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矫情
一路跟随着千寻和璃乃，先是去了学校街边的早餐店简单吃过早饭，而后她们便乘坐轻轨去往城市内比较繁华的商业街。
千羽和希尔薇也一起进入了购物中心，为了不被发现，所以他们只能远远的跟着，虽然说主要目的还是担心千寻，但完全把小希当成工具人那也太过分了。
好在之前领了一万块的补贴，他倒是可以带着小希浅浅的挥霍一下。
就比如此时，千寻和璃乃她们进入了一家服装店，千羽也带着小希进入对面的一家店铺。
“阿拉阿拉～欢迎光临，两位客人请随意挑选！”
一位身穿洋装，体态丰腴的漂亮店长朝着他们礼貌招呼道。
千羽目光下意识的瞟了一眼那略显浮夸的丰满，而后便一本正经的将目光转向店里的衣服上。
“说起来，小希现在还穿着千寻的衣服，都是我的失误，快看看这里你有喜欢的款式。”
“诶？哥哥要给我买衣服吗？”
希尔薇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
“对啊！咳咳！那个，我可没有藏私房钱！是上次作战的奖金了，小希千万不要告诉千寻哦！”
千羽一脸讨好的恳求道。
希尔薇闻言，看向店里花样繁多的衣服，她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可以麻烦哥哥帮我挑选吗？”
“没问题！”
换装游戏什么，千羽已经在千寻身上玩过很多次了，相当有经验。
小希除了略微某处凸显的地方之外，和千寻也差不太多，都是一样的可爱，只不过，小希是那种乖巧可人，温婉贤淑的类型。
千羽很快就锁定一件黑底白袖领口还有白色蝴蝶结，很适合淑女穿的连衣裙。
“就它了！小希，快去试试看吧！”
取下那件连衣裙，千羽便将它递给小希，还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小希看着手中的衣服，漂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的星光，一股她还不太懂的情绪涌上了心头。
朝着千羽点了点头，小希在女店长的带领下进入了更衣室。
等更衣室的门关上，千羽这才露出一个带着些许愧疚的微笑，这个女孩真的很容易满足啊，自己只需要稍稍的对她关心一下，她就会把开心全都写在脸上，明明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事而已。
原本他今天只是因为千寻才跑出来的，但看到女孩刚才眼中的光彩，千羽觉得自己应该再多关心一下她。
望了眼对面的店铺，千寻似乎还没有发现他，不知是该庆幸呢，还是失落呢，他连被发现后的理由都想好了。
在他愣神之际，更衣室的门再次打开，换上连衣裙的希尔薇从里面走了出来。
少女似乎对自己的魅力没什么自信，走到他面前微低着头，抬眼看他，两只小手不安的勾在一起。
“喔～很适合你哦，小希！”
听到千羽发自内心的诚挚肯定，希尔薇的小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甜美的笑容。
“谢谢哥哥，我也很喜欢这件衣服！”
“嘿嘿！虽然有我眼光独到的功劳，但还是因为小希太可爱，穿什么样式的衣服都很好看哦！”
千羽称赞的话几乎是张口就来，摸了摸下巴，总感觉还缺少了一点什么，目光在店里四次寻找，很快就有了发现。
取来一条蓝色的发带，千羽迫不及待的推着小希来到试衣镜前坐下，而后又从兜里取出一只小木梳，帮她梳理一头披散的银色长发。
他的动作很温柔，嗯，是用温柔这次词来形容吧！希尔薇如此想着，她很享受这种温柔的触感。
千羽并没有注意少女的表情，动作十分熟练的用发带以蝴蝶结的样式给她绑了一束马尾，又用两只小发夹别起了她额前的刘海。
“这下完美了！”
希尔薇睁开眼，只是多了作为发饰的发夹和发带，不过好像确实有更好看了一点，或许只是错觉，但哥哥喜欢的话，那就没关系了。
正这么想着，一只大手就放在了她的脑袋上，而后抚摸了起来。
“这样，头发就不会被我弄乱了。”
千羽觉得自己机智得一批。
准备再帮小希挑一件衣服的时候，突然发现对面店里的千寻和璃乃已经走了出来，两人手中也各自多了一个袋子。
她们效率也太高了吧，女孩子不都有选择困难症的吗？
