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怎么进来了！

第110章 “怎么进来了？！”【求订阅】

秦鲸卿见床上幔帐毫无动静，幔帐后的人儿也未出声，因此又唤了一声。

“嫂子？！”

他身后的两个丫鬟素云、碧月也跟着紧张。

她们二人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单纯担心奶奶的身子罢。主子要身子不适，她们做丫鬟的也跟着受累。这瞧病也不算坏礼，奶奶和秦家大爷到底是隔着幔帐的。

再者……

之前上午时，奶奶和秦家大爷都手连着手了。秦钟大爷的手更是搭上了奶奶的肩膀，这种事情又哪是丫鬟操心的，便是奶奶和秦家大爷真有什么，她们做丫鬟的哪敢张口说一个字？

珠大奶奶在外面的丫鬟下人们看来是个菩萨样的人物，奶奶也确实不好争什么，待谁也客客气气的。

她们这些房里丫鬟却最为情况，奶奶在外是菩萨心肠，在房里御下却极为的严苛。凭是什么事儿，都要极为的合乎上下礼仪。房间里的小丫头们在主子们看来不过是屋里的猫狗，哪个叫你一声姐姐是为的大家族的规矩和脸面，别以为因着一声姐姐你就有什么脸面。

一直跟在珠大奶奶身边的素云是深知这些的，尽管偶有动容，也尽力做到对主子们的事情不看不说不问。

因此，素云这个大丫鬟此刻一心全在珠大奶奶身子不适上。她也不明白，奶奶从那边回来，怎么就不舒服了。还今儿一个上午的都躺在床上歇息，还把她们这些丫鬟全打发出房间。

“不打紧，许是天气突然凉了，精神萎靡歇息一日就好。”李纨虚力无气的清冷声音幽幽地从幔帐后传来。

“先瞧瞧罢，不然晓得嫂子身子不适，兰哥儿哪还有心思胃口吃饭？”秦钟说了一句。

方见床上幔帐轻动，从幔帐缝隙中伸出一只雪白雪白的纤纤玉手。

秦钟虽不大懂把脉，这会也伸出手指搭了上去。轻轻拿捏，只觉那学雪白雪白的手腕下脉搏跳动飞快。

这个他倒是明白的一些的，脉搏跳动快的原因无非就那么几种，一个是紧张、兴奋、焦虑之类的情绪影响或是运动过后的亢奋未消，一个则是心病脉症。

可是这两种都是对不上的。

李宫裁今儿一早都卧在床上，怎么可能会有运动亢奋又或是兴奋、紧张之类情绪？

难道真的病了？

秦钟皱起了眉头。

搞鬼了？！

原着里根本没提过李纨的病啊？如果是……可是如果这时代心脏有问题，李纨在原着里能活这么久？

“我娘亲怎么了？”贾兰见了秦钟脸上表情，一下子慌了神。

不仅贾兰如此，素云、碧月两个丫鬟也跟着紧张了。

她们两个丫鬟不懂这些，也不知秦钟医术如何，只晓得秦钟大爷神通广大。当下见到秦钟脸色骤变，两个丫头差点没被吓死去。

主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下人往后能有什么好结果？这其中倒也不是因为丫鬟们没把主子们伺候好，还是原来的主子都不在了，家里其他的主子见了她们难免什么时日勾起旧日伤心。

因此，干脆眼不见为净。

想想那些早夭的主子们，他们以前的丫鬟现在还有几个在府里的？全都被打发出去配人，又或是安排去了那些其他主子见不着的地方粗使。

加上‘一朝天子一朝臣’的缘故，从小跟着原来主子身边的丫鬟，也极少得其他主子信任的。

这么些年里，也就袭人是个例外。还是因为袭人往日是在贾母身边，后来去了年幼的湘云那里几年，在宝玉年少时又被安排去了宝玉身边。

贾兰、素云、碧月三人正紧张。

“你们着急什么？嫂子没什么大碍的。”秦钟如此安抚着几人，心里却计算着要不要让人请个太医来给李纨瞧瞧？

又想，这些深闺中的奶奶姑娘们怎么一个个身子弱的很。

幔帐后的床上，李纨款款收回手来，脸色通红。

她自己心里清楚的很，身子根本就没什么不适，这会脉象不正常也是有缘由的。只是这缘由，无非和任何人说罢。

宫裁轻轻道：“是没什么大碍的，刚才我浅浅地合了一会眼睛。没想竟做了一个梦了，想起一些往事，这会心绪不宁。歇上一阵就安定了。”

