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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生

外婆大寿的宴席上,我妈带着我们和不喝酒的坐在一桌。

节目表演完后,服务员给每桌分发一把捆好的筷子。

小县城里就是这样,防止主持人还是节目没表演完,担心老太太和老大爷提前动筷子。

表婶一马当先拿过服务员手里的一把筷子,将胶圈取下,一双一双递给我们这桌每一位。

轮到我妈,我妈伸手准备接筷子,表婶却将手收回来。

开玩笑的和我妈说了一句:“妹子,咱们老家不是有句老话,你忘了?”

我妈尴尬的缩回手,接上表婶的话:“什么老话啊?”

“谁家媳妇要是没生儿子,那是不能够上桌吃饭的!”

表婶黄黑皮脸上全是褶子和麻子,一口黄牙,笑的很恶心。

粗短的手指将手上的筷子紧紧攥在手里,和身边两个老婆娘一起嘲笑地看向我母亲接下来的脸色。

我妈沉了脸,戴着金镯子的两手放在桌子上,捏了捏。按照以往的脾气,绝对要掀翻这张桌。

tmd,不让老娘吃,那就谁也别吃了。

可是,今天是外婆的70大寿,我妈不想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当众和亲戚翻脸。

“唉,我说的是不是,以前啊,哪家的媳妇生不出来儿子,就是不能上桌吃饭的,你说,是不是啊,英子?”

表婶继续挑衅我妈,她就是想到今天是我外婆的大寿,我妈绝对会忍下这一口气的。

在前世,我妈的确硬生生忍下这口气。

但是,我重生一次,是绝对不能容忍别人再在我面前,继续羞辱我的母亲。

小妹坐在我旁边,拿起白瓷碗准备朝表婶脸上砸过去。

我早有准备,及时按住我妹妹,老老实实坐下。

“看你姐的。”

我贴着小妹的耳边安慰我妹即将暴怒。

我妹不明所以看着我,不明白,不是有仇不报非君子的吗?

我将左手放在桌子下面,轻轻挥动。

不出几秒,表婶屁股上的木椅子断裂开。

‘咔嚓’。

‘哎哟!’

表婶一屁股落到地上,惊吓出声。

大厅里,所有的人望着我表婶。

这一屁股摔得不重,但是羞辱性极强。

‘噗呲,哈哈哈’,我妹捂着肚子,不留情面大笑。

我妈看见表婶吃瘪,也忍不住。抿着嘴,没笑出声,但是也掩盖不了我妈的嘴角扬起。

表婶尴尬,只能坐在地上,‘哎哟’叫两声。

两边的大妈,伸手,想拉起表婶。

无奈表婶吃的膘肥体胖,两个大妈坐着拉不起来。

于是,都站起来,‘滋啦’两声,两人的衣服都挂在木椅子上。

临近夏日,穿的都是大红花之类的薄纱裙。

所以可想而知,隔壁几桌转过身体,来看热闹的,都捂着嘴嗤笑。

两个大妈扭动身体,发现各自的屁股上薄纱裙都被划拉下一个大口子,慌不跌捂着自己的屁股。

后面一桌一个7、8岁的小男孩,拿着筷子,伸出手,指向其中一个大妈的屁股,“妈,你看,红内裤!哈哈哈哈。”

坐在旁边的母亲连忙遮住自家熊孩子的眼睛。

两个大妈看着周围嬉笑的目光,红着脸坐下,想回家换衣服,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表婶坐在两个大妈的肥滚滚的屁股中间,只能自己从地上站起来。

又是‘刺啦’一声。

四周霎时间寂静一片。

“噗,妈妈看,又是红内裤,她屁股好肥!”

熊孩子招来两记清脆的巴掌。

坐得近的老少爷儿们,转过脸转移注意力。

‘哼哼哼哼哼’,不知道是哪一桌的人努力压低笑声。

紧接着,其他目睹全过程的人也憋不住了,如同开了闸的洪水,周边全是笑声。

表婶盘子脸涨的通红,凳子坏了,躲都没地方躲,只能两手无助的捂着自己两瓣大屁股。

目光扫视我们这桌,看见小妹椅子后面有件外套。

求救的向我妹伸出手,刚要张嘴。

‘阿秋’,“姐,怎么这么冷啊!”

小妹和我抱怨,将外套穿上,拉链拉上下巴位置,好像真的很冷,拉的死死的。

表婶尴尬的缩回手,只得捂住自己的屁股,左右张望几圈,没看见自己想找到的人。

只能继续向我妹开口借衣服。

“小侄女,婶婶借一下你外套?”说的满脸委屈,眉毛一皱,就好像我妹不借给她,就是我妹造成的。

我妹没回应,接连打了几个喷嚏,虚弱的抱着我的手臂,“姐,我好冷啊!”

我摸上小妹的额头,在碰了碰小妹的额头。

“是有点烫,等一下回去吃退烧药。”

我和我妹自顾自表演,没理会表婶伸出的手。

表婶的手楞在桌面上,漫长的几秒过去了,只能再次放下手。

我可不想放过这个羞辱她的机会,“表婶,你说什么?”

表婶看见我有回应,欣喜的望向我,伸出手开口向我借东西:“婶婶借一下你妹妹的外套。”

“不是,我说的是,你刚刚发筷子的时候,你对我妈说的什么?”

我慢悠悠的,一字一句说清楚,再笑眯眯的看着她。

桌上人面面相觑,都不想掺和进来。

我妈没想到我居然会当众下表婶的脸,获得报复的快感,端起茶杯,气定神闲的一口一口,抿茶。

等着表婶道歉。

之前那两个神气的大妈也低着头不说话。

表婶知道自己沾不上便宜之后,只得再次缩回手。

她的嘴皮蠕动几下,短暂的想通了。

只得对着我妈,“哎呀,大妹子,刚刚是我开个小玩笑,你别放在心上,你就借我一下外套嘛。”

我妈听完,舌尖在牙尖转了一下。

放下茶杯,站起来。

我以为我妈是要把小妹的外套借给她。

我妈却从另一边走到我表婶身边。

我妈身材很好,纤细的腰肢和戴着大金镯子的手臂,白皙的皮肤,脸上也是油光水滑的。

更别说我妈很会打扮,我爸也支持我妈收拾自己。

上身一件修身V领针织短袖,下半生一件黑色碎花长裙,脚上还有一双6厘米的高跟鞋。

还描眉,腮红,卷翘的眼睫毛,和上衣同色的口红,还有一头浓密黑发的大波浪。

两人站在一起,高下立见。

一个矮胖粗俗,一个知性大方。

我妈侧过身体,和表婶刻意保持距离,拿起表婶面前的一把筷子,拿出我娘三的筷子。

潇洒的转身,连个表情都没给表婶留,回到我旁边。

我妈把筷子递给我和妹妹,“吃!”

我妈带着我们干饭,那两个大妈自知理亏,只能叫上自家男人回家换衣服。

只留表婶一个人站在那里。

服务员拿过来一张椅子,麻利收拾干净表婶脚下的椅子,和表婶道歉。

服务员没看见之前表婶的裙子也被划烂了,一个劲儿的请表婶坐下。

见到自己的同盟仓促离开,表婶也被催的不耐烦,看见我们娘三吃的起劲,只能大声吼着服务员:“滚开,没看见我裙子被划烂了,帮我拿个东西来当一下呀?”

服务员是个小姑娘,被吼的下一秒眼泪就大颗大颗掉下来。

委屈的小姑娘只能转身低着头离开。

老妖婆真是柿子拿软的捏。

老妖婆这一通骂声,引得四周的人再次看过来。

老妖婆索性就不要脸了,后面的密密麻麻的吃席的人群大吼:“王举财,你死哪儿去了?赶紧过来送我回家换衣服。”

“王举财,你老婆叫你呢?别喝了。”

有吃瓜群众提醒一个寸头,一下巴胡茬的满脸沧桑的5、60岁的男人,角落里的男人放下酒杯,就被看见自家婆娘捂着屁股,露着大腿,泼妇一样发疯找自己。

站起来,不耐烦的摸了一下吃的油乎乎的嘴,绕过几桌,走到表婶身边。

“咋啦?姨奶奶过大寿呢,你捂着屁股干啥?”

才开席没多就,我的表叔就喝的两颊通红。

“回家换衣服!”表婶想逃离,表叔一把拉住表婶。

“你干啥,吃的好好的,怎么还要回家换衣服,不能吃完了在换吗?”

表婶捂住屁股的手被表叔猛地一拉,差点松开,“我裙子刮破了,露屁股了都,都能看见裤衩子了。”

表叔扯过表婶的身体,弯着腰,在大庭广众之下,拉开表婶的手检查。

果然看见一抹红色。

表婶欲哭无泪。

这一回合,我们大获全胜。

我对这个表婶,真是恨到骨子里。

前世,末日来临。

大街上发生咬人事件,表婶带着他儿子和老公在我们家做客,走到大铁门那里,刚打开,就迎面撞上来一个捂着脖子鲜血直流的女人。

表叔上前查看情况,我妈打急救电话,却不想,一个翻着白眼的男人扑向背对着他的表叔。

那男人撕扯下表叔脖子上一大块儿肉,血淋淋,表婶吓得原地不赶动弹。

“丧尸,是丧尸!”小妹一声尖叫,将我们看发愣拉回来。

丧尸也听到了,转过身来,冲向我们。

外婆还在不可置信的捂着嘴,我推了一把外婆进去,我反应过来,也拉着我妹和我妈回大铁门。

表婶看见朝自己扑过来的翻白眼,张着大嘴的丧尸,也吓得和我们挤进铁门内。

我们家住在县城边上,铁门都是铁杆做的。

我妈刚插好门栓,丧尸就扑到我妈脸前。

我妈吓得瘫坐在地上,看见丧尸继续毫无理智的推门,我妈又爬到铁门地下,插好地拴。

我看见还没上锁的大锁头,门栓被丧尸推的摇摇欲坠。

我四处看向院子里是否有能用的工具,看到花坛旁边的铲子。

拿过来,摇着我妈:“妈,快,你拿这个戳他,我去把铁门锁好,不然就要掉下来,门就打开。”

我妈看着丧尸的脸还在愣神,听到我叫她,她才看见扭动的门栓想要挣脱下来。

我妈拿起铲子,一鼓作气,瞄准丧尸的脸戳开,我趁机去迅速锁好门栓。

我家的大铁门还算结实,一时半会儿进不来。

表叔捂着不停冒鲜血的脖子,呼喊救命。

表婶的儿子想要打开门去救他的父亲,表婶拦着不让。

“别去,别去,外面有个吃人的怪物。”

丧尸看见一时半会儿进不来,就转头继续撕咬表叔。

“啊!”

我妈吓得尖叫,外婆抱着妹妹,活了大半辈子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也吓得发抖。

我掏出手机想报警,女音提示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我一连打了几个报警电话和120.