看来只能下次再来帮小希买衣服了！付过钱，千羽收起小希换下来的旧衣服，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体温和香味。
随后两人出了这家店铺，跟在千寻她们后面，又在购物中心里闲逛了起来。
直到中午，或许是逛得有些累了，两对人又各自进了一家餐厅用餐。
当看到菜单上各式各样的餐点，小希又犯了难了。
千羽打了个响指，朝着店员小姐举手说道。
“来两份儿童套餐！”
“好的，请稍等！”
店员小姐瞬间露出一副关爱小盆友的大姐姐的温柔模样，模样连背景的画风都变得温馨了。
虽然千羽已经十五岁了，但这并不妨碍他喜欢儿童套餐，毕竟这是他小时候最渴望拥有的，便宜好吃又实惠。
反正这么又没有其他人认识自己，小希那么乖巧，肯定不会泄密的对吧！
过了一会儿，店员小姐便端着托盘将两份儿童套餐放在了他们的桌上。
超大份的汉堡肉，和一只煎蛋，还配上了一些蔬菜，一碟薯条，和紫菜汤。
“哇啊～哥，哥哥，这个好厉害！”
希尔薇看着如此丰富的套餐，大眼睛里又闪烁起了小星星。
“哈哈哈！现在是好好享用美食的时间哦，小希。”
“嗯，我要开动了。”
拿起勺子，小希完全没有优雅可言的大口享用着眼前的美食。
盯着眼前的小希，千羽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过去的千寻，总是会因为他的一点点关心而感到开心，但他自己却清楚，一开始他并没有像对方想象中的的那么在意她。
就像此时，虽然和小希面对面的坐在一起，做着让她感到开心的事，但他脑子里想的却是另一个人，今天做这一切的开始都只是因为另一件看起来有些可笑的事情。
迄今为止，他都并不认为自己的所做所为，配得上千寻对他的心意，但他就是可耻的接受了，装傻充愣，不会主动拒绝，默默享受她们能给自己带来的虚荣感，以及被依靠和被在意的感觉。
他沉溺其中，却又有着清晰的自知之明，他不过是一个伪善的欺诈师。
如今真的感觉到那份重要的东西开始渐渐疏远自己，他又开始坐不住了，想要伸手去挽回，却又放不下面子开口。
硬要形容他的话，他大概就是一个矫情的贱人！
——
下午。
璃乃又带着千寻去了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接着又去市中心的纪念碑游玩。
所谓的纪念碑就是为了那些在世界战争和兽化战争中英勇牺牲的英灵们所建立的。
在那里还矗立着一尊伟岸的雕像，但在看到那尊雕像的时候，无论是千寻，还是躲在远处的千羽都略微出神。
准确来说，千寻并未趁亲眼见过雕像的原身，但那个人，被世人称为英雄的存在，却和她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这是她的祖父，也是如今帝国首辅大臣的父亲。
相比对自己父亲的冷漠，甚至是仇视，千寻对这位英雄祖父生不出半分的怨念，因为她也认为对方是一个英雄，至少他的存在保护了那时尚且年幼的千羽。
但要说有多么憧憬的话，却是没有的，因为就是他的理念塑造了后来的首辅大臣。
“我想回去了。”
“诶？千寻不喜欢来这里吗？”
璃乃有些失算了。
一般来说，纪念碑确实的不错的打卡点，但千寻是个例外。
“谢谢你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我也大概理解了，可惜有些事情不太适合我，所以，今天就到此为止吧！璃乃！”
千寻拎着包包朝着她展颜一笑。
“嘿嘿～在我们那里只有关系非常要好的朋友才能知乎对方的名字哦，所以千寻酱已经把我当成最好的朋友了吗？”
虽然还一些计划没有完成，不过，能感觉到两人关系正在飞速拉进，还是让璃乃很是开心。
“嗯，算是吧！”
“嘿诶？千寻酱语气好敷衍欸！本来还想带你去我家来着，算了，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随后两个少女便彼此告别，各回各家。
见璃乃已经走远，千羽犹豫着要不要这个时候直接跳出来，但这样也太明显了吧，这和不打自招有什么区别？
就这犹豫一会儿的功夫，千寻已经走到街边，搭了一辆车，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了。
默默叹了口气，千羽还是打算和小希随便在逛会儿，然后坐地铁回家。
