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是亲爸
拿了象棋去外面。
陈墨将桌子拉出来，擦干净。
陈爸摊开棋盘：“好久没有下象棋了。”
“您要喜欢下，以后有空就过来嘛，我陪您下。”陈墨给老爸拿来椅子。
“你就是臭棋篓子，和你下，没有意思。”
老爸下象棋很厉害的，在陈墨记忆里，好像还没有人下象棋能赢过老爸。不过老爸身边喜欢下象棋的人，不多。
摆好棋子，陈爸让了陈墨一个车，再让了一个马。
上一次和老爸下象棋，那时候还在读书，放暑假。
陈爸让棋了，他先走。当头炮……
陈墨跳了马。
陈爸让了一个马，一个车，可以动的棋子不多，就出了一个兵。
陈墨只知道象棋的规则，但要说多会，完全是初学者水平。
老爸让了两个棋子，十几分钟，陈墨还是输了……
“说了你是臭棋篓子，还不信。”陈爸给茶盅里加了开水，道：“中午了，做饭去。”
“你手机给我。”
“做什么。”陈爸将手机给了陈墨。
“给你下载一个‘象棋’。你在村子里找不到对上，网上喜欢下象棋的人还是很多的，你可以用手机在网上和其他人下。”陈墨说。
“网上和人下象棋，要流量？”
“你手机的流量足够。”陈墨说：“你手机卡是我的副卡，有几十个G的流量，随便用都用不完。你平时都在刷抖音的……”
“给我下一个。”
陈墨很快给老爸下载好了，途游中国象棋，然后给老爸说了一下要怎么操作。
老爸已经匹配到对手，陈墨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他和你一样，也是个臭棋篓子。”
“这个游戏有段位的。段位越高，下棋的人越厉害。”陈墨看看时间，十二点过了。
陈爸很快赢了一局，还没有过瘾，又点了匹配，抬起头看着陈墨：“等着我给你做饭？”
陈墨说：“下午要是鱼贩子过来的早，等看了鱼，我们出去钓鱼。”
“不去。下午要摘茶叶。”
“现在的茶叶又不值钱了。”
“二十几块钱1斤，一下午也是几十块钱。”陈爸道。
“等我这些鱼卖了，几十万的紧张。”
“你不说你投入了多少。”
“没投入多少，鱼饲料都没有喂过。”陈墨说。
“你挖这两个鱼塘不要钱？你之前养死了两批鱼，那些就不算成本？”
“算上嘛，也还是赚的。”陈墨笑着，回去了房子。
陈爸‘嗯’了一声，不搭理他了，专心下着象棋。这局对弈的人，水平稍微高一点，大概用了十分钟，赢下对方。
赢了象棋，陈爸也过瘾了，收起手机，喝了口茶，起身去了水塘边。
早上看到水面上很多的黑麦草，现在剩下不多，快被吃完了。
2.7亩的鱼塘，还是很大的。
微风吹着，水面有粼粼波光。
空气中弥漫着橙子花的香味儿。
陈爸进去果园看了看，果园管理的很好，树枝修剪和拉扯都非常到位，树枝散开幅度，特别漂亮。
树上开满了，也挂着些许珍珠大小的果子。
在果园走了一会儿，陈爸嘴角露出笑容。
就过年的时候，陈爸说起陈墨已经36岁了，还没有找女朋友。还说他这么大的人了，心性不定……
陈墨当时顶嘴了一句，惹得陈爸不高兴。这年后，还是第一次来陈墨的果园。
做父亲的，只要是正常的父亲，没有不希望子女不好的。
不管陈爸还是陈妈，都希望陈墨早点成家，再有一份他自己的事业。
陈爸在外面走了一会儿，来到厨房：“你的果园打药没有。”
“什么药？”
“保花保果的，赤霉素溶液。”陈爸说。
“没有。”
“你树上的小果子掉落了很多，开花的时候，要打药。”
“我看树上挂果已经很多了，不用打药。”
“提高坐果率，就得上药。”
“年后我过来，给了一次有机肥的，应该不用。先看看吧，果园的果树，今年也才第三年。少挂一些果子比较好……”陈墨说的少挂一些果子，可实际上，虽然掉落了一些小果子，树上挂上的小果子也很多。而且脐橙树还在开花，后面肯定还能挂一些果子上去。
