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萧明月身世
大家彼此行完礼,司娆疑惑问道:“姑母,你怎么这会子才送令文过来?”
“唉——”司湘萍无奈叹息,“这孩子昨儿夜里好好的发起热来,今儿早上起不来床,她娘叫今儿不必过来上学,他却非要过来,说学业不能耽搁,娆儿,你赶紧替他瞧瞧。”
司娆刚就注意到徐令文脸色不对,她上前摸摸他的额头,果然发着烧,正要伸手替他搭脉时,他忽然说道:“我认得你,你是凌月寒。”
几人全都愣了一下,徐令文看着萧明月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徐令文说的是萧明月,萧明月一脸茫然:“你说的是我么?我们之前见过吗?”
徐令文见萧明月满脸陌生,一张略带着稚气的脸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当然见过,不仅见过,我们还在一起读过书呢,我是徐令文呀。”
“徐令文是谁?”萧明月捧住脑袋,“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徐令文担忧道:“凌月寒,你到底怎么了?”
因为还病着,他的声音无力而嘶哑。
司娆赶紧解释道:“明月他与家人走散,失忆了,不仅想不起你是谁,他连自己爹娘都想不起来。”
“原来是这样,咳咳……”
说完,徐令文咳嗽不止。
司娆让他先回屋休息,徐令文坚持不肯,司娆和司湘萍都拿他没法。
诊脉完毕,司娆吩咐顾雁姝取药过来交给司湘萍,司湘萍实在放心不下,不敢将徐令文放下不管,她实在不耐烦去老太太屋里,更不想去周慕雪和王婉屋里,而且她还有事要问司娆,司娆只得留下,将她请到绛雪斋。
萧祈一个人带着萧明月出门,萧明月虽然心里失落,但想到能留在司府守在司娆身边,心情又好转起来。
司湘萍似乎想说什么,又觉得难以开口,便寻了另一个话题做开头:“刚刚在门口见到的那个孩子究竟是谁,你和世子爷跟那个孩子很熟吗?”
司娆笑道:“那孩子是离王殿下收的义弟,姓萧,名明月。”
“原来是离王殿下的义弟。”司湘萍微微沉吟,“想来原也是个可怜孩子,否则怎会走失失忆。”
司娆轻轻一叹:“是啊,等令文下学,我想再问问他有关明月的具体情况,万一他爹娘家人还在,苦寻孩子不得,我们应该将孩子送回去,好叫他们全家团圆。”
司湘萍端过茶杯,轻轻吹散杯中热气,抿了一口茶叹道:“是啊,可怜天下父母心,不幸中的万幸,他能被离王殿下收养,离王殿下是个仁善的贤王,瞧那孩子衣着打扮,神情气度,便知离王殿下待他很好。”
“离王殿下的确待明月极好。”
司湘萍突然话题一转:“对了,这些日子你有没有见到你蓉蓉姐?”
“前儿我刚去过谢府。”
司湘萍知道司娆与谢蓉蓉比亲姐妹还亲,直接问道:“我恍惚听谁提起,你蓉蓉姐和宁平侯府宋小侯爷有几分交情,是否确有此事?”
司娆知道司湘萍想为谢蓉蓉说亲,对方就是徐令文的堂哥徐令禹,徐令禹她见过,是个谦谦君子,后来供职于翰林院,虽然品级不高,却深得萧衍看重。
不到半年时间,萧衍提拔他做了吏部侍郎,年纪轻轻官拜正三品。
只可惜,任职仅仅半年便英年早逝。
为此,萧衍曾在她面前扼腕叹息天妒英才。
在长辈眼里,论样貌,人品,家世,徐令禹的确是上上人选,与蓉蓉姐堪称良配,只是感情之事说到底是两个人的事,旁人无处插手。
就比如她,一直想为蓉蓉姐和宋大哥牵红线,好叫他们少走些弯路,几番努力都未能成事,谁知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蓉蓉姐竟然又救了宋大哥。
如今,蓉蓉姐心系宋大哥,宋大哥也属意蓉蓉姐,就差捅破一层薄薄的窗户纸。
徐令禹自然没戏。
她想了一下,点头道:“确实有几分交情,当初蓉蓉姐来京都,半途遭遇匪徒,幸得宋小侯爷相救,后来姑父调任回京,遭遇刺杀,也是宋小侯爷出手相救。”
司湘萍惊愕道:“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看来许多事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说完,她眼底闪过一丝惋惜之色,“我原还想着将蓉蓉说给徐家,谁知徐老夫人突发疾病,令禹侍疾,一时抽不开身,谁知……唉——”
她叹了一声,“许是这两个孩子无缘吧。”忽然,话锋一转,“不过,也未必,我还是照旧安排,至于两个孩子有没有缘分,全凭天意。”
司娆不好劝阻她,本来相亲也不是什么坏事,而且徐令禹人品不错,哪怕蓉蓉姐没看上,人家也不可能会死缠烂打,便笑道:“姑母多费心了。”
“大姐早逝,蓉蓉就如我女儿一般,她好,我也高兴。”
“我记得丹桐表姐只比蓉蓉姐小一岁,如今表姐可有着落了?”
司湘萍从未将司娆当一般女孩儿看待,她虽年纪小,却行事稳重,持家有道,所以听她提起女儿亲事,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笑着说道:“这孩子是个有主意的,说婚事由她自己做主,我和你姑父拿她没法,就由她吧。”
说着,忽然脸上笑容一凝,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凄然之色,“这些年,我身边独有你丹桐表姐一个女儿,我私心想着,女孩儿家嫁人之后哪能像在家中这般自在,便由着她的性子,娆儿……”
她咬咬唇,难以启齿,踌躇了好一会儿,红着脸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只是实在开不了口。”
“姑母但说无妨。”
“你姑父他……”她又踌躇了一会儿,“唉”了一声道,“那我就直说了,当年你祖母和你父亲瞧不上你姑父,为了拆散我和你姑父,不惜用下作手段伤到你姑父的……命根子。”
说到这里,她声音一涩,眼圈跟着泛红,“说句不怕丢人的话,这些年我和你姑父从未有过……”
她实在说不下去,眼眶一热,有泪滴落下来,她赶紧拿帕子拭去眼泪,羞的两颊泛红,慢慢从嘴里咬出四个字,“夫妻之事。”
司娆一震,她根本没想到褚庆竟然不能做男人,怪道这么多年,司湘萍怎么都不肯回府。
见到司娆眼里的惊愕之色,司湘萍又抹了一把眼泪道,“你曾经跟姑母说过,医者面前无男女,所以姑母才敢跟你说这些,你姑父到底是个男人,脸薄,根本不好意思跟你开口求医,他又是个恪守规矩之人,也不肯去鬼市找神医,姑母实在无法,只能问你,可你到底是个姑娘家,确实多有不便。”
司娆看病虽不介意男女,但褚庆是她姑父,而且褚庆自尊心极强,看这种病属实有些尴尬。
她端起茶喝了一口道:“姑父伤情究竟到什么程度?”
如果和宫里的公公一般,经过这么多年,神仙也没法。
如果不是,那还可以医治。
当然,病人也有可能会有心理问题,觉得自己不行,就会更加不行。
司湘萍苦闷地皱起眉头:“这个我真不好妄下断言,只知道当年给你姑父诊治的郎中说你姑父伤得极重,恐怕子嗣无望,反正就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