只是他刚走没多远，周围的场景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
“呼～呼～呼～”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竹笛声响起，声音婉转凄美，准确来说那应该是尺八，音色苍凉辽阔！只是短短的一段前奏却已经传递出了无尽的哀愁与悲怆。
天空忽然被厚厚的阴云笼罩，周围的温度也在此刻骤然下降。
一片晶莹的雪花在这时落下，千羽轻轻的接住那片雪花，入手冰凉，这是真的雪。
雪花越来越多，渐渐变成了一场大雪。
而就在千羽他们的前方，一道头戴斗笠，吹着竹笛，腰间别着一把长刀的矮小身影缓缓向他们走来。
千羽的看向来人的目光也逐渐冰冷，身体却忍不住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周围的温度，而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
鬼冢小次郎！
樱花国的大剑豪，按照魔术等阶划分，这就是六阶的圣域大师，站在世界顶峰的存在。
斗笠之下，是一张满是沧桑的老脸，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眸里，看不到一丝对这个世界的眷念，只是有着某种执念，支撑着他继续活下去。
如果是千寻在，大概就能闻到对方身上散发着一股将死之人的死气。
这是一个即将走到终末的老家伙。
他的剑或许已经不入年轻时那般沉稳与坚韧，但利剑在破碎的时候却也是最为锋利的时候。
“老家伙！你不好好在你的岛国安享晚年，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你是……南宫家的那个小辈吗？数年不见，长这么大了。”
这个老家伙将尺八别在腰间，目光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他并没有因为千羽的不客气而生气，倒像是在感慨光阴荏苒。
“呵呵！老家伙，你还没有老糊涂吧，我早已经脱离南宫家了，如果你是来找我麻烦的，未免也太过以大欺小了吧！”
千羽说一点不怕肯定是假的，但他也清楚这个老东西就算真的老糊涂了，也不应该拉他一个平平无奇的高中生陪葬啊。
“你未免太过小看自己了，虽然其他人并不相信，但直觉告诉老夫，这次的战争，你很有可能会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鬼冢小次郎的声音平稳，完全没有任何在开玩笑的样子。
“能被一个圣域大师这么看中，我该感到荣幸呢，还是悲哀呢？”
千羽的手缓缓摸想口袋里的银盒，虽然他很清楚如果对方出手自己肯定会被秒杀，但现在他也做不了更多的了。
“不用这么戒备，我来并不是要对你出手，或者是威胁你做什么，至于祈愿的事，呵呵！命运的馈赠早以在背后标注了价码，向魔神祈愿，你真的觉得愿望会如你所愿的那样实现吗？”
鬼冢浑浊的眼眸里闪过一抹锐利之色。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自量力，但老夫还是想要亲眼见识一下那位创造了一切不幸的魔神！”
一股浓烈的杀气从这个老家伙的身上涌出，千羽几乎是瞬间就被他的杀气所笼罩，头晕恶心想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仿佛在直面一座尸山血海。
好在，下一刻，这个老家伙就收起了自己的杀气。
“咳咳！我不知道你跟那个所谓的魔神有什么仇，如果你真有那么厉害能弑神，那也是你的本事，但你来找小爷干嘛？我可没能那么勇！”
千羽强忍着恶心想吐的冲，疯狂抱怨道。
“不，老夫并非来找你，而是你身边的那个小家伙！”
鬼冢抬手指向了躲在千羽身后，露出半个脑袋瓜的希尔薇，被这老东西一指，她又慌忙缩了回去。
“哈啊？真看不出来，你都要入土的老梆子了，居然还是一个变态萝莉控？该说你至死都是少年吗？”
“咳咳咳……老夫不是那个意思！”
“不行的，小希已经是我的妹妹了，你应该知道的吧，小爷我可是一个无药可救的死妹控，是不可能把妹妹让给你的！”
千羽继续装傻充愣，他当然知道这个老东西想干嘛，想要见到那个所谓的魔神，就得进行祭祀！
