口,当时她一定吓坏了。
给段璃擦完了脸,萧墨正要放下手绢,看到她右边脖颈上鲜红牙印,一时顿住,又看着她殷红的唇,伤口好了依然看得出来受伤的痕迹。
他让她疼了,他知道。
握着段璃脖子的手松开,萧墨轻轻触碰她脖颈上牙印,嘴唇,“疼吗?”
先前疼是疼,但没有特别的感觉,这会儿被萧墨一问,好像不只是疼,还有些难过,委屈。
段璃控诉出声,“你咬我。”
“谁叫你跟我和离?”萧墨想起当时情形,心口生出火气,伸手戳了戳段璃胸口,“好没良心。”
段璃看到萧墨眼里委屈,无力。
这让她倍感惊讶,也有些慌乱。
她没想到萧墨会委屈,会无力,他不是一向胸有成竹吗?任何事都不会让他慌乱,不会让他情绪外露。
怎么现在?像一条被她抛弃委屈可怜的大狼狗?
“萧墨?萧墨?”段璃凝视着萧墨俊脸,伸手轻轻触碰,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不喜欢看到他这般模样。
“你在可怜我吗?”萧墨有些生气,拉下段璃的手,“脸擦干净了,上药吧。”
“啊?哦,好。”段璃回神,很不自在,伸手在袖兜里拿出药膏,慢腾腾涂抹在脸上。
因为看不见,她用药膏把自己的脸涂抹得乱七八糟。
萧墨无奈,伸手拿起她手里药膏,“不要动。”阻止段璃动作,温柔给段璃擦着小脸。
段璃一动不动,十分乖巧温柔坐着,乖乖巧巧任由萧墨给她涂抹药膏,萧墨看她这般,一颗心忍不住砰砰砰跳得很快,忍不住抱怨。
“平时怎么不乖呢?”
“什么?”
段璃没听清楚,问了他一句。
“说你很乖。”萧墨气乎乎说了句,弄了一点药膏涂抹在段璃脖颈咬痕上,“这儿的疤痕能用药膏消掉吗?”
这就是一句正常询问的话,萧墨是担心懊悔说出来的,段璃却不由自主红透了整张脸。
“怎么了?”萧墨疑惑。
“没什么。”段璃伸手匆匆从萧墨手里拿过药膏合上,揣在衣袖兜里,低下头看也不看他,“肚子饿吗?”
萧墨摸了摸肚子,“有点。”
“包子烤热了。”邹玲将烤热的包子递给他们,萧墨拿过包子在手里握了下,温热熟透的递给段璃,“吃吧。”
他将没烤得很透,里头还是冷的包子放在火堆边慢慢烤着,段璃小口小口吃着包子,忍不住问他,“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朝廷开始秋猎,我先来探路,收到消息有人要伤害你威胁我,便先行过来。”萧墨看着段璃,凝视着她苍白小脸。
“还好你没事。”他语调庆幸。
“眼下秋末了,我以为秋猎会取消。”段璃不敢看萧墨,心头纠结着,种种情绪缠得像一股绳,她根本解不开,也不知道头在哪儿。
只好将萧墨知道她消息的事,强行放下,不去过问。
“陛下一意孤行,谁也无法更改。”萧墨摸了摸火边包子,大概热透了,便拿起递给段璃,“吃。”
“我饱了,你吃。”段璃伸手推了推萧墨手,萧墨“嗯”了声,拿起包子吃起来,姿势优雅利落。
“陛下这样?是不是因为五皇子?”段璃问着,心里却已知道答案。
“嗯。”萧墨抬头看了眼天色,从腰间拿出一个烟花放出,转头对段璃说:“他们应该快到了。”
“谁?”段璃不想看到付瑜。
“杨齐,杨桉,杨峥三人。”萧墨又问段璃,“累不累?”
“还好。”段璃很累很累,萧墨伸手将她一把抱起,让她坐在他腿上,头靠在他胸膛上,不顾段璃挣扎,将她死死困住,“睡吧。”
一旁邹玲与车夫早已趴在火堆边睡着了。
段璃看了看两人,也不想矫情,窝在萧墨怀里睡下,双手紧紧抱着萧墨紧实强健的腰,“谢谢。”
“我是你夫君,谢什么?”萧墨无奈,伸手理了理她凌乱脏污的发丝。
“我们和离了。”段璃忍不住说了句。
萧墨动作一顿,旋即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人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为什么不可以一日为夫终身为夫?”
“你这是诡辩。”段璃喃喃出声。
“你这是不承认。”萧墨摸着段璃小脸,眼里盛满了笑意占有欲,危险又迷人,“不过,你承不承认,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什么意思?”段璃瞌睡都被吓跑了。
“你觉得我什么意思?”萧墨反问段璃,眼神变得黑暗沉郁疯狂,手上抚弄段璃发丝的动作依然温柔不已,
“你又想干坏事。”段璃说了句,疲倦袭来困顿不已。
“我做过好事吗?”萧墨反问段璃,差点气死段璃,他又伸手抚摸段璃瘦弱脊背,“乖,快睡。”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段璃强撑住困意,眼睛都快睁不开。
“什么?”萧墨有些好奇,段璃会问什么问题。
“天下与美人让你选的话,你会选什么?”段璃垂下眼睫,根本不敢看萧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