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群集挣工币
官府下了新的法令。
田不单户单户的耕种了,全部归拢一起,由全村组成群集,统一耕种。
三塘村现在的“掌门人”已不是石柱,而是村长刘旺,下面配了四个组长及两个生产队长。
在刘旺的主持下,全村所有农田和菜地收归群集所有,一个人头只留一分自留地。
群集所有的地由村长、组长、队长一起商议决定种何种作物,自留地则自行决定。
每个家庭按照劳动力计工币,大人出工一天记十个工币,未成年的孩子出工,按一到十个工币不等记,要看在地里劳动的具体表现,不出工则当天不计工币。
工币可是大有用处。
比如,粮食分配就是按工币来,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
粮食分配是在每年割早稻之前,在村里完成了统购粮上交任务后。
基础粮的分配是十八岁以上按每年二百到二百五十斤谷;十到十七岁按每年一百七十到二百斤谷;十岁以下则每年按一百斤上下来分配。
基础粮分配后剩余的粮食则在吃新米之前,按照工币推算均摊,然后再按照每户的工币总数分到每一户。
官府下了新的法令。
不允许私人交易,像熙风这种南来北往做盐的生意,是不允许的。
熙风因此果断放弃了盐米的生意,毅然响应号召,加入到村群集的农业大生产。
三塘村分了两个生产队,他被编入生产二队,开始了挣工币的生涯。
渌云这几年身体养的不错,气色很好,肚子里正怀着孩子,不久将要生产。
熙火已于两年前娶了一个老婆,后来发现她不会生孩子,又和她离了婚,后来他又在隔壁的甲田村娶了一个。
火萤也已经出嫁,嫁到县城附近的东城村,日子过得还不错。
熙风、熙水和熙火三兄弟皆已成家,后来也就各自分了家。
熙风和熙水还住在原来的房子里。
熙火搬到了别人空出来的一个厦房后段。
熙风带着老婆孩子在厦房住,但吃饭跟母亲和熙林在一个灶上。
熙水带着老婆孩子在一个灶上吃。
熙火也和自己老婆单独开火。
熙林二十岁,他没有辜负熙风的苦心,读书成绩很不错,真是块读书的料子。
新官府成立后,熙风把熙林送到县城的书院去读书了,请到家里的老先生也辞退了。
家里离县城十几里,熙林必须在书院寄宿,这家伙喝奶喝到八岁,对母亲和家里产生了强烈的依赖,而且在家里从来就没自己动手洗过衣服。
到了书院全都变了,什么都要自己做,而且身边没有一个亲人,他跟同窗的关系也不好,在书院待了几天实在受不了,就跟老师说他要回家,他不读了。
老师看他确实会读书,一个劲的挽留,但他怎么都听不进去,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捡齐回了家。
熙风扛着铲子从田里回来,看到前厅的扶椅上放着被子衣裳,觉得奇怪。
又听到有人在后厅哭泣的声音,熙风不晓得怎么回事,连忙放下铲子走到后厅一看,熙林当着母亲的面在抹眼泪,边抹边说:“我不去了,我不读书了,我不想读。”
熙风一见这场景,再想想扶椅上的被子衣裳,已经明白了个大概。
他心里的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想想自己为了他牺牲自己儿子的学业,又花了那么多钱供他到县城上学。
自己拼死累活却被这个家伙随意挥霍,说一句不想读就自己把东西拿回来了。
熙风很想拿起一根棍子把他狠狠地抽一顿,但熙林看到他黑着脸已经吓得如惊弓之鸟。
作为老大哥的熙风在弟弟面前还是很有威信的,熙风见他那个样子便也不忍心下手,他确实也是没打过人,下不去手。
