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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肆回 堂前对奏斥百官,真武下凡显威严

话说李世民和赵子龙一行人于南郊狩猎,野兽瓜果所获无数,正收了弓马掉头回宫,一路上赵云亲兵均对李世民恭敬非常,浑然不似来时模样。

李世民玄衣怒马行至队伍前列,而赵子龙等人紧随其后。

李世民回头问道:“有一问题,已困扰朕多年,不知子龙叔叔能解惑否?”

赵子龙此时早就对李世民死心塌地了,心中还想着伴随陛下左右,同踏曹营的威武景像,听闻李世民话语,当即收回心来答道:“请陛下但说无妨。”

李世民挥手让左右将士宫人退下,俯身到赵子龙耳边问道:“不知当年在长坂坡,父皇到底是如何与朕失散?”

赵子龙闻听此言,不由得面色惨白,赶紧答道:“当然是受曹军冲散!”

李世民会心一笑不再多说,只是扬起马鞭指向旁边一间屋子说道:“子龙叔叔,这是谁的府邸?”

赵子龙仔细一看,只见房屋坐落闹市之中,外开双扇大门,门口各立参天大柱,上面雕刻精美图案,华丽非常。

赵子龙随即答道:“此乃都乡侯李严之府邸。”

刘禅微微点头,不做多言。

一行人行至街口,但见一辆马车飞驰而来,车夫扬鞭赶马,速度越来越快。

赵子龙刚欲上前阻拦,李世民却挥手拦住,不消盘问,这想必便是那都乡侯的座驾了吧。

马车扬起浓浓尘烟,头也不回的冲到了李府之前,浑然未察觉旁边停下的李世民众人。

李世民长叹道:“北有曹魏,南有孙吴,强敌环绕,汉中人却以饮酒走马为乐,如此风气,定要整改!”

赵子龙面露难色,心中不免想到:要论吃喝玩乐,不正是陛下您带来的风气吗?但只道:“朝中党争严重,若是丞相还在朝中,亦能制衡一二,如今......”

李世民回头一看,便知晓诸将想法,道:“朕继位不久,不通政事,如今立志北伐,当扫平朝中污秽之气。”

赵子龙连连点头,赶紧道:“陛下志存高远,必能中兴汉室,报先帝临终之言。”

李世民笑而不答,独自纵马行去,返回宫中。

次日,殿内早朝,众臣齐聚,文官在东列队,武将在西列队,各执帜而立,唯不见后主身影。

李严身居最前,面目严肃,仿佛略有不适。

李严身后为其子李丰。

李丰环顾左右,俯身上前对李严说道:“大人,昨日听闻陛下出宫前去南郊狩猎,浑然不似重病模样。”

李严微微皱眉,小声答道:“诸葛亮如今前往南方平叛,待他得胜归来之时,想必便是北伐之日,我等当把握机遇,死谏陛下,方能保得平安。”

李丰微微点头说道:“如今益州疲弊,若是北伐得胜便罢了,一旦有失,只怕再无翻身机会,如今唯有韬光养晦,方才有一线生机。”

李严点头答道:“今日务必让陛下打消北伐的念头。”

李严话音落下,便有宫人长声喊道:“陛下驾到!”

群臣俱肃然起敬,跪拜伏地。

只见李世民一身玄甲,腰配天子剑,阔步走向台前。

李世民道:“免礼。”

众臣随即起身,分别跪坐两端。

此时的李世民高坐堂中,俯视下方文臣武将道:“诸公有本奏来。”

李严随即出班道:“敢问陛下今日为何一身戎装?”

李世民轻笑道:“强敌环绕,一日不敢忘忧,故着戎装上殿。”

李严道:“君贵社稷,安能以戎装示人?”