都是正在通话中。

我们都不敢出去,毕竟表叔和我们家的关系那时还并不亲热,还有很反感他们一家人。

我们在铁门内亲眼目睹表叔被发狂的丧尸啃咬的身体四肢残缺,一只又一只丧尸从街边冒出来。

参与这场盛宴。

我妈看见越来越多的怪物,拉着我和妹妹回一楼客厅。

表婶也拉着吓得不敢动弹的儿子和我们一起会屋。

我妈拉上一楼客厅落地窗的窗帘。

隔着窗帘注意外面的动静压低声音和我爸打电话。

“爸还是没接电话吗?”

我询问还在拿着手机拨打我爸电话的我妈。

“你爸的电话显示正在通话中。”我妈眼睛里寖满水,害怕的告诉我。

我妈捏着手机,还在不停的点击我爸的号码。

“妈,打不通就不要打了,连报警和急救的电话都打不通了,我们守在这里,看着,要是我爸回来了,我们就想办法引开丧尸,让我爸进来。”

我安慰我妈恐惧到颤抖的肩膀,“小米说的对,你哥说,让我们就先待在家里,锁好门窗,不要制造出动静,等警察来救我们。”

外婆刚挂完电话,了解到舅舅他们也遇见了在大街上人咬人。

表婶和她儿子坐在一起,他们只顾着害怕,想着什么时候回家,似乎忘了刚刚死在外面的表叔。

炎热的夏日里,我家空调外机在院子里嗡嗡响,刚吃完食物的丧尸转头继续盯上我们家院子里。

愤怒的冲撞铁门。

我妈一直盯着外面的动静,立即拿起遥控器,关上一楼客厅里的空调。

空调机子不响了,没一会儿,几只丧尸又安静下来。

我们全都松了一口气,我妈还在坚持站在落地纱窗前,悄悄的左顾右盼,等我爸的身影出现。

客厅里异常安静,所有人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没有空调,室内的温度渐渐热起来。

妖焰的朝霞挂在天边。

眼见快天黑了,门口还徘徊着闻着血腥味不肯离去的丧尸。

我妈急的在窗边走来走去,擦去脸颊上下流的汗珠。

现在室内的温度是40°,室外温度48°。

天色渐渐昏暗,“小米!你爸!你爸回来了。”我妈指着外面一个句搂着腰站在大铁门外朝里面挥手的男人。

我爸进屋之后,脱去盖在身上的衣服,大口大口喘气。

我爸用手背擦汗,手上的灰尘沾上脸,我妈抽出几张纸巾心疼的给我爸擦脸上的汗水。

我爸从工地上一路走回家的,幸好是在也是在县城边上。

我爸看见有人闯进工地里打架,上前拉架的工人直接在脖子上咬了一大口。

我爸和其他人按着这个发疯翻白眼的人,拿绳子捆住送去了附近的派出所。

在到医院去看望工人的伤势时,发现医院里全是这些被咬伤的人。

我爸听到几个小年轻说,“这怎么像电影里被丧尸咬过的样子。”

我爸想起家里的我们,感觉不妙,回到工地,准备拿上东西就回家,结果车子刚开进工地,引擎声吸引好几个翻白眼的人冲上来,其他工人都是浑身是血的躺在沙地上。

我爸不敢停留开着车就往家里开,快进镇的时候想起丧尸会听到生意,索性就拿上后座的衣服,盖着脑袋一路潜伏躲藏路上的丧尸回家。

看见家门口徘徊的丧尸,就捡起路边的易拉罐朝对面扔出去。

至于我妈打电话为什么打不通,是因为我爸的手机在制服丧尸的时候被踩坏了。

我妈不顾我爸浑身臭汗,庆幸的抱住我爸。

我爸放下水杯,拍了拍我妈被汗水浸湿的背。

我们一家人在等在着救援。

第三天我们一家人转移去了镇上的大酒店避难。

表婶和她儿子也跟着我们来了。

不知道是哪个大妈想在这种时候跳广场舞,播音机里的声音引来外面的丧尸,丧尸们冲破玻璃大门,那些挡在门口的家具也坚持不了多久。

我爸推着我们一家人走楼梯通道,爬上酒店顶楼。

酒店里避难的人很多,停电一天了,我们全部都只能爬楼梯,一楼吃饭的人蜂拥进入消防通道。

我妈拉着我和我妹不被人群挤下去,我爸牵着我外婆。

“啊,我的脚!”我妹不慎被人踩了一脚,我扶着刷着白粉的墙面,弯腰检查,我妹的大拇指脚指甲盖儿,被人踩翻了,整块大拇指前面翘起来一半。

我妈伸手护着我和我妹,我爸上前检查,背起我妹就往楼上跑。

外婆跟在我们后面。

人群推挤,生怕自己落在后面,眼看看到天台的打开的门了。

楼底下咚咚咚成群的脚步声快速逼近。

“丧尸爬上来了!”有人大喊一声,人们惊恐,你推我攘。

“哎哟!”

我回头看去,外婆倒在楼道,她后面肥胖的表婶跨过外婆,向楼上跑,我们来不及责备。

我和我妈下去想扶起外婆,却看一只冲在前面的丧尸从楼道转角出现,他盯上了我外婆。

“妈!”我妈吓得惊叫,我和我妈跟丧尸比赛冲刺。

后面又出现了两只,三只,更多的丧尸,我和我妈就楞了这么一会儿。

首当前面的丧尸就已经冲向外婆,抓着我外婆撕咬。

后面陆陆续续的丧尸也冲上来了。

外婆也看见了,冲我和我妈摆着手,“快走,快带小米走啊!走啊!”

我和我妈与外婆就隔着半截楼梯。

我妈还想下来,却看见外婆身边已经围了一大堆的丧尸。

我外婆从丧尸堆里还伸出手挣扎。

“走啊!走啊!”

“妈!”我妈痛哭的嘶吼。

一只丧尸听见我妈的声音,嘴里嚼着我外婆的血肉,转头看向我们。

我妈看见了,拉起我的手,奋力的往上跑。

我们听见逼近身后的脚步声不敢回头看,大步大步跨上楼梯。

我妈拉着我用最后的力气冲出楼梯间,我们摔上天台。

‘哐!’

我回过头,没看见身后的丧尸。

我爸放下我妹及时堵上大铁门。

几架救援直升机在空中搜救,看见站在天台上的我们,下降高度。

人群蜂拥争抢着上去。

我妈背上小妹,排队依次上直升机。

直升机的螺旋桨声音太大了,楼道里的丧尸都往上冲。

天台上的铁门不能反锁,我爸看着还在排队的我们,只能支撑着脚底,用身体堵门。

越来越多的丧尸冲撞着铁门。

我爸十分吃力,耐不过背后的铁门一次又一次被撞开距离。

“爸!”我看着我爸还在堵门。

“走啊!走!”

我爸红着脖子朝我大声吼,脸颊和脖子上全是汗水。

借力的脚上的皮鞋已经被撑的变形。

我妈将背上的妹妹送上直升机,将我送上直升机,我妈登上直升机,回过头看我爸。

“老公!老公!快上来。”

我妈想下直升机去找我爸,被救生员拉住。

“走啊!你上去,我就来。”

我爸快坚持不住了。

离开背后的铁门,朝我们冲过来。

我妈朝我爸伸手。

突然,我爸绊倒。

趴在水泥地上,抬起头,不舍的看向我们。

后面的丧尸团团把我爸埋住。

‘啊,啊啊啊...’

“老夏!!!”

我妈伸着手,朝着被丧尸啃咬的我爸,顾不上鼻涕眼泪。

“爸!”直升机开始起升离开,我只能抓紧我妈。

“爸爸,爸爸,爸...”小妹被救生员抱住,匍匐在机舱地板上,用力朝我爸伸出双手。

所以啊,表婶,这次,我要怎么回报你呢?

中午宴席结束后,外婆和一众老姐妹在包间打麻将。

我爸开车带着我妈还有我和小妹,我们准备出去趁着天气还不热,出去逛街,给我置办衣服。

一年前,我和同学约定好周末去爬山。

小妹也跟我们一起去。

一行人背着背包,露水打湿我们的裤脚,我们抄小路,这边人烟稀少,正是春夏交际,山间的植物茂林郁郁葱葱。

我们听到几辆跑车的引擎声。

“这里有人赛车吗?”我有些担忧。

“是啊,没关系,他们赛车一般都在大路上,我们走的小路。”女同学停下脚步,安慰我。

我想想也是。

小妹落在队尾,走走停停,新奇的四处看看。

我们经过一条4米宽的水泥小路,我登上山坡,回头看去。

山间的微风从我脸上滑过,带起额间碎发,青草葱翠,松衫林处,翠绿苍穹。

抬眼望蓝天白云飞鸟,心旷神怡。

“姐,看,下面有只小松鼠!”我后面的小妹惊喜的发现下面的水泥路面中央有只小松鼠站在那里发呆。

小妹于是轻手轻脚下坡,慢慢靠近小松鼠。

忽然,一辆车子的引擎声从山坡的另一边呼啸而过。

一辆红色的法拉紧跟其后,突然,那辆红色的超跑调转方向,驶入进小路。

看见红色车子即将转弯和山坡下的小妹相碰。

我来不及多想,大步冲下山坡。

红色跑车转过弯,即将和小妹撞上的时候,我冲到马路上,及时推开。

小妹滚到路边的草丛里,我被撞到半空中。

那0.1秒,身体失重,我看见湛蓝的天空。

随即失去意识。

就这样,我脑死亡,成为植物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躺了整整一年。

就这样,我重生到末日降临的三年前。

“怎么样?”脑海里的女人问我这个回来的办法怎么样?

我顿感无语,因为前世末日前的我平平安安的,根本没有出现过什么车祸。

“直接掐着点,无痛回家,已经算不错了,毕竟你突然回来总要付出点什么代价呗!”

