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来自火龙的制裁
1986年9月3日，早上七点，晴。
丙寅年，丙申月，庚戌日，辰时。
这个时辰的星神为青龙，吉凶为凶。
当然，老外是不懂这些的。
一辆公共夜骐马车从威尔士天鹅海旁的驿站出发，向着伦敦飞去。
车厢里坐着一位格雷，思旺·格雷。
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箱子。
箱子被施了减重咒，否则里面满满的金加隆可能会压垮思旺的老骨头。
离开驿站，马车越飞越高，隐在了云层中。
这是目前最安全的运输方法，几乎不可能被人截获。
历史上夜骐马车被劫的案件，加起来也没超过五起！
看看曾经截夜骐马车的都是些什么人吧！
盖勒特·格林德沃，伏地魔，以及一条火龙。
要知道夜骐马车的飞行高度可是很高的，远超飞行扫帚所能达到的极限高度，一般巫师可干不了这活儿。
再说这里可是英格兰的腹地，怎么可能有人来截夜骐马车呢？
对吧？
思旺·格雷看了看窗外，天气还算不错，有些云彩，但不至于下雨。
虽然在马车内，但是下雨天依然是让人讨厌的天气，尤其是飞在空中。
他抚摸了一下怀中的箱子，就想抚摸情人嫩滑的肌肤。
“啊，金加隆，”他发出了咏叹调，“你是那么让人着迷！”
这种公共马车是没有车夫的，夜骐们自己认得路，会准确准时的把客人送到目的地——对角巷的夜骐马车驿站。
要不然思旺也不至于做出如此社死的事情来。
他今年七十多岁了，还是要脸的。
“唱得真不错，”车厢外突然传来女孩子的声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老爷子你是叫思旺·格雷？”
思旺一惊，立刻转头往车厢外看去，然而那里什么都没有。
“嗤啦！”
五秒后，车厢内，思旺·格雷的对面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早安，勤奋的思旺老爷子。”
思旺·格雷瞳孔微缩，眼前这人他哪里不认识？
正是他曾经的小主子，现在被他们格雷家族追杀的海德拉丝·莱斯特兰奇。
听说诺森·格雷和达尼尔·格雷都因为这小丫头而死，要是小瞧这个小哑炮，可是很危险的。
思旺立刻全神戒备，他可是把族长的吩咐牢牢记在心间的——海德拉丝是个诡异的丫头。
“这不是莱斯特兰奇小姐吗？早安，尊贵的大小姐！”
海德拉丝笑嘻嘻的接受了思旺的欠身礼，要不是思旺藏在箱子下的手中紧紧握着魔杖，或许人们要以为这是一对关系很好的主仆呢！
“思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曾祖父从德国搬到英国来的时候，你就在我们家了……嗯，好像我们家在威尔士的魔药园一直是你负责的，我没记错吧？”
思旺微笑着点点头。
“大小姐的记性真好，没错，我为莱斯特兰奇家服务已经足足五十年了。”
“真好，”海德拉丝说道，“可惜老爷子你负责的魔药园的产量从十五年前就开始年年缩减，去年的收入更是不到巅峰时期的三分之一，不知道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思旺摇摇头，“不用解释，小姐，我认为那是我们格雷家族辛苦工作应得的报酬。”
他掂了掂木箱子，里面的金加隆发出了哗啦哗啦的声音，显然数量不少，海德拉丝被那悦耳的声音所吸引，眯起了眼睛。
对的，就是这个声音，的确迷人……
思旺声音真诚，就像一个为孙女着想的爷爷，“只是看您一个人也是挺孤苦的，我就自作主张一回，将这一箱金加隆都赠予您吧！”
海德拉丝笑了：“这金加隆本来就属于我们家，你拿我家的东西来赠送给我，是不是过分了点？”
思旺摇摇头，“不管金加隆属于谁，反正我现在就要把它们送给你！”
话音刚落，思旺便将金加隆的箱子扔向了海德拉丝，同时魔杖举起——“阿瓦达……”
在他的想象中，海德拉丝必然会先处理箱子，然后露出空隙，随后被他的死咒击中。
