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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常念太上之恩,自有灵应;要状告老君之徒越庖代俎!

第131章 常念太上之恩,自有灵应;要状告老君之徒越庖代俎!

湘江龙母想起那洛水河神姬容的话来,便与云蕖言道。

听到此话,云蕖若有所思沉吟起来:

“正阳开悟传道真君,我倒是听过,他是老君之徒李玄所度化成仙。”

“如此说来,那韩湘子若真是正阳开悟传道真君的弟子,他确为太上门徒不假……”

言罢。

一旁湘江老龙君闻言,忍不住捋须一笑,甚感欣慰:

“老君门徒,将来少说也能混个上神之位。”

“没想到,夜磬这小外孙倒在云梦泽捡了份造化,能结识此人,是他之幸。”

对此,龙母也是喜笑颜开,又与云蕖讪笑了句:

“蕖儿,母后倒忘记与你说了,上次芙儿来此时,与我提及,夜磬擅作主张把《湘妃》一曲传给了那韩湘子。”

她口中芙儿,乃是云蕖之妹。

也是夜磬生母,如今毂河龙王的龙妃。

话落,云蕖脸色微变,眼中掠过一丝惊疑之色,她问:

“这么说,那韩湘子也修行了些许音萧曲乐之道?”

“想来是曾修行过,若如不然,夜磬也不会把曲谱给他。”

龙母迟疑了下,估摸着道。

在她说完,云蕖便看向了一旁的敖皎,蹙起眉头来。

“蕖姨,这是不相信我了?”

敖皎见状,鼓起小嘴,闷声问道。

那韩湘子既是太上门徒,又会音萧乐理,极有可能也知道那洪崖大仙来到人间的消息。

说不定,也会去那姑射山,碰一下机缘。

看能否拜得洪崖大仙为师?

故而,敖皎见云蕖先前的神情,焉何不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多了位棘手的对手?

“不是不信你,是那韩湘子能为太上门徒,定有过人之处。”

“你回头若在那姑射山遇见了他,可不要掉以轻心。”

云蕖无奈笑道,不忘叮嘱后者。

“哼!”

“我才不怕他,我有紫金玉箫,自幼修持音萧之道,曾得过观音大士称赞,是不会输给那韩湘子的。”

敖皎冷哼一声,俏皮的脸上露出一抹韧劲来。

对此,云蕖颇有些哭笑不得。

看样子,这位东海公主已把韩湘子给“记恨”上了。

明明素未谋面,却一心想与他一较高低。

说起来,她倒也起点。

太上之徒,究竟能不能得到洪崖大仙的青睐?

……

“阿…嚏……”

阳亭府,阴平县。

韩湘子正在煎药时,忽得打起了喷嚏。

这喷嚏来的毫无征兆,让韩湘子一脸困惑。

但他来不及多想,又有几位面色黝黑,满脸沧桑的老农快步来到他面前,一脸焦虑之色,急忙说道:

“仙师,下渡村又送来了几位病人,同样是吃了树皮,肚子胀的厉害,如今人已抬来了。”

闻言,韩湘子宽慰道:

“抬来了便成,待贫道把这上百灌汤药熬好,就与那些病人送去。”

“不到一日,便可痊愈。”

“回头若再碰到这种疟疾,只管去找郎中,贫道这药方已经传给了他们。”

“抓药时,要大胆拿,不要钱的。”

话落。

众人心中一暖,只觉被韩湘子心善之举所打动,纷纷言谢道:

“仙师真是宅心仁厚,回头我等必定为仙师塑一金身,放在庙宇供奉。”

“大灾之年,伱等也不容易,这些就免了吧,日后若是有心,常念太上之恩就行。”