脑海里的叽叽喳喳的女人正是和我达成交易,让我得已重生回家的神秘人。

白色床单床边围绕着妈妈和外婆,还有舅舅舅妈,热闹闹的病房里,我感觉到被失去已久的幸福包围。

外婆坐在床边,看着刚醒过来,笑的有些呆傻的我,慈爱的握着我的白皙纤细的手,“小米受苦了,等你出院了,外婆给你天天做好吃的啊。”

外婆的头发已经花白,心疼的看着瘦了一圈的我。

这一年,我妈日夜坚守在我的病床边,8760个小时里,等待那一丝看不见的奇迹降临。

醒来的那天晚上,我躺在病床上,已经取下心跳监控器,我妈出门送舅舅舅妈还有外婆和表弟,我昏迷一年在醒过来,全家人都很高兴。

我爸在病房内拿着电话和外省的大伯一家报喜,又被我妈安排去给负责我的医生和护士小姐准备红包。

我爸整个人喜气洋洋的,和其他病房的家属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爸再回来时,激动的抱着一整件苹果,给隔壁几个病房家属和病人都分发苹果。

晚上,我爸妈送舅舅舅妈出医院。

小妹端一个不锈钢大碗的青提回来,放在我病床上的小桌,甩干手上的水,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有些害怕:“开水房那边的灯坏了,一闪一闪的,阴森森的,有点渗人。”

我拿起一颗晶莹剔透诱人的葡萄,一口塞进嘴里,真的是又甜又多汁,缓缓告诉小妹:“妈见天中午去洗碗回来说,昨天开水房挨着最近的那个病房,有个植物人停止心跳了,彻底死掉了,现在就放在开水房对口的楼梯间下面的太平间里。”

“啊”,小妹害怕的尖叫一声,她手上的青提迅速塞进嘴里,这个时候都不忘记吃,然后扑进我怀里。

因为诺大的病房,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人。

打开的窗户外的树叶飒飒作响,衬的病房里异常安静。

就算是针尖落地也能清晰听清楚。

我随手抹干手,环抱着怀里的小妹,感受着,怀里娇小温暖的身体。

冰冷的脸颊挨着小妹热乎乎的额头。

“真好,还能在重新抱着你。”

我摸着妹妹一头毛茸茸。

怀里的小人儿也听到我说,将刚刚的事情短暂的抛之脑后。

用力的回抱着我,“姐,以后,我们每天都能这样抱在一起。”

病房里的我和我妹难得不舍的互相抱在一起。

“你俩在干啥?”

“啊!”

小妹背对着病房门,被突然出现在背后的声音吓出新高音,尖叫一声,跳上床。

我妈猝不及防地推开门,奇怪的看着我和我妹抱在一起,冒出这一句。

于是,我痛呼一声,大腿光荣负伤,喜获淤青一块。

不过,从大腿上的痛意,可以确定的是,我不是在做梦。

我在医院一个月慢慢恢复身体,老爸就开车满载肇事者家属送来的礼品带着我们回家,还有不清楚余额的银行卡。

肇事者的母亲从护工那里得知我已经醒过来了,带上刚出狱的儿子亲自上门和我本人道歉,一个劲儿的把银行卡塞到怀里。

我心里问神秘女人是否能知道银行卡里的余额。

听到绝对是我满意的数字,我在内心怒呼,没事儿,没事儿,欢迎下次在来。

对于这种一觉醒来还能赚钱的事情,我表示热情欢迎。

但是面上将银行卡转交给我妈,大方的说,本来就不是故意的,谁也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

晚上,回到家里,躺在卧室里我久违的单人床上。

神秘女人又突然出现,告诉我,其实那个富婆爱马仕绿包里,还有一叠支票,就是等着我们家拒绝接受道歉的时候准备的,她老公是一个本地有名的企业家,担心会受到负面影响。

我倒在床上,捂着心口痛呼,我为什么要那么善解人意。

又对着空气质问女人:“你卫生不早点告诉我?”

“哼,你当时那么大方,善解人意,我看你话都说出口了,我也就不好拦你了。”

我听出女人语气里似乎是翻了个白眼。

我想把自己捂死在枕头上。

“你既然出院了,我也恢复你的异能了,这次我是彻底打开你的异能,你也可以开始履行我们之间的协议了,拜拜。”

提醒完,女人似乎是又下线了。

我对着空气一连轻声呼叫,也没反应。

我从床上坐起,盘腿,开始静下心感受。

灰蒙蒙中,我看到一条条经脉有序通向心脏,我看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周身出现隐隐约约无形的气流,围绕着我。

我感受全身和空气里细小的灰尘,还有窗外田地里正在蠢蠢欲动的湿泥。

我开运作,不断调动我能感受得到的所有泥土——我的控土异能。

房间里,忽明忽暗的灯光,我睁开眼,一个围绕着我小型泥土质地的龙卷风形成。

我摸上床头的墙面,顺着墙体延伸感知到整栋楼,爸妈小妹都上床了。

控制一团泥土关上灯。

房间里顿时黑暗下来,皎洁的月光从窗户透射到地面的白瓷砖上。

房间里太狭窄了,我控制泥土顶部凝聚成实形,从床上托起我,通过打开的玻璃窗里钻出去。

我扫视周围还亮着灯的人家,趁着暂时还没人注意到我,感觉离开,到没人的河边去。

泥土包裹着我的身体,保持距离不弄脏衣服,遮掩住我的身躯和头,形成一团棕黑,一路疾驰滑过乡间田地,避开人群的居住区迅速离开。

到达河边,站在高高的草丛后面,我站在鹅卵石上,河水和泥土杂草的气息涌入我的鼻孔。

皎洁白皙的月亮和点点繁星,我久违的感受着这一切。

三年后的高温导致河水降低水位,大部分地区干旱,多个地区连吃水都成为了问题。

丧尸侵袭我们城市开始,就是三年的夏季高温和持续干旱,短暂的一场暴雨之后就立即迎来寒冬暴雪。

连我们这样常年不积雪的西南方也罕见的堆积起雪层。

现在是晚上10点半,乡镇上还有少数的人家还亮起灯。

我缓缓伸开双手,调动更多的泥土,夹杂河里湿润的砂石聚集在我脚下。

越来越长,越来越高,我一直向上升,抬头,朝着月亮的方向前进。

几分钟之后,我矗立在天地之间,身边飘过浮云,感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冷风扑打在我脸上,‘阿秋’。

我睁开眼,看着脚下光源的聚集处,还有不远处夜色里冒着的灯光的城市。

站在这样的高度,真的爽!

重生回来直接开大的感觉真好,起码我有了自保和保护家人的能力了。

“大姐,大姐?”小妹拿着一件我尺码的衣服摇醒发呆的我。

时尚的装潢和流行歌曲,我妈和我爸在一家适合我和我妹尺码的女装店里,兴致勃勃的挑选适合我的衣服。

我换上一件就给爸妈看,然后我爸妈沉迷于女店员的夸奖声里,继续翻找其他好看的衣服。

小妹不厌其烦的拿过来爸妈挑选好的一件又一件,就像给芭比娃娃搭配衣服一样乐此不疲。

我爸和我妹我们三个手上都满载而归。

经过一个Atm机,我想起那个富婆拿给我的银行卡,我妈以为没多少就让我自己保管了。

我停下,“妈?”

走在前面的我妈和我爸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嗯?小米,怎么了?”

我掏出那张银行卡,“刚好这里有个Atm机,我想查查有多少额度。”

“去吧,我们去前面的小吃店等你。”我妈指着前面转弯街角的黄色招牌的小吃店。

插上卡,输入000000,点击查询余额。

几秒之后跳转画面。

看着那一长串,我以为我看错了,用力眨巴了一下眼睛。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

双手撑着机器,确信我没有看错。

整整300万。

兴奋过后,左右看看有没与别人,幸好这里暂时只有我一个人。

马上改个密码,恍惚走出去,我有点怀疑刚刚我看到的,又转身回去。

确实是300万!

我难已压抑自己喜悦兴奋激动的心情。

站在Atm机门口,默数10个数,调整呼吸。

我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妈,但是,我接下来还有计划还需要用到这笔钱。

我纠结要不要告诉我妈,和家里坦白,然后我妈就会收回这张卡,替我保管,要是之后和父母说起末日来临这件事,想再用这笔钱,那就难了。

“姐,我妈让我来问你,你想喝啥?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小妹两手捧着一个和她脸差不多大的奶茶,走过来问我,“那张卡里有多少啊?”

下午的太阳照在小妹的脸上,高高扎起的马尾一荡一甩。

“我弄好了,就几万块。”

我表情正常的把银行卡放进荷包里,还是算了,等以后有机会在和家里说吧。

人逢喜事精神爽,我醒过来之后不就,我爸的几个拖欠有的拖欠好几年的工程款也要回来了。

一下到手150多万,我爸今天下午带着我们娘三逛遍整个商场。

开心之后,我妈心疼的算起今天下午一共花了多少钱。

经过金店,我止步。

我妹回头看我停下脚,看了看金碧辉煌的金店。

明白我在想什么,“姐?你打算给妈买个多大金子?”

我摇头,“不知道。”

末日后的社会里,金子和钻石成为硬通货。

我妈辛苦的守了我一年,我想给我妈买一个。

我拉住正在低头打开手机计算器算账的我妈,“怎么了?小米。”

“妈,我想给你买块金子。”我指着我妈后面的金店。

我爸知道银行卡我妈做主让我自己保管,毕竟之前就赔偿过3百多万,我妈一直替我收着的,现在几万块本来就是赔偿我的,我妈说要自己学会打理钱财。

我爸站在我妈身边,吸着波波奶茶,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点头赞同。

“小米,你才刚拿到钱,就这样大手大脚乱花钱,我可要把卡收回来的哦!”

我妈的本意是不想花我的钱,我知道的。

“给妈妈买东西不算是乱花钱。”我摇头否决我妈这个说法。

我妈听到我这样说,欣慰的看着我,感动不已,“妈知道,你的心意妈收到就行了,现在正是你读书的时候,万一你争气能考个好大学,说不定还要出国啥的,到时候就是不能省...”

“妈!”我打断我妈唠叨,“给你花钱不是浪费,给自己妈花钱不会可惜,就这点钱,我爸又不是挣不回来。对吧,爸?”

“就是,小米说的对,就进去看看,不用挑那么大的,满足一下女儿想孝顺你的心意,对吧?”

我爸在我妈身边吹耳边风。

我妈还是同意进金店。

还没踏进金店,门口的销售员热情的迎接我们。

“欢迎光临,请问你们是给太太买还是给女儿买?”满脸笑意的导购热情的给我们介绍。

“我想给我妈买个金镯子,我刷卡,挑5个9的。”

我豪气的放话,导购带我们到一处玻璃柜前,“这些都是5个9的镯子。”

“哎呀,就3个9的就行了,买那么大的干啥。”我妈看着每个金灿灿的金镯子下面的价格吓得要从椅子上起开。

我连忙拉住我妈,“妈,钱够的,买两三个都够,你要是不在这排挑一个你喜欢的,我就直接挑那个最大最重的,我不就不管你喜不喜欢了。”

我妈不情愿坐下,简单看了几个,挑了一个细细的金手圈。

我爸敲着玻璃对我妈不满,“你当初和我结婚的时候,你妈说不要彩礼,你就可着最大最重的那个挑,生小米和小妹的时候,都是选大金镯子,稍微细一点,你就把脸挎着,怎么到了闺女这里就挑这么小的?”

两个到导购呵呵捂嘴笑。

小妹趴在玻璃柜上,撑着脑袋无奈盯着自家老爸抱怨。

“嘿,我给你生了两个女儿,还都跟你姓,我吃了这么大的亏当然要挑个重的,小米能一样吗?”

