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追查
清晨，林焱收到了王修撰派人送来的名册。这是一份详细记录了当年参与废太子案审理的官员名单。
\十七年来，先后有二十三人离世。\林焱一边翻看名册，一边对老周说，\其中暴毙的有十二人，意外身亡的六人，剩下的都是'病逝'。\
\少东家觉得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林焱指着名册上的某个名字，\你看这个吏部侍郎张明远，据说是染病而死。但根据记载，他死前一天还在朝堂上慷慨陈词。\
老周凑过来看：\确实可疑。不过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还查得出来吗？\
\人可能查不出什么了，但是...\林焱眼中精光一闪，\他们留下的东西，或许能告诉我们一些事。\
说着，他取出一张单子：\这些人中，有五个人生前都写过奏折，记录了当年的审案过程。这些奏折，应该还保存在档案库里。\
\可是档案库是禁地，没有皇命...\
\不用皇命。\林焱打断道，\萧兄已经帮我安排好了。今晚，我们就去档案库看看。\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个暗哨快步进来：\少东家，袁家的人动了！\
\往哪个方向去了？\
\往城南。好像是去找右军都督了。\
林焱眼神一凝：\果然。右军都督一离开京城，他们就坐不住了。看来这些人之间，还真有不少秘密。老周，让人继续盯着。我要知道他们到底在密谋什么。\
等暗哨退下，林焱继续研究那份名册。突然，他注意到一个细节：\咦？这个礼部员外郎杨怀志，死前三天曾经去过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听雪堂。\林焱若有所思，\这个地方，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老周想了想：\对了！当年您父亲也常去那里。\
林焱眼神一亮：\你确定？\
\是的。那是个很雅致的茶馆，专门接待一些文人雅士。您父亲生前最后几天，似乎也去过那里。\
林焱立即起身：\备马，我们这就去看看。\
听雪堂位于城南一条僻静的小巷内。多年过去，这里已经改成了一家普通的杂货铺。
\这里有什么特别的？\老周环顾四周，有些失望。
林焱却仔细观察着店内的摆设。突然，他的目光被墙角的一个旧茶炉吸引。
\这个茶炉...\林焱走近细看，\造型很特别啊。\
\是挺特别的。\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后堂传来，\不过都十几年没用过了。\
林焱转身，看见一个佝偻的老人拄着拐杖走出来。
\老先生是这里的老板？\
\是啊。\老人点头，\打从听雪堂关门那天起，就一直在这里开杂货铺。\
林焱试探着问：\不知当年为什么要关门？听说生意很好啊。\
老人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那件事。自从杨大人在这里...\说到这里，他突然噤声。
\杨大人？\林焱追问，\可是礼部的杨怀志大人？\
老人警惕地看着他：\你是什么人？\
\在下林焱。\
\林焱？\老人一惊，\可是林尚书的公子？\
林焱点头。老人仔细打量他几眼，突然转身往后堂走去：\你随我来。\
后堂是个堆满杂物的小屋。老人艰难地在角落里翻找了一会，最后取出一个布包：\这是你父亲留下的。他说，将来如果你来问起，就把这个交给你。\
林焱接过布包，里面是一本薄薄的册子。
\这是...\
\是杨大人的日记。\老人压低声音，\当年他就是在这里过世的。临终前把这个交给了你父亲。\
林焱心中一动：\他是怎么死的？\
\表面上说是心疾发作。\老人四下看看，\但我分明看见，他喝茶时有人在附近徘徊。第二天，他就死了。\
\那人什么样子？\
\穿着很普通，但腰间别着一个特别的标记。\老人比划道，\好像是...右军都督府的徽记。\
林焱与老周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多谢老先生。\林焱拱手，\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老人点头。三人来到一个隐蔽的内室，这里曾是听雪堂的密谈之所。
\老先生。\林焱开门见山，\我父亲生前最后一次来这里，是不是也发现了什么？\
老人沉默良久，才道：\那天，你父亲和杨大人在这里密谈。我无意中听到一些内容，好像是关于...\
\关于什么？\
\关于当年废太子的案子。\老人声音更低了，\他们说，有个重要的证据被人藏起来了。那证据可以证明，太子是被冤枉的。\
\证据在哪？\
\不知道。\老人摇头，\但他们提到了一个地方：碧云寺。\
林焱眼神一亮：\碧云寺？\
\对。那是京城郊外的一座废寺。\老人说道，\不过第二天，你父亲就...唉。\
林焱心中一痛。父亲的死，显然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
\还有一件事。\老人突然说，\当年杨大人留下日记时，特意交代：里面藏着一个秘密。只有用特殊的方法才能看到。\
\什么方法？\
\他说：'以火照月'。\老人说完，起身道，\天色不早了，老朽要休息了。\
林焱明白他的意思，起身告辞。离开杂货铺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藏着诸多秘密的地方。
\少东家。\老周问道，\现在去碧云寺吗？\
\不急。\林焱摇头，\先看看这本日记。让人准备蜡烛和温水，今晚有的忙了。\
回到住处，林焱立即着手研究日记。表面上看，这只是一本普通的记事簿，记录了一些日常琐事。
但林焱知道，真正的秘密一定另有玄机。
\'以火照月'...\他自语道，\月...等等！\
他突然想起什么，翻到日记中所有提到\月\字的页面。果然，在纸背面隐约可见一些痕迹。
\老周，把蜡烛拿来。\
将纸页对着烛光，那些痕迹慢慢显现出来。竟是一些潦草的字迹：
\盐铁令...五人...密会...天牢...\
\天牢！\林焱心中一震，\难道说...\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老周快步进来：\少东家，不好了！有人在外面放火！\
林焱抬头，只见窗外火光冲天。显然，有人不想让他看到日记的内容！
\别慌。\林焱冷静道，\这正好证明我们找对了方向。老周，你带人去救火，我要继续看完这本日记。\
\可是...\
\去吧。要是让他们得逞了，反而会让他们起疑。\
等老周离开后，林焱继续研究那些隐藏的字迹。渐渐地，一个惊天的秘密浮出水面：原来当年废太子的真正证据，被秘密关押在天牢！
\原来如此。\林焱冷笑，\怪不得这些年，右军都督一直掌管着天牢。\
窗外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却照亮了他心中的迷雾。所有的线索，终于连成了一条清晰的路。
\很好。\他喃喃自语，\既然你们这么心急，那就让我看看，这天牢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