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夜入香闺
这就是前世燕九章疯狂寻找的那幅画,她只知道这幅画涉及燕九章的身世,为了这幅画,燕九章灭了席家满门。
因为白姨娘撞柱而亡,祝庸脸上挂不住,父亲便将此画送给他,后来此画几经辗转,落到京都第一首富席岩手上。
席岩怎么也想不到,这幅画成了催命符,令他满门被灭。
当然,燕九章杀席岩全家应该不全是为了这幅画,还为了席家惊人的财富。
她实在看不出这幅画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一对恋人而已,要说特别,也就二人腰间玉佩有些特别,好像一对双鱼佩。
从这画中如何能看出燕九章的身世?
燕九章到底有什么惊天身世,需要他大动干戈夺画杀人?
还有,独孤剑南为什么要收燕九章为螟蛉之子,仅仅是因为他是最厉害的一把刀?
还是……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她却怎么都抓不住关键所在。
按时间推算,现在的燕九章还不知道有这幅画存在,至于后来他是怎么知道的,她不得而知。
或许,这幅画就是燕九章的弱点。
她故作惊奇道:“呀!这幅桃花图好漂亮,是父亲所画吗?”
司远生摇摇头:“是为父偶然兴起在墨香斋买的,怎么,你很喜欢吗?”
“嗯。”司娆点头笑道,“女儿觉得此画不仅桃花画得好,人物画得也妙。”
“此画线条细腻,干净清爽,虽不及大家之作笔力浑厚,蕴意高古,但也是难得的上乘佳作,你若喜欢这样的,为父这里还有几幅,你可以拿回去好好揣摩揣摩。”
司娆没想到画这么容易就能拿到手,很是欢喜道:“那就谢谢父亲了。”
司娆刻意又挑了两幅司远生的画作,装作不知道是谁的手笔,将画好一通夸,直夸的司远生一颗心飘得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他心情大好,竟难得大方地另送了一幅名家之作给司娆。
……
是夜,月凉如水,星烁若语。
屋内,轻烟袅袅,温暖袭香。
司娆披了件衣服神情专注地端详着手里的画,看了良久,也没看出什么。
她揉揉发酸的脖子,小心翼翼地将画卷起来重新放好,然后伸了个懒腰,轻轻叹了一口气:“初看不知画中意,再看……”
忽然窗外有人笑道:“再看已是画中人。”
司娆一听是萧祈的声音,心里很是疑惑,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
她走过去推开窗户,窗户外却空无一人。
她探出脑袋左右看了看,还是未见萧祈人影,她轻咳一声道:“喂,你再不出来我关窗户了。”
良久,无人应答,唯有夜风赤溜溜地刮过,吹动树叶发出沙沙声响。
司娆疑惑地蹙起眉头,自言自语道:“难道我听错了?”
她正要将窗户关上,忽然从树上倒吊下一个人来,她顿时一惊,身上披着的衣服掉了下来。
“哈哈……”那人笑了起来,“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一股酒气扑鼻袭来,司娆气恼地盯着他,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赶紧从树上跳了下来,走到窗前,红着脸道:“吓着你了吗?”
司娆不理他,他又道,“对不起啊,阿娆,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司娆捡起掉落在地的外衣,嗔怪道:“没有喜,只有惊。”
他不好意思地伸手挠了一下脑袋,嘻嘻道:“下不为例,你不要生气了嘛。”
他的眼里带着一丝混沌的醉意,望着她时,分外明亮,略带着几分未褪去的青涩意味,干净,澄澈,美好。
他还是那个未经风霜雕琢,恣意放纵,春风得意的少年郎。
一把剑一壶酒,活得自由随性。
司娆微微恍惚了一下,又听他有些可怜地问道,“怎么,你不准备理我了么?”
司娆这才反应过来,指尖微微在鼻子下方挥了一下:“你喝酒了?”
萧祈嘻嘻笑道:“就喝了一点。”
“这么大的酒气,还一点?”
