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给他过
第50章 给他过
大明皇宫,国子监内。
做为大明真正意义上的“贵族学府”,此处并没有朗朗读书声,更多时候都是孩童的嬉笑玩闹。
圣人无子。
国子监成立的本质是为了教育皇亲国戚的后代,其中以太子为重中之重。
但被人所不知的是,大明皇宫阴盛阳衰,圣人到目前为止也不过就只有永乐公主一个子嗣,这种情况从古至今还未曾出现过。
若是被那些嘴皮子不停的方士们得知了,怕是会造成相当炸裂的场面。
可生孩子这事谁能说的清楚明白来,哪怕是圣人也没法子。
但有人有主意,礼部尚书老于很精,他对陛下恭敬说,这天下子民,都是陛下这真龙的孩子。
既然如此,选优秀者则以善用,那不就很好吗?
圣人很满意,但其他人提出了质疑,说外人的血脉并非皇族,若是未来圣人千古,禅让不就相当于把整个国家让给外姓么?
朝堂之上也因此争论不休,但圣人却一锤定音,采纳了老于的意见。
他似乎很自信,有办法把这些不姓柳的人变成自己忠实的簇拥,视自己这个“父皇”更甚于原本的父母。
毕竟是圣人,手段多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国子监的业务就开始拓展,不拘泥于各种皇家的亲戚弟子,大到名门望族,小到寒士,皆可入学成为监生。
但前提是你得真的有东西才行。
和大明书院还有所不同,如果说书院是官吏的培育基地,那么国子监是皇子皇女的培育基地。
一旦出师,未来是要认圣人当爹的。
所以考察就变得至关重要。
比如现在,一位长相十分老学究的白发翁正趴在桌案之上,认真的观察着这一次书院大考的试卷。
虽然他早就在刘不悔那里得知了消息,说这一次试题有所不同,但真正将试卷拿到手之后,他还是暗自心惊。
这题,哪怕是他来做,也很难做的清楚明白起来。
尤其是这劝学的续写,到底得是何人才能做出这般文章来?
简直是狂士!
这位叫做左丘恭仁的老者,正是国子监祭酒,此时的他对大明书院这突然的试题变革非常之不满意。
这劝学一文,虽然文章行云流水,可其内在思想,是在说努力大于天赋。
这不是扯淡么?
若是没有天赋,他们这等人如何能够在大明立足!
若是没有天赋,圣人为何是圣人?
就算他们知道并非如此,嘴上也要搞清楚一件事,圣人之所以是圣人,是因为他本就是圣人之资,注定了要在大夏灭亡的时代成为皇帝的。
就好像那个邓清远一般,有儒圣之姿,你才是儒圣。
靠努力就能变成儒圣?狗屁,听都没听过。
“这大明书院三个老东西当真是离心离德太久,连根本都已经忘记,这套思想,完全就是当年伏龙士的传统!”
左丘恭仁吹胡子瞪眼,显然对这次的试卷很不满,这能考察出来什么?
他一边翻一边骂,直到在眼前的这一番回答吸引住了他的眼睛。
还真有人续写的很像那么回事!
左丘恭仁皱皱眉,竟然不自觉的就看下去了。
“木受绳则直,金就砺则利?”
“此人......受伏龙士之毒害深也!”
“不妥,非常之不妥!”
“这人是谁?张雨臣,”
一旁伺候祭酒的几名博士面面相觑,小声提醒道:
“左丘大人,这位就是张柱国之子。”
“听说张柱国也分外不待见他,您大抵无需担心。”
“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如何会怕那张宗寒小儿?”
左丘恭仁冷笑连连,博士们也都乖巧的闭上嘴巴,竭力不让自己去想三个月前左丘恭仁天台祭酒被张宗寒揪住胡子一把拽下去的倒霉事。
“原来是那张宗寒的小儿,哼哼,好的不学赖的学,全都是些歪门邪道!”
“准了,让他来上课!”
这个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博士们更是大为不解:
“您不是说他......”
“没错,这小子受伏龙士祸害深远,但未必不是可造之材。”
左丘恭仁当真是做学问的,从另一个角度发现了端倪:
“他折腾这些歪门邪道尚且如此有水准,这般能力若是用在正途之上,岂不是能够做出更加惊世骇俗的文章来?”
“如此天资,若是就这般在大明书院那种烂地方浪费掉,简直可惜!”
“而且,老夫年轻时也曾有鸿鹄之志,要与伏龙士之人一决高下。”
“这不就是个机会么?老夫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看看,究竟是我国子监在儒道更甚,还是那群造反的狗贼更得儒道之正统!”
......
张雨臣猛然打了个喷嚏,心中暗自疑惑。
成为大儒之后还会打喷嚏?
不过他并没有思考太多,眼前的书册堆积如山,如同一座巨大的宝库一般,正等待着自己的大快朵颐。
大考之后有几天假期,这段时间他无需为了课程而奔波,自然就有更多空闲和自己的小弟们坐一坐。
短短半个月的功夫,这郑道远就已经折腾出来这么多的孤本,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似乎是看出了他脸上的端倪,郑道远小心翼翼回答道:
“李先生,我们非是强取豪夺,这些孤本本就是各处流传的。”
“虽是圣贤之作,但在大夏灭亡之余,这些前朝旧物对于如今的皇帝老儿而言不过是一堆废纸。”
“落在老百姓手中,也就是当个柴火烧,我特意让兄弟们砍了好柴,一换就是一摞书。”
张雨臣的眼皮微微跳了跳,圣人对前朝竟然如此不留情?
莫非他还干过什么焚书坑儒的大事情来?
张雨臣不知道,他这胡思乱想,还真就猜对了。
回过神来,张雨臣又开始有些兴奋。
也多亏圣人如此,才能让他捡这个天大的便宜。
“你做的不错,非常不错。”
得到张雨臣的夸赞,郑道远长出一口气,这些书有很多都有些发烂,残章也有不少,但这位大能似乎并不担忧这一点,这让他悬着的心放下。
看着他认真在书案面前抄写,郑道远犹豫再三,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说道:
“李先生,有一件事,弟子想要求您去办!”
“什么?”
张雨臣有些好奇,这还是郑道远第一次主动向自己提出请求来。
“那日毛仁消失,临走时顺走了我门派的一件秘宝。”
“其名为血殂纲目,我想请您帮我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