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措手不及
专案组,由分局副局长的范叶旭和警区副警长葛天舒分别兼任专案组正副组长,可以说是名正言顺,文苑路警察巡区自然没有拒绝和阻拦的道理。
“没问题,无条件服从组织决定,立即办理移交手续,向专案组转交黄宝国案的卷宗,以及涉案人等。”
第二天一早,范叶旭向许臻宣布复审黄宝国案的决定后,许臻二话没说,立刻表示同意立即办理有关移交事宜。
“上车!”
许臻责成汪得水很快就办理完毕了转交手续。已经范叶旭朝葛天舒和两个刑警挥挥手,吩咐道:“将涉案人等押上车,全部一起带走。”
“是!”
葛天舒和两个刑警应答着,迅速押解黄宝国等人上了一辆箱式囚车。专案组一行随后也登上囚车,匆忙驶出文苑路警察巡区大院,扬长而去。
范叶旭与葛天舒早已私下商议好,在童冷秘密监狱租界场地,作为专案组临时办公场所,掩人耳目。
囚车疾驶,车轮席卷起一阵阵尘土飞扬,沿街路瞬间蔓延乌烟瘴气。
“真弄不明白,这帮人究竟想干什么?”
等到囚车消失在视线里,站在许臻身旁的汪得水一边用手摸着下巴,一边故作一脸雾水地明知故问。
汪得水混迹警界多年的老油子,见多识广,心明眼亮得很。他早就听说过有关范叶旭和葛天舒二人的传闻吐槽。
如今,这两个无利不起早的奸佞之徒勾搭在一起,狼狈为奸,一准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良心。
所以,对待复审黄宝国案一事,即便是不知道他俩背后的真正阴谋是什么,但也能猜测个八九不离十。
“切,瞅瞅这阳奉阴违、鬼鬼祟祟的嘴脸,就知道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能憋好屁来才怪了呢?”
对范叶旭和葛天舒二人明一套暗一套的言行举止,一看就来气的罗小虎满脸愤怒,怨恨冲冲,“眼不见心不烦,滚得越远越好。”
“这事明摆着,黄宝国案人证物证俱全,是铁案一桩,为何还要复审?不是闲着没事找事,就是另有不可告人的图谋。”
正在一边私下嘀嘀咕咕好一阵子的的夏绍敏和小宫,这时脑子有所开窍的夏绍敏抬头说道。
.....
送走专案组押解的囚车后,站在院子里的巡区警员们你一句我一句地开了腔,议论纷纷。
微风吹来,拂煦着一阵凉爽的风。
许臻抬手理了理头发,仍然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囚车疾驰而去的远方,仿佛闻所未闻,沉默无语。
风静树不止,山雨欲来风满楼。
此时地,他看似平静如水的神情,内心却翻腾着惊涛骇浪,脑海陷入了深思碾转之中。
长岭街闹得人心惶惶的锥刺案,销声匿迹三年后突然间冒出来再次作案,为什么已经锁定了黄宝国这个凶犯,却还是不消停,仍然兴风作浪?
难道说,黄宝国不是真正的凶犯,而是另有其人?或者黄宝国只不过是一个同案犯伙而已?
为了弄明白凶案的真相,已找汪得水、夏绍敏和小宫三人,严肃核实过,对黄宝国是否滥用刑犯?通过逼供讯而致使屈打成招?
答案,不是态度坚决地予以否认,而是闪烁其词,模棱两可。
查验黄宝国身上的伤痕,明显是遭受严重的鞭打所致,足以证实,汪得水负责审理过程中,曾经背着明臻对黄宝国动用过鞭刑。
也就是说,三年前的锥刺案,明臻在审讯现场时,黄宝国态度坚决地一口否认,但遭受严酷的鞭刑后,则屈打成招,不得不翻供承认,并被迫签字画押。
原本,此事可大可小。
黄宝国对李淑珍行凶伤害犯罪的事实确凿,真相大白,锥刺案完全可以盖棺定论,不管是对上对下,包括民众和社会舆论,将是个比较满意的结果。
当然,黄宝国对三年前的行凶案一并揽下来,对负责侦破案子的办案警察机构来说,结果更完美。
有道是,民不告官不究。
即便是,对黄宝国案或多或少存有诟病,但在缺乏确切事实证据情形之下,上峰自然是懂得孰重孰轻,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保持默认,不予追究。
毕竟,上下关注和棘手的案子最终得以侦破,不仅是关乎立功受奖政绩的大事,还能有效平息民愤和社会舆论焦点问题,兹事体大。
至于,黄宝国,原本就是犯罪之身,另外受点冤枉,甚至屈打成招,又有何妨?左右,其下场,都将受到严惩,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所以,许臻在上报侦破黄宝国案的书面报告时,不但只字没提汪得水三人对黄宝国逼供讯一事,还浓笔重彩地替其请了功,请示上峰予以嘉奖升职。
始料不及的是,好事多磨,就在文苑路警察巡区警员们坐等受奖晋升之时,长岭街再次曝出凶犯作案,且手段极端残忍凶恶。
得知案发后,迅速做出反应,许臻就带着罗小虎和汪得水等警员在第一时间赶赴出事地点。
巧合,一而再再而三,让许臻疑云重重,总觉得这一切太过反常,反常即为妖。
基于此,许臻打起百倍精神头,不敢有丝毫疏忽大意,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案子的侦破之中。
或许是天道酬勤,也或许是运气太好,查案步入死胡同,处于山穷水尽疑无路的窘境时,明臻居然在错综复杂的迷雾中,发现了被常人所忽视的些许端倪。
其一,在被害人姜菊花家,犯罪现场遭到严重破坏,准确说是凶犯做了手脚,在逃离前对遗留痕迹进行了全面清除。
唯一有参考价值的痕迹,只是房门留有锐器撬动的刮痕。
但是,在许臻眼里,此刮痕又是一把双刃剑,既可能成为破案的参考线索,又可能是一种误导,诱人误入歧路。
查案刨根问底,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明臻,出人意料地硬是坚持独自爬墙上房,在看似没有任何异常的房顶之上,终有意外发现。
一小块布头,一块丢弃在房瓦缝隙间的沾着几滴血迹的灰色破布头。
其二,通过被害人姜菊花,大致地勾画出了凶犯的形体轮廓。
虽说伤势很重的姜菊花,包括严重的精神刺激和心灵创伤,精神似乎失常了,但明臻还是透过片言只语,以及身上的伤痕,嗅出狡诈的凶犯味道。
凶犯是个蒙面人,男人口音,有浓浓的口臭味,五大三粗力气大,非常粗暴,患有严重的虐待狂。
凶犯在强暴糟蹋姜菊花过程中,曾经伴随着疯狂地厮打虐待,将她折磨得遍体鳞伤,多数伤痕属于虐待狂行为所致.....
然而,正当明臻顺着蛛丝马迹夜以继日地查案之时,范叶旭一行所谓的分局专案组从天而降,横插一杠子,强行剥夺了明臻的破案权和知情权。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虽说,被迫靠边站,但明臻岂肯束手就范,就此罢手?
他一方面应付专案组,掩人耳目,一方面另辟蹊径,动用社会兄弟,包括车夫和乞丐等,展开了私下行动。
似乎,一切尚在掌控之中。
风云突变,复审黄宝国案,打了个措手不及,对范叶旭和葛天舒两个上司不明就里,许臻一时骇然懵懵。
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难道就该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