李世民道:“社稷不稳,当以剑破之。”

李严不答,随即上《定国表》一道,表曰:

先帝驾崩,新朝不稳。南中蛮夷俱不服管教,东临孙权虎视眈眈,北接曹魏已成大患。如今连年大战,益州疲弊,百姓十不存一。

望陛下念苍生之安危,舍北伐之念想,与民休息,伺机而动。

李严此表一出,班部中太史谯周矣符合道:“臣夜观天象,北方星耀正盛,如今正不是北伐时机。”

李世民挥手打断道:“都乡侯等此言差矣。”

李严猛地一惊,没曾想刘禅竟会如此不留颜面。

未等李严多想,李世民道:“如今曹魏篡汉自立,荒淫无道,黎明百姓无不饥寒交迫,所辖之处白骨盈野,饿殍遍地,益州之外均是反魏义士。尔等却恪守小节,终年碌碌度日。试想北魏兵多将广,随时都会发兵南进,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顺天意,应民心,兴仁义之师北伐。”

李严既出班道:“陛下深思。”

李世民道:“都乡侯先顾自家马车,再谈国事!”

李严闻言大惊失色,昨日马车上所遇之人,果然就是陛下,现今是兴师问罪来了,便不再多言,反身以目示周矣。

周矣再出班道:“回禀陛下,北魏势大,益州疲弊,若不能胜,当何为?”

李世民笑道:“当问朕之罪!”

李世民此言一出,满座皆惊,纷纷出班答道:“陛下此言不当。”

就连李严等人都是露出疑惑之色,纷纷议论道:“陛下今日仿佛有所不同。”

李世民笑而不语,只是长声呵道:“诸君可曾听闻白帝之子乎?”

赵子龙眼观六路,见无人作答,只好出班答道:“回禀陛下,当初高祖起兵,芒砀山中剑斩白蛇,蛇仙语云:吾子白帝子也,化为蛇,当道,今为赤帝子斩之,故哭。”

李严复道:“此为高祖皇帝之事,于今何为?”

李世民随即取剑道:“朕三日大病,昨夜梦中有一老妪跪朕塌前,道:如今汉室疲弊,高祖烦请真武大帝下凡,统率六丁六甲神将,讨伐逆贼,兴复汉室,朕即是真武大帝是也!”

李世民此言一出,宫殿内鸦雀无声,心中无不作想:此等神鬼之事,只能乡间野民茶余饭后座谈,亦或做以模样,收乡野村民之心。如今朝堂之人,何人不身怀八个心眼子,莫不是真当诸君是那乡间野民乎?

李严遂出班道:“陛下不谈政事,反倒迷信神鬼之学、迷梦之事,实乃大汉之危!”

诸臣纷纷符合。

李世民眼睛微微眯起,说道:“都乡侯上前来。”

李严不以为意,径直走到殿前。

李世民脸上不动声色,右手将天子剑抛向李严,一边道:“接剑。”

李严曾经也是带兵作战的将军,当即接剑不语。

李世民右手指向殿外说道:“但行三百余步。”

李严虽不明其意,但君命岂能不从?遂转身缓步向外行走。

李世民突然高呼道:“取朕弓来!”

当即有宫人手捧硬弓、长羽利箭而来。

李世明接过弓来,左手持弓,右手执箭,待李严行至百步外,即拉弓引箭,作势欲射。

殿中除赵子龙外均出声阻止道:“陛下不可,都乡侯追随先帝多年,虽言语冲突,但心存汉室,所言之事,均显赤子之心,陛下万不能杀害忠臣啊。”

“陛下这是要效仿商纣王乎?”

