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转机
黄尊业带来的青帮弟子，身穿黑衣短褂，手持凶器，张牙舞爪的。
情形不妙，许臻等人也迅速持枪相向。
“开箱，万万不行！”
黄尊业态度强硬蛮横，说什么也不让开箱查货。
箱子内装的全是军火！
东南山区驻防的一个警备团，利令智昏，竟然把新补给的一批武器装备偷偷地转手倒卖了。
买主则是金福斋。
下家早已找好，是成都野瓠山上的一股土匪，定金都付了，换取白花花的银两，盈利不菲。
岂料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遇到明臻带队的一伙警察？
“必须无条件地接受检查！”
许臻毫不退缩。
“许副局长。”
一看来硬的不行，黄尊业赔笑地抱拳施礼。
“总局蓝程刚局长，与我们金福斋老板，是非常要好朋友，还望通融。钱吗，好说，请开个价。”
“嗨，不是钱的事。”
许臻慢条斯理：“上峰明示，查货。职责所在，请予以配合。如果没有违禁物品，立即放行。”
黄尊业无计可施，仗着人多势众，竟以武力相要挟：“明老弟，昏天地黑，保不准擦枪走火的，可别怪我没提醒。”
“谁敢！”
许臻针锋相对：“天子脚下，胆敢无法无天，严惩不贷！”
互不相让，正较着劲档口。
“啪！”
突然，声枪响起，一黑衣人的手枪不知道咋弄的，竟走了火。
“啊！”
夏运来应声跪地，距离太近，子弹“噗”地贯穿了他的大腿，鲜血喷涌而出。
特么的！
狗胆包天！
夏运来强忍钻心之痛，端起步枪，哗啦一声拉开枪栓，枪口瞄准了枪走火的黑衣人。
睚眦必报，天经地义。
“啪啪！”
急中生智，许臻举起手枪朝天鸣枪，大义凛然地厉声呵斥：“统统放下凶器！不然，格杀勿论！”
妨碍公务。
枪伤警察。
恶性流血事件，简直是无法无天！
始料不及，黄尊业傻了。
所有的青帮门徒傻了，打着寒颤，乖乖地放下凶器就范。
警员们早已不约而同地拉栓瞄准，如临大敌。
只等一声令下，必将开火射击，把一个个黑衣人打成筛子。
“统统绑起来，押回警局！”
邱兆伟心领神会，摆枪指挥。
查封仓库！
扣车！
拘押人犯！
嚣张跋扈惯了的打手们，包括黄尊业这个金福斋的心腹，怂了。
此一时，彼一时。
眼下，警察们依法行事，谁人还胆敢公然对抗，拿着鸡蛋撞石头？
哈！
缴获嗨了去！
二十九个大木箱，清一色崭新的枪支弹药。其中，步枪，手枪，轻机枪等，数百支。
当下的民国，倒卖军火，相比于一般的走私贩私，大有区别。
走私贩私，甚至包括贩卖大烟，明面上国民政府所谓的令行禁止，只不过是喊喊口号，做做样子罢了。
实则，大都是明紧暗松，在背后开着口子，官匪一家，沆瀣一气，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军火买卖，就另当别论了，特别是通匪涉共，更是要多严有多严，严惩不贷，杀无赦。
道理很简单，党国既然奉行“宁可错杀三千，不肯放过一个”，岂能让武器落到赤党手中，壮大反抗力量？
“快，马上送医院！”
许臻关切地前来蹲下身，一边给夏运来的枪伤止血，包扎伤口，一边催促道。
“是！”
冯德贵等人，前来将夏运来抬上一辆小轿车，火速运往医院。
押送途中，黄尊业意外逃跑了。
当然，这是许臻蓄意而为，卖个破绽，欲擒故纵。
先放走黄尊业通风报信，尔后视案情进展，抓与不抓，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孙猴子，终究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金福斋其他手下，一干人犯十三名，被投进了监狱，一个个地轮换提审。
十字架，铁锁链，寒气袭人。
一桶血水，浸泡着一根牛皮鞭子。
电椅、老虎凳、尖滚钉板......
张牙舞爪的刑具旁，站着两个熊背虎腰的大汉，横肉隼眼，透着一股杀气。
“打，往死里打！”
“找死的狗杂碎，尝尝火钳的滋味！”
“你开枪击伤他人的腿，我用斧头砸断你的腿。”
......
得知夏运来是被苟亚海开枪击伤，两个负责施刑的狱警，恨之入骨，不惜痛下杀手，替夏运来报仇。
一番组合施刑下来，苟亚海已是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左腿也被打折了，血水滴滴。
“说，你开枪杀人，是谁授意的？”
审讯桌后坐着主审邱兆伟，陪审冯德贵，外加王琳监审，继续询问口供。
该交代的，苟亚海挨不过刑讯，早已供认不讳。
之所以穷追不舍，意在诱导苟亚海狗咬狗一嘴毛，栽赃金福斋。
“是黄尊业，金福斋，他们打包票，说打死人，哪怕是警察，也没关系......
我发誓，如有半句假话，天诛地灭！”
我为鱼肉，人为刀俎。
苟亚海不打自招，满嘴跑火车。
命都不保了，还有啥顾忌的？
只求先过了眼下的坎，别人的死活，与他何干？
“签字，画押！”
苟亚海颤抖着手指，规规矩矩地遵从冯德贵的吩咐，在供词上按下手印，写出自己的名字。
......
夏运来受枪伤，住进了医院。
坐在夏运来病床前，许臻心情复杂。
一方面非常同情夏运来，对他倍加宽慰；另一方面对天衣无缝的暗中操作，偷着乐。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金福斋气焰嚣张，压根不把明臻放在眼里，在商行里，许臻蒙受了多大的羞辱？
可是，金福斋狗仗人势，国民政府有人，江湖有道上也有人，罩着他，这仇想睚眦必报不是那么容易。
最为挠头的是，许臻手中缺少反击的有力证据。
见血了。
差点弄出人命。
转机来了！
一家商行的人，不仅倒卖军火，还开枪击伤依法缉私的警员，简直是蔑视王法，公然挑衅。
金福斋，你摊上事了，你摊上大事了！
倒要看看，再查金福斋，谁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出面阻拦？替贪赃枉法之人挡风遮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