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失恋
秦松和尹姑娘在山顶开始午餐。
尹姑娘什么东西都没带,连包都没有背,她就坐在大石头上,靠着秦松的右胳膊,看秦松一样样从背包里拿出摆开,又开启两个午餐肉罐头,从包里拿出两只用塑料袋裹着的不锈钢勺子,把水壶拧开盖子,这个盖子反过来就是一个小水杯,倒上水放下,再递过一个面包,“来,开吃。”
“你带的真多啊,你也不嫌沉。”
“这不是为了咱们自己吗?咱们俩第一次出来玩儿,我后勤这一块,必须到位。”
“真好,有你我啥都不用管。我从小就是,就是不愿意管事。”
“你就是命好,一出生就衣食无忧,啥都不用操心,一切都让别人安排好了。不像我,打小就必须自己管自己,我初中就住校。所以,我敢说同龄人在自我管理这方面,海西地面上,没有谁更比我强了。”说到这里,秦松示意尹姑娘用勺子吃午餐肉,一边说:
“这就是我所说的阶级差距,咱们俩就特别像冬妮娅和保尔柯擦金。”
“那我以后一定多操心,多想事儿,改变一下自己。”
“你可千万别,改变了,就不是你了。好不容易,老天爷让你无忧无虑,你自己再给改成操心劳碌命,你是不是傻?你就保持这样的纯真烂漫,保持着无忧无虑的姿态,所有操心出力的事儿都交给像我这样的傻爷们儿,你就一辈子开开心心负责貌美如花。”
“你咋那么会说呢?我现在想亲你咋办?”
“那不行,我怕你偷吃我嘴里的午餐肉。”
“哈哈哈,我打死你!”
说说笑笑间,两人吃完了两个午餐肉,两个面包。秦松站起来看四周,没有看到垃圾箱,就把午餐肉的空罐和面包撕下的包装纸都放回背包里。
用水壶的水两人都漱了口,检查一下没有遗落东西,秦松和尹姑娘踏上了归途。
走下台阶就非常轻松了,两人都没觉得怎么样,所有台阶和下坡路就走完了。回到了下车的地方,看到有两个人在等车,尹姑娘松开秦松的手。
“车啥时候来?”
“估计得等十五分钟吧,他们线车都是半小时一趟。”
坐到车上的时候,只剩一个座位了。秦松让尹姑娘坐下,自己站在她身边,尹姑娘非要秦松把背包给她抱着,秦松递过包去,尹姑娘顺势抓住秦松的手,这时她的左手揽着背包,右手抓着秦松的右手,用包压着两人的手,就挤在自己胸前。
秦松看看她,她也侧仰着头看看秦松,用手挠了挠他的手背,调皮的眼神就是那么一撇,秦松好像又读懂了这眼神里的孩子气:“你跑不掉吧?我抓住你了!”
秦松心里哼道:“奉旨袭胸,我也是没谁了!”
车到终点后,秦松想找个地方吃饭,与尹姑娘再多呆一会儿,尹姑娘说,现在正好四点不到,赶紧回家,她早上可没说去海西山,现在回去,什么借口都不用找。
秦松非常理解,分头散去。只是在离开几步的时候,秦松小声喊一声:“亲爱的?”
尹姑娘回头,秦松一个飞吻甩去,尹姑娘一挥手把飞吻甩开,傲娇地昂首走远。
10月12号下午,李岩走进办公室来。
“来了,李哥,这两天你干啥去了?我好像周二下午就没看见你了。”
“干啥去了?我为你忙乎去了。”
说着,李岩掏出一个蓝色塑料皮的横开证件递过来,“驾驶证下来了。”
“哎呀,我去!忒号了。”一高兴,秦松学出了唐山话。
比照前世,秦松提前六年,拿到了驾驶证,还是b类驾照,可以开大货车的。
“刘主任呢?”