我妈试戴那个金圈圈,我仔细看着玻璃展柜里,“这个,这个,还有个,还有最重的那个麻烦请你拿出来,我想让我妈试戴一下。”

“好的。”导购小姐看着顾客母慈子孝的和谐画面,也没有过多推荐。

我妈看见我请销售小姐拿出四个又粗又宽的大金镯子,阻止我,“别别别,就这个就行了,太贵了,妈就喜欢这个。”

我面无表情告诉我妈,将四个金镯子推到我妈面前,“妈,你要在这里选一个,不然我就买这个最重的了。”

我爸得逞吸着波波嘿嘿笑。

我妈最终还是拗不过我。

“嘿嘿,杜英,你也有今天。”

我们出了金店,我妈手上多了一个70多克重的大金镯子。

我们最后一站是车店,怪不得我爸怂恿我妈,原来是他自己已经定好一辆车了。

我爸一年前,遇到我车祸,手头又差钱,想包个新工程,只能卖了自己的车子。买了辆二手车暂时开着。

这一年,我出车祸,我爸卖车的事情在亲戚之间传来传去。

本来就眼热我爸出息,自己打拼多年也是个小老板,家里的三层大别墅也修好,老婆也漂亮,女儿成绩也可以。

现在听说我家快不行了,有些一直眼热我家的人当然拍手称快。

表婶一家也就是这样的。

我好了,我爸的钱也收回来了,当然要换辆新车好好打一下那些邻里亲戚的脸。

下午,我爸开着一辆银灰色还没上牌挂着红绳的新车帅气的停在酒楼大门最近的停车位。

我们进入大厅的时候,人都已经坐齐了。

我们万众瞩目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坐下才发现,我们对面居然还是表婶表叔两口子。

表婶已经换了一身鲜艳的红色长裙,还装模作样的涂上口红,抹了白。看来今天中午受的刺激是够大的。

晚上还来,估计是舍不份子钱吧。

看见是我们家尴尬的不好意思打招呼。

我妈也没想到,既然都坐下了也就没必要在起来换位置了。

我妈也装作没看到表婶。

服务员给我妈拿来一把筷子,我在想,我妈会不会也像今天中午表婶那样找个由头羞辱一下对方。

我妈拿出我们几个的筷子之后就放在玻璃转盘上,让桌上的人自己拿。

我望着我妈的侧脸,我妈的形象一下在我心里高大起来。

“看啥,我脸上有东西?”我妈看见我盯着她脸,疑惑的摸着脸和鼻子。

“没有,我就是觉得妈你的格局真大。”我是由衷的佩服我妈。

我妈自然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潇洒的甩了一下头发,“哼!”

“你们再说什么,打什么哑语?”我爸没听懂我们在说什么。

隔壁一桌的中年大叔们四处寻找,发现我爸和我妈坐在一起。

“嘿,老夏,你怎么跑到不喝酒那桌去了?快来,快来。”叫我爸的是舅舅那一桌中年男人,那人拍了拍身边留好的空位。

我爸推脱不了,和我妈报备:“老婆,回去的时候,你开一下车。”

我妈心情很好,摆摆手让我爸赶紧去。

我爸如获大赦,屁颠屁颠过去。

“英子,你老公又给你买了金镯子?”说话的是我舅妈,看见我妈端碗的左手手腕上金闪闪。

“不是,我闺女买的,不是前段时间小米醒过来了吗?那撞我女儿的那男孩她妈给小米拿点赔偿。”

我妈乐呵呵的炫耀。

“行,这闺女没白生,知道孝顺”,我舅妈豪气给我竖起大拇指。

“哎呀,看看我那傻儿子,只知道玩电脑,唉。”我舅妈看着身边闷头干饭的表弟一脸不争气。

“得了吧,杜邦这学期不是才去市里比赛,他们小组拿了个奖杯吗,我在手机上看了那场直播,杜邦还是争气的,最后那几道题,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夺下名次。”

我妈认真夸着干饭的表弟,看,能吃就能长,脑子也好使。

表弟从碗里抬起脸,啃着排骨,还没反应过来我妈为什么突然夸他,一脸懵逼。

“明明就一傻缺。”

我听到我妹小声嘟囔。

“但是,你也知道啊,儿子毕竟没有闺女贴心啊,小棉袄啊,他和他爸一个楞缺样。”

舅妈眼馋的看向我和我妹乖巧斯文吃饭。

“现在不是允许二胎了吗?你找我哥在商量商量呗。”我妈给舅妈出馊主意,我妈清楚舅妈多年想要个软糯糯的闺女。

“以前他在单位上上班,就不敢再生,现在离开单位,国家政策也允许了,他就扶着腰说腰疼。”

舅妈惟妙惟肖的模仿舅舅扶腰的样子,翻了个白眼。

“嘿嘿嘿”,我和小妹嘿嘿笑。

舅妈朝我和小妹比了个鬼脸。

“不就是个金镯子吗?还不是得靠着儿子养老。”

融洽的气氛被打破。说话的正是坐在我们对面的表婶。

舅妈浅笑一下,慢悠悠的转过脸,眯着眼睛盯着表婶,我见过我舅妈吵架,这是准备开大了。

“是呀,表姐,你大儿子就是有出息的,现在还在城里买了大房子。”

舅妈对‘大’字咬重读音。

老妖婆如愿听到了她想听到的,“是啊,我大儿子不仅在城里买了大房子,还娶了城里的姑娘,也没给彩礼呢,还是我大儿子有本事。”

老妖婆骄傲的转起桌上的转盘。

“那你怎么不去住你儿子的城里的大房子呢?你儿媳不是生了吗?刚好上去享一下子孙福啊。”我舅妈好奇的八卦。

“唉,我那个大儿媳啊,就是独生女啊,从小被她爸妈娇生惯养,家务都不会做,连个内裤都要单独买个洗衣机洗,吃的什么进口的巧克力啊,一颗颗的,还包着金纸,太败家了”,老妖婆沉醉在舅妈的敬佩声中,开始迷失自己,当场开始传授自己的经验。

“那你大儿子这么孝顺能干,肯定也给你买了更大的金镯子吧?”舅妈继续发挥。

老妖婆愣住,支支吾吾的,看见自己手腕上不知是多少年老旧的素圈镯子,抬眼对比了我妈手上的又新又亮的,不好意思把收下来。

舅妈没打算放过,“你大儿子那么有出息,跟别说你还有两个儿子,你的金镯子肯定又大又好。”

一顶高帽下来,老妖婆为了面子只得应是。

“那改天我们出来喝茶逛街的时候你戴出来我们看看,开开眼呗。”舅妈一脸崇拜的模样盯着老妖婆。

老妖婆这会儿说不出话了,“哎呀,那个镯子我收起来了,那么重,戴出来也不好做事。”

眼看老妖婆推脱,“你做什么事啊?你该享福,你不是有两个儿子吗?”

“对呀,你不是有两个儿子吗?”桌上的一个姨娘也附和,这个姨娘我眼熟,是舅妈平时要好的朋友。

“嘿嘿,嗨,我这个小儿子下半年才大二,怎么也要等到小儿子毕业以后才能享福。”

老妖婆为了面子继续编造着借口。

“你不是有个大儿子吗?你大儿子能干,又在大城市里买车又买房的,让你大儿子供他弟弟上学啊,你养他那么多年,现在是时候该回报父母的时候了吧。”

舅妈惊讶表婶不是要靠儿子养老吗?怎么现在还这么辛苦。

“他在城里,压力太大了,就不想为难他了。”表婶继续扯。

“哦,那这样的话,可以去你大儿子城里找份工作啊,一个月两个人怎么也可以6、7千,吃住就在你大儿子那里呀,正好也可以省点钱啊。”我舅妈边吃饭开始给老妖婆出馊主意。

“唉,你不知道,我那大儿媳不是快生了吗?我就想着上去伺候一下,结果弄得我里外不是,还让亲家母指着我鼻子骂。”

表婶似乎把舅妈当成知心人了,滔滔不绝。

“为什么啊?”舅妈问。

“我儿子早上去上班,我就拿着抹布去我儿子的房间打扫卫生,刚打开门,那死孩子就大叫让我出去,说什么进来怎么不敲门,嘿,这不是我儿子买的房子吗?我儿子的房间为什么不能进来,我就说了这么几句,那死孩子就推着让我出去,砰的一声就关上门。”

老妖婆放下筷子开始重现当日的场景。

“她凭什么敢对长辈摔门,我就骂她,我儿子的房子,我哪里不能去,你一天好吃懒做的,我儿子大早上就去上班了,你还像头猪一样睡在床上。”

老妖婆现在想起都气得拍两下手。

“啊,然后呢?”我舅妈筷子没听,继续看老妖婆表演。

“她出来之后,我叫她吃早饭,她也不会吃,我大早上起来就顿了鸡汤,我就是担心饿着我孙子,她说太油了,吃不下,要出去吃。我说你浪费那个钱干什么,家里有现成的,好的,你不吃,跑到外面吃那些垃圾食品,嘿,她居然又摔门出去了。”

老妖婆喘口气,把自己的面前的玻璃杯里的饮料一饮而尽。

“我看她出去了,我就继续拿着抹布去打扫卫生,结果,你们知道我看见什么吗?”

“什么了?”舅妈很配合。

“她那桌上,几个架子,一排排瓶瓶罐罐,我打开一看,光是口红都有一个架子,哎哟,这都是钱呐,我打开底下其他柜子,那黑罐罐就有好几个没打开,我也不懂,看着包装就很贵,我找邻居问了一下,天呐,都是我两个月的工资了,我就拿着那些没打开的东西去找商场退了,结果,那姑娘说没有小票就不退,我就奇了怪了,东西都是一样的,为什么还非要我再跑一趟回去找小票。”

“我就说我不认识什么小票,那姑娘递给我一张小票,说,照着这个的找,就是小票,我就回家,找了一下房间里,我也没看见什么小票,我就在厨房里看到一些有营养的中药都是炖汤的好东西,我就拿来煮好,等我那个儿媳妇回家吃饭的时候在问小票。”

“结果,这一等,就是天黑了才回来,进门也不给我打招呼,我问她,你去哪儿了?她也不尊重我,理都没理我就自己进房间了,我说,这城里的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没过一会,她就又甩门出来,对我吼,‘你是不是动了我东西?’我说是啊。她瞪着我说‘你凭什么动我东西?’”

“嘿,这是我儿子的房子,我为什么不能进来,你拿那些东西都是拿我儿子买的,我说,你就是个败家娘儿们,赶紧给我把小票拿出来,给我退了。”

“然后呢?”舅妈听得起劲。

“然后她就朝着我吼,‘什么你儿子买的房子,知道这套房子的首付是多少吗?50多万的首付,你们家就只拿了不到10万,剩下的都是我自己贴的,什么你儿子的房子,连装修和家具都是我爸妈陪嫁过来的。’”

老妖婆说到高潮,吞了一下口水,“我们家不是出了酒席钱,我儿子还给你办了那么大一场婚礼吗?”

