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恶魔
冷血屠夫。
这样一个粗俗的外号按理来说怎么都不该安在一个和蔼可亲的魔术老师身上，至少在他的学生们面前，他始终挂着让人感到安心和温暖的微笑。
忘记是从哪一天开始，千羽身上帅气的西装换成了一件宽大的白大褂，这并不是要转型研究员之类的，单纯只是因为白大褂方便清理溅射在身上的血迹。
黑暗中的存在无疑是人类最大的敌人，可当一个可以独自覆灭成千上万异族的人类出现，对于联邦政府的高层来说或许他的危险等级已经超越了异族。
毕竟人类和异族在近百年来的战争已经达成了某种平衡，已经很少会有大规模的战争爆发了，人类已经忘记了最初被黑暗支配的恐惧。
或许是为了弄清楚他的极限究竟在哪里，军方指派的战斗任务越来越繁重，千羽就算知道那些家伙是在压榨他的价值，但也只能咬牙接受。
一场又一场的杀戮，不但没能换来军方多少的感激，反倒是更加惊惧他的力量。
在他们看来，千羽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每一次战斗都是那么干脆利落。
不是没有人想过拉拢他，但是根本没有人敢于靠近他，就算是意志坚定的战士面对他也会感到战栗。
每每看到那些在自己面前站着便会打颤的家伙，他想的并不是嘲笑，而是感到一丝悲哀。
但他并不会去解释什么，因为没有用，也没有必要。
几乎无休止的杀戮持续了两年半，终究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至少最近的夜晚安静了许多。
——
学院的天空之上，一道宛如彩色蝴蝶般的身影缓缓降落在了塔楼的最高层。
落地之后，那双由魔力幻化出来的翅膀缓缓消散，一个穿着蓝白色校服和短裙的少女迈步朝着正在打盹的千羽走去。
感受到她的靠近，千羽也微微睁开了双眼，入眼的便是一双修长雪白的长腿。
“你在往哪里看？hentai！”
一如既往嫌弃的语气，千羽目光上移，便看到吕初音那鄙夷的表情。
“这么漂亮的双腿，如果不是用来欣赏的，那真是太可惜了！”
千羽一本正经的说道。
已经十二岁的吕初音从一只小萝莉，变成了一只大号的萝莉，身高明显的长高了不少，而且因为千羽有让她好好锻炼体能，所以一双长腿健美的程度刚刚好。
“嘁！你这个无可救药的hentai！”
可能是已经习惯了被吕初音那看垃圾一般的眼神注视，千羽这家伙甚至有些享受她露出那样的眼神。
如果可以再用玉足狠狠践踏什么的就最棒了！
吕大小姐自然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奖励他的。
“去你房间没找到你，就知道你会来这里。”
“嘿诶？饶了我吧，好不容易有休假，有什么麻烦事下次再说吧！”
千羽还以为她是来请教自己咒术的，双眼一翻，装死过去。
吕初音倒是没有生气，因为她本就不是来麻烦千羽的。
近距离的仔细观察下，可以她清晰的看见这个男人脸上憔悴的神色。
不知为何，她忽然感觉自己的心口有些疼，是在心疼这个狗一样的男人吗？
吕初音直接否定了这个念头，区区一个千羽而已，还是一个花心的萝莉控，虽然这家伙正经的时候确实是很可靠了，偶尔也会对她很温柔，但这家伙的温柔并不只是针对她一个人啊！
如果要是唯一的话，该有多好！
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吕初音已经熟练的爬到了千羽身上，然后用两只小手紧紧地抱住了他。
“嗯？”
千羽疑惑的睁开眼看向她。
“那个……这样有没有感觉精神了一点？”
吕初音小脸羞红的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口，然后小声的说道。
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可以为千羽做什么，用这种笨拙的方法表达自己的担心。
至于有没有用？
开玩笑，光是抱着一只香香软软的小萝莉，就可以下三大碗米饭啊！
千羽自然是毫不客气的紧紧抱住她，鼻子贪婪的嗅着对方身上散发的淡淡清香。
“初音小姐，请你以后务必要嫁给我！”
“诶？”
