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搬到阳台去
医生重新回到病房，是为了通知梁苏：“你妈为你办理了出院。”
梁苏笑了笑，温声道：“我现在的情况可以出院吗？”
“当然，不过还是要多注意伤口，尽量不要使用左手，伤口不能碰水。”
她絮絮叨叨说了一些注意事项，梁苏都认真记下，像是乖乖听课的好学生。
不一会儿，詹新兰和梁琴重新走了回来。
“走吧。”
梁苏看着身上的病服，“我还要换衣服，梁琴，去把我的衣服拿过来。”
梁琴：“……你别得寸进尺。”
梁苏挑眉，“妈，我得寸进尺了吗？”
这是她醒来后，第一次叫詹新兰一声“妈”，却让她差点心梗。
“没有，琴琴，去帮忙拿一下，我们抓紧时间回家。”
梁琴咬牙切齿，闭上眼深呼吸，才勉强按下心里的不满。
梁苏换上衣服，这是她割腕那天穿的裙子。
浅绿的连衣裙，衬得她肤色更加白皙透亮。
可惜上面染上血迹，洗不干净了。
梁苏敛眸，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
哪怕未来只有一个人，她也会努力活下去。
放弃生命这种事，不能在她身上发生第二遍。
梁苏眸光坚定，开门走了出去。
梁琴一怔，再一次迎面感受到了来自梁苏的颜值暴击。
这条裙子是收腰的款式，完美地勾勒出她纤细曲线的腰身。
裙摆刚好到小腿肚，露出了莹莹脚踝，每一寸都恰到好处，美感十足。
她后悔了，当初怎么就没有好好描写一下自己这具身体的美貌。
她现在倒也不丑，称得上清秀佳人。
但和梁苏妍丽的美貌对比，她就显得有些寡淡无味了。
回去路上，梁琴闷闷不乐，非常不高兴。
梁家住在红旗纺织厂的家属楼，位置在二楼，楼层最高只有五层。
厂里住房紧缺，以梁聪和詹新兰的工龄，只能申请到两房一厅。
带了个小阳台，原本一家三口住，也不算拥挤。
问题在于，梁琴梁苏势同水火，不愿意住一起。
詹新兰才让梁苏住到阳台去。
刚进家门，梁苏便冷声道：“把你的东西都搬到阳台去，我要休息了。记得把床单也换了，我不喜欢睡你睡过的床单。”
她则是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詹新兰看了都想骂一句“资本家的小姐”。
娇气得要命。
“妈……”梁琴一脸委屈地看着詹新兰。
阳台这么小，上面还要晾衣服，有时候晚上洗完澡衣服晾上去，地板都是湿的。
怎么住人嘛。
她却没想过，这种地方，梁苏已经住了一个月。
梁琴不愿意动手，詹新兰只好自己来。
“乖琴琴，你就先委屈几天，很快就把她嫁出去了。”
梁琴黑着脸，不应声，打开门抬脚往外走。
在门口和梁聪撞了个正着。
梁聪年过四十，有些谢顶，黑色的皮带紧贴着凸出的啤酒肚。
他一向很严肃，也喜欢说教。
“慌慌张张做什么，不会看路？”
梁琴红着眼眶，绕过他走下楼。
梁聪不悦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走进屋，便瞧见詹新兰在搬东西。
梁聪眉头高耸，“折腾什么呢？”
梁苏神色冷淡，依旧坐着。
“爸，作为林厂长未来的儿媳妇，我不能睡房间吗？这么小的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梁聪神色一凛，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总觉得这个女儿，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和他记忆中的梁苏，判若两人。
“老梁，你别愣着，帮忙搬一下床垫。梁苏身子弱，现在可不能睡阳台，琴琴是个好孩子，主动把房间让给了她。”詹新兰端的是一副慈母形象。
这套说辞，梁聪当然不信。
但事关林厂长，现在还是哄好梁苏是正经。
“你妈说的对，暂时先委屈一下琴琴，你得好好休息。”
梁苏冷嗤，没再开口。
而另一边，梁琴从家里出来，下了楼。
神色郁郁的她，就被一位大娘喊住了。
“梁琴，梁苏出院了吧？你怎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梁琴脚步一顿，眼底有了算计。
“曲婶，我就是有些伤心，没什么事。”
曲婶是家属院里出了名的好管闲事加八卦。
整个家属院，就没有哪户人家是没被她在背后说过的。
“哟，哭什么，伤心什么呀。你现在回家了，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梁琴扁扁嘴，“还不就是梁苏……算了，不说她了，回头她又割腕，大家还得怪我。”
曲婶啧了一声，眉头一皱，满脸嫌恶。
“她割腕关你什么事？她割腕，就能抹去她偷走的十九年人生？我看她就是好日子过够了，这要是放在乡下，一天十顿都不够打的，还割腕。要我说，你爸妈就不应该把她留在这里，送到乡下，管她自生自灭。”
梁苏扁着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瞧着就是受了大委屈了。
“曲婶，我爸妈哪里舍得把她送走，今个儿她说要跟我换房间，把我赶出去住阳台，我爸妈也没说什么。不过她刚割了腕，身体虚弱，我也是能理解的。”
曲婶用力拍了下大腿，惊声道：“让你去睡阳台？你爸妈糊涂哇！她就是一养女，让她享了这么多年的福，已经是她的造化，怎么还能为了她委屈你。”
梁琴咬着唇摇头，“没关系，我不觉得委屈。”
曲婶既然多管闲事，就不可能只是嘴上说说。
她连忙起身，拉着梁琴的手往楼上走去。
“不能让人这样欺负你，曲婶给你做主。”
在她看不到的角度，梁琴勾了下唇角。
你看，她都不需要自己去争去抢，自然有人帮她。
“曲婶，要不还是算了吧，我就住几天阳台，也没什么。”
曲婶恨铁不成钢地推了下她的额头，“当然不可以！这个家，你才是正牌的女儿，她算什么东西？她欠你的，如今就应该想着怎么偿还，怎么能够抢你的东西！”
梁琴怯生生道：“可是我爸妈……”
“放心吧，曲婶帮你说话。”
梁琴这才破涕为笑：“谢谢曲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