熙林在书院很久没见到家人,又没有朋友,觉得很孤单失落,一时冲动就回来了。
现在见到母亲,心里已经悔了一半,再见到熙风,想想哥哥每天累死累活,便不再抗拒。
熙风也不跟他废话,吃完饭,叫他拿上东西,亲自送他到书院去,熙林也就借坡下驴,不敢执拗。
熙风找到老师的时候,老师二话没说,只对熙林教育了几句后将他留下。
还好在熙风的努力下,熙林坚持读了下来。
后来熙林考入省城的农专书院,农专书院毕业后分配至行省农司工作,成为这个家里走出去的第一个名副其实吃官家饭的人。
邵田十六岁,这个家伙,本来对知识充满一腔热情,可是后来进了书院又没能坚持下来,读了几年就不肯去读了,现在自然也被编入生产二队,跟着父亲一起种田了。
到了种田累的时候,他又后悔的要死,为什么自己不珍惜机会好好读书。
一个对于熙风来说不好的消息是,疤癞回来了,把自己荒掉的田又种了起来。
疤癞自从在县城告发熙风当逃兵之后,自己当场就脚底抹油逃到了山里面。
之前在山里面当土匪被当地村民吊起来打的场面依旧历历在目,他可不敢再重操那个旧业。
他只能在山里面找泉水解渴、找野果充饥,运气好碰到个野兔打打牙祭,但大部分时候是饿着肚子。
在山上待了几天,疤癞实在是受不了,于是他偷偷摸摸下了山,到县城慢慢打听着,听说熙风被关进了牢房,他高兴地要命,心想总算是出了一口气,要是被枪毙了才好。
这下,他又变得猖狂起来,在街上做起了“三只手”,整天搞一些小偷小摸的行为,夜了就到桥洞下面睡觉。
后来新官府建立,县城的风气变得越来越正,疤癞可能受到感染,也可能是在街上混不下去了,就回了村子。
不过这个家伙在街上长期偷摸,身上不缺钱,还存了一些偷来的东西。
疤癞在外面漂泊这么久,没有因为回家而变得安分。
杏姐的女儿丹丹正处在发育的年纪,女儿继承了她的基因,长得面容姣好,一对眼睛眨巴眨巴像是随时在放电般,腰身细屁股翘,胸部发育得硕大挺拔。
本来可以找个好人家,过安稳太平的日子,但是她的命运却没有按照农村人的一般轨道走。
疤癞回了村自然要去找老相好杏姐乐上一回。
这天下午,他带了一个从外面偷的玉镯子,藏在衣服里面到杏姐家里。
杏姐的家门虚掩着,疤癞看看周围没有人,便悄悄进了门,然后顺手把门闩上。
前厅和后厅没看到人,疤癞看有个人躺在床上睡着了,笑眯眯的走过去,伸出双手往胸脯上一抓,把她抓醒了。
疤癞定睛一看,这不是杏姐,是丹丹,吓得他像触电般赶紧缩回手。
他已经好久没有碰女人了,但说来也奇怪,疤癞竟然对丹丹使不起半点邪念。
丹丹睡得有点蒙,睁开眼,看到以前这个在自己母亲面前有点奇怪的男人,现在看起来更奇怪,还有一点奇怪的是她一点都不害怕。
疤癞嬉皮笑脸的问:“丹丹,怎么一个人在家里睡觉啊?你娘吖去哪里了?”
丹丹揉揉自己的眼睛说:“她去地里种萝卜了,要一下午,所以出去的早。”
疤癞竟生出一股犹如父爱般的情绪,从衣服里面掏出那个玉镯子,把它给了丹丹。
其实玉镯子成色很差,好多地方都摔得坑坑洼洼的,但是她也没见过什么世面,看到这从没见过的新奇玩意自然喜欢。
自此,疤癞与丹丹就有了一种奇怪的关系,这种关系来源于疤癞的一种奇怪的情节,这种奇怪的情节可能来源于他跟她母亲的关系。
丹丹对于疤癞对她的好也不排斥,自己偷偷把镯子藏起来,也不跟母亲讲。
更奇怪的是,疤癞有时候总也想找丹丹,没其他的,好像就是想跟她聊聊天,但又不想让别人知道。
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