对此,韩湘子却摇了摇头,劝道。

视线望去,但见韩湘子身旁,早已砌了一堆堆石灶,上面全都放满了药罐。

粗略望去,足有几百个。

这些全是韩湘子一人施法所熬。

要是人力的话,短时间可弄不来。

说那日从桑姑庙离开后,韩湘子就没有回过阳亭府衙。

一直在五县之中行走,救死扶伤。

今时,已过去了大半个月,他便来到了阴平县。

这阴平县令上次在阳亭府衙,就见过韩湘子此人。

自然知道这是位世外高人、有道仙真,便不敢怠慢。

凡有所求,竭力满足。

可谓是十分配合。

而这一日,韩湘子走访阴平县发现此处身患疟疾之人众多,便让阴平县令贴出告示,让全县郎中医师全部来此。

随后,韩湘子就赐下了祛灾良方。

并一再叮嘱,凡百姓抓取此药,不收钱财。

等做完这一切后,他又在县衙门口,熬煎这几百个药罐,用以救治百姓。

一个时辰过去后,药已煎好了。

韩湘子便让这些百姓,一一排队,来盛碗汤药喝。

随着汤药下肚,不少趟在地上哀嚎的百姓,瞬间就觉得浑身病症退了大半,过了半日,已然活蹦乱跳。

不出七日,阴平县疟疾一事,在韩湘子的助力之下,得以解决。

而到了此时,距离沱江水神上次司雨已快有旬月之期了。

头顶的烈日,也渐渐毒辣起来。

韩湘子察觉到这一幕,心知那沱江水神不久之后应再为阳亭府下一场大雨了。

于是乎。

韩湘子离开阴平县后,直接驾云往沱江飞去。

一炷香后,他就来到了这沱江。

这沱江不愧是横跨数州的大河。

光是江宽便有几百里,广阔波澜。

韩湘子脚踩水波,凌空而立,他运气法力,随手往江中一戳,那江面上便一大团水浪轰得一声炸开,飞溅两岸,若平地起惊雷。

此等动静,自然惊得巡江的水丁急忙持叉上岸,怒斥那江中道人:

“忒!”

“哪里来的道士,敢在沱江撒野,快些报上名来!”

“贫道韩湘子。”

见状,韩湘子不以为然,朗笑了声。

话落,就见那水兵脸色登时大变,有些惊慌起来。

对于韩湘子之名,这巡江的水丁如何不知。

上次金盔鳝将领着三百水军气势汹汹去泥波坞缉拿那阴师,最后却铩羽而归!

其罪魁祸首,就是这韩湘子!

故而,面对这沱江水神的死对头,巡江水丁哪敢放肆,只得战战兢兢起来。

半响不敢开口。

“你去告诉你家水神,就说阳亭又旱了起来,叫他五日之后,再来阳亭布雨。”

“若是不肯,贫道这写好的文檄还在。”

韩湘子不理会先前趾高气昂的巡江水丁,只是冷笑了句,威胁道。

话落,就踏波而去,离开了沱江。

望着韩湘子离去的背影,那巡江水丁心中顿感不妙,急忙一头钻入水底,分开水道,来的那水府大殿中,禀道:

“启奏殿下,先前那韩湘子来沱江了!”

“这道人所谓何来?”

另一边。

敖睚一脸不善问道。

彼时,在场水府众臣也面面相觑。

“这韩湘子让殿下五日之内,再去阳亭府布雨,缓解灾情。”

“若是不肯,他手上还有写好的文檄。”

那巡江水丁小心翼翼说道。

“真是岂有此理!”

“上次,本神已在那阳亭府下了一场雨,没想到这韩湘子如此不识抬举,而今又在摧雨,真是不把我沱江水府放在眼里。”

听到此话,敖睚气得目眦欲裂,勃然大怒道。

“殿下乃堂堂一府之主,岂可让人拿捏了?”

“倒不如,咱们先下手为强,参那韩湘子一本!”

金盔鳝将站了出来,提议道。

话音落下,便有人赞成道:

“尤後将军此话在理,那韩湘子欺人太甚,若不施以惩戒,日后我等司雨,岂不是要听他的了?”

然而,亦有人反对:

“可若是那韩湘子的文檄真的能上达天听,我等又该如何?”

“殿下,此事得从长计议,必须弄清楚那韩湘子底细来历才是!”

见状,敖睚把手一抬,示意众人止声。

随后,他望向鳖臣,问道:

“红鲤已去了人间快旬月了,如今可有消息传回?”

“禀殿下,还未有消息传回。不过,人倒是可以联系上。”那鳌臣答道。

“那就让她尽早回水府,不得再拖。”

闻言,敖睚沉吟一二,便命令下去。

这旬月以来,敖睚也没闲着。

那掌云控电之斗,他已然祭炼完成。

有这一门真器在手,敖睚自觉便是星君也可斗上一斗。

岂能受此屈辱?

