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另有打算
东方夏丹点头转身，沿着楼房墙角攀援绳索一蹭一荡地滑了下去。许臻跟随其后，并顺利抖下软绳挠钩后，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上午，在赖氏公寓里，有人发现赖长军关着卧室门迟迟不起床，敲开门一看，赖长军早已成了一具僵尸。
负责守卫的76号特务们，经过一番仔细查看，房门和窗户内关不开，没有撬动痕迹，也没有打斗等迹象。
看来，不像是他杀，更像是睡姿等意外因素，致使赖长军窒息而亡。
赖长军身穿睡衣躺在床上，一个人用被子蒙头而睡，以及明显是因为窒息而导致的异常脸面肤色。
再说了，卧室内除了有贴身保镖和心腹的脚印外，再无他人痕迹，包括指纹。
“赖长军死了！”
趁着赖氏寓所人心惶惶之际，白岩强到约会地点，将赖长军死亡的消息告诉了邱兆伟。邱兆伟立马回到锄奸队下榻的住所，向许臻汇报。
“很好！为了不引起76号特务注意，白岩强继续潜伏，暂时不急于撤离，并立即扯断与你和外界的一切联系，保持沉默状态，等待唤醒。”
许臻面带笑容地抚掌而走了几步后，叮咛邱兆伟。
“好的。我这就去通知白岩强。”邱兆伟告辞离去。
“许局长，既然已经大功告成，我们是不是可以返回山城了？”孙瑜虹难掩兴奋喜悦的心情，询问许臻。
“嗯，撤出上海恐怕为时过早。你向局里报告除奸任务已圆满完成，请示下一步行动指令。”
许臻看了看孙瑜虹后，补充道：“重点强调，沪市法租界的天城贸易公司，南京路的关兴药庄，目前安全。
北平站、临安站和青岛站等军统站，赖长军尚未向76特务出卖情报。其他省市特别是赖长军知晓的军统站，都或多或少地有所泄密。
其中，临安站，建议立即进行秘密甄别。据赖长军透露，下个月，李世君计划带领赖长军等变节人等亲自到临安辨认潜伏的军统人员。”
许臻如此向军统局汇报，意在言明，正法赖长军前，已经审问过赖长军，并获取了有价值的情报。
“是！”孙瑜虹明白了许臻的意图后，没有再啰嗦什么，立刻转身走出了许臻的房间。
成功刺杀赖长军，东方夏丹居功至伟。
许臻深感人才难得，百闻不如一见，凭借着她的智慧和功夫，对其引导和启迪，足以堪当大任。
“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许臻决定帮助她了却一桩心事，那就是替她除掉杀父仇人松田右三。因此，明臻有意探问一下欧阳夏丹的底细。
“替父报仇。”东方夏丹脱口而出，回答得斩钉截铁。
“然后呢？”
“回家呗。”
“纵然是回家，也该有个打算吧，譬如说，最想干什么，有什么想法？”
“一个小女子，还能有什么想法？走一步看一步吧。”
东方夏丹一脸迷茫状，情绪很低落，充满了无奈。
“想不想换个活法？”
许臻非常理解欧阳夏丹所处的处境和此时的心境，启发式地问了一句。
“换个活法是什么意思？”
没有思想准备的东方夏丹不觉一愣。
“换个活法，就是不再墨守成规，不受环境的束缚，不被陈规陋习所绑架，想怎么活就怎么活，义无反顾地走自己想走的人生之路。”
对自身坎坷人生之路有所感悟的许臻言简意赅地解释道：“一句话，勇敢地追逐自己的梦想而无怨无悔。”
“好啊，这样的人生路，我做梦都想。”
东方夏丹不由一喜，却很快又脸色消沉起来，双手一摊，倍感无能为力似的。
“但是，总觉得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背后扯着似的，迷失了方向，没有足够的勇气，更不知道正确的路径。”