萧祈解开腰间酒葫芦,递到司娆面前,一本正经道:“不信你瞧,这里面还剩了大半壶。”
“我可不想看,我问你,这么晚了你过来做什么?”
“我有一件事没想明白,就过来问问你。”
说完,他笑嘻嘻地将酒葫芦重新挂到腰间,轻轻一跃,从窗户翻进来。
司娆疑惑道:“什么事?”
萧祈毫不客气地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来,然后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笑道:“我要审你。”
司娆更加不解,走过来坐到他对面炕上,问道:“你审我什么?”
萧祈正了脸色道:“我问你,今日在宋府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今日在宋府发生的事多了,你指的是哪一件?”
萧祈眯起眼睛打量着她,只见她巴掌大的小脸在烛火照耀下泛出动人的淡粉色光泽,娇俏动人的不像话。
他的心猛然一跳,喉咙跟着有些发干。
他咳了一声,摸摸鼻子道:“就是你去换衣服的时候,有没有瞧见什么不该瞧见的,还是……”
他顿了顿,眼里带着几分怀疑,“那两个人是你打晕的?”
司娆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萧祈发现了,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颔首想了一会儿,反问他道:“那你以为呢?”
“我以为?”萧祈有些气恼的瞪了司娆一眼,“我若知道,就不来问你了。”
司娆笑道:“你这么聪明,肯定猜到了什么,否则你不会大晚上的跑过来问我。”
萧祈皱皱鼻子道:“你这丫头就是这么不坦白,是不是你给我一句话就行,我又没有什么恶意,就是单纯的想弄明白而已。”
在八卦这一点上,萧祈和荣王不亏是亲父子,两个人都是不弄明白事情睡不着的性子。
司娆自然知道他并无恶意,她只是在想,萧祈知道真相后,会不会闯出什么祸事,毕竟现在的他还只是个少年,不够成熟。
又或者是她想错了,她不应该站在高高的视角,将萧祈当成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他远比她想像的聪明机警。
而且,早早让他知道皇权争斗的残酷,让他认清现实也好。
见司娆低着头好像有所顾虑,萧祈耐不住了:“你不想说算了,我不逼你。”
“不是。”司娆缓缓的抬起头,目光坦诚的望着他,“我不是不想说,只是怕你……”
“你怕我什么,怕我闯祸?”
“你这人还有点自知之明。”
“你——”
“好了,不跟你玩笑了,事情是这样的……”
她原原本本解释给萧祈听,萧祈一听果然暴跳如雷:“他娘的!看来老子让人扒光那对狗男女的衣服,捉他们个现形都是轻的,老子这就去找萧威算帐!”
“你疯了!”
司娆此时方知事情竟是萧祈暗中闹出来的,她还以为是萧衍。
也是,在众位皇子中,萧祈最瞧不惯晋王行径,所以才会丝毫不给他面子,想要捉弄他。
其实晋王本人并没有在明面上得罪过萧祈,只是他的手下李祀是个无耻禽兽,竟将魔爪伸向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女童,若非被萧祈撞见,那小姑娘必然惨遭毒手。
萧祈将李祀揪到晋王面前,谁知晋王是个极其护短的人,反怨怪萧祈多事,萧祈一气之下,扒了李祀的衣服,将他扔到大街上。
此刻容不得她想许多,赶紧拉住了他:“你这样,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了。”
萧祈意识到自己冲动了,脸上怒色渐渐消退,他不好意思的垂眸看向司娆:“那个……刚才冲动了……呵呵,都是酒惹得祸。”
司娆松开手,冲着他翻了个白眼:“知道酒能惹祸,你以后就少喝点。”
“你管我,你又不是我媳妇。”
说完,他自己突然又红了脸,这才意识到自己和司娆靠的很近,一种独属于少女像是花香,又像是奶香的味道淡淡飘来,萦绕鼻端,好闻的令人心醉神迷。
他想要移开眸光,却不小心瞥见她领口处隐隐露出的精致锁骨。
“轰”的一下,他的脑子好像被什么东西烧着,浑身跟着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