突然就被求婚了，即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吕大小姐此刻脑子也是一片空白。
“现，现在吗？我，我还没有来得及考虑这种事情……”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了，真要那样做的话，我肯定会变成变成罪犯的！”
千羽好笑的用双手将她举了起来。
刚才还小脸通红的吕大小姐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呵呵呵！居然欺骗一个少女的纯洁的感情，去死吧！混蛋！”
塔楼之上顿时响起一片激烈的打斗声，不知过了多久之后才恢复了平静。
——
短暂的和平之后是更加汹涌的浪潮。
世界各地开始出现更多的空间裂隙，无数的异族从位置的位面涌入这个世界。
它们无一例外，对人类抱有着莫名的仇恨，当传说中的顶级魔幻生物，巨龙出现的时候，人类与异族的战争进入到了更加激烈的阶段。
“吼喔——”
巨龙咆哮着飞在夜空之上，炙热的火焰吐息顷刻间就将一座小镇化为炼狱。
身高百米的独眼巨人在城市被大肆破坏，炮弹对它几乎造不成什么伤害。
还有各种可怕的魔幻生物层出不穷，有些甚至可以免疫物理伤害，军方的武器根本起不到太多的作用。
“这是异族在对人类宣泄怒火！”
联邦政府内一些保守的老家伙这个时候，将锅甩到了千羽大肆屠杀的事情上。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那批兵器也差不多时候的让她们展示自己的价值了！”
“同意！”
经过商议，他们决定让妖精兵器的计划再次重启。
整个联邦政府是由世界半数的国家组成的联盟，各国自然都有对末代妖精后裔的研究，也有像千羽所在学院类似的机构，只不过培养的方法各有不同罢了。
因为有了政府的命令，这次派来学院交涉的军官明显强硬了许多，即便是对上千羽这位凶名赫赫的最强魔术师也丝毫不退。
原本千羽确实是打算继续拖着的，但这次不止是军官，还有一个人的出现，让他不得不妥协。
莉莉安。
一身白色的军装，腰间别着一把军刀，背后披着白色的披风。
用英姿飒爽来形容恰到好处，如果是平时，千羽肯定会厚着脸皮上去搭讪两句，但这一刻千羽才想起来她不仅是学院的老师，也是军方的代表，是来看管这些兵器的管理员。
所以再次面对这位同事的时候，千羽的表情也如对待外人一般冷漠。
“我会带她们回来的。”
她仅仅只是淡淡的一句话，却比任何誓言承诺都要有信服力。
“嗯，一路顺风！”
千羽亲眼看着莉莉安带着二十个孩子离开了学院，刚好三分之一的人。
吕初音并没有被带走，莉莉安似乎有意忽视这群孩子中战斗力最强的这位。
“千羽，放心吧，她们会回来的！”
“哦～你是在安慰我吗？”
“嘁！别自以为是了，你那么厉害根本不需要别人关心吧！”
“嘿诶？这样说嘛～其实我还是挺需要的，毕竟等下就要去面对传说中的巨龙。”
“等一下，这次军方并没有要求你去击败那种强大的存在吧！”
吕初音少有的将担忧之色直接显露在了脸上。
“连你都知道那种存在会有多厉害，如果我不去的话，那谁去呢？正是因为别人都不行，所以我才更加责无旁贷啊！”
听到这家伙的豪言壮语，明明感觉他是在故意耍帅，但吕初音还是莫名的相信他会说到做到。
“早点回来！”
这次吕初音没在要求带上自己之类的话，她明白那种层次的力量还不是她可以插手的，去了也只会拖累对方。
“哈啊～你这一副小妻子的模样是怎么回事啊！我可不敢保证什么时候能解决，所以晚上不用等我哟～”
千羽故意露出一副做作笑容调侃着，还不忘伸手在她那q弹的小脸蛋上捏了捏。
见吕大小姐有要发飙的趋势，千羽立即开启空间门离开了学院。
“哼嗯～谁要等他了。”
吕大小姐不满的哼了一声，然后回到宿舍，掏出备用钥匙打开了千羽的房间。
——
这次战争的规模有些超乎了联邦政府的预料，千羽同样也有些低估了巨龙的实力。
巨龙强大的地方不只是对物理和魔术都有极高抗性的鳞甲，和巨大的提醒，又或是火焰吐息。
它们之所以能位列各种魔幻生物的顶端，还有一点则是它们掌握在比魔术更加有效粗暴的龙语魔法。
于此同时，巨龙的魔力储量也远不是人类可以相比的，即便是单纯的术式对轰，同阶的人类也不可能是对手。
