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干儿子
再次来到邢府,许臻心情别样,格外留意。
嗬,独门独院的高档别墅,黑铁大门,两边是石院墙琉璃瓦,墙顶上矗立着高档荧光灯。
看上去,比一左一右立站的两个卫士还显得有精神头。
“请!”
邢燕招呼门卫拉开铁门,立站,对着许臻礼让道。
“大小姐,先请!”
许臻礼让邢燕前行,他随她身后进门。
嚯,一百多平方米的进门大厅,富丽堂皇。
雕梁画栋,摆设精美上档次。
高高的吊顶,灯池点缀,中央悬挂着偌大的水晶灯,显得格外金碧辉煌。
“许先生,你好!快请坐。蓝怡,倒茶。”
孙淑芬一见许臻,欣喜万分。
“阿姨好!”
许臻彬彬有礼。
他放下手提兜,从中衣服兜里拿出一个高档饰品盒,打开盒子亮出佛珠,递给孙淑芬说道:
“这是我特意您到香山普陀寺请的,并请智光主持亲自开的光。”
通过旁敲侧击邢燕,得知她母亲是一个非常虔诚的佛教徒。
于是,许臻不惜花销八千大洋买下佛珠,特意送给孙淑芬的见面礼。
“太过贵重,这如何是好?”
孙淑芬眼睛一亮,极为惊喜,但不知该收下礼物呢,还是婉拒好?
汾酒、普洱茶等礼品,虽然价值也不菲,但与佛珠相比,相差十万八千里。
孙淑芬信佛,对佛珠情有独钟。
这款小叶紫檀佛珠,圆润晶莹,品相名贵。
本身属罕见的极品,且请普陀寺智光住持亲自开光,更是倍增身价。
即使在这乱世之秋,收藏的字画珠宝古董价格日益暴跌,没有上万大洋,休想得手。
孙淑芬虽出身卑微,但她是警察局长的妻子,见多识广。
贵重东西见的多了,包括对古董珠宝的行情,或多或少地懂一些。
她就对这款佛珠奢望已久,只因太贵重,不舍得开口让丈夫花钱买罢了。
不是买不起,而是她觉得太过奢华,于心不安。
堂堂的警察局长家,登门送礼者不乏其人。
但是,真正懂女人心思的人寥寥无几。
要么不懂得专门研究女人,难以投其所好;要么有心相送,又因太昂贵,买不起。
阴差阳错,孙淑芬一直不能得愿以偿。
“妈,这是臻哥的一片心意。您就收下吧。”
邢燕在一旁不以为意地劝说。
“傻孩子,你懂啥?”
孙淑芬不悦地瞪了邢燕一眼,侧脸对许臻说道:“如此珍贵之宝,我真的不能收。”
许臻寓意深长地劝说:“阿姨。小小礼物,仅表敬意。
佛语道:佛祖在上,贵在虔诚。
晚辈的意愿是,祝福您幸福安康,心想事成。”
“你这孩子,真会说话。既然如此,阿姨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啦。”
孙淑芬非常珍爱地接过了佛珠。
信佛之人,讲究的就是心中有佛,态度要绝对虔诚。
许臻正是抓住了孙淑芬这个心理,让她无法拒绝自己的礼物。
孙淑芬,对许臻的观感非常好,相貌一表人才,身形挺拔,五官俊朗,的确是男中翘楚。
年轻轻的,懂礼节,会说话,善解人意,荣辱不惊,并且特别会来事,更是令她高看一眼,好感倍增。
更重要的一点是,许臻还是邢燕的救命恩人。
所以,孙淑芬对许臻喜爱有加,称谓不再是明先生,改成了亲昵的孩子,视若子女,亲如一家人。
送礼颇有讲究,送什么?何时送?价值大小?有何寓意?特别所送对象喜好啥?用何种方式送?
都应考虑周全了,方能达到投其所好、欣然接受之目的。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其中,最佳效果是,通过别具一格的礼物,既达到有求必应的目的,又能让收礼者倍觉受用,铭记于心,视若知己或忘年交。
接下来,由于许臻在孙淑芬心中地位耸然而立,情感拉近,说话少了些忌惮,多了些自然亲善。
“孩子,你家住何处,父母安好?”
孙淑芬亲切地询问一些家长里短。
“阿姨,我老家是哈尔滨。”
许臻隐瞒了遭遇日伪兵陷害和灭门之灾,淡然述说:“家门不幸,父母和大哥早已离世。
后来,孤身一人,我只好投奔山城的姑姑家。”
“唉,可怜的孩子。都怪阿姨,提起让你伤心的往事。”
孙淑芬非常同情许臻的不幸遭遇,并以诚相待:
“今后,如果你愿意,就把这当成自己的家,阿姨一定把对你当成亲儿子看待。”
“我愿意,更是求之不得。阿姨,不,妈,孩儿有礼了。”
许臻说着跪地磕头,行拜大礼。
之所以认孙淑芬为干妈,一方面,孙淑芬是穷苦人家出身,心地善良,富有同情心。
另一方面,邢家位高权重,联络感情,密切关系,有利于党的工作。
马玉琴与许臻一起商量过,可以充分利用邢燕的特殊身份,联络感情。
赢得邢家人特别是孙淑芬、邢玉荣、邢凯的好感和信任。
进而得到赏识和重用,谋得合适职位,打入警察局或军统。
其实,许臻对邢家父子印象极差,根本不屑一顾。
不管是警察局长,还是军统处长,恩将仇报之人,在他眼里都一文不值,视如粪土,懒得搭理。
古人曰: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但是,既然事关地下党,就该另当别论。
再说了,从大局和自身发展考虑,邢家父子的地位不同寻常,有利于缔结抗日统一战线,谋事闯业。
不能凭一己好恶,错失良机,误了大事。
“妈?”
邢燕极为失望和惊诧地看着母亲,再看看许臻。
刹那间,苦辣酸甜咸五味俱全,她欲语还休。
几句话过后,母亲就认了干儿子,突兀得让邢燕措手不及,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内心急坏了。
说实话,许臻早已是邢燕的心仪之人。
突然间母亲把他视若亲儿子,与她兄妹相称,这算咋回事?觉得十分憋屈和闹心。
事已至此,结果又无法更改。
邢燕无所适从。
总不能当着许臻的面,阻拦母亲认亲,甚至大言不惭地说许臻是自己的金龟婿,未免太荒唐了吧?
再说了,许臻对她持何态度,还不得而知。
一旦是木棍烧火一头热,有何脸面见人,羞死了。
“燕子,燕子,你去洗几盘水果。”
知女儿者莫如母。
孙淑芬一看邢燕的神色,就知道她是啥心思。
最近一段时间,开口闭口离不开臻哥,所有心思都花费在许臻身上啦,为母的岂会能视若无睹?
眼下,先把邢燕支走,过后再和她细说也不迟。
孙淑芬信奉,有缘千里来相逢,无缘对面不相识。
认干亲,根本不会影响女儿和许臻以后相处,包括谈婚论嫁。
有缘分,有感情,进而携子之手,白头到老,讲究的是水到渠成,强求不得。
在某种程度上说,有干亲基础,对外是最好不过的障眼法,省去诸多口舌。
男女授受不亲,是外人而言的,在兄妹之间,哪怕是干亲,近水楼台先得月又有何妨?
当然,前提是两情相悦,情投意合,最终必然结婚生子,组成家庭。
孙淑芬绝不会提倡和允许,鸡鸣狗盗,有失风化之事。
“哦,我去洗水果。”
邢燕回过神来,悻悻而去。
“甭,太客气了。”
许臻不知母女心思,还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