“她说到这里就还更加来劲了,‘什么酒席钱,我们家连彩礼都没要你家的,知道酒店里最普通的一桌要多少吗?1888!还不包括酒水,你们家那两三万能请几桌,光你们家亲戚就坐了十几桌,还是我妈贴补的,别说什么婚礼了,你儿子就出了个拍婚纱照的钱,婚礼钱都是我自己掏腰包的。’”

“我就骂她,那是我儿子自己有本事,你自己是个赔钱的玩意儿,你自己就上赶着贴上来,就不要怪我们。”

“我就说了这么几句,她就气流血了,还好我儿子及时回来,送到医院里,我孙子才保住,结果她那妈以来,找到她女儿问清楚,就指着我儿子的脸要挟我儿子,说要么离婚,还给我们家买房的钱,以后我孙子就跟我们家没关系了,那我们是肯定不干的啊!”

老妖婆满脸算计,我舅妈也嫌恶的吐出一块肉,吃不下。

桌上的人,脸色各异。

表叔在扯着表婶不要继续说下去,但是已经上头的表婶哪里听得进去。

“然后,他就指着我儿子的鼻子说,不离婚,就把你妈送回去,我儿子先让我回来,等过几年,那两个老东西走不动的时候,再上去慢慢对付她们一家,我先看在我孙子的面子上,先放过她们几年,到时候上去,把他们家的那两套房也搞到手,在那种不听话的败家的女人踢了,在娶个听话乖一点的,好再给我生个孙哎呀,你拉我干啥?”

老妖婆笑的很是得意,仿佛算计别人家的女儿就是一件很骄傲得意的事。

我心底泛起一阵恶寒。

我妈表情很是难看,因为她也有两个女儿。

我舅妈没想到这一下,会炸出这么大的新闻。

舅妈实在听不下去了,转移话题,撇过这些恶心的事。

我低头吐骨头,关上桌上手机里的录音机。

老妖婆被表叔扯的不耐烦,只能拿起筷子,左右旋转桌子,看见白瓷汤碗里有一只乌鸡,就伸手抓着乌鸡扯下腿。

抓着鸡腿上的油汤顺着手指沿着手背滴落到桌上,右手还不忘拿起筷子,在桌面登了登,等不及菜转到自己面前就站起来贴着桌子上的菜盘伸长手夹菜。

不顾衣服落到衣服落到菜盘里,满足的夹到蟹腿放到自己碗里,然后嗦一下筷子。

舅妈嫌恶的收回筷子。

晚上的宴席结束,小妹和表弟一人一边拉着外婆走出酒楼大门,小妹拉着外婆的手撒娇:“外婆,坐坐新车吧,让外孙女也沾沾外婆的喜气。”

表弟拉着外婆也不肯放手,“奶奶,回家,坐我爸的车。”

两人在酒楼门口左右争夺外婆,我和爸妈走在一起,出门就看到这和场面。

舅舅舅妈也看到了,呵斥表弟松手,表弟迫于父母的威压只好放手。

小妹拉着外婆一副胜利的姿态比给表弟一个鬼脸。

“工程款拿回来了?”舅妈也看见了。

“是,终于拿回来了。”我妈松了一口气。

“拿回来就好。”

“我听说了,嫂子,人家去办事,刚好是你弟弟的单位,然后你弟弟就提点了人家,然后人家这才把钱送过来。”

我妈挽起舅妈的手,“谢谢你啊,嫂子。”

“嗨,多大的事啊,当年我结婚的时候,人家趁着婚闹想占我便宜,你不也拿着菜刀护我吗?”舅妈安慰的拍拍我妈的手。

是啊,这才是真的亲人。

“你嫂子就是个热心肠,习惯就好。”舅舅也走过来和我爸聊天,我爸侧过身掏出一包华子塞进舅舅的荷包里,舅舅本能心虚的看了一眼舅妈。

我爸也转过头,瞧见我直盯盯的看着他,朝我眨了一下眼睛。

舅舅伸手摸进荷包里,没拿出来,呵呵笑,两人聊起新车的性能。

“嫂子,我听说你弟弟打算在老家自己修房子,这事就交给老夏吧,这个行业,我们熟悉,不会糟践自己人。”

我妈挽着舅妈的手撒娇,舅妈也不扭捏,“行,我晚上回去就打电话问问他。”

老妖婆这个时候也吃饱了,摸着肚皮出来,看见我们都围在一辆霸气还没挂牌的新车,故意挨着我们家经过,对着我舅妈,“哟,你们家又买新车了?”

“这么好的车是英子家新买的,还是全款一次性提的。”我舅妈看见老妖婆出来故意气她,因为她儿子车不仅比这个便宜还是按揭的。

“一次性给的啊?多少钱啊?”老妖婆看着我爸的新车,眼里艳羡。

“45万多吧。”我妈报了个数。

直到老妖婆笨重的坐上老公的三轮车离开的时候,还回过头艳羡的看着我妈坐上驾驶位置,朱红的手指甲,帅气的打方向盘倒车。

这就是,这些老娘儿们为什么排挤我妈,就算生了女儿,我爸也好好的伺候我妈坐月子,过百天,养的水灵灵的,她们想,凭什么我妈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明明她就没生出儿子。

要是情况不变,老妖婆还会找上我外婆,借机来我们家为今天中午的事道歉。

然后等他小儿子在大学毕业,找不到满意的工作的时候,上我们家,说出要过继她小儿子给我爸妈养老的事。

然后,那天,丧尸病毒就蔓延到家门口。

我清楚的记得,母亲带我们掏进避难基地。

我和母亲每天上城墙揽活,领到一天的食物,回到帐篷,将为数不多的食物一起分给妹妹。

在城墙上熬油似的,等到天气终于凉快下来。

又一下子迅速入冬,我妈把厚实的衣服留给我穿,在城墙上,还是累倒了。

我妈在帐篷里发高烧休息。为了食物,我只能把我妈留给小妹,继续上城墙上干活。

我妈终于熬不住了,经受连失外婆和丈夫的痛苦早就遗留下心病每天高强度重活和吃不饱,又受寒。

天黑了,我和往常一样裹着黑色脏兮兮的羽绒服捂着怀里的食物下工回家。

还没进帐篷就听见小妹哭得撕心裂肺,我冲进帐篷,看见小妹跪在我妈床前双手握着我妈枯瘦的手,乞求:“妈,妈,你不要留下我和姐姐,你不要走,你不要丢下我们...”

我放下食物,即使知道医生已经早就和我宣布我妈绝不可能活过这个冬天,我弯腰放下食物,眼泪还是一滴一滴落下来。

“小米?你回来了吗?”我妈好像听到我的声音。

我急忙靠近我妈床前,抱着一丝侥幸,以为我妈只是睡着了,“妈,妈,我在。”我跪在我妈身边。

我妈用浑浊的眼睛搜寻我的身影,我抓住我妈的手。

失去外婆和爸爸之后,我妈总在深夜里偷偷流眼泪。

我妈的眼睛,就是这样,一天一天坏掉的。

我妈仔细的摸着我的脸,想记住我的模样。

“妈对不起你,妈实在受不住了,小米,下辈子别做我的女儿了,让你承受太多了。”

“没有,没有,妈,没有,下辈子我还要做你的女儿。”

我忍住难过即将崩溃的情绪,但是脸上湿润还是出卖了我。

“妈对不起你们,妈要去找你爸和外婆了。”

我妈努力撑着干枯的手给我擦眼泪。

小妹抱着我妈,哭闹不让妈离开。

“好想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碗热乎乎的白米饭啊!”

“小米,你要照顾好你...”

我妈的手从我脸上滑落,无力垂落。

我不想接受这个事实,擦干眼泪,离开帐篷。

妈想吃碗白米饭,我就去给妈找白米饭,只要我找到白米饭,闻见白米饭的香味,我妈就能醒过来。

我跑到储存和领取物资的地方,重重的磕头,跪求坐在老旧书桌后面管事的女人,赊点白米。

大妈用锉刀修磨指甲,不紧不慢的说,“小姑娘,不是我不赊给你,之前也有赊吃的,结果那家人第二天就全部自杀了,最后,还不是发的是我们”,大妈无奈朝我摊开手,“你说,要是让我们再遇上一次,那我们干脆就打开仓库做慈善好了!”

我见恳求不成,看着牢牢守在仓库门的高个儿壮汉。

我心下一动。

我装作离开,绕路跑到后面的仓库的小窗口,脱下脏的发亮的羽绒服,我比划大小,在脱下毛衣和夹层,冷风打在我身上,我弯腰瑟缩。

我瘦了很多,刚好可以钻过去。

我重重的落在水泥地面上,不敢叫出声,捂着嘴巴,张耳仔细听附近的动静。

眼见四周没人,我很容易就找到装大米的袋子。

轻手轻脚的打开,再脱下一件单衣,捧着大米装进里面,用袖子打了个结。

在搬来木架,我将脑袋伸出小窗,爬到一半,我发现地上的衣服不见了,我看见4、5双男人的大鞋。

我不敢抬头,我知道接下来等待我的是什么。

我被从窗口拖出来。

我抢过自己的羽绒外套,挣扎着穿上。

我被结结实实的捆住,丢在仓库门口。

刚才那个大妈手里换上一条鞭子,“来来来,都来看看,又有不怕死的来偷粮食。”

鞭子抽在我的大腿上,我死咬牙关。

一下又一下,羽绒服也被打破,羽绒从我破损的衣服上飞出来。

大妈见我是个硬茬,凑到我耳边好言相劝:“姑娘,你配合我叫上几声,你叫的越惨,我才好交差,我就可以少打你几下。”

“那打完了,我可以赊点大米吗?”期望还是落空了。

“哼,想得倒是挺美的!”

大妈加重手上的鞭子,我还是受不了疼痛。

凄厉的叫声吸引了更多围观的人。

零下10°的寒冬里,我白天要干活,下半身就只穿了条牛仔裤和薄秋裤。

鞭子硬生生将裤子抽出一道道口子。

殷红色顺着布料侵染开。

也有的人看不下去,“哎呀,翠芬,哪天没有小偷啊,这个随便打两下就算了吧。”

“是啊,多好的姑娘啊!”

“就是,长得多漂亮啊!”

“漂亮?”大妈停下手里的鞭子。

“是啊,你看,多好的一个姑娘啊!”

“凭什么就因为她漂亮我就要放过她?”老娼妇甩的更重了,“既然漂亮就不要在我这里找饭吃啊,你就该去西南小花街啊。”

‘啊!’好疼,我想妈妈。

我蜷缩在湿冷的地面上。

“我给这个孩子作保!”一只粗粝的大手握住老娼妇的鞭子。

“我给这个孩子作保!”

