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回家
司娆根本不知道自己和萧祈在朝堂之上,搅起风云。
她只知道,前世祝昭仪马上就被降为才人,牵连祝府,祝庸被贬至黄州。
后来祝庸想方设法攀上独孤剑南这颗大树才咸鱼翻身,坐到了户部尚书的位置。
他利用职务之便,结党营私,贪脏枉法,残害忠良。
萧衍登基一年后,才将祝家满门抄斩。
到达沈家村时,已是两天后的傍晚。
刚走到村口,就有王府侍卫急急追来,在萧祈耳边说了几句,萧祈告辞而去。
养母林氏病重,躺在床上不能起来。
她怕冷,吹不得风,窗户和屋门都关得死死的。
养父沈忠愁眉苦脸的坐在那里熬药,被炭火熏的咳了两声。
忽然听到敲门声,又咳了一声道:“宜儿,快去开门!”
沈宜刚刚才将郎中送走,听郎中说娘的情况很不好,让他们准备后事。
他愁的眉头紧锁,正坐在那里发愣。
沈忠见他不动,又唤了一声:“宜儿,算了,我自己去吧。”
他正要起身去开门,沈宜突然站起来去开门。
门一打开,他就看见一位容貌极美,身着淡黄锦衣的女子正俏生生站在那里,含笑望着他。
斜阳西下,笼罩在她身上,散发着一层夺目光辉,好看的不像凡间女子。
他愣了一下:“你是?”
四年未见,弟弟长高了,也长得更清俊了。
司娆鼻子一酸,眼圈跟着发红:“宜儿,是我。”
沈宜终于认出了她,脸色骤然一冷:“你还来干什么?”
半个月前,娘亲病重心里一想惦记着姐姐,他不忍见娘亲受思女之苦,一个人偷偷跑去司府找姐姐,结果连门都没给他进。
司娆还派人来传话,说他们拿了钱,就该滚得远远的,此生再也不要相见。
“宜儿,我……”
“宜儿,是谁呀?”
屋内,传来沈忠的声音。
“没有谁,就是要饭的花子!”
说完,沈宜“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司娆吃了一个闭门羹,只得继续敲门。
沈忠叹道:“这年头谁都不易,锅里不还有几个馒头吗,宜儿你赶紧拿给人家。”
沈宜赌气道:“我才不去!”
“唉!这孩子真是……”
沈忠无奈的摇摇头,两手撑住膝盖站了起来,走到厨房去拿了两个馒头过来,然后打开了门。
他愣在那里:“你是?”
司娆声音哽咽:“爹爹,是我。”
沈忠手里的馒头差点滚落在地,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衣角将馒头兜住,揉揉眼睛,又看了一眼。
“……娆儿?”
“爹爹,是我,我是娆儿。”
“娆儿,真的是娆儿。”手中馒头掉落在地,沈忠激动的一把握住司娆的手,“你怎么回来了?”
他上下打量几眼,见她容色憔悴,眼下乌青,两眼发红,急道,“快告诉爹爹,是不是在司府受了什么委屈?”
看到沈忠满眼的关心,司娆心中一暖,瞬间破防,差点哭出声来:“没有,女儿没有受委屈,女儿只是想回来看看你和娘,还有宜儿。”
沈忠抹了一把老泪:“没有就好,你过得好,爹才能放心。”
司娆急着问道:“娘呢,娘怎么样了?”
“你娘她……”
刚刚抹去的眼泪,忍不住又掉落下来。
“快带我去见娘。”
“嗯。”
沈宜瞧见司娆进来,赌气的跺了一下脚,转身就跑了,急得沈忠在他身后喊:“宜儿……”
沈宜已经跑的没踪影了。
沈忠无奈的叹息一声,和司娆一起朝内屋走去。
一掀开帘子,司娆就看见一位妇人直挺挺的躺在那里,她赶紧跑了过去,就看见林氏头发稀疏发黄,脸色青黑难看,嘴唇干涸龟裂。
搁在重重被褥外的手干枯得好似要断裂的枯木,青筋暴叠。
早已没有了当初的娇丽颜色。
她忍不住又红了眼睛,轻轻握起她的手,柔声唤道:“娘……”
林氏就好像死了一般,没什么反应。
沈忠带着哭腔道:“瑶娘,娆儿回来了,我们的娆儿回来了。”
“娘,你醒醒,我回来了。”
“嗯……”
林氏痛苦的呻吟了一声,缓缓的睁开眼睛,眼睛早已没有神采,就像被线牵引的木偶,呆滞的看向司娆。
霎时间,她空洞的眼神有了一丝亮光,从嗓子眼里艰难的唤出一声:“娆儿……”
“娘……”
司娆忍住扑到她怀里的冲动,细细为她把了脉,果然中了鸩羽之毒。
她心中十分疑惑。
鸩羽之毒可不便宜,一滴就值百两纹银。
爹娘就是最最普通的平民百姓,平时过得小心谨慎,从来不敢轻易得罪任何人,到底是谁,花重金毒害娘?
难道是娘得罪了谁?
她按捺下怀疑,从袖子里掏出青瓷瓶,倒出里面的解药。
沈忠一脸疑惑:“娆儿,这是什么?”
刚刚司娆为林氏把脉,他就很疑惑。
“这是……”司娆微微想了一下,随口胡绉道,“百宝丸,可治百病,可解百毒。”
她无法跟沈忠解释,她是重生之人,早已知晓娘中了鸩羽之毒,她练好解药过来的。
沈忠眼里闪出激动之色:“这么说,你娘的病有救了?”
“嗯,爹,你放心吧,娘一定会没事的!”
她让沈忠去端了一碗黄酒过来,扶起林氏用黄酒将药送服下去。
过了不到一刻钟,林氏呕出好大一口黑血来,然后沉沉睡了。
睡得从未有过的安稳。
司娆替她掖好被子,和沈忠一起出了屋。
沈忠倒了一杯茶递给司娆,司娆抿了一口茶,凝眉道:“娘是中毒了。”
“什么,中毒?”沈忠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你娘怎么会中毒?”
司娆正色道:“这正是我想问爹的问题,最近娘有没有得罪过谁?”
沈忠很笃定道:“没有。”
“爹再想想呢?”
沈忠沉思了好一会儿,摇摇头道:“真没有,娆儿,你是知道的,你娘一向与人为善,她怎会得罪人,不过……”
司娆急问道:“不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