“应是如此。”秦钟听了，虽然未完全相信，却也因此稍稍放心。说着，他的双眼便暗暗地打转，笑道：“兰哥儿这会也可安心了罢。”

贾兰哪里能安心，心里要紧的很，正欲开口。

秦钟却给贾兰安抚一顿，说了脉象和嫂子所说真温和，又道：“既然嫂子无碍，我和兰哥儿便回去了。”

床上的李纨突地松一口气。知道秦钟就在帷幔后面，她的心里一直静不下来。最主要是，这会她身上是没穿外衫的，瞧着自己雪白双肩以及那抹胸间的莹色，宫裁心里更加羞涩。

她听到秦钟要回去后，仿佛天地都清明了，像是有凉爽的秋风抚进幔帐之内。

宫裁轻轻叫了素云、碧月二人送秦钟、贾兰出去。便听得幔帐后，秦钟竟在寻着素云、碧月二人打问她的这两日是否有什么异常。

“有什么好问的。”床上的李宫裁轻轻嗔一声。

一声之后，宫裁竟大红了脸。无法相信刚才那细细的声音竟是她自己发出来的。更臊着怀疑，刚才内心中到底是个怎样想法。

“我毫不知羞！”

李宫裁半嗔半怨地在心中说着，双手却不由自主拉起床上的衾子将脸面盖住。直到整个脑袋都进了衾子之中，她才在衾子中像个小女生一般打转。

“我是怎么了，尽想乱七八糟的事情去了？”

越想越热。

“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兰哥儿先回那边罢，我有事与嫂子说。”秦钟的声音从外边传过来。

一下子，李纨顿时僵住。

“他进来了？”

“他怎么进来了？”

“他怎么又进来了？”

李纨此时紧张到了极点。

秦钟却见着素云脸上异样，又开口道：“兰哥儿在穿堂等也好，只几句话功夫。”

说完，贾兰虽不知秦钟要去说什么话，却也果真往穿堂去等待。回头更见秦钟还拉着丫鬟素云的手问娘亲的身子情况，心里竟也再多了一点感动。

兰哥儿暗暗想着：“钟叔真真是极好的人。不仅见识渊博、才华横溢，待人也是真心。这么些事儿，钟叔竟也不嫌麻烦问了再问，便是家里人也没一个有钟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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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秦钟此刻还未再进里面卧室，而是紧握着素云的手儿，紧张询问：“好姐姐，劳伱不要嫌麻烦，再细细想一想。今儿嫂子可有别的异样没？往日里，是否有过像今儿的情况。”

有道是，有怎样的主子，就有怎样的丫鬟。

素云是李纨身边最为得意的大丫鬟，一身气概与李纨如出一辙，都是极为守礼的。不仅如此，她们也都是只问自己的事情，对其他的浑不上心。

往日里也是少与别人交道来往。

此刻，素云被秦钟这么拿着手儿，心里别提有多么的奇怪。她可是珠大奶奶贴身伺候的大丫鬟，又是珠大爷离世后，珠大爷房里丫鬟姬妾遣散了才新来的。

这些年，一直跟在珠大奶奶的身边，她可是一个男人的手儿也没摸过。

不，应该说是：这些年她浑身上下，哪怕手指尖尖也没被任何男人给碰过。不仅如此，在这荣国府里，贾兰、宝玉不算，她连正经的男儿也只瞧见过秦钟一人。

心里真真是有别样的意味，连思维都像迟钝了般，怎么也想不起一点东西来。

秦钟一直在看她的神情，见此，轻松道：“真是没有的么？”

素云点点头，又呆呆的立刻摇头。

她道：“没见过奶奶今儿的情况。三四天前，倒也有过一会犯赖，不知算不算？”