要是再打保花保果的药，树上果子太多了反而不好，还要摘来丢掉。
“你这边的果子要不要套果袋？”
陈墨摇头：“看看吧。要是数量少，就套果袋。要是数量多，就算了。我这边养着鱼，每天早上伺候这些鱼，就很累了，没有太多时间照看果园。”
“管理鱼塘很累？”
“每天要割两万多斤的鱼草，也就是我身强体壮，力气大，一般人，恐怕都吃不消。”
陈爸沉默了一会儿：“你这边看着是走上正轨了。我想，我以后不出去打工了，有空过来帮一下你。”
“早就喊你不要去木门厂了，回来嘛，每天早上来帮我收割一下鱼草……”陈墨笑着说：“今后卖了鱼，分你一半。”
“你多存一些钱把房子买了吧。”陈爸道：“你二爸，你幺爸，他们都在城里买了房子。”
“现在的房子在跌。这个时候，谁买房，谁冤大头。有那几十万，在农村可以盖一栋别墅了。”
“你妈老早就盼着你买房子了。”
陈墨父亲这一辈子，买房子好像是执念一样。陈墨还没有去深圳之前，老爸和老妈就唠叨着要买房子。要不是陈墨要弄这个果园，陈墨爸妈手上的钱，在城里买一套房子，问题不大。即便现在……
最近，好像说房子降价了很多。
东临是一个地级市，人口几百万。城市还是很大的……
地方小，人口多，收入低，房价贵的离谱。
疫情前，放假最高的时候，陈墨陪着爸妈他们去看过房子，位置是东湖那边，东临房价最高的区域，看了好几套，最便宜的，1万1个平方。最贵的，1.71万1个平方。
当时老妈看上了那套1万的房子，面积是119平米，再搞活动，加1万送车位。也就是120万。
那时候陈墨手上有差不多是四十万，老妈很想买那套房子的，而且是全款。
还好陈墨拦住了老妈，没有冲动。
他那时候想要搞果园，就没有买，也幸好没有买。
随后就是疫情了，到现在，东临的房子降价很多。
“你们还有多少存款嘛。”陈墨有些好奇的看着老爸。
陈爸这个人，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他最大的花销就是给摩托车加油。
陈妈也不打牌，而且有几年跟着老爸一起在厂里打工。
陈爸和陈妈买过最奢侈的一件东西，就是一辆老头乐，四万多块钱。那时候老妈跟着老爸一起打工，老爸不想老妈每天跟着骑摩托车吹风，才买的车子。
这几年老妈没有出去打工了，那辆老头乐就丢在家里，很久没有动过了。
陈爸道：“这几年没有挣到钱，应该有五十万左右。”
陈墨承包土地，开坑果园，挖鱼塘，四十几亩，零零总总的下来花了七十几万。之后又养鱼……
陈墨当时只有43万，陈妈陆陆续续给陈墨贴补了大概四十几万。
要不然，爸妈他们有近百万存款。这对于农村人来说，百万的存款，几乎是不敢想象的。但也知道爸妈他们平时有多节省……
“钱是定存还是？”
“定存。”陈爸说：“两年前喊你买房子，你不买……定存的三年，再过几个月也快要到期了。你要不要考虑一下，现在的房子好像便宜了。你妈是真希望你在城里买套房子，说是过年的时候可以在城里住……你几个舅舅，小嬢，还有幺爸他们，在城里都有房子。”
陈墨说：“现在城里买房子，百分百之亏。”
“你还没有结婚。买房子，对你来说是刚需……”
“我万一找到个不要房子，或者在城里有房子的女朋友呢。”陈墨笑着道。
陈爸满脸的嫌弃：“就你？”
“我……怎么了嘛。”
“你那么胖，年纪又大了，能找到女朋友就不错了。”陈爸继续道：“你以前嫌弃这个不好看，那个不好看……现在能找一个不嫌弃的你，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