小希是人造魔女，虽然不知道魔神教的家伙，为什么会将他们的技术结晶留在他身边，但是从暴食司教那里得知，用小希向魔神祭祀，崩坏就将无法避免，至于上次为什么还能存活下来，她也不得而知。
但之前的实验体都坏掉了，就如千羽之前见到的那个浑身都是伤痕的幽灵种那样，而那只幽灵种听对方的意思，已经回归了冥皇的怀抱。
“老夫并不喜欢用武力去抢夺他人的所有物，但为了完成最后的夙愿，也只能亲手去拿了。”
鬼冢抬手朝着千羽的方向做出一个抓握的动作。
“四象牵引！”
一无形的气劲从他手心爆发，千羽的身体瞬间不由自主的被他吸过去。
刹那间，一身银白色的铠甲已经覆盖在千羽的身上，手中出现一把长戟被他用力的插入地面另一只手则是紧紧抱着希尔薇不然她被吸走。
而后又全力打开了反引力领域，对抗这老家伙的吸力。
鬼冢的脸上平静如水，手指只是稍微又加大了一点力度。
“轰！”
领域被瞬间捏爆，纳米战甲也像是被狠狠蹂躏过一遍的破铜烂铁一般破碎不堪，千羽浑身浴血，脚下的地面也被刚才的冲击崩出一个大坑。
可即便是这样，他依旧死死抱着小希不放，额头七窍全都在流血，看起来惨不忍睹，可他不但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朝着鬼冢勾起了一抹戏谑的冷笑。
“老东西！你怎么不直接捏死我呢？你也会害怕对吧！害怕我家老头子去亡了你的国，灭了你的种，撅了你的苗裔，刨了你的祖坟吧！”
这个时候，他也丝毫不脸红的说起了他家老头子，反正脸上都是血，也看不出来。
鬼冢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他还真不敢赌！
旧时代的老古董，总是有太多牵挂，他可以不怕死，但他不敢赌，暴怒的南宫牧，会做出什么事来，就算做不到千羽所说的那种程度，肯定也是他难以接受的。
但是！
“老夫只是想要找你借一样东西而已，想来他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迁怒于人。”
大人如果只是想要抢走小朋友手中的糖果，有太多的办法可以用了，而千羽在这个老东西面前就如同一个无力反抗，只能搬出大人想要吓唬别人的小朋友一样可笑！
正是对这个残酷的世界有着清晰的认知，他才清楚自己有多么渺小。
“如果办得到的话，那你就来试试吧！”
像是认命一般，千羽再次朝着对方露出嘲讽般的一笑，而后抱着小希像只乌龟一样整个缩进了脚下的坑洞里。
鬼冢再次抬手，可这时天空突然出现一道裂痕，而后鬼冢口中猛的吐出一口老血，周围被冰雪覆盖的世界如镜面一般破碎，再次变回了，原本的模样，只是街道的地面多了一个大洞。
鬼冢抬起头想要看看是谁破了他的圣域，一只纤细的小脚突然出现，将他的脑袋直接踩入了地面。
“魔神教！”
鬼冢的声音从崩碎的地面之下响起。
“我们只是不插手你们的竞争，但想要抢走容器的话可不行哦，毕竟现在坏掉的话，再找个代替的有些麻烦呢！”
“安娜？”
千羽抬起头看向出现救场的身影。
“嗨！咳咳！安娜现在可是裁决者哦，所以比赛期间禁止跟安娜套近乎，万一被人说我偏袒就不好了！”
少女一脸故作矜持的说道。
“谢谢！”
说完这句话，千羽便直接晕死了过去。
那个老东西虽然留手了，但现在天还没黑呢，千羽本来就虚，被这老东西捏了一下，差点当场就嘎了。
被他死死护在怀里希尔薇，则是愣愣的看着昏过去的千羽，她也说不清自己此时是怎样的情绪，只是眼角忍不住留下了一滴泪珠，但那颗泪珠在滑落她脸颊的刹那变成了一颗绿色的晶石。
“哇喔！突破了呀！真是不可思议，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安娜就像是一个好奇宝宝一样，从鬼冢的脑袋上蹦了下来，蹲在大坑的边缘，捡起那颗绿色的晶石看个不停。
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千寻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街道的角落，她的眼眸已经失去了光彩，手中和千羽同款的老久手机一点一点被她捏成了废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