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车祸
我注意到那山羊胡阴阳师朝我们这边弹了一指,我满心疑惑,血月也一脸狐疑。就在这时,头顶的树叶簌簌直落,眨眼间,一整棵大树的树叶竟全部掉光,我惊恐万分,从未见过这般怪事。
人群很快散开,各自进了不同屋子。我问血月:“接下来咋办?”
血月说:“等他们出来,继续跟着,必须搞清楚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正说着,头顶传来一声巨响,那棵约莫百年的巨树,竟在我们头顶碎成无数木片,轰然坠落。我们被压在木片和木屑之下,许久都回不过神。
仅凭一根手指,就能将如此粗壮的巨树化为无数木片,这般功夫,我自忖远不及,就连月娘那样的高手,恐怕也难以企及。
这山羊胡阴阳师的修为,简直登峰造极。我满心震撼,更多的是惊恐,世上竟有如此高强之人,还是个日本人。以我如今的身手,莫说为死难同胞报仇,在他面前自保都难如登天。
血月也在木片中愣了许久。我们爬出来,面面相觑,一时无言,吓得都不敢多说话。这位日本阴阳师的强大,远超我们想象,给我们带来的心理压力,无形却又无比沉重。
我抖落一身木屑和树叶,血月也整理好自己,只有猴子身上还脏兮兮、乱糟糟的。血月冲我打了个手势,我们沿着小路下了高坡,钻进附近一间屋子。
屋子主人已经离世,我们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找到一堆主人的衣服。我随便挑了几件换上,活脱脱就是个农民模样。
血月还特意弄了些东西,把自己皮肤弄得粗糙黝黑,她的易容术着实厉害,这般装扮毫无违和感。血月对我说:“这些鬼子也在化妆,他们想伪装成普通人上路。”
我们躲在屋里,透过门缝看到他们三五成群从其他屋子出来,走上大路,装作互不相识。我粗略数了数,这帮人有好几十。血月说:“在中国有阴阳师倒不稀奇,他们玄门也常混进来人,但一般都是零星几个,像这么大规模的聚集,实属罕见。”
想到那山羊胡阴阳师,我心里直发怵。刚才他对我们露的那一手,显然是发现了我们的踪迹,只是把我们当成普通村民,想用这招除掉我们。好在我们精通刺纹术,才侥幸逃过一劫。
等这些日本阴阳师全都出了村子,又过了十多分钟,我们才走出村子。出了山路就是国道,我们在国道上走了一阵,果然看到零星的日本阴阳师。他们有的搭乘公共交通工具,有的坐上附近农民的拖拉机或农用车,就这样在山路、国道、省道上前行,彼此不搭话,装作陌生人。我惊奇地发现,有一段路上全是这些日本阴阳师,他们甚至学会了当地方言。
在一处公交站,我们跟着两位阴阳师上了公交车,他们坐在中间,我们坐在后排。猴子太扎眼,没让它跟来。血月说猴子很机灵,会暗中跟着,只要召唤就会出现。
我们盯着那两位年轻阴阳师,他们的衣着打扮、说话方式,和当地居民毫无二致。
我们打扮得也像当地农人,没引起别人注意。我们偷偷缩在后排座位后面,我悄声对血月说:“他们这么多人去的方向,到底是哪儿?我们可以根据沿途城镇,推断他们的目的地。”
血月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幅地图摊开,我们沿着国道、省道沿线找了半天,发现都是些再平常不过的城镇,没什么可疑之处。不过沿着这条路一直向前,大概一百多公里,就是我老家所在的位置。
我没太在意,直接略过了那个地方。
车颠簸得厉害,加上昨晚没睡好,我们困意上头。在汽车的颠簸中,我渐渐睡了过去。一觉醒来,突然发现那两个日本阴阳师好像在吵架,还换了位置,坐到了司机附近。其中稍胖一点的阴阳师像是在斥责瘦一些的,瘦的那个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我暗自奇怪。
我发现车开到一处盘山公路,突然,汽车剧烈颠簸,在一处极其危险的陡坡处急速冲了过去。我大惊失色,陡坡外面就是悬崖峭壁,车一旦冲过去,我们一车人都得丧命。就在这时,汽车撞上了山崖边的大石头,整个车身侧翻在路上。车轮旁边不到半米,就是悬崖绝壁。血月从睡梦中惊醒,我们被摔得满脸是血。
小巴车玻璃全碎了,到处是玻璃渣,周围一片哀嚎,鲜血淋漓。我和血月先后从窗口钻出去救助伤员。
小巴车在这次撞击中几乎报废,车头都没了,伤亡比我们想象中更惨重。我们救出了几乎所有人,此次车祸死亡四人,伤十人,剩下没受伤的人也被吓得半懵。那两个日本阴阳师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也像其他农人一样,战战兢兢地缩成一团,偷偷看着我们救助其他伤员。我注意到四位伤者中有一位是司机,他半条腿没了,浑身是血,血月特意把司机的尸体搬到我们这边。她又是做胸外按压,又是急救,看似想救活他,其实我知道,她是在偷偷检查司机的死因。
过了一会儿,她还是放弃了。血月走到正在帮伤员包扎的我面前,悄声说:“我猜得没错,司机不是死于车祸,是这些阴阳师干的。”
我恨意顿生,猛地站起来就要朝那两个阴阳师走去。血月拉住我,低声说:“现在还不是报仇的时候,你想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了他们,怎么跟警察交代?到时候你成了通缉犯,我们还不知道他们的真正目的,那岂不是亏大了?”
我想想也是,只好长叹一声,把这口气咽了下去。那两个阴阳师好奇地看着我们。
我注意到有个阴阳师打开袋子一样的东西,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念咒语。我心里明白,他们肯定又在做昨晚的事。我找到一部手机报了警,很快,当地警车和急救车赶到。我向警察讲述了整个过程,几台救护车载着伤员和死者离开。我们也被拉到医院,做了简单包扎。
我一直暗中盯着那两位阴阳师,他们包扎完伤口,就想悄悄溜走。我偷偷跟在后面,发现他们离开医院后又上了省道。
我对血月说:“他们可能发现我们不对劲了,走的时候特意躲着我们。”
这段路上车辆稀少。血月对我做了个杀头的手势,我心领神会,满腔仇恨地朝那两人走去,同时,暗中握紧了藏在身上的龙渊剑。
我的突然出现让两人吓了一跳,他们警惕地看着我,我拔出了龙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