“既然这样，干脆，你跟着我们去四川山城吧。怎么样，愿不愿意？”
“你？究竟是干嘛的？我也不知道，让我怎么回答？”
东方夏丹冷静地看着许臻，一脸雾水。
“我是个警察。同时，联合一帮志同道合的兄弟姐妹，在山城开了个车运公司，还有几个土地种植园，大家在一起互帮互助，靠勤奋劳动养家糊口。”
许臻如实相告，脸色和语气显得低调而淡然。
“是吗？这说，你不仅吃官饭，还是大老板啦？”
东方夏脸色一沉，朝着许臻翻了一个白眼。
“吃官饭，没错。大老板不敢说，老板吗，也算是吧。”
东方夏丹的脸色和情绪变化明臻已经觉察，但他不动声色地解释道：“不过呢，得看怎么个理解法？”
“哦？愿听高见。”
东方夏丹眉毛一挑，歪头瞥视着许臻。
“吃官饭的有好有差，有人乐善好施，有人为非作歹。同样，老板也有好有歹。”
许臻有板有眼地分析道：“有的人自私自利，毫不利人，专门利己，甚至损人利己，损人不利己。
有的人互帮互助，互惠互利，靠自己的勤劳双手和努力打拼赚钱获利，甚至毫不利己，专门利人。”
“我明白啦。”
听着许臻的说辞，东方夏丹恍然大悟地解释道：“臻哥，都怪小妹一时小心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对，我承认，对国府中吃官饭的，我一直没有好感，对利欲熏心的老板们更是深恶痛绝。所以，谈虎色变，把你也误认为是虎，不是什么好人。
哥，对不起，我向你道歉，万望原谅小妹的无知和冒昧。”
“傻丫头，说啥呢？我怎么会怪你？要怪，该怪我才对，为什么不早点实话实说，包括身份等。”
许臻咧嘴一笑，真诚地宽慰东方夏丹。
“嗨，哥的为人和人品，小妹一百个放心，也一定不会亏待我的。这样，只要愿意收留，我愿意跟哥走。”
“当真？不许反悔。”
“真的，我欧阳夏丹说话算话，绝不反悔。”
“好，我们就算说定啦！其他的事，以后慢慢细说，眼下，最最要紧的是，无论如何要打听清楚松田有三的下落，先帮助你除掉杀父仇人再说。”
“行，今后，一切我都听哥的。”
有了相互切磋和锄奸行动的默契配合，东方夏丹和明臻沟通起来，实话实说，敞开了心扉，毫无芥蒂，自然轻松愉快地达成了一致共识。
电报发出已经两三天了，不知何故，对锄奸队的下一步具体行动，军统局迟迟没有许确的答复。
还好，邱兆伟通过沪市青帮关系打探松田有三的下落，终于有了回信，“松田有三隐匿于虹桥区的一个日本武馆，他深居简出，极少外出露面。”
许臻很是满意，随即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叠法币递给邱兆伟，嘱咐道：“事先说好了，除去定金，事成之后，再给人家一万法币。
给，这笔钱，你早点转交给人家，咱必须信守诺言。”
“行，我去。”邱兆伟伸手接过钱，告辞离开了。
鉴于事关东方夏丹，又纯属个人私自行动，许臻悄悄安排邱兆伟打探消息一事，没有向其他锄奸队员透露，以防泄露讯息，引起军统局上峰们的猜忌和误会。
邱兆伟属于青帮弟子，在上海有一定的人脉关系，做事又严谨周密，足以赢得信赖，放手大胆地差遣。
“哥，这次行动就咱俩吗？”许臻透露讯息后，东方夏丹知道要到虹桥区一所日本武馆刺杀松田有三，高兴归高兴，但心存一丝担忧。
“就咱俩，人多了，反而行动不便，也容易暴露行踪。”许臻点头回答，眼神里充满了十足的信心和胜算。
“嘿嘿，哥如此说，小妹就放宽心了。”跟着许臻的感觉走，心无旁骛的欧阳夏丹莞尔一笑，看上去更是那般美丽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