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打包带走

“我联系到了几家供应商，他们现在正在收集我们需要的装备。子弹、玻璃刀、昏迷气体等等，如果你还有其他特殊需要，就早点告诉我。我还得到了一双带有禁魔石涂层的蛇皮手套，应该能让我把蓝宝矿安全转移到小瓶子里。你自己也要准备好保护措施，最好不要让蓝宝矿接触到你的皮肤。

“保持低调，如果我们成功干了这票，就会比河流之王本人还要富有。”

巷子深处的某座石屋，里面依然亮着灯。两个男人相对而坐，隔在两人中间的是杯盘狼藉的餐桌。一人体格壮硕、一脸凶相，赤着两条大花臂，正听着对面那个面容阴翳的男人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的计划。

花臂男人名为里根，曾经是某条船队的大副，他的船长和许多弟兄们都成了厄运小姐的枪下亡魂，船也被炸沉了。里根侥幸逃过一劫，回到比尔吉沃特忍辱负重，无时无刻不想着向厄运小姐复仇。但厄运小姐击败普朗克后，势力愈发强大，他眼睁睁看着报复的希望越来越渺茫。这个时候，莫斯提找上门来。

坐在对面的阴翳男子，莫斯提，和他有着类似的经历，不同的是，莫斯提乃是铁钩帮的一份子，也就是普朗克的残党。在亲眼看见普朗克被焚于火海后，莫斯提被吓破了胆，逃离了铁钩帮，哪怕后来传出普朗克疑似存活的消息，他也没敢回去。

击败普朗克后，莎拉·厄运和她的船员们接管了普朗克的全部地盘，其中就包括几个能开采出蓝宝矿的矿点。蓝宝矿是比尔吉沃特的特产之一，研磨获得的蓝宝矿粉乃是最广泛使用的附魔原料之一，价值不菲。

莫斯提找上里根，就是因为掌握了一处蓝宝矿场，想要和他们合作，干一票大的。

“厄运小姐手上欠着我们船长的命债。兄弟们不可能忍气吞声。洗劫这地方，就当是向她收点利息。”

里根咕噜咕噜一口气饮下一整杯酒，直到杯底只剩下浅浅一层白色的泡沫，才将酒杯重重按在桌上，听着莫斯提的劫掠计划逐渐完善，凶恶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五五分。我提供情报和计划，你们提供人手，这很公平。船长若有在天之灵，肯定会希望我们这样做。”

“我们就要成为比尔吉沃特的富豪了！”

里根迫切地想要为船长和弟兄们复仇，他的出发点在比尔吉沃特也算正常，这座城市因为火拼而倒台的船长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个，因此而结仇的人更是数不胜数。但莫斯提可没这么“高尚”的动机，他只是在铁钩帮时作威作福惯了，忍受不了现在贫穷的生活，才想着为自己搞点钱花花。

“那么就这样，过几天我再联系你，等我好消息！”

莫斯提兴奋地伸出手，急切地想要敲定这桩生意。

在里根想要伸出手时，石屋大门处传来的话语让他的动作一顿，笑容立刻消失。

“赚钱的好事？能不能带上我一起呀？”

这石屋是他们船长曾经安置的隐秘安全屋，哪怕是同一条船的弟兄也没几个知道，而现在幸存的弟兄们都是值得信任的，有着同一个理念，向着厄运小姐报仇。现在的情况只有两种解释：要么是莫斯提又找了其他的合作伙伴，要么是他今晚来时带了尾巴。

如果是找了其他人一起合作，里根会很乐意，分薄一些收获无关紧要，能增加行动的成功率他更加重视。但现在船长的安全屋被不速之客找上了门，却是里根不能容忍的。

“你把消息泄露出去了？”里根的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但当务之急是处理门外的家伙。里根狠狠瞪了一眼莫斯提，从桌子底下摸出一把水手弯刀向着大门走去。

莫斯提又是委屈，又是茫然，下意识地站起身。

门外的不速之客没有给屋内的人主动出击的时间，两把尖刀洞穿了大门，让准备去开门的里根后退了一步。透过破口，几分夜色渗进屋子里来。下一秒，伴随着一声巨响，大门如同承受了一次炮轰般应声而破，碎片密密麻麻地砸在屋内两人身上。

里根一边用手臂抵挡在面前，拨开砸向面部的那些碎片，一边瞪大眼睛，向着门外看去。入眼的一幕让他目眦欲裂。

站在屋外的是他的两个同伴，黑死人号上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打死里根他也不会相信这两个人会背叛自己。但现在他们正举着尖刀朝着自己，空洞的眼神让里根感到陌生。

“混账，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里根怒吼着提刀冲了上去，然后被两个弟兄举刀挡在，下一秒，从他们身后飞来一枚燃烧着柔和光辉的球体，重击在里根身上。

除了强悍的冲击力，法球仿佛还能汲取人类的情感一般，在辉光的燃烧下，里根脑海中的暴怒、震惊，都在缓慢消失，甚至连对厄运小姐的仇恨都减轻不少。

下一秒，里根双眼一翻，昏倒在地。

法球打了几个转，飞回到从木然站着的两名黑死人号水手身后转出来的一个狐人女子手上，她从怀中取出一张卷纸来，煞有其事地将图纸上的面孔与昏倒在地的里根以及被控制住的两人对照着。

“黑死人号的大副和两个幸存者，忍辱负重几个月一定很累了，乖乖变成我的银海蛇吧。”

“诶，还好这里的帮派不少都是相互勾结交换消息的，不然想找到你们还真是一件难事。悬赏上说你们还有几个同伴，等下就带我去吧。”

在阿狸的哧哧浅笑中，那两个黑死人号的水手响亮地齐声应是，诡异的一幕让躲在屋内的莫斯提心里直冒凉气。

见势不妙的莫斯提想悄悄溜走，然而已经被阿狸察觉，被一枚滴溜溜旋转的圆环截住去路。

莫斯提可不觉得自己能对付这么个诡异的狐人少女，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没给他辩解的时间，阿狸走到他面前，打量着他：

“你就是要和他们交易的人。咦，为什么我觉得有些面熟？”

阿狸在怀里掏呀掏，又从几份悬赏中掏出一张来，瞧了瞧，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来如此！铁钩帮的莫斯提，你看看，这悬赏上画的是不是你？”

阿狸举着悬赏凑到莫斯提面前，让他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意外收获，你也跟我走吧。”

“等等！”阿狸正要动手，求生的本能让莫斯提暴喝出声，冷汗直流的他脑子急速地转动，从悬赏上找到一点发现。

“我有不少钱，真的！寒鸦帮悬赏我的钱，我可以付你双倍！放过我，只要你放过我，就是双倍的收获……三倍也行！”

“寒鸦帮，也很耳熟……”阿狸歪歪头，想起来了，“伊默好像去的就是寒鸦帮，那他们的有名有姓的头目们应该全军覆没了吧。”

顾不得去思考伊默是谁，如蒙大赦的莫斯提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是啊，寒鸦帮。既然他们被换了赏金，关于我的悬赏就失效了吧。可以放过我吗？”

“没关系的。”

“寒鸦帮已经预付过赏金了。找赏金出纳员，就可以领你和寒鸦帮两份赏金啦。关于你的悬赏虽然不多，但送上门来了就不能放过。”

“而且伊默说，对你们这样的坏人，宁杀错也不能放过。所以你也乖乖跟我走一趟吧！”

阿狸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让莫斯提面如死灰，下一秒，他迷失在了阿狸微微绽放光芒的琥珀色瞳孔中，失去了自我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