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疯女人闯祸,赵家找上门
“这、这搞错了吧，我家疯婆子从来不会打人。”
奶奶手足无措，惊慌说道。
“很多娃都看到了，老东西你还不认账？”
赵小虎爸爸指着疯娘骂道：“踏马的一个神经病，你们家是穷疯了，伤人的疯婆娘都敢留。”
“这、这……”
奶奶被吼的说不出话来。
赵家在村里非常强势，族人非常多，老苏家得罪不起。
这时，
苏铁根眼珠子慢慢红了，他豁然转头，用非常恐怖的目光盯着角落里的疯婆娘！
然后他解下腰间的皮带，劈头盖脸的抽着！
“草泥马！让你给老子闯祸！
“竟然敢打人！”
皮带一下又一下打在疯娘身上，她老鼠般仓惶躲避，像是一只跑进了死胡同的猎物，
无助的跳着、凄厉的惨叫着！
门口全看热闹的村民，眼中全是不忍之色。
但看到赵家一群大汉，没有一个人敢上来劝阻。
苏铁根越打越狠，
妇女的惨叫越来越弱，她痛呼叫喊，逐渐跑不动了。
奶奶泪流满面：“你要把她打死啊！”
突然，一道身影从屋里冲了出来，挡在疯娘身前！
“滚一边儿去！”
苏铁根对着苏平怒吼。
苏平眼神极为冷漠，似乎还残留着戾气，
“有本事就去跟他们拼命，打自己女人算什么男人？”
苏铁根在气头上，压根儿就没看出儿子的异样。
赵家人一副看热闹模样，
赵父嗤笑道：“娘是个疯子，生个娃也是疯娃子。”
苏平豁然转头，死死盯着赵父，那眼神，能吃人。
赵父眼神冷不丁闪躲了一下，而后又感觉羞恼，刚要喝骂，
门外传来呵斥声：“都弄啥嘞！想返天咯！”
村长带着一行人的人走了进来。
在野弯村，没人敢得罪村长，否则来年他们种的地就得少一大半。
一般村里出了矛盾，都是他出面调和。
问清楚缘由，村长问道：“你两家，想咋弄？”
赵家坚持要赔钱，
“我儿子从来没受过这么大惊吓！以后脑子留下后遗症咋办？”
苏铁根沉默不语，死死攥着拳头。
他们家根本拿不出钱。
这时，苏平突然走过来，他冷笑着盯着赵父：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要不然你拿我给你儿子抵命？”
奶奶急了，赶紧去拉他。
赵父冷笑：“小屁娃子，还吓唬老子？”
苏平挣脱奶奶手，冷声道：“山里很大，你信不信，我能让赵小虎消失？”
当雇佣兵那些年，苏平双手沾满鲜血，
就算身体受限，对付一个小娃娃也轻而易举。
“草！”赵父拍桌子起身，面露凶狠！
苏平毫无畏惧，脸色挂着神经质般的笑容。
“你可以试试！”
说完，他还转头看着村长，微笑道：“村长，我这么小，不算犯法吧？”
赵父心里没由来涌出一股寒意！
村长皱着眉，他实在想不到这是从七八岁孩子嘴里说出来的话！
“行了，都别闹了啊，”村长指着满地的锅碗瓢盆道：“老苏家也有损失，你们各不相欠。”
赵父不服气，还想再说，转头看到苏平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那眼神，怎么看都不对劲儿！
“疯子！”
他想到了苏平的母亲，还真担心逼急了，苏平也会发疯！
那自己儿子……
“我给村长个面子，以后再敢惹老子娃，非烧了你家破屋子！”
赵父撂下一句狠话，带着赵家人走了。
院子里，疯妇女伤痕累累躺在地上疼的哼唧。
苏铁根仿佛被抽掉了脊椎骨，
他一瘸一拐的走上前，一把将疯娘搂在怀里，嚎啕大哭：
“疯婆娘，我对不起你！咱家没钱赔啊！我要是不打你，这事儿过不去啊……”
奶奶眼泪直往下掉，颤颤巍巍的收拾屋子。
外面看热闹的村民跟着抹泪，也上来帮忙收拾，安慰奶奶。