所以不出意外的，千羽和巨龙的初次交手就落入了下风，被打的狼狈不堪，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两者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魔力都不是一个量级的。
“人类，不，我应该称你为恶魔，虽然躯体上是一样的，但你身上那股恶魔才会有的味道我是不会忘记的！”
巨龙睁着巨大的金色竖瞳死死盯着千羽，想要将他看穿，龙口之中居然发出千羽可以听懂的人语。
“你来着哪里？深渊？冥界？亦或者是魔神殿的降灵？”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千羽此刻上灰头土脸，头发都被龙息烤卷了。
“别装傻了，卑鄙无耻的恶魔，是你们将灾祸带到了这个世界，还有那该死的冥皇！是他让不幸的轮回无休止的重蹈覆辙！”
“你们这些恶心的外来者，该滚出这里的是你们才对！”
巨龙嘶吼着继续向千羽发动了攻击，巨大的龙爪似乎是想要将千羽碾碎。
这是一条通体漆黑，头顶长着四根弯曲犄角，体型超过四百米的巨龙。
千羽施展各种魔术回击，可魔术打在巨龙的鳞片上之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根本破不了防御。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千羽拿出一个金属魔方开始扭动。
当六面体完整拼凑出六副图案之后，一阵剧烈的空间波动如涟漪一般向着四周扩散，魔方之内飘出无数赤红色的咒文组成一道道类似某种程序代码的数据流。
虚空中出现一道缝隙，千羽毫不犹豫的伸手一握，然后用力的往外拔出。
那是一把破碎的长剑，剑锋却带着无可比拟锋锐。
“那是……创世之刃！为什么会在你的手里？”
巨龙瞪大龙眸，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
千羽并没有理会它的惊恐，双手举起残破的长剑便朝着巨龙斩下。
“是你！冥皇！”
刚才还无比嚣张的的巨龙面对斩来的一剑，不闪不避，眼中充满了怨毒。
“罪恶不会因为轮回的重启而消失，我们也还会回来的，等着吧，崩坏已经降临了！人性中的兽正在慢慢脱困！”
巨龙的话音还在空中回荡，巨大的身躯已经完全消散与空中。
“兽？”
千羽只感觉脑子一疼，身体变得僵硬，完全无法动弹，手中的长剑已经消失不见。
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开启空间门户，回到自己的房间，下一刻他便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昏死了过去。
动用那把剑，只是一击，便抽空了他体内全部的魔力，甚至吸收了他一部分的生命力。
听到客厅里传来的响声，还没睡的吕初音急忙从卧室里跑了出来，一眼就看见倒下地上的千羽，满头大汗，身体在止不住的痉挛抽搐。
吕初音心中立即生出一个不好的念头，颤颤巍巍的走到千羽的身边，一屁股跪坐在了地上。
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试探了一下千羽的鼻息。
很微弱，但还活着！
还活着就好！
吕初音这才送了一口气，然后连忙检查起了千夜身上的伤势。
有几次被巨龙躯体攻击造成的余震导致的骨折，但并不致命，身上也有几处皮外的擦伤并不算严重。
真正可能致命的是千羽体内的魔力被透支了，魔术回路开始抽取千羽的生命力。
“为什么会这样？透支魔力，我该怎么办？对了，补魔，只要恢复魔力应该就可以了吧！”
可是该怎么补魔呢？
吕初音抓起千羽的大手想要将自己的魔力传递给他，可这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而后她又看向千羽那发白的嘴唇。
心中一阵纠结，而后像是下定莫大的决心一般，扶起千羽的脑袋。
“哼！臭千羽，你可别误会了，我只是不想你就这么死掉，才，才……总之，你这狗男人以后不准再花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