我抬头望去,一个糙汉左脸上有块疤。

接过赊来的6两白米,问过糙汉的姓名,道了谢,先回家了。

我听到身后有人说,“你都不知道这个孩子住在哪里?姓啥,你就这么把她放走了,万一不回来咋办?”

“嗐,人家闺女是为了生病的娘想吃口白米才去偷的,多大点事,我出一趟就找回来了。”

听到大叔的声音,抱着怀里赊来6两大米,咬住下嘴,眼泪不争气的又流下来。

回到帐篷,迅速找柴火煮好一大碗米饭。

我擦干净筷子,双手递给躺在床上的我妈。

“妈,吃饭了,妈?吃饭了。”

小妹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站在一边,诧异的看着我。

“姐,妈死了!妈死了!”

那天晚上,我和妹妹大口大口的吃完碗里已经凉透的白米饭。

为了偿还债务养活妹妹,我进入刀疤张叔的物资搜寻队。

我在一个饭店厨房的角落找到几个午餐肉罐头。

还清债务之后,我抱着还剩两盒午餐肉罐头,用其中一个换了6个干面包,一把青菜。

新鲜的青菜是难得的好东西。

回到帐篷,仔细拉好。

我用食材煮了一锅午餐肉青菜汤,将干面包一小块小块捏碎煮进小铁锅里。

看着许久没见过的肉食,我用勺子喝了一口汤解馋。

感觉没尝到什么滋味,我又接着往嘴里送进两勺带着些许午餐肉沫和煮软的面包屑,我胃里感到一阵满足。

看着煮的扑通扑通的小铁锅,捏着勺子,艰难的决定,还是等妹妹一起回来再吃吧。

眼看锅里的汤热了两道,我小心拉开帐篷的一角。

外面天已经黑下来了,我的心脏扑通扑通跳,捂着心口,我感到隐隐不安。

我盖好锅盖,又扣上一个铁盆,拉好帐篷,尽量不让里面的肉汤的味道散发出来。

我四处寻找,一个平时和我妹交好的小姑娘奇怪的看着我,递给我一个装满热水的热水壶。告诉我,打水回来的路上,妹妹被我家那个亲戚,我表婶那个儿子,叫走了。

说是我在外面搜寻物资出了点事,要叫我妹妹过去看一下。

我想起我曾经看到那个表舅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听到有传言说,表舅送自己的母亲在西南小花街卖淫换食物的事情。

他们就住在那里。

顿时,我感觉整个脑子都是嗡嗡的,我不明白这么低级的骗局怎么能把小妹骗走。

萧瑟的入夜寒风打在我身上,也阻止不了我。

我在食堂找到正在吃饭的表舅,他很开心,和同桌炫耀今天的饭加肉。

我抄过一个路人的饭盘,就是那种以前在学校里吃饭的那种铁饭盘。

走到表舅的身边,将饭盘里面的食物从这个表舅头顶倒下去。

“啊啊啊,烫...”

表舅被烫的大叫,我趁着这个时间,拽起这个畜生的衣领,想起我外婆生前多他们家曾多番照顾;却在逃跑的时候,亲手将我外婆,一个手无寸铁,腿脚不便的老人推进丧尸的口中。

我想起外婆倒在楼道里被丧尸撕咬的模样;想到我堵在天台大门的父亲;还有趁着我们刚刚失去母亲庇佑来借机欺负我们。

想到这里,我压抑的委屈和多日里的痛苦如潮水般倾斜而出。

我心里明白,他就是看我没有妈了,无依无靠,光明正大的欺负我们姊妹。

我发疯用手里的饭盘狠狠地砸在他身上,砸向他的脑袋,血溅当场。

他的狐朋狗友一时也不敢过来拦我。

看热闹的人围成一圈。

我听见谁喊了一句,治安队来了!

我抬眼瞧见食堂门口朝我过来的治安队,我急忙对着缩在地上抱着脑袋表舅脸上再重重地踹一脚。

这一脚,血水包裹几颗牙齿直接被踢飞出去。

周围的人看见嫌恶的避开。

我被治安队架着,双手不能动弹,头被死死地按住,有人使劲儿踢了我后脚窝,我双膝跪在地上。

带头过来抽着烟的李治安官询问事情的原由。

被一脚踢在监管所清醒过来的表叔看见我双手被困坐在木椅上,心虚的躲在治安官背后,还在嘴硬。

“行,不说实话。”

李治安官让人给我解绑。

我能冲破束缚,冲上去,将表舅堵在墙角,用刚才的麻绳一圈一圈困在右手上。

我这次起了杀心。

表就眼见反抗也打不过我,也没人来帮忙,捂着脑袋大声呼救:“我说!我说!”

我不想轻易放过可以打他的机会。

“你要是不想知道你妹妹的下落,就把他朝死里打。”

我听到这句,收回又要落在表叔脸上的拳头。

穿着粗气,冷静下来。

表舅捂着被打鼻青脸肿鼻子流血的脸,用漏风喷唾沫的嘴还在寻求治安官的庇护。

穿着绿色裤子黑皮靴子的治安官嫌弃的踹了一脚。

看到周围站着的几个壮汉,没有一个人打算为他求情,看见我还在一圈一圈的换左手缠绕。

捂着红肿半边脸,受不了疼的表舅只有老实交代自己的作案过程。

我妹妹的底子很好,末日前就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即使到了现在,一张比我还要嫩生生的小脸在基地里很是扎眼。

现在又是末日了,狼多肉少的情况下,没有法律的束缚,没有警察的监督,自然有不少人打我妹妹的主意。

我外婆的娘家侄儿,我的亲表舅在自己母亲的怂恿下,一手交人,一手换粮,卖掉了我的亲妹妹。

“那些人上了一辆灰色的面包车出城了,我看见里面还有其他人。”

查取城门口的监控后,表舅说的是实话。

我回到帐篷准备收拾东西,换上那件,布着布丁,脏的发亮的羽绒外套。

我大闹食堂,用饭盘怒砸‘亲表舅’的事情传到了队长那里。

队长及时赶来拦住正要交出城费的我。

“你这样怎么去,我都打听过了,对方是有势力的,你双手空空怎么去救你妹,你就是去送死都见不上你妹!”

队长从背后拖住我的衣领,拦下被愤怒冲昏头脑想出城的我。

重新回到帐篷,冷静下来。

我找到西南小花街,扎到表舅的住所。

此时,他妈穿着裸露大腿的衣服坐在床边,照顾她的儿子。

肥腻的肉顺着贴身的裙子,外面在裹着一件灰色棉袄,脸上抹着比皮肤白上几个号的劣质粉底,口红连唇形都描不满。

听到动静,转过脸来。

我看的更清楚了,不流畅的眼线和狗啃似的腮红,显得整个人都不伦不类。

看到我来,就要抬手上前打我,“你这个死了妈的赔钱货,敢打我儿子。”

放下碗,扬起手走过来,我之前就一直在城墙上干重活,跟着张队长出去这么一段时间,收拾一个老娼妇是不成问题的。

我借力推开老妖婆,老妖婆贴身的裙子滋啦的一声撕开,坐在地上两脚大岔开。

眼看打不过我,就倒在地上,大声卖惨叫人,“哎哟,老天爷呀!救命呀!大家快来看一看,要杀人了...”

我不理会老妖婆作法,径直走向躺在床上正要起来的表舅,一拳头干过去。

捂着脸不敢动了。

我打开我背上的背包,拿走所有不论是不是用我妹妹换来的食物,还有药品。

老妖婆看我准备拿走全部东西,就扑过来抱住我的脚,大叫:“抢劫啊,有人光天化日杀人了!抢劫啊!”

听到又有热闹的治安队队长拨开围观的人群,看清是我后,就驱散看热闹的人。

治安队队长对我说,“小姑娘,你叫夏小米,是吧?”

我放下拽着老妖婆的衣领,乖巧的点头。

“今天哥就不计较”,治安队队长停顿了一下,“我刚才也算是帮了你,你给哥一个面子,不要在哥的地盘上闹出人命,把人带出避难所,你想怎么样,都没人管你。”

我老实点头,“好。”

我把背包里的一大半的食物和药品,还有烟递给李治安官,“请您帮我把这个女人关几天,我担心她要跑。最多一周,我就来拿人。”

听完我的话,李治安官没客气,直接连我的背包也收下。

招呼几个人准备拖走老妖婆。

“等一下?”我抬手阻止。

“怎么了?”治安官不明所以,以为我是后悔了。

“我先当着她面给她儿子打个标记,以免她以后认不出。”我四处寻找狭窄的单人间内有没有趁手的东西。

李治安官打开背包,拿出一盒烟,分发给下手。

饶有兴趣的看着我,想着为什么还要打标记。

我找到在墙角一把斧头,很钝了。

“不能闹出人命哦?”李治安看见我找到一把斧头,出声提醒我。

“知道的。”

我走到表舅的床上,将斧头换了个方向,举起来。

“救命,啊!”

我拿着斧头,一下又一下砸断表舅一条腿。

好半会,老妖婆挣扎哭闹想看一眼自己的儿子。

我喘着粗气,看着随着床上被砸凹下去表舅的腿骨。

擦干溅到脸上的血迹。

“还活着吗?”见过不少大场面的李治安官也担心对方还有没有气。

我伸出粘着血点的食指在表舅的鼻尖。对着李治安官点头,“还在喘气!”

“我等下会把他送到医院里,不会让他在里面死掉。”

在避难基地诊所的病床上,做完手术,满身包扎着绷带的表舅醒来,就看到我坐在病床边,用锋利开刃的匕首悠悠的削苹果皮。

“救命啊!救命啊!我妈呢?你把我妈送到哪里去了?”表舅惊恐的尖叫。

护士小姐推开门进来询问什么情况,我安慰好护士小姐,“我舅舅有精神病,有时候是不正常,比较亢奋。”

毕竟谁也不会相信,在这种时候,会有杀人犯会愿意花大价钱给自己要迫害的人做手术。

关上病房门,反正表舅也没有病历,谁也看不到过去。

我继续坐回自己的位置,拿起苹果,继续削起来。

表舅眼睁睁的看着人被打发走的,搞不清楚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高声质问我:“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不是已经把你妹妹的下落告诉你了吗?你为什么还要来谋害我们?”

苹果皮削断了,从我的裤子上落到地上,我弯腰捡起来。

送到表舅的嘴边,“你要干什么?你要下毒吗?啊,来人啊,救命!”

表舅吓得高声尖叫。

我用开刃的短刃抵住表舅的脖子,“你在叫一声,我保证医生还没来,你就先看到你的喉咙管子。”

短刃隔开一条口子,鲜血直流。

表舅抿住干裂的嘴,不敢动。

“吃了它!”

