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敢怒不敢言

沈皓宇被气的不轻，誓要与丞相府讨个说法。

许太傅说道：“丞相府现在有陛下的禁卫军在手，现在又加上杜家的三千精兵，你过去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反倒会坐实了你这太子之位得来的并不光彩。”

沈皓宇眉头紧锁：“那怎么办，就放任他们不管？”

许太傅高深莫测的说道：“殿下糊涂，眼下最大的祸患是远在兖州城的江怀景和沈念琛。

江家军只听江怀景的命令，而沈念琛又有烈焰军在手，若是让他们二人平安归来，那我们岂不是玩到头儿了，你在这儿和丞相府较什么劲？”

沈皓宇恍然大悟：“孤明白了，孤定会让他二人死在那兖州城！”

许太傅笑道：“也不用着急，沈念琛大肆整顿兖州，已经触犯了南辽的利益，有人比咱们更想除掉他！”

沈皓宇脸色难看下去，质问道：“莫非外祖父想和南辽合作？”

许太傅说道：“南辽太子深不可测，若是他能助我们除了沈念琛那个孽障，我们送他一座兖州城，有何不可？”

沈皓宇被许太傅说的心动不已，可这就意味着他们北墨要失去一块儿土地，不禁让他有些犹豫不决。

“外祖父，此事容孤再想想！”

许太傅叹了一口气，劝道：

“殿下，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自古以来，没有哪个上位者的路不是踩着鲜血过去的，就连你的父皇，当年不还是杀了他的兄弟，才坐稳了这皇帝的宝座，所以，该舍的时候就要舍，该狠的时候就要狠，不要有妇人之仁！”

沈皓宇知道许太傅是什么意思，所以低着头没有回应。

许太傅紧追不舍：“殿下，您下不定决心除了他们，若是有朝一日咱们东窗事发，你觉得是陛下会饶了我们还是沈念琛会放过我们？

更何况，我们许家跟沈念琛之间可是有血海深仇的！”

沈皓宇面无表情地说道：“外祖父，沈念琛必须死，但是我想留我父皇一命，将他软禁在上阳宫颐养天年，他毕竟是我的生父，若是我连父亲都要杀，岂不是连畜生都不如？”

许太傅还想再说什么，沈皓宇摆了摆手：“外祖父不必多说了，孤知道你做一切都是为了孤好，但是父皇的命，孤一定要留下。孤不想成为一个人人都唾弃的畜生。”

许太傅面色涨红的说：“他日你若是登基为皇，史书怎么记载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亏我运筹帷幄，游走在南辽北墨之间这么多年，偏偏你是个优柔寡断的？”

沈皓宇面色铁青，他不明白外祖父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游走在南辽和北墨这边多年。

“莫非外祖父你通敌叛国？”沈皓宇震惊道。

许太傅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那倒没有，殿下放心。”

可是沈皓宇从此刻起内心便存下了怀疑的种子，他再怎么混蛋狠毒，说到底也是北墨的皇子。

“没什么事儿外祖父先回去吧，明日是孤代理朝政的第一天，还请外祖父好好准备。”沈皓宇疲惫的说。

许太傅抱拳保证道：“殿下放心，交给老臣吧！”

夜色逐渐降临，丞相府还是第一次这么多人一起用膳，却谁也高兴不起来，每个人都忧心忡忡。

周丞相特意给乔雪宁单独准备了一份清淡的乌鸡汤和小米粥，乔雪宁倒是没矫情，一口接着一口的喝下去，只是那感觉如同嚼蜡。

江婉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心里止不住的担忧。

“如今爹爹下落不明，沈念琛身体一向不好，也不知道身边照应的人够不够，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也不知道会不会……毒发。”

一句毒发江婉说的很小声，忍不住的颤抖起来，她现在只希望快些找到爹爹的下落，这让她也能放心几分。

众人皆是一惊：“毒发，长信王殿下好端端的毒发什么？”

率先发文的当然是杜副将，江婉抱着头不说话，周景宴叹了一口气，淡淡地解释道：

“事到如今，也没有必要瞒着诸位了，忘决体内自出生起就带有寒毒，当年若不是林妃用自身内力护住了忘决的心脉，他恐怕活不了这么久。”

听到周景宴这么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周丞相神色肃穆说道：“如此说来，长信王殿下不是凶多吉少了！我曾看到过史书记载寒毒，那是无解之毒啊！”

江婉放下筷子，坚定地说道：“谁说的，只要沈念琛能回来，我就能解了他的毒。”

皇后惊诧道：“你此言当真，你竟还有解毒的本事？”

江婉颔首道：“臣女的医术，娘娘不是早就见识过了吗？只是如今缺了一味十分重要的药材。”

江晔一惊：“莫非是，上次你让我托人打听的万年紫参。”

江婉点点头：“紫参是参中之王，万年紫参更是难得一见，目前还没有关于它的消息。”

“万年紫参，本宫有啊！”皇后抬起头说。

江婉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娘娘此言当真，是万年紫参，不是万年山参。”

皇后说道：

“对啊，本宫知道，本宫坤宁宫的私库里的的确确有一株万年紫参，还是当年本宫小产，陛下费力给本宫寻来的，只是那时候本宫心灰意冷，就放在那儿了。”

江婉又惆怅起来：“现在宫里是许贵妃母子的天下，万年紫参恐怕被她据为己有了。”

皇后眨眨眼说道：“这个你放心，本宫的私库他们找不到！”

翌日清晨，承明殿之上，沈皓宇坐在龙椅上，活脱脱鸠占鹊巢的模样。

下面的大臣面面相觑，大家都心知肚明陛下病的蹊跷，但是一个个的敢怒不敢言。

沈皓宇借着今日周景宴没来上朝的由头，让李守纪重新做回了吏部尚书的位置，毕竟这么顺手的一个狗腿子，培养起来也实属不容易。

下朝以后，刑部温侍郎用信鸽给丞相府递去了消息，将朝堂上大家的一举一动一字不落的告诉给周景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