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城中风云

心里舒坦了。

在高处的房梁上飞檐走壁了片刻，远离了南部码头那片区域，阿卡丽便找了个无人处落地，然后拐出小巷汇入人流，慢悠悠地往回走，寻常人顶多会因为那身忍者服或是她窈窕的身材多看她几眼，绝对想不到这个小姑娘刚在众目睽睽之下结果了三条性命。

其实她早就锁定了那三个叛徒，也本可以早几个时辰出手，悄无声息地解决三人，但阿卡丽压根没有控制自己的念头，她就是要将刺杀闹得人尽皆知，要让所有人都见识一下背叛艾欧尼亚的下场，让恐惧在诺克萨斯的帮凶心里发酵。

她也要让那三个叛徒心中生出希望，然后自己再出手将希望无情地掐灭，让叛徒在绝望中死去，这才是对叛徒的惩罚，就像比尔吉沃特的鱼叉手杀鱼取肉，要把大鱼吊起来，哈哈大笑地看着大鱼扭动挣扎，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一般。阿卡丽这么做了，所以她对自己很满意。

与来时不同，回去的路上阿卡丽脚步轻快，甚至哼起了歌，哪怕是来去匆匆的路人，都会像是见了蹦蹦跳跳的小仙灵一般，情不自禁地被这份情绪感染，舒展眉头露出笑容。

回到旅店，开门的伊默也敏锐地察觉到了阿卡丽的变化，他抽抽鼻子，顺着那股细微的血腥味锁定了阿卡丽的腰包：“心情很好？”

阿卡丽点点头，顺着伊默让开的过道走进屋，占领了伊默的椅子坐下，伸了个懒腰：“杀了三个诺克萨斯的狗腿子，他们出卖人民和国家，现在想逃到诺克萨斯过安稳日子。哼，哪能让他们这么舒坦。”

虽然没有切身经历那场战争，但伊默也能轻易理解这类事对阿卡丽的意义，点点头道：“那确实值得庆祝一番。其他收获呢？”

“收获？杀了他们，我很开心，这就可以了。”

“我的意思是，你的战利品呢？”

“都赔给店家了。我不是都解释过他们都身价都是怎么来的吗？怎么，你还想花他们身上的脏钱？”阿卡丽皱起眉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伊默循循善诱，“但你想，你把诺克萨斯人的钱都抢过来，再变成刀子扎在他们身上，不就是让他们自食恶果了吗？”

“似乎有些道理……”

阿卡丽陷入了沉思，伊默则露出笑容。

但转念间想到那些狗腿子身上的钱财，他又有些心疼。

忍者小妹妹是完全对金钱没有概念啊！也根本不知道节约。在战争中投靠向诺克萨斯的人类和瓦斯塔亚不在少数，值得让阿卡丽出手的想必是情节十分恶劣的那一批，身上的钱财也不在少数，阿卡丽却一点都没有带回来，真是浪费。

和阿卡丽同住的这段时间，阿卡丽的所有花销都算在他的头上，吃饭、住宿还是小事，各类战斗用具的保养和消耗品的补充才占了大头。

举个例子，阿卡丽的烟雾弹由特定植物的粉末制成，每一枚特制烟雾弹都要花去数十株特定植物，而烟雾弹又是阿卡丽战斗必不可少的辅助工具之一，几乎每场战斗都要用去一枚。就和伊默同行的这几天，阿卡丽已经至少用掉三枚烟雾弹，让伊默从搏击场赚来的钱少了一多半。

要供养这么一位挥霍无度的忍者大师，关键是她还只出不进，消灭了敌人不知道拿去自己的战利品，伊默已经有些吃不消了。眼瞅着自己计划的下一环还遥遥无期，伊默只能露出贫穷的笑容，开始考虑赚钱的方法。

“说起来，你有发现城里有什么异常吗？”

因为一直宅在屋里，伊默只能向着经常外出的阿卡丽发问。

阿卡丽立刻从沉思中惊醒，虽然她在萨恩泽大多数时候都在探查叛徒的蛛丝马迹，但在探查的过程中也没忽略一些其他事情，这种从周遭环境中获取有效信息的天赋是与生俱来的。阿卡丽点点头道：

“确实有些不同寻常，兄弟会的人最近在大批量的入城，萨恩泽内估计至少有几百个他们的人，你在害怕吗？”

“那倒不至于，我一直躲着他们，想必短时间内他们也找不到我。而且他们也不一定都是为了我而来吧？”

“说的也是。”阿卡丽点点头，虽然还是不知道伊默和兄弟会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想来遍布整个纳沃利省的庞大组织也不至于因为一个人而兴师动众。

“另外就是，城里的旅者、浪人、飞贼，还有各种三教九流的人，似乎突然多了起来，上街都能看到不少，相对应的，为了防止他们闹事，城里执法队的巡逻也密集了起来，倒是搞得满城风雨。据酒馆里的小道消息，萨恩泽出现了一件远古遗物。”

很好，看来瑟提他们的效率很高。伊默满意地点点头，道：“远古遗物？详细说说。”

“会发光的石头？神圣兵器？蕴含了强大的能量？”

阿卡丽缩在座椅里掰着手指。

“酒馆里的人还在争论不休，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定论。我看更像是他们以讹传讹传出来的，然后其他地方的人总会被这类消息吸引，像苍蝇发现了一枚烂蛋果那样一拥而上。

“但如果真要有的话，可能是魔法道具什么的，鬼知道呢。”

“你不感兴趣吗？”

阿卡丽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慵懒地挥挥手：“魔法是不错，但刀子更好用。”

……

伊默每天固定的锻炼事项分为三个部分，分别是身体素质的加强、武艺的精进和精神领域的冥想。阿卡丽对伊默做俯卧撑、引体向上等动作表达好奇，表示从没见过这些动作，对伊默的武艺则嘴上毫不留情的鄙夷，漫不经心地给出指导，对伊默的冥想则撇撇嘴不做评价。

这天晚上伊默像往常一样结束冥想，上床睡觉，早就爬上高处树枝假寐的阿卡丽则突然睁开眼，翻过身趴在树枝上，偷偷摸摸地往下看逐渐睡去的伊默。

怎么办？城里兄弟会的人越来越多了，要是让他们发现这人在这里，哪怕我出手他也会死的吧？

但不把追兵引过来的话，我就不能用救命之恩还他的人情了，而且这几天好像还越欠越多了。

怎么办怎么办。

好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