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扬名凤阳府
三日后,凤阳府城,一切如常,仍是熙熙攘攘,但唯有周家,如同一阵风,凭空消散,了无痕迹。
“却说这武道大宗师,一柄宝剑舞得是出神入化,那周天虽然掌法无常,但在剑光之下,犹如婴儿,一剑劈下!”
“咚!”一声惊堂木传来,说书先生笑眯眯的言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继续讲啊!”
“来人赏!,继续讲”茶馆之中,坐满了人,个个翘首以盼,等着听下文,谁料这说书先生,却是不讲了,真真急死个人!
“这宗师,名叫徐立,本是一位锦绣少年!”说书先生瞅见银果子落在铜盘中,发出叮铃铃的清鸣,才清了清嗓子,继续往下说。
凤阳府城,各处茶馆,大同小异,便是寻常百姓,此时也知道,凤阳府,来了一位少年剑客,武道大宗师!
徐立此时正在凤阳府北城的院子里,参悟着周天劲气,不时抚掌大笑道“妙极妙极。”
周天劲气,不走窍穴,只走经脉,将真气运转到奇经八脉,通过与血肉的共鸣,震出一道道气雾,散出毛孔,形成一道薄薄的真气铠甲,实在是妙极。
练到大成,身上便会有一道薄薄的气劲流转,坚韧柔软,兼有反震之力,堪称贴身宝甲。
周天此人并未练成,他只是用强力,通过窍穴粗暴的震出气劲,此法伤身极重,怪不得周天的真气虽强,但身法却落了下乘,失了轻盈灵巧。
提笔将注解一一写上,此时徐立身上,已经显现出一层层薄薄的真气,流转不休,只是隔着衣服,别人察觉不到。
“李伯”徐立张口喊道。这是徐立搬进宅院后,找的一个管家,叫李同。
李同当时跪在长街上,背后插了个草标,身前一个草席,脖子上挂着一个牌子,写着五两银子。草标,便是此人要卖自己,草席便是跟买主说,若死了,便用草席裹着便可,五两银子,就是价格了。
可惜,李同已经五六十岁了,白发苍苍,根本不值五两银子,从天明一直跪到了天黑,也是无人问津。
一天水米未进的李同已经摇摇欲坠了,颤抖着起身,佝偻着身子,卷起了席子,脚步虚浮的走着,准备回家。
徐立瞧见如此,便出了五两银子。
“东家有何吩咐?”李同佝偻着背,走了进来,行了一礼问道,李同面色苍白,带着异常的红晕,这是饿久了的人,突然有饱饭吃所带来的副作用。
“家里还有几人?”徐立微笑问道。
“蒙东家挂怀,家里还有老妻和一位小孙女。”李同小心的回答道。
“儿子不在家?”徐立问道。
“唉,不瞒东家,我儿已经死了五年了,死在了战场上,尸骨都不知在哪。若非如此,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唉!”李同面带悲戚,缓缓说道。
“把家里人都接过来住吧,也可做个伴儿,你天天来回跑,也多有不便。”徐立长身而起,拍了拍李同的肩膀言道。
“多谢东家恩典,老奴感激不尽。”李同闻言,面色激动,就要跪下拜谢,这个东家待人和善,自己能遇上这样的主上,真是修来的福分,想到此处,李同的脸上不禁流下泪来。
“诶,李伯不必如此,快快请起。”徐立伸手扶起李同,又言道“这几日,还望您辛苦一些,照看一下家里,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最近不会回来,若我家人来了,您听我父亲的安排即可。”
嵇荣秉持着送佛送到西的原则,已经安排杨雄带队,去接徐立的家里人了,对此,徐立也没有异议,风间镇还是太小了,若出了什么事儿,只靠当地官府恐怕不能立即反应。
做护镖的生意,难免有人寻仇,自己出行也放不下心。安家在凤阳府,嵇荣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也会照顾一下的,父亲辛苦了一辈子,也该享享清福了。
“是,老奴知晓了。”李同恭敬一礼,口中称是。
徐府,两个烫金大字,笔力遒劲,有淡淡的剑气纵横四溢,普通人看上一眼,便会觉得双眼刺痛,不敢再看,这是徐立亲手刻的牌匾,字一般般,但武道真意却是独一无二。
牌匾下,一匹青马雄姿勃立,打着响鼻,翻腾着四蹄,有些躁动。来凤阳府这个把月,伙食的改善令小青明显的健壮了不少,徐立抬手捋了捋小青的鬃毛,换来小青马的一个鄙视的眼神。
“走了,小青!”徐立一把扯过马缰,牵着小青,缓缓走出街道。
生死之间,才发觉,自己并未悟出天河真意,那道意向,似是而非,才攻不破周天的半吊子周天气劲,还要借助神魂之力才能取胜,徐立的想法很简单,天河天河,便亲自去看看河流,感悟一下奔涌的河水波涛,看能否侥幸悟出,只一味练剑,恐怕很难再有进展。
凤阳城外,便是澜江,就去那里好了。
出了城门,走过阡陌,四野人影渐稀,徐立翻身上马,大喝一声“驾!”
早已憋闷了许久的小青,长嘶一声,甩开四蹄,狂奔而去。
沿着江堤,奔涌不休的江水从身边流过,湿润的春风划过脸颊,耳边,是呼啸不止的破风声。
此刻,徐立的心胸不禁为之一扩,长啸一声,纵马疾驰,
小青的脖颈处,冒出细密的汗珠,飞动如风的四蹄渐渐缓慢下来,远处,是一方渡口,有一只小船停靠在渡口旁,一个老汉正慵懒的坐在船头,嘴里抽着一只旱烟,吞吐的烟圈被江风吹散。
徐立翻身下马,牵着小青缓缓向前走去。
老汉见来了人,把手中的烟杆在船板处轻快磕了几下,又慌忙起身,把烟杆插进腰间,遥遥喊道“嘿,客官,可要过江?”调子拉的老长,声音沧桑绵长,有一种奇特的音律。
“老人家,过江几钱呀?”徐立笑问道。
“过江八文钱,多少年了,都是这个价钱,客官快上来吧。”老汉脸上有了些笑意,跳下船来,弯下佝偻的腰身,双手解着缠绕在渡口木头上的绳索。
“辛苦老人家了。”徐立把马牵到船舱处,回头问道。
“哪里的话,您是客人。”老汉一边笑,一边把长长的绳索盘好,绳索头上挂着一个大铁锚,分量不轻。
“嘿呦,客官坐好,开船咯!”老汉拿着一个长长的竹竿,约有手臂粗细,一头插入江边的淤泥里,用力一按,小船晃晃悠悠的,离开了渡口,向江中行去。
徐立斜坐在船头,寒澈随意的放在身侧,感受着江风凌冽湿润的气息,心胸如同被灌满了豪气,那停滞不前的真气,也仿佛有了一丝松动。
“老人家,您这船卖吗?”徐立问道。
“诶,这是吃饭的家伙,哪能卖呀,老汉撑了一辈子船,卖了这个,如何谋生呀”老汉呵呵一笑,一边撑着长篙一边答道。
“一百两如何?”徐立又问道。
“贵客,这如何使得,一百两能买好十几艘了。”老汉闻言一脸惶恐答道。
“老人家,还请您帮我个忙,在堤上搭上一个茅草屋,顺便帮我喂一下马,我准备在此住些时日。”徐立又问道。
“贵客,如此算下来,二十两足矣。”老汉沉吟良久,才答话。
“好。”徐立回头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