更为重要的是,此宝已能变化随心。

雷部的人哪怕查起,那掌云控电之斗也能幻化成沱江水脉,蒙混过去。

……

眨眼间,已过了一日。

这日,夜里。

有一赤色流光,自天穹之上疾驰而来,转瞬之际便落到了那滔滔沱江之中。

这赤色流光,一入湖底,就幻化成一位红衣女子。

她身穿鳞袍珠裙,模样明艳,体态轻盈。

正是沱江水府的红鲤。

得知红鲤回了水府,敖睚便连夜唤来水府大臣到殿,共议大事。

“红鲤见过殿下!”

红鲤入殿,当先就对做在龙椅的魁梧人影,恭敬一拜。

“红鲤,快与本神说一说,你打听那韩湘子的情况如何了?”

对此,敖睚未曾在意,立马抬了抬手,就急不可耐问道。

“禀殿下,这韩湘子来自终南山,两载之前才下山游历人间,期间,他去过平川府,结识了那青云观的观主白须道长,也去了云梦山,结识了王敖老祖等人。”

“前些时日还去了镜山,结识了……”

红鲤答道。

“够了!”

“本神不想听这些,你只需告诉本神,那韩湘子师何门,师尊是谁?”

“这些你可有打听?”

听到这里,敖睚不耐烦打断道。

红鲤说韩湘子到过什么地方,结识什么人物,这些信息压根不是他想要的。

“打听了,但…但一无所获……”

见府主动怒,红鲤赶紧低下头来,小声道。

“那你究竟知道什么?”

闻言,敖睚登时气急败坏起来,呵斥一声。

见状,红鲤急忙跪倒在地,解释道:

“殿下,那韩湘子就出自终南山,至于师门,终南山就只有一个楼观派,小妖怀疑那韩湘子的师尊是一得道高人,未曾开宗立派过。”

“至于他的师尊是谁?小妖走访多日,实在不知。”

“不过,有一次那韩湘子得罪了七厄派的人,不久之后,那七厄派就被除去了,有人说是韩湘子施法请来了天上仙人,剿灭了七厄派。”

话音落下。

殿内,群臣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

对此,敖睚便问:

“尔等有何见解,不妨说来听听。”

不多时,便有群臣纷纷道:

“殿下,末将以为红鲤猜的不假,那韩湘子应该并无师门,其师尊大有可能是为世外高人。”

“那楼观派,末将听说过,门派里虽有真人坐镇,但不值一提!”

“这七厄派,微臣也有所耳闻。”

“据说是阴山一派出走的一逆徒所建,专司害人之事,行悖逆之法,其掌门也有道家真人修为,人间玄门之中,难觅对手。”

“玄门之中,凡是修为有成,能请神通幽的道人大有人在。”

“以微臣看,那韩湘子能请神下凡,覆灭七厄一派,不足为奇。”

“……”

水府这些鳖帅鳌臣,鳝将虾妖们各抒己见,议论不停。

敖睚把一切听在眼里,见众人吵得热闹,他却一言不发,而是暗自思忖那韩湘子的真正底细来历?

待众人商榷忘了,不由得各个望向他,似在等敖睚拿主意。

“本神已决定了,此番不再阳亭府下雨。”

“同时,也奏表雷部,言那韩湘子僭越我沱江水府一事。”

半响后,敖睚衡虑了一二,才沉声道。

如今,敖睚已有了万全之策。

他担任沱江水府这一百多年,不说勤勤恳恳,但至少也保了阳亭府风调雨顺。

唯独在两次阳亭大旱时,才动过些许手脚。

但恰逢旱年,人间少雨,他阳亭府半载不曾下过雨,哪怕问责下来,就说沱江少水,一应水族生存尚难,百姓也求,自然是难以为继。

哪怕雷部问责此事,敖睚自认还能瞒得过去。

此外,奏表雷部,告那韩湘子僭越罪,顺便也能挖出他是何来历?

背后究竟有无高人。

“好!”

“殿下既要状告那韩湘子,我等便是证人了。”

此话一出,水府众臣立马响应,极力支持。

看到众人如此赞成,那敖睚二话不说就命人取来笔墨,在折子上痛陈韩湘子僭越之权,挟一地恶民,迫使他推风布雨,外加愚弄百姓,窃取香火一罪。

未几,敖睚就洋洋洒洒写了几百余字。

待笔停,他便亲自拿来水府神印将其盖上,念了遍雷部律令后。

众人就见那奏折无火自焚,化作一道雷毫之光,冲出沱江,升入那青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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