然而金加隆箱子就这样漂浮在空中，而他的魔杖竟然不能移动分毫，就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腕。
浮在空中的箱子向一边移开，这让思旺看见了海德拉丝的脸。
姑娘一脸轻松，眼睛里隐隐绽放着魔力的光辉，她一手指着箱子，控制着它慢慢落在座位上；另一只手指向思旺的手腕，制止了他的施法动作。
族长大人，这就是你们嘴里的哑炮？
别闹了好吗？
“哎呀呀，思旺老爷子，你的火气太重了，”她手指一勾，思旺的魔杖就飞到了她的手里，“动不动就用阿瓦达不是个好习惯。”
“要是被魔法部知道了，你可是要被关进阿兹卡班的。”
海德拉丝把玩着思旺的魔杖，漫不经心的说道：“以你的年纪，被关进阿兹卡班，大概就没几天可以活了吧？”
思旺此时面色煞白，冷汗如雨滴般从额头滴下，马车外的云海风平浪静，可是此时的思旺却像是被暴雨淋过了一样。
尽管海德拉丝只有十一岁，但此时大小姐给他的压迫感，竟不亚于直面老莱斯特兰奇先生！
在这一刻，思旺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这女孩是真的会下手的！
当然会下手，海德拉丝痛失挚爱（小钱钱）的心情，又有谁能理解呢？
见思旺如鹌鹑一般瑟瑟发抖，不敢言语，海德拉丝摇了摇头：“为了感谢你辛辛苦苦为我家工作了那么多年，我想了想，还是不送你进阿兹卡班为好。”
她将装着金加隆的箱子捡了起来，塞进了挂在脖子上的香囊。
这是要离去了吗？
思旺松了一口气，赶紧走，赶紧走，这个小瘟神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金加隆被劫了就劫了，最多被族长训斥，但好歹小命是保住了。
“啊，”海德拉丝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你刚才松了一口气！你刚才是不是松了一口气？”
思旺一愣，心里头咯噔一下，她不准备放过我？
只见海德拉丝的眼睛突然变成了蜡黄色的竖眼，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长出了碧绿色鳞片。
是蛇吗？思旺这么想着。
听说诺森就是被海德拉丝吐出的毒液害死的。
然而当海德拉丝的额头上长出两根青白色的龙角时，思旺惊呆了。
这是……普通威尔士绿龙？
海德拉丝的龙爪举起了思旺的魔杖。
微微一握，“咔嚓”一声，魔杖碎成了木屑。
海德拉丝看了一眼坏掉的杖芯，“啊，是龙神经！”
她松开手，木头碎片和那根灰色发黑的龙神经便掉在了马车的地板上。
“那么，思旺老爷子，祝你旅途愉快！”
海德拉丝冲天而起，把马车的顶棚撞了一个窟窿。
马车一阵剧烈晃动，待平静时，思旺已经瘫在了座位上……太吓人了。
突然，破损的车顶上传来了海德拉丝的声音，可在思旺听来，就像是死神在向他摇响了招魂的铃铛。
“糟糕，我好像感冒了，我想我现在应该打个喷嚏。”
“阿嚏！”
一道粗壮的龙息从车顶喷了下来，直接切断了马车和夜骐之间的联系。
“啊呀，真不好意思，老爷子，我不小心把马车弄坏了，”海德拉丝说起了风凉话，“你一定会漂浮咒的对吗？魔杖就在车里，记得要使用哦，不然可是会死的呢！”
“啊————！！”
失了动力的马车，打着旋子从空中坠落，不一会儿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海德拉丝不认为思旺·格雷拥有无杖施法的能力，所以她可没兴趣飞下去观看马车残骸和一滩肉泥。
而那些黑色的，瘦骨嶙峋的夜骐们，依然直直的向着它们的目的地飞去。
——主人的命令是让它们飞到目的地，至于后面的车厢会怎么样——夜骐可不一点都不关心。
海德拉丝悬停在云层之上，脸上露出了笑意。
这是第一辆马车，接下来，还有三辆呢！
自由落体了五秒钟，她切换回了家养小精灵的魔法体质。
“嗤啦！”
海德拉丝消失在了半空中。
今天，必然是格雷家族损失惨重的一天！
此时，星神为青龙，吉凶为凶。
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