“去技校了,今天石油技校请他去讲评。”
“我在红星又住了两晚上,你的货我也看了一眼,啥事儿没有。”
“哥你费心了。红星那边咋样了?”
“我看那厂子要够呛了,现在,就是把咱们学车的那一小边单独划出来,继续和交通局和咱们搞联合。里面的厂子,我看大卡车拉走了不少生产线,都拆了。”
“这么大的厂子,说不行那真就一夜之间啊。”
“可不是咋地,我跟门卫唠,他们已经连续两个月开一半工资了。”
“所以啊,李哥你这下明白我为啥非想进机关了吧?企业就是有风险。”
“那你还不赶紧整明白的?我看你也没咋用心。”
“这事儿吧,就得水到渠成,不能轻举妄动,我必须得保持镇静。”
“拉倒吧,你就是那啥睡觉,——上面没人。”
“哥,看破不说破,咱们还是好朋友。”
周五的早上,尹姑娘带着秦松,刷了高质量的五圈。两人拉伸的时候,她对秦松说:“你朋友和我们校吴老师,是不是黄了?”
“我不知道啊,你咋知道的?”
“我昨天中午想找吴老师玩,见她一个人趴桌子上偷摸哭呢,我就没上前。”
“哎呀,这事儿我可太好奇了,我下半年的八卦,可就靠它了,等我今天找李鑫问问。”
下午,秦松给李鑫打电话。“老七,晚上五点半,咱们在白家烧烤见面啊,我请你。”
“六哥,要不我还想找你呢,”
“你有事儿?”
“见面说吧?一句两句现在说不清楚。”
“行,晚上见。”
晚上见到李鑫,发现他确实脸色不好。
一股子颓唐的气息,坐那里就唉声叹气的。
等烧烤上来,给李鑫倒上一杯啤酒,自己满上一杯水,秦松问道,“咋回事儿?说说。”
原来,李鑫与吴老师处的很好,李鑫已经有了向前走,进入谈婚论嫁阶段的心思。而之前,吴老师对他也确实予取予求,百依百顺,甚至有鼓励他冲击二垒,全垒的意思,是他自己初哥不懂事,仅上到二垒就觉得人间值得,此生无憾,错过成为男人的机会。
前一阵子,中秋节到了,李鑫想让吴老师到他家去做客,也等于在父母前正式亮相,可谁知吴老师找借口推脱,之后再约会,也都是推三阻四,总有借口。
李鑫周一的下午,到市第二人民医院给他的大妈,也就是电校李处长的媳妇,送钥匙。站在二楼内科门诊的办公室,他突然看到吴老师从后院平房的传染科和皮肤科门诊的大门走出去。
他大妈是内科的科主任,他让大妈去查一下两个科刚才的患者情况,才发现,吴老师患有红斑狼疮,就是因为发病,才拒绝了到李鑫家做客和与李鑫约会。
这个情况,大妈在第一时间告诉了李鑫父母,并掺杂她医护人员的意见,就是这个对象,坚决不能处了。
李鑫的父母直接找到介绍人,介绍人也不知道这个情况,只好以这个借口,对吴老师表达了李鑫一家的拒绝态度。
“六哥,你说这个病真遗传?”
“极大的概率遗传。”
“你说她对我多好啊,我们两都那样了,我现在不跟她搞对象了,算不算遗弃她?”
“你和她没走到最后一步,严格意义上讲,没有遗弃。”
“那她多可怜?”
“兄弟,如果以最恶的想法去猜测,她也不是没有让你接盘的心思。就算是最善意的隐瞒,也是对家庭和后代的不负责。”
“六哥,你说她能去学校闹不?”
“这个不好说,你家还是多安抚安抚,让介绍人出出面,你们家再给介绍介绍医疗资源,现阶段还是赶紧治病要紧,我估计她自己心里也没有大闹一场的底气。辛亏你们感情还没陷太深,今后就一别两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