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冲突
茫茫中原,广袤无边。
七十年前,本就是北疆大族的黄家,出了一位天纵奇才,军略武艺皆是当世罕见。
若是当朝那位皇帝励精图治,黄靖川或许也不会生出二心。但是奈何那位虽然不能说荒淫无道,却也不务朝政,终日享乐。
眼见中原大地衰颓之势已显,各地已然涌现数股起义军,彼时已接管家族的黄靖川当机立断,自立为王。
经过长达十年的战争、政斗,黄靖川最终一统中原大地,创立楚帝国,时年四十岁整。
然而,十年的征伐也耗尽了这位雄才的心力,在位仅仅六年,便溘然长逝。
其子黄征廷并没有继承父皇的武略,但是文治却是超越了黄靖川。
楚帝国在基本制度上沿用了前朝的传统,分封七国,各自为政。
中央直辖较大,便分东西二都,东都曦阳,西都离皋。
而中央周围的三大诸侯国,则是封了开国之战立下汗马功劳的三位功臣。
北方阳国,都城上阳,现任君主阳景王桓沁。
西方岳国,都城泉山,现任君主岳定王黄心远。
南方朔国,都城抚城,现任君主朔烈王梁修齐。
而更外围的边疆地带,则是封给了前朝君亲降将,以及二位功臣。
肖国,都城临昌,现任君主肖灵王方星纬。
安国,都城长宁,现任君主安勤王庄若。
坤国,都城浦岩,现任君主坤哲王陆晋鹏。
清国,都城宿辰,现任君主清昭王晏黎昕。
黄征廷即位,国号文渊。在他的治理之下,饱经战火摧残、百废待兴的中原大地已是一片繁荣之象。中原本就地大物博,天下尚武,有了一位好皇帝的治理,自是日新月异。
楚历文渊八年,阳国将门路家公子路景珩出生。
……
“珩主,此前在刘家,您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是什么意思?”
听到寂鹰的提问,路景珩随口吐掉了衔在嘴角的草叶,悠悠道:“有些事情……我无法和你们细讲,即便讲了你们也很难明白。我能告诉你的是,有些东西正在苏醒,恐怕用不了多久,天下便要再次大乱。”
“什么?”寂鹰闻言大惊,险些坠下马去,“当今陛下如此雄才,天下怎会大乱?”
路景珩点点头,“如今确是一番盛世之象,但有些事非人力所能左右……”他回头瞥了一眼马车,沙妮正坐在里面,“有些人……不,有些神魔,亦非人皇所能驾驭……所以啊……乱世将近,我还没有组建好自己的班底,如何立足啊……”
“您这是在说什么……”
路景珩没有再回答寂鹰的疑问,暗自念道:“按照仙师给我的消息,实力越强者,苏醒的时间越晚,或者被唤醒的条件越苛刻……而重生者究竟有几人他还没有探清……下一步该当如何,属实是一头雾水啊……”
未来的事暂且不提,眼下成功灭掉了刘家满门,森澜众人的心情还是比较愉悦。虽然从刘家搜刮出的财物比他们想象中要少很多,不过分发给穷人却也是一笔很大的财产了。
就在这边一行六人游山玩水之时,他们的目的地,阳国都城上阳,却也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楚帝国北部,乃是一片蛮荒之地,生活着一个名为“擎荒”的部族。自前朝以来便屡屡犯边,因北方地形复杂,中原人又很难适应北方的水土,所以虽然擎荒的军力并不是很强,却也难以剿灭,便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阳国地处楚帝国北疆,这防御擎荒的重担便自然而然落在了阳王肩上。
此时,阳国属将贺郊正于北疆城驻守,而其子贺小江,在上阳城继续着他的低调生活。
作为立国不久的大楚属国,阳国亦是尚武成风,贺小江作为贺郊的独子,从小也算是练就了一身马马虎虎的武艺。
这一日,贺小江正带着几个家丁在城外打猎,却好巧不巧地撞上了同样出城狩猎的丞相之子,杨斐。
说来这杨斐并不是个省油的灯,纨绔之名早已是满城皆知,虽然在阳王的管制之下没有在城里做过什么太出格的事情,不过类似强抢民女这种事,却也做了不少。
百姓对此人自然是苦大仇深,但奈何其父位高权重,且是不可多得的良臣,而且据说杨家还与皇廷的一位大臣沾亲带故,所以阳王诸般考虑之下,也没能将杨斐怎么样。这样一来,杨斐在上阳就更是胆大妄为,无法无天。
此时,一头野鹿的屁股和脖颈,各插了一支笔直的羽箭。
屁股那一箭是贺小江射的,而那脖颈的致命一箭,则是来自杨斐。
不过,贺小江那一箭却是率先出手,所以虽然是杨斐击杀了这头野鹿,但贺小江严重不服。
“杨公子,我早在你开弓之前就射中了那鹿的屁股,你不来的话我莫非还拿不下这头鹿不成?”
“你就算说出个花来,这鹿也是我杨斐射死的,你也有脸在这里强词夺理?”
贺小江闻言顿时也上了火,喝道:“强词夺理?如若不是我先行射中那鹿,以你的箭法如何能一箭命中它的脖子?”
贺小江平日在尚阳城并不张扬,许多人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将门子弟,却没有与他打过什么交道。
不过杨斐却是认识他的。
二人曾在一场宴会上见过面,不过低调的贺小江与跋扈的杨斐自然是互看不爽,虽然也没有结下什么解不开的梁子,不过这坏印象是妥妥的留下了。
此时,贺小江看着眼前到手的猎物,杨斐便要将其据为己有,早已是火上心头。
而杨斐也没想到以贺小江的地位,胆敢与自己争抢这一只无关痛痒的野鹿,一向说一不二的他自然也没有放手的意思。
几句下来,二人都是横眉怒目,双方的家丁们也已是吹胡子瞪眼,场上霎时剑拔弩张。
“贺小江,本少劝你识点抬举,把那鹿捡来放好再跪下说三声杨少慢走,本少可以考虑饶你一回。”
杨斐抬着头眯着眼,正眼都不给贺小江一眼。
贺小江虽然素来低调,但怎么说也是将门子弟,此时又如何忍气吞声?当即怒道:“杨斐,别以为你仗着家族便可胡作非为,我可不怕你!”
杨斐闻言嗤笑一声,摇头道:“你爹不过就是个马前卒而已,你不会以为有他你就能斗得过我吧?”
“马前卒……”贺小江急怒之下一把抽出了腰间佩刀,直指杨斐,“你再说一遍?”
“哦?”杨斐眯缝着的双眼中流露出几分阴戾,“既然如此,罪不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