我重新将苹果皮递到表舅的嘴边。

表舅伸出一个完好的插着输液管的手,颤颤巍巍的接过粘着灰尘的苹果皮,一口塞进嘴里。

没敢再问他妈哪里去了。

我找到护士小姐,以舅舅有被害妄想症为由,要来几个本来用来绑住变异丧尸的绑带,捆住想逃跑的表舅。

我找了个护工,好好地伺候表舅的吃喝拉撒。

我越是这样,表舅越是害怕。

队长接到个报酬不错的活,叫上我。

出发前,我拍着表舅的脸,在他耳边说,“你要乖乖待在这里,基地就这么大,我回来,还是找得到你。”

表舅被我掏空家底,身无分文,就算跑地出医院也跑不出基地。

“队长,你怎么什么任务都带着这个姑娘啊,你不会是...”同车上,一起找物资的猥琐男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我和张队。

“去你的,跟我姑娘一样大的年纪,这姑娘造孽嘞,刚没了妈,又没了妹。”张队一脚踹过去。

“那队长,你可怜可怜我吧,借我两天食物?”猥琐男揶揄。

“滚,你自己呀去逛窑子。”

这次任务,不幸的是碰上大量的尸群,还紧紧地跟在我们车后面。

我解开座位下面,堵着老妖婆的嘴,“老娼妇,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老娼妇似乎是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嘴里叫嚣,“你个死丫头,赔钱货,克死你妈,弄死你外婆你爸那是他们活该,她年纪那么大了,跑不动就不要挡路啊!你爸你妈生不出一个带把儿的,与其家产留给外人也不考虑一下我们这些亲戚,过继一下我儿子又怎么了?我儿子可以给他们养老啊,活该死那么早...”

我解开老娼妇手上的绳子,一脚踹下去。

看到有活物落下来的丧尸不在继续追着我们,开始撕咬落下来的食物。

同车的那个猥琐男人诧异的看着我,也明白队长为什么要带上我了。

很不巧,我们在街角又遇上了另一群丧尸,及时我们刚刚取出一批武器,也被尸群冲散。

我看着楼下大量聚集的丧尸,我们寸步难行。

靠坐在居民楼里,同伴伸出手臂,请求我了结他。

我上好消音器,一枪毙命。

为了以防万一,等没气了,就割掉他的手臂,再用短刃割掉他的脑袋。

靠着水龙头里的滴水,我坚持了一天一夜。

为了活下去,不得已挖开同伴胸口上的一层一层皮肉;饿急眼了,像个丧尸一样一口一口吃下同伴的心脏。

忍住反胃,洗干净血水,就倒下昏睡。

一觉醒来,我照着镜子,扒开眼皮,没有任何感染丧尸病毒的体征,我没变成丧尸。

还进化出了能控制泥土的土系异能。

靠着进化出的异能,我杀出丧尸群的重重包围,救下被围困的张队和另外两名同伙。

有了异能之后,我们出去寻找物资也更加事半功倍。

我越来越强大。

在一另一个基地里的红灯区,我们刚送完物资领到报酬。

我抱着丰厚的报酬想去吃一顿,突然想起了我妹妹。

要是那天,我没有自顾自的煮汤,守着汤锅不离开的话,我或许就不会失去我妹妹了。

我在街边遇到一个被拖出来拒接接客挨打的姑娘。

我想起了当初在仓库挨打的我。

我用手里一半的报酬包下这个姑娘一整晚。

这个姑娘很傲气,但是却不该出现在一个妓女的身上。

姑娘看我什么都不会做,觉得我很吃亏,揉着嘴角的淤青,给我全身按摩。

我们在昏暗的灯光下按摩,聊天。

她说她叫珞珞,要是没有末日的话,她本来应该是个千金大小姐。

我也和她说起我家里的事。

她很讲义气,答应我会帮我找妹妹。

天亮临走时,我留下一瓶碘伏和一板消炎药。

每个月,我都要来包下珞珞一整晚。

半年过去了,珞珞这次见到我,就迫不及待拉我进房间。是特意收拾过的,没有那些腥味。

她拉着我的双臂激动的告诉我说,有我妹妹的消息了。

就是这条妓女街的幕后老板,我的妹妹姿色很不错,就是太倔。

但是,之前也有来赎人的,如果那个人背后没有什么势力的话,就要黑吃黑。

有势力的话,就会狮子大开口,拿捏对方。

所以,我只能先潜入王彪的手下做事。得益我的异能,我才能一步一步走到王彪眼前。

我拿着足够的筹码想赎回我妹妹,王彪说我妹妹得了一种病,我隔着铁窗,亲眼见到我妹妹发病时的痛苦模样。

王彪说,只有他这里才有这种进口药,才能缓解我妹妹的病症。

变相的拿捏住我,继续为他做事。

在一次物资搜寻中,我碰上了另一个基地的老大,在一次尸潮里顺便救下他们。

他重金酬谢,我拒绝,他说他从不欠人情,问我想要什么。我看见他身边拥戴他的人,他的身份背景,手里精良的武器。我也清楚他看中了我的异能,想招募我。

我和他说了我妹妹生病一事。

他听清之后,沉默了,我本来就没报多大的信心。

他拉住我,“这个药我家之前就已经在国内研发出来,只是还在实验中,还没有正式投入使用。”

那天夜里,我高兴的睡不着,坐在阳台上想学队长抽烟。结果是,我自己就被呛到了。

他突然出现,好笑的看着我,我嫌弃的熄灭烟头。

我们那晚聊了很多,聊到家人身上,我们在这一点上很有共同话题。

他说,他有个妹妹,从小就特别皮,叫南络,我们叫她珞珞...

“等等,哪个珞珞?”

在这个巧合下,我帮他找到他妹妹。

鉴于王彪以往的黑历史,反复无常的本性。我们决定计划营救。

我们成功了,在即将离开王彪基地大门,妹妹突然发病,我找出白色药片。

明明之前给妹妹试过的,怎么这次会不行呢?

珞珞说,这好像不是得病,是喜事毒品上瘾后的样子。

我还是回去想找王彪拿药,妹妹拉着我的衣服,说不能回去。

王彪已经没有‘药’了,他自食其果,他自己也对这个‘药’上瘾了,结果一发不可收拾。

我抱着妹妹发抖冷颤的身体,不停揉搓小妹的手臂。

我想缓解,小妹被毒品侵蚀骨髓的痛苦。

小妹瞳孔渐渐放大,鼻孔里耳朵里流出乌黑的血。

我害怕,拿袖子擦掉。

“姐,我最后还能抱着你,姐,带我回家吧,我想爸爸妈妈了...”

话还没说完,小妹就七窍流血死在我怀里。

我依依不舍抱着小妹的身体,我不知道我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也想爸爸妈妈了,我想回家,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

我绝望的的对着老天怒吼,“为什么?”

为什么,我都已经见到我的妹妹了,为什么还要一次次给我希望,又给我绝望。

我想回家,我抱着妹妹,泥土侵蚀我们,我土化我和妹妹的身体。

带着妹妹顺着雨水落下形成的小河,流入地下。

我看到南络双手捧住我和妹妹剩下的‘身体’,在雨里崩溃。

看见灰蒙蒙的天,看不见太阳。

“小米!小米?”我好像听见我妈的声音。

我睁开眼,昏暗的房间里,爸妈,还有小妹都围在床前。

“小米,做噩梦了吗?嗯?”我爸递过来一杯水,“喝口水,压压惊。”

我看见完好无损的家人都平安的站在我面前,我抱住我妈。“妈”,我好难过啊,我好委屈啊,“妈,我梦见你们都死了,小妹也死了,妈。”

我妈抱着我,温暖的体温和呼吸,还有我妈发丝间的洗发水味道,这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好像我真的只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可梦里的发生的事是那么真实。

“我们都在,小米,你只是做了一个噩梦,我们都在。”我妈拍着我的背。

我爸穿着背心和中裤拿着纸巾给我擦眼泪,“看看,多大的人了,居然还会做噩梦,吓哭了。”

“姐,吃个巧克力吧,吃点甜的就不会做噩梦了。”小妹登登跑进来,抱着一盒零食。

我又想起我妹在我怀里咽气。

我又情绪崩溃,“妈!”

我妈轻摇,唱着睡眠曲,哄我入睡,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虫儿飞,花儿睡...”

我合眼入睡,“走走”,我爸妈压低声音,脚步声离开房间,门把手锁舌的声音轻轻关上。

真的只是一场噩梦吗?

一只泥土形成的小手帮我端来床头柜上的水杯,我接过。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家里复习,我因为一年多的昏迷,只能等下半年重新入学。

我坐在窗前,拿着草稿纸打了个打叉。

不行,我手上的钱是远不远不够的,要保留人类的火种,要么找国家,但是,那样我多半会拉去切片研究。

难不成要去打劫银行吗?

但是我的账户上突然多出来这么多的钱肯定会被查。

我才突然意识到,我好像亏了,我就重生回来带个技能,就要让我去承担这么大的艰巨任务。

‘叩叩叩’。

“进来。”

“姐,那个老妖,哦,表婶来了,妈让我叫你下去见人。”小妹有气无力握着门把手,依靠在门边。

“知道了,我马上就下来。”我撕掉手上的写得密密麻麻的草稿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合上书本,看,这不就送上门了吗?

我下楼,看见老娼妇坐在一楼客厅沙发上,落地窗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老妖婆端着茶杯,脑袋左右张望,打量四周的陈设,看得出来,她很满意。

老妖婆看见我下来,“小米没去读书吗?”