苏平目光平静的看着这一切，表情没有一点儿波动。
完全不像个六七岁的小孩儿。
类似的场景，苏平前世经历过一次，他一辈子都忘不掉！
那次，也是疯娘为了护着他，把赵小虎丢进了池塘。
前世那个懦弱胆小的他，甚至在心里怨恨这个疯婆子，恨她差点把家给毁了。
当雇佣兵的那些年，他见过太多人间惨剧，但这一幕他始终记忆如新。
“铁根呐，你看看小平这孩子是不是吓坏了？”
老村长看着苏平，心里有点发毛。
这孩子太平静了。
苏铁根还没反应过来，疯娘突然推开他，挣扎起身，嘴里喊着：
“小平、小平……”
她踉跄走来，想伸手去抱苏平，但顿住了，怯懦看着他，“小平不怕……不怕……”
苏平咧嘴一笑，主动拉住了她的手，喊了声：“妈。”
疯娘如遭雷击，呆呆看着苏平。
这是苏平出生以来，第一次喊她妈。
“呵呵，乖、乖……”
她露出傻笑，仿佛身上疼痛不复存在。
……
晚上，收拾完屋子，苏平拒绝了奶奶帮忙洗澡，自己动手。
也不再跟奶奶睡一个屋，他要跑去跟疯娘睡柴房。
奶奶劝说不动，也不敢再刺激苏平，只能由他去。
疯娘摊个草席，守在苏平旁边，乐的像个孩子。
苏平看着她傻笑的面容，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八年前，
某天村里来了个疯女人，见人傻笑，当众小便。
她姿色不错，被村里媳妇们排挤，说她下流，有人打骂想把她赶走。
但她依旧傻笑，在村里转悠，就是不走。
苏铁根年轻时在工地被砸断了腿，成了瘸子。
家里也穷，一直到三十二岁也娶不到老婆。
奶奶见这疯女人还有几分姿色，就动了心思，把她收留下来，给苏铁根当媳妇儿。
苏铁根一开始还老大不情愿。
但耐不住奶奶哭诉，最后咬牙答应了。
于是，苏铁根一分钱没花，就当了新郎。
苏平出生后，奶奶见续上了老苏家的香火，就要撵走疯娘。
说是怕神经病会传染，担心自己孙子染上病。
但疯娘不论如何被打骂，就是不走。
奶奶无奈，只能严厉呵斥她，以后不准碰孩子，要是敢动一下，就立刻把她撵走！
疯娘听懂了，也不敢再碰苏平。
苏铁根死后，疯娘当天就失踪了。
家里的一切都被亲戚、邻居霸占，
他唯一留下的，就是疯娘挂在他脖子上的那枚血红色吊坠。
吊坠，血红血红的。
像一枚凝结的血液。
接着，苏平就被人贩子抓走。
直到死，他都没喊出那声“妈”。
那是他心中永远的遗憾。
回想起死前，那个西装男说的话，
“我被抓，应该个疯娘的身世有关。”
疯娘来历必然不简单！
但是，如今却变成了一个疯子，流落在荒村野岭。
苏平攥紧拳头。
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治好母亲，并让那些陷害她的人付出代价！
思索中，苏平逐渐睡去。
胸口冰凉感再次浮现，
他在梦中总是有种嗜血的欲望……
第二天，
苏平睁开眼，
眼眸中还残留着些许戾气！
但他却诡异感觉自己精神异常饱满。
转头，看到疯娘还睡在旁边，他眼中迅速平静下来，嘴角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吃早饭时，苏铁根破天荒的拉疯娘上桌吃饭。
他用沉闷的语气对苏平说：“好好读书，以后才能有出息，才能不穷一辈子！”
苏平沉默喝着稀饭，没有说话。
他承认读书是最简单、最有效改变命运的方式。
但以家里的条件，他考上大学也无济于事。
而现在，
他摸了摸胸口那片冰凉，
他已经有了改变命运的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