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捉贼拿脏

不一会儿，人都到齐了，一个个面面相觑。

也有人刚刚听跑出去传递消息的小丫头说，二姑娘要查账，吓得连头都不敢抬。

当然，也有和从前一样，打心眼里蔑视司娆。

司娆清楚地知道时间过去太久，那些被偷的财物多半或卖或送，现在大动干戈想要全部找回来几乎不可能。

她只是想在收回财物的同时，借机清除一些人，再告诉她们谁才是主子。

她静静坐在那里，目光从众人脸上一扫而过，淡声道：“按本朝律例，盗窃罪满五贯者处死，不满五贯者处脊杖20，配役三年，并没收财物，再犯者处死刑。”

她的声音很平静，却给人带来莫名的压迫感。

哪怕从心里蔑视司娆之人，此刻也不敢喘大气。

司娆继续道，“我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拿回去的东西还回来，既往不咎，坦白罪行并揭发盗窃者，既往不咎，我给你们半柱香时间，你们好好想想。”

说完，司娆命巧儿点上一炷香。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目光惊惶闪烁。

都想着法不责众，没有一个敢贸然出头承认。

而且，奴才拿主子的东西也不是她们院里，甚至不是她们府里才有。

哪个大户人家也不敢保证底下的人手脚都干净。

屋内香烟袅袅，转眼半柱香烧完了，还是没人说话。

司娆淡淡道：“看来你们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巧儿，你立刻去报官！”

“是。”

人心常常经不起考验。

一听说报官，有个胆小的丫头吓得差点尿了裤子，扑通跪倒在地。

“姑娘饶命，奴婢只……只拿了一枚银戒指，奴婢不是故意的，半年前，奴婢的娘亲得了重病，奴婢不得已才拿了银戒指，求姑娘饶了奴婢。”

小丫头磕头如捣蒜。

“饶你也行！”司娆声音依旧淡淡，“你告诉我，还有谁？”

小丫头回头一看，只看得众人遽然一惊，人人冷汗直滚。

小丫头咬咬牙，伸手一指：“崔妈妈也拿的，拿了姑娘一只金手镯，还有两对金戒指。”

被指认的崔妈妈面色巨变，抵赖道：“红口白牙的，你怎么污蔑我？”

“我没有污蔑你！”小丫头指向她手腕，“瞧，金戒指和金手镯还在你手上戴着呢，那金手镯上面还刻了一朵兰花。”

这一下，崔妈妈腿软了，扑通跪于地上：“姑娘饶命，奴婢实在没有办法呀。”

崔妈妈眼见无可抵赖，开始打起苦情牌，哭着道，“去岁老头子病了，每日寻医问药不知花了多少银两，家里的银子都花空了，奴婢实在没法子，才想错了主意，借了姑娘的金镯子拿到当铺当了。”

她膝行几步，赶紧将指上一对金戒指和腕上金镯一起卸下，又道，“这不，奴婢手里有了一点钱，忙不迭地就去当铺将东西都赎了回来，这就还给姑娘。”

司娆点头道：“很好。”

崔妈妈抹了一把汗，转念一想，她交出了赃物，若别人不交出，她岂不亏大发了。

她伸手一指：“姑娘，奴婢也要揭发，采兰也偷拿了姑娘的东西，是一支金钗。”

牵一发而动全身，大家从开始的沉默，到现在都争着抢着互相揭发。

最后一个小丫头伸手往善姐脸上一指：“若论谁拿得最多，那就是善姐，姑娘的东西有一大半都是善姐一个人拿的，而且拿的都是最好最值钱的。”

善姐惊恐不已，正要辩驳，吉祥已经将她偷拿的东西搬了过来，小丫头一看，立刻道：“远不止这些，她还送了好些东西给王顺家的。”

“你，你你……”

善姐又气又急又恐，差点晕厥过去。

正此时，忽然一阵清喝传来。

“娆丫头，你又在闹什么！”

周慕雪铁青着脸色走了进来，她身边还跟着王顺家的，因为挨了二十板子，她身上的棒疮还没好，根本站不住，由两个小丫头搀扶着。

她和王顺家的一来，善姐如溺水之人找到救命稻草，立刻哭着膝行到周慕雪跟前：“夫人救命，姑娘要打杀奴婢呢。”

周慕雪高高地站在那里，满脸不虞之色：“丫头犯错，自有管事妈妈责罚，你一个姑娘家岂可如此狠毒，轻易就喊打喊杀，若传了出去，姑娘家的体面你还要不要了？”

司娆冷笑道：“在母亲眼里，我还有体面吗？”

“你——”

“母亲，你过去总说我无能，连院子里的下人都辖制不住，如今我听了母亲的话，好好管教院子里的下人，母亲怎么反倒说我狠毒了？”

周慕雪被噎了个结实，不知如何应答。

司娆继续道：“善姐偷盗主子财物，我没有报官，只让她交出赃物，已经很宽宏大量了，难道母亲真要我派人去报官？”

“你——”

周慕雪气的再度语塞。

王顺家的见势立刻上前道：“姑娘，你也别太仗势欺人了，你满家子算一算，哪个院子里的大丫头不是体体面面的，偏姑娘屋里的丫头过得如此不体面，动辄就闹着要报官。”

说到这里，王顺家的因为口干，咽了一下口水，继续道，“姑娘平常爱个花儿粉儿，又爱穿得鲜亮，二两银子的月例哪够姑娘流水似的花，哪回不是善姐想着法儿东拼西凑供给姑娘，难道善姐还要问姑娘还钱不成？”

“呵呵……”司娆简直要气笑了，“依你的意思，我还倒欠了善姐的银子不成？”

王顺家的点头哼了一声：“就是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