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出奇兵
开展以外来户特别是租赁房舍的外来人员为重点的区域性排查,扩编的协警队结束集训后,便随即化整为零。
分散成若干小组,或三三两两,或单兵游泳,隐身于市,成了一支不显山不露水的奇兵。
第二天下午,刘向荣返回来汇报,在馆陶路附近发现嫌疑人踪迹。
“确认是相片上的人?”
许臻欣喜地眼眉一撬,追问了一句。
“没错,已经核实过。匡三强等人发现后,立即向我说了,我一刻也不耽搁就跑来了。”
满头大汗的刘向荣一边抬起衣袖擦着汗,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
“走,快带我去看看。”
许臻说着换上一身便衣,走出门后上了一辆小轿车,由刘向荣带路,向馆陶路方向驶去。
馆陶路华宇诊所,坐落在馆陶路的一条无名小巷子里,是个很不起眼的地角,如果顺着馆陶路寻找,不是当地人的话,还真是不容易找到。
小野俊男觉得近来风声不紧,也没什么陌生人冒昧闯进诊所来,他绷紧的神经稍稍有点放松,便独自走出诊所门,准备到“死信箱”周围看一看。
宫本娟子,正忙着整理医疗器材,腾不出身来去。
临出门前,小野俊男正欲还换穿那件灰长衫,但转念一想到石牌坊旅店去的时候穿过,便劝说自己小心无大错,又改变主意,换穿了一件蓝色短上衣黑裤子。
小野俊男走出小巷子,来到馆陶路上,映入眼帘的三个人,一个是饱经风霜的沧桑脸的黄包车夫,一个是面黄肌瘦着流浪小男乞丐,还有一个缝缝补补旧衣裳的灰头垢面小女乞丐。
一个个破衣烂衫的普通人,说起话来透着浓厚的山城地域特色的市侩味道,都属于弱势群体,在小野俊男看来一切正常,戒备之心减了不少。
此时已是午后,气温慢慢降了下来,小野俊男裹了蓝上衣领子,随即快步消失在左转的一个巷口,转眼不见了踪影。
一脸沧桑的车夫拉着黄包车,疾步追踪灰长衫中年男人而去。
车上坐着的西装革履男子,暗暗朝着大街右侧的一男一女两个十几岁的小男乞丐摆头示意一下,继续不动声色任凭车夫拉车前行.....
突然,头顶礼帽的小野俊男手着一个小手包走出杂货铺后,左右张望着,打眼一看就是一副急于找黄包车的架势。
相隔五十多米远对面街路旁的一位坐车等候拉客的沧桑黄包车夫见状,立马拉着黄包车快步走上前来,嘴里还抹了蜜似的打招呼:“先生,坐车吗?”
眼前突然冒出个慌里慌张的黄包车夫来,小野俊男眼眉一皱警觉地抬头打量,却看到的是一脸沧桑而憨厚状的男中年车夫,这才心安地说:“去环河路。”
“好勒,请坐稳了!”
沧桑脸车夫憨笑着点头待客,并从肩膀上抽下浸着汗渍的毛巾,很是殷勤地在小野俊男就座前替他扫了扫车座位,其实座位上压根没有什么灰尘。
不过这一献殷勤的举动,令小野俊男倍觉慰藉,高傲的自尊心得到了很大很大的满足,他嘴角流露出一丝傲然之笑地上车落座。
在馆陶路上一路西行,大约走出两里路后,一直沉默地坐在车上的小野俊男忽然开口吩咐道:“右转,去石景山路!”
“得唻!”