秦钟听了，忙回头瞧了眼隔开内卧的帘子。他拉着素云便往厅堂里的炕上坐，紧携着她手儿不放，追问道：“好姐姐快说说，那天是怎么一回事？”

素云被这么拿着看着，只觉心里发烫。

她算是见过世面，也算没见过世面。在这样的大户人家做丫鬟，也听过不少利害的哥儿事迹；但是秦钟这般风采的却是头一回见。

只看秦钟模样出挑，气度不俗，又见他如此贴心关怀。便是这会待他也不免柔和许多，甚至也渐亲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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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云轻轻道：“那日也不知怎么回事，头一天晚上奶奶也早早躺了床上。可到夜深时，奶奶竟也还未睡着，我在隔壁竟还听到一点细碎的如哭如泣的声音。可是我们做丫鬟的，主子没吩咐，不知内情也不好去打搅。只想奶奶估摸是夜里梦中珠大爷了，因此也未出声。”

“然后了？”秦钟随口追问了一句，又好奇补问道：“是哪一天？”

只见素云侧着清秀温柔的脸幽幽想一会，道：“就是大爷和秦姑娘回去的那日夜里。”

“那天啊？！”

那天想起了贾珠？

秦钟眉头微微地上下蛄蛹着，这时素云又悄悄地补充一句。

“那日夜里，似乎听了奶奶唤了‘大爷’两字。我也是瞧大爷这般关心奶奶，担心奶奶身子才说的，大爷可莫要外传。不然我命也没了。”

“这种事，我岂会和别人讲。好姐姐且放心罢，嫂子身边有好姐姐这么贴心的人儿，是嫂子的福分。我……和兰哥儿晓得好姐姐这般为嫂子着想，我……和兰哥儿也都能放心了。”

秦钟拉着素云的手儿，轻轻拍了拍素云的手背，声音不可谓不柔和。

“好姐姐，再说说那夜后的第二日上午，嫂子是怎么犯懒的？”

素云见了房里丫鬟们都不在，却也依旧低声细语道：“那里清早，奶奶虽早早醒了，眉目间却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后来小兰大爷过来请安，奶奶也有些魂不守舍，便是去了老太太和太太那里，竟也一直怔怔出神。”

“就这样？”

“没了，奶奶后来回到房里，也和今儿一般歇了一阵。过后，倒没什么异样。要不是大爷问起，我也未必想起来。”素云如此说了。

秦钟慢慢地皱起眉头。暗道：不应该啊，难道李纨真是因为思念贾珠了？

可是李纨这好感度，又是怎么回事？

还是说……

珠大奶奶，也恍惚地把我当成贾珠了？

秦钟心里一时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当下却未多想，轻轻放了素云的手，起身千万感谢道：“劳姐姐与我说这些，我猜得嫂子是因什么身子不适了。嫂子在这家里也有多少不容易，还请好姐姐以后多多留意嫂子。嫂子若是这情绪困恼深了，只怕要坏了兰哥儿上学的心境。”

他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哥儿大爷！

素云暗叹得一声，心底也为珠大奶奶和小兰大爷开心。大奶奶和小兰大爷结识得钟大爷，真真是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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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听了脑中提示，不由侧目暗瞧素云面容。

这丫头虽然一身气概上比李纨差些，气质也不如李纨的诗书礼仪气概浓厚，但也算是少有清秀书礼的女儿。

到底是在李纨身边耳濡目染久了，言行举止都沾染了一点李纨的样子。

秦钟因而又道：“当下我进去瞧瞧嫂子，若是能开解嫂子心结最好。另外，好姐姐也要照顾好自己，别一味专心照顾嫂子，竟把自己给累坏了。嫂子身边也就你这么一个知心的人儿，你要躺下来，她就更加忧心了。”

素云呆了呆。

秦钟的话却还没完。

“我瞧姐姐也是极亲的。往后还想着好姐姐在旁边给我送茶水了，哪日要不见姐姐给倒茶水，我都未必会自在。”秦钟嘿嘿一言，说完便进了内卧。

留下素云呆了怔，怔了又呆。

片刻后，回味过后，才慢慢脸红。

“被调戏了？！”

“这大爷真是……”红着脸儿，缓缓展现一抹羞涩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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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我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