“这不是在医院睡了一年嘛,现在上学也赶不上进度了,就直接等下半年重新入学。”我妈端来一盘刚洗好的水果。

“表婶好!”我双目直直盯着满脸麻子肥婆坐在我家暖白色的欧式宫廷风格的沙发上,就像一团发臭的垃圾放在我家整洁漂亮的客厅里。

“你好,你好。”老娼妇见我问好,也虚伪的回应、

“你们家装修的真漂亮,看着就很洋气,是你老公弄的吧?”老妖婆艳羡的看着一楼大厅,抬头望到还一盏水晶吊灯,亮晶晶的。

“他忙,这些事情都是我来弄得,他哪有时间做这些。”我妈客气拿起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茶。

“你女儿真有福气,找了个这么好的女婿,又没有公婆,以后啊,你是享不完的福。”老妖婆恭维起外婆。

我外婆听到这一句,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只好打着哈哈,“也不能这样说,小两口自己过的好,比什么都行。”

“就是,看你女婿多能干啊,修了3层大别墅,连栏杆都这么好看。”老妖婆的话里有点酸味了。

我坐在沙发后面,落地窗边看手机,小妹给我端来一杯玫瑰花茶,“谢谢。”

“不客气,要吃水果吗?”小妹受到表扬,愉快的主动为我服务。

我点头。

小妹蹦蹦跳跳的离开客厅,进入厨房捣鼓。

老妖婆看见我坐在落地窗边的椅子上,没话找话:“你两个姑娘长得真漂亮,以后啊,可以找个好人家,彩礼肯定也厚。”

老妖婆的眼睛来回扫视我和我妹。

我妈听到后面这句,脸上客套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和气的反驳表婶的话,“小姑娘光是长得好看也不行,还是要好好读书,成绩好的话,以后想考研还是想出国留学,我和她们爸也支持,家就是小女孩就是要多长见识,以后才知道走什么路。”

老妖婆闻言,放下茶杯,不赞同我妈讲的话,“女孩子家家的,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要嫁人的,我看啊,就读个高中,然后直接出去找工作就行了,早点给家里挣钱。”

老妖婆说这话,我都以为我和小妹读书是花她的钱。

“毕竟女儿啊,以后终归是别人家的,你看你年轻的时候就长得好,就是可惜当时你不要彩礼。”老妖婆继续叨叨。

“我女婿和她读高中的时候就互相喜欢了,后来,我大儿子争气,考上大学,但是啊,我当时也生病,我女儿就辍学打工挣钱供她大哥读书,我女婿知道我女儿退学以后,他也跟着退学出去打工,后来过年回来的时候,拿了一沓钱过来,让杜英接着把高中念完,从那时候开始,我就认定了这个女婿,小英这些年过的怎么样,我都是看得到的,所以,我要是再讲彩礼什么的,我以后要是下去了,她爸说不定还要闹我呢。”

外婆岔开话题。

我妈叫我和小妹到厨房里帮忙。

小妹坐在凳子上择菜,“她自己都是个女的都这么自轻自贱,她脑壳是屎做的吗?还要给她做饭吃,兼职是浪费。”

小妹忿忿不平,将手里的菜叶子扯下,丢进垃圾桶。

“这些话在这里说就算了,毕竟是你外婆大哥的儿媳妇,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我妈握着菜刀卡卡卡卡切菜。

我爸出去办事了,今天中午只有我们5个人。

我妈做了个凉拌鸡丝,山药排骨汤,一个甜椒炒肉,一个京酱肉丝,小妹跑腿买了两个泡椒鸡爪和卤鸭,还有一个素炒空心菜。

老妖婆的吃相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堪,我妈特地给我们每个人准备了一双公筷。

老妖婆开始还学着我们用公筷,吃着吃着就索性直接嗦了嗦公筷直接送进自己的嘴里。

沾上口水的筷子伸进汤碗里,找肉吃,在汤碗里搅了又搅。夹起来看见是个山药就丢进汤碗里,转头对其他菜下手。

小妹看见老妖婆要对自己面前的泡椒鸡爪下手,赶紧挑了几个放进自己的碗里。

我看见老妖婆的筷子在桌上的每一道菜碟里转来转去,也没胃口,就离开餐桌,“表婶,外婆,妈你们慢慢吃,我吃饱了。”

老妖婆两手抓着鸡爪点头。

酒饱饭足后的老妖婆拿着牙签剔牙,开始打听起我出车祸的赔偿款一事。

我妈拿来一个汤碗,盛了排骨汤放到老妖婆面前,“表嫂快尝尝那个这个汤,我还放了队我们女人好的丹参。”我妈避开老妖婆的问题,问起老妖婆的儿子在哪个大城市上班。

老妖婆听见放了好东西,端起碗咕咚干下一半,老妖婆用手背擦了擦油嘴,听到我妈说起她最骄傲的大儿子,又开始喋喋不休。

老妖婆一直在我家待着又吃了晚饭再走。

我已经有了新的方案,我洗漱好就上床,呼唤神秘女人。

告诉她,我要南络也会回来顺便也恢复异能的计划,神秘女人起先坚决不同意,我打开我爸给我新买的笔记本,搜出出南家几个注册的海内外企业集团,摆事实讲道理。

毕竟我虽然有异能,但现在还是法治社会,要依靠一个未成年的力量来做这些是远远不够的。

神秘女人隔天在上线的时候就想通了。

告诉我,南络偷偷骑她大哥的摩托车时候,绊了一脚,现在已经送进医院了,估计明后天就会醒来,我没让她回来,只是让她恢复前世末日的记忆,她记起你,也恢复了火系异能。

没等我说话,神秘女人就做贼似的下线。

“我想出去玩几天。”我夹起一个热乎乎的小笼包,烫得嚯嚯的,我妈递过来一杯温水,问我,“你怎么突然想出去玩几天?”

“我躺了这么久,以前关系好的同学和朋友都不熟了,我感觉我和这个社会已经脱节了,我想出去走走,看看,就在附近的c市区,不会走太远。”

我不擅长对着我妈撒谎,低头认真的吃包子。

“那等小妹期末考试完,咱们全家都会出去好好玩几天?”我妈不放心我一个人,迅速给出一个方案。

“小米,你计划去玩几天?”我爸放下包子,询问我的计划。

周末,我爸给我包了一个熟人师傅的出租车,趴在车窗上交代我要注意安全,到地方记得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

出租车终于开始启动了,直到看不见我家房子的影子,我收回趴在车窗上的脑袋,给了师傅一个新地址,商量好价钱。

我压下鸭舌帽,开始闭目养神。

“南络昨晚已经醒了,情况不太好,昨晚差点给医院烧了,她爸妈给她接回家,她稀里糊涂的给她爸妈说末日的事情,她家里人以为她脑子摔糊涂了,把她关在房间里。”

神秘女人和我沟通情况。

车外的喇叭声开始密集,我一觉睡醒已经到了目的地,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高楼林立,密密麻麻的,让人压抑喘不过气。

20多分钟后,我们到达目的地,我背上我黑色的双肩包,拉着我的米黄色的行李箱站在南滨一品的大门底下。

抬头打量气势雄伟,富丽堂皇的大门,我觉的我是来对了,打劫什么银行啊?这些老板不就是活的取款机。

我半蹲下,右手触摸地上纹理漂亮光滑的大理石地砖,开始感知搜寻南络的位置。

别墅区里,南络坐在自己卧室里寂寞的用食指小火烤。

‘砰砰砰’,‘砰砰砰’。

南络左右寻找声音源,却抬头看见,自己房间里的落地窗上,出现了一个一尺高的泥球,居然在敲窗户,就像活了一样,还扭着脑袋趴在窗户上看里面的情况。

“我艹,都提前变异了吗?”南络放下用牙签插着的,轻轻地从羊毛地毯上站起来,“哟,还主动送上门!”

听见里面有声音的泥球愣了一会,随即看着南络慢慢靠近,渐渐放大,又分化处几个字‘我是夏小米,我在南滨一品的大门口,快来!’

南络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凑过去仔细看。

念完窗户上的几个字,兴奋地从原地蹦起来,“啊啊啊,小米,你也回来啦!”说着就跑到卧室门口拧门把手,丝纹不动。

又跑回来,“小米,我被我爸妈关在房间里,出不来了,你帮帮我吧。”蹲在泥球面前求助。

南络穿着拖鞋火急火燎的冲出来,四处张望寻找,和门卫打听,刚刚有没有一个女孩在这里。

随着门卫指了个方向。

一头齐肩短发鹅蛋脸的南络穿着灰色卫衣,一条牛仔裤,脚上黑白格的拖鞋,这时候的南络真的是个千金大小姐。

南络看着一个披着直发白嫩嫩的小姑娘拖着行李箱和自己挥手,不敢确定,慢慢走近,听见对面看起来文静乖巧的女生说了一句,“傻缺,看啥?”

立即认出这是小米,“哎呀,我没想到你怎么这个时候长得这么好看,长得真周正!”南络站在小米面前不好意思的挠头。

看见鲜活的南络,我久违的抱住南络。

“好久不见!”

南络嗅着小米发丝的香味和衣服上洗衣粉的清香,也回手抱住小米。

“好久不见!”

南络帮我拖着行李箱,用袖子擦去脸上的眼泪鼻涕,带我回她家。

一路上,南络念念叨叨,“小米,你这会要在我们家多住一段时间,我带你玩遍c市所有好玩的,我家现在还有私人飞机,还有豪华游艇,要不,我带你去我们家的大邮轮上,来个世界周游...”

南络走在前面,回头看见我跟着,一语不发,“你别嫌弃,我只有钱了,这次怎么也该轮到我包你了。”

“去,谁要你包我,我这次来就是为了你家的钱来的。”我走在前面。

“什么?你不是为了我?你居然在我面前光明正大惦记我家的钱?”

南络拉着我的行李箱,出现在南家大别墅门口,人脸识别进去。

“妈!妈!”南络的声音猝不及防的传到正在客厅里修建花枝的南妈,南妈以为大白天撞鬼了,拿着剪刀出来,看见本来应该在房间里的女儿拖着行李箱出现在门口。

南络悻悻的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新拖鞋,放在地上,招呼小米换鞋,主动给妈介绍起自己的好友。

南妈反应过来,放下剪刀,招呼家里的阿姨准备茶点,温柔的和看起来乖乖巧巧的小米打招呼。

小米跟着南络进入中式装修低调大气的客厅,坐在红木椅子上,南妈拿过来一个靠垫。南络和自家妈交接,小米要在家里住一段时间,就提着行李箱上楼。

我跟着南络一起上去,南络打开自己的衣帽间,我看见琳琅满目的各色季节的衣服裙子吊带包包,还有鞋子。

南络输入密码,打开一个抽屉。

“哇!”不是小米没见过世面,是真的没见过世面。

“这些都是家里亲戚长辈送的小玩意儿,就是一些翡翠,水晶,宝石之类的。”南络大方的展示,讲述自己的计划。

这里面居然黄金是最不值钱的。

“这算什么,这些都是小玩意儿,我妈和我奶那里才是真正的收藏级,我跟你说,我外婆那里还有从祖上传下来的一整套红宝石头面,还有红珊瑚璎珞,那个才真的值不少钱。”南络跟我比划,“我外婆还有个这么大的珍珠。”

“我把这些都搞下来的话,能卖不少钱,到时候我们就去修一个我们两家人住的堡垒,等末日一来,我们就搬...”

我有点不敢想象,南阿姨要是知道自己女儿惦记自己的东西是怎样一种心情。

“这点钱不够。”我打断南络,“凭我们两个人远远不够。”

我告诉南络我来找她的原因。南络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伸出右手摸上我的额头。

“我没发烧,也不是圣母心泛滥。”

我告诉南络,我被一个神秘人找到,做了一个交易,以此交换南络记起前世。

午餐上,南络兴致勃勃的给我挑菜放进骨碟里大南络6岁的大哥和南叔叔虽然坐在对面和气的吃饭。

我太熟悉这种尴尬又异常宁静的气氛了。

小时候,我带着刚会走路的妹妹上树,下河抓鱼虾的时候,再领着我妹被蜜蜂蛰的鼻青脸肿的出现在我爸妈面前不敢喊疼,我爸酝酿情绪的时候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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