沧桑脸车夫很顺从地从馆陶路上右转进了一条名不见经传的小路,很窄很窄的路径,刚刚可以通过一辆黄包车之宽距。
曲曲弯弯的小路,先后穿过了三四条街道,最后进入了京山路,一条南北巷口的宽街路。
小野俊男喊停后下了车,付给车夫车钱,便独自沿着街道右侧向西前行而去。
沧桑脸车夫面对着着小野俊男离去分背影,摇头努嘴示意街路左侧的一个小男乞丐,看到又瘦又矮的小男乞丐点头回应后,这才调转车头,背向拉车而去。
小野俊男西行约五十米以后,立站在一处鞋店的窗前看似整理礼帽的样子,眼睛却透过穿窗玻璃查看背后是否有人盯梢。
瞅来瞅去,没有发现有什么尾巴,尔后才有所放心地继续前进。一路前行,类似的反跟踪措施,小野俊男又先后采用了三次,都没有察觉有啥异常。
“哼,狡猾的老狐狸!”
与此同时,在小野俊男对侧,又瘦又矮的小男乞丐正不动声色地与小野俊男沿着石景山路一左一右地同向西行。
看着被跟踪的礼帽男子一再采取反跟踪措施,小男乞丐不由得嘴角微撇,在心里骂了一句,脸上浮现出一丝嘲笑面容来。
如果在参加特殊集训之前,跟踪同样的对手,很有可能自己早已暴露了。
特别是礼帽男子立站在鞋店窗户前那一幕,透过边窗户整理礼帽边不留痕迹地观察背后,太毒了,自己差一点上当受骗。
若不是在集训时,教官举例说明反跟踪,恰巧所举的例子中就注重强调,通过玻璃、镜子等手段查看背后有没尾巴,还真不敢保证自己跟踪时能逃过礼帽男子的毒辣眼睛?
哈哈,活学活用也不错。不过,小男乞丐暗暗提醒自己,对面的这个老狐狸不是省油的灯,需要倍加小心谨慎,绝不能上了他的当。
小花格上衣的小女乞丐已经换穿着浅灰色上衣,已经闪现在礼帽男子的身后,又瘦又矮的小男乞丐便停下了脚步,不再继续跟踪。
另外,正前方的一个巷口有一个黄包车,有位换了装束的年轻车夫正坐在黄包车边抽烟,手里拿着一个旱烟袋。这位,也就是刚才拉礼帽男子的黄包车夫。
小野俊男走进了一处茶馆,坐在了一个临窗茶座坐了下来。随即,殷勤而很有眼色的店小二给他泡了一壶茶,送到他的茶桌上。
小野俊男一边端起茶杯悠闲地品茶,一边漫不经意透过窗户,扫视街路对面一处高楼酒家,酒家门外一左一右立着两根又高又粗的木立柱。
立柱上有一些勾勾画画的痕迹,也有顽童胡乱涂抹的简笔想象文笔图形。小野俊男留心的是左侧那根木立柱,有没有近几天更新过的图形?
“怎么会没有呢?”
瞥视了再瞥视,小野俊男最终确认左侧那根立柱上没有事先约定好的更新图形,也就是提示性的联络暗号。
出事了?小野俊男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三天前,到石牌坊旅店去打探情况,路上发现有人盯梢,自己好不容易才脱身,当天夜里自己亲自来这里,在右侧立柱上刻了个示警信号。
按照事先预约,自己在右侧立柱发出紧急示警信号后,信使一般会在三天内在左侧立柱上予以回复信号,传达上级特高课的回复指令。
究竟是信使出事了,还是上级特高课还没有指令回复?小野俊男如坐针毡,一不小心手中的茶杯一歪,撒湿了衣袖。
他不动声色地四下瞧了瞧,发现茶馆里只有三桌茶客,一桌三个人,一桌四个人,最后排那桌只有一个人,貌似身穿绫罗绸缎的纨绔子弟,十八九岁的样子。
他们该干嘛干嘛,自顾自地喝茶,闲谈莫论,没有对自己的刚才的失误之举感兴趣,小野俊男警觉之心稍稍释怀,赶忙拿起桌子上的抹布擦拭衣袖上的茶渍后,走出了茶馆。
“面包车!”
小野俊男招手示意,一辆黄包车停靠在他身旁,车夫的是一名穿着浅蓝粗布对襟上衣的年轻男子。
“走勒!”
随着浅蓝衣车夫一声高唱,黄包车拉着小野俊男划了一个圈,尔后顺着景山路朝着馆陶路方向,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