“陛下如今若是如此行事,当寒大汉臣民之心。”

“先帝若是泉下有知,亦悲矣。”

李世民只顾张弓引箭,均不作答。

殿外李严未知身后之事,只以为是刘禅气急败坏,欲要赶他出宫,当即大步流星向外走去,此时已步行约二百步了。

殿内诸臣亦面露不解,如今都乡侯已步行二百余步,就算陛下有杀其之心,如此距离,哪怕是黄汉升再世,亦不能中也。

李严丝毫不顾,继续向前走去,李世民亦不作声。

二百五十百步。

二百八十步。

殿内诸臣均放下心来,都以为陛下不过威慑诸君而已,当即左右盘算,如何破解陛下这尴尬局面。

直到三百步外,李严转身过来,大呼道:“回禀陛下,臣已行三百步。”

李世民不答,当即松弦出箭,一支长羽箭仿若霹雳流星划过,直奔李严而去。

朝中众臣只听箭击长剑,发出刺耳剑鸣,仿若真龙下界、神凤降临,纷纷面露惊色,不知作何言语。

唯有赵子龙叩拜在地,道:“陛下天纵神威,此箭术真若天神下凡,远胜当年吕布辕门射戟矣。”

诸臣回过神来,谁人不知刘禅手无缚鸡之力,短短三日,哪能得此箭术,当即以为神灵,均叩拜在地,道:“陛下神威盖世,超越古今,不愧真武大帝下凡。”

远方李严亦口耳发溃,脚下战战兢兢,似有黄白之物流出,口中喃喃自语:“真乃真武大帝下凡?”

众臣皆拜,道:“叩见陛下,叩见真武大帝!”

李世民持弓而立,长声呵斥道:“诸君身为汉臣,世食汉碌,不知兴兵讨贼,反倒沉迷温柔之乡!如今小惩大诫,当洗心革面,随朕杀贼讨魏,戴罪立功是也!”

诸臣皆道:“愿随陛下兴兵讨贼,再兴大汉基业!”

至于远处李严,早已昏昏然不知所处何方,直到手中天子剑滑落在地,只听“砰”的一声才回过神来。

李严当即俯首帖耳,手脚并用,爬至殿中高声呼道:“陛下天纵英才,臣当鞠躬尽瘁,以命报陛下不杀之恩。”

李世民于殿中威严站立,长声呵道:“如今上下一心,正是北伐之时,只待丞相归来,当点兵遣将,出兵北伐!”

“微臣遵旨。”

“微臣遵旨。”

只听大汉宫中,诸臣应声震天,仿若冲破云霄,再现大汉天日!

正是:天不生我李世民,大汉基业不复存。而今迈步从头越,马踏长安入京城!

后记:是日朝会,上下一心,诸臣皆以为陛下圣明,待得退去,李严父子亦步行回家。

李丰悄悄看了看左右,见身旁无人,说道:“父亲大人,今日之陛下仿若神灵,真乃真武下凡乎?”

李严略正衣冠,行于堂中,镇静自若,全不似殿中萎靡,说道:“神鬼之说,荒缪之极,倘若真有神灵下凡,汉室岂有今日?”

李丰答道:“若非神灵下凡,陛下岂能有如此神力?”

李严笑道:“尝闻王莽否?”

李丰答道:“愿闻其详。”

李严道:“昔日汉平帝时,王莽位至大司马大将军,朝诸臣中无不溜须拍马,上报天降祥瑞者数不胜数,然在位短短十余载,便受削头去首之邢,此中人安能信乎?”

李丰答道:“未可知也。”

李严略拍身上灰尘,恍然间不复殿中模样,道:“真以为父如此不堪?吾早年追随先帝,大小战役历经无数,岂能因小儿神力失相?陛下自继位以来,以声色犬马示人,如今看来,只怕是隐忍不发,今日以真相示人,为父岂能不装疯卖傻乎?”

李丰不可置信,面露惊恐,问道:“那陛下岂能不知父亲的念头?若是问罪于吾等,岂不有毁家之难也?”

李严哈哈大笑,随即道:“吾知陛下也,陛下知吾知陛下也,吾知陛下知吾知陛下也,天下之事,正是如此,宛如小儿做戏耳。”

李严又道:“汝只管宽心,陛下必不会问罪于吾,反而会重用吾等。”

李丰摇摇头不知所谓,李严晃晃悠独返家中。

正是:朝中之臣无蠢蛋,世人皆有小算盘。古今中外皆如是,何必言谈分忠奸?

欲知李严事如何,且看书童下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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