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迹魔
外界，水蓝星界。
万里鹏王和无面魔君对峙许久，不见方山老祖出现。
“死了吗？”万里鹏王自语，不敢相信神秘莫测的方山老祖会干出自缢的行为。
“过于相信力量的人迟早会被力量吞噬！”无面魔君嘲笑一声，方才那道身影能级比“天阙盟”的盟主都不遑多让，可纵然如此也不该小觑和神灵有关的一切事物。
小质变虽然带有“质变”二字，可更多不过是夸赞，不过是四阶以下的超凡者对四阶强者的尊称，遇到真正神灵有关，还敢托大，那人死得不冤！
万里鹏王沉默，不理会无面魔君，一个闪身来到遗迹入口处，后者紧随其后。
心念一动，进入其中的念头一起，危机感铺天盖地而来。
略微靠近，深沉的恶念如万剑蓄势，似随时要刺穿躯体。
“你若要进去，我不会阻拦！”无面魔君负手而立，肥硕的大嘴微微勾起，犹如挂了两根肥肠，看似滑稽，实则惊悚异常。
万里鹏王不理会他，脑海中浮现出鹏王领内的族人，李泰然力王等挚友，鹰王的倾世容颜...
心有羁绊，人性感性阻止着他冒险一博。
此事不比与无面魔君师兄弟二人厮杀战斗，败了也有逃跑机会，也可呼唤万妖宗两位四阶高手前来相助。
一旦自己真个进入，怕是十死无生！
若孜身一人也就罢了，可他并非孤家寡人，纵然有向道之心也得好好收着，藏着。
“罢了！”万里鹏王叹息一声，向后退去。
无面魔君嗤笑一声，在漫天冰雪中化作黑雾钻了进来，目光盯着混沌曲面，诧异道:“你不阻我？”
“没有意义了，况且我也挡不住你们，既然如此，不若合作，一起抵挡其他人！”
万里鹏王摇头，站在一旁，颇有点索然无味。
他还是选择了有利于形势的做法！
“倒也不至于太傻！”无面魔君桀桀怪笑，来到遗迹入口前。
没有眼鼻的脸庞上方似有一道竖纹裂开，一颗如低温岩浆般黑红相间的竖眼蓦然睁开。
“啊！”
“多美妙的色彩！”
“这是法则的凝聚还是规则的化身！”
无面魔君有些神经质的低吟起来，眉心竖眼颤动不已。
“师兄，你...”他身后赶来的薄唇男子皱眉，面色颇为复杂。
混沌曲面处深沉的危机感使他不愿靠得过近，新时代的魔头不该将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低吟几句过后的无面魔君平静下来，眉心竖眼闭合。
“我的天心眼告诉我，这片遗迹不是普通的神迹，若是进入其中当十死无生！”
说到这里，他伸出尖细且长的舌头舔了下肥硕的嘴唇，声音中有着无法压制的激动。
“可天心眼还告诉我，若是能够进入其中摄取一丝机缘，足以令老夫成为魔神之王，诸方星域之主。”
“如此机缘，已有强者先行一步，他敢做得，老夫为何不敢做得！”
薄唇男子神色微变，想要开口劝解，可话到嘴边又生生哽住。
师兄乃是魔修，还是旧时代的魔修，性子固执而又决绝，他既然决定行飞蛾扑火之事，那就无有可能被他人劝退。
混沌曲面蒙光流转，苍莽中带有宁静致远的意味，无面魔君学着方游，探出一根手指，轻轻触碰其中。
轻微的拉扯力传来 ，无面魔君神色有些恍惚，一瞬间，似乎回忆起当年，那时他还是个放牛的娃娃。
时空旋转，老躯幼化，意识模糊，难以分辨真假虚实。
“牛蛋，你怎么回事，让你放牛，你的牛呢？”一身体瘦弱，相貌却颇为彪悍的妇人站在前方，手中持着一根柳条，似悲似怒的瞪着对面的“牛蛋”。
“牛蛋”脸色茫然，一时无法分清自己是满手血腥，纵横迹魔星数千年的无面魔君还是曾经的放牛娃牛蛋。
“我问你话呢，你的牛呢？”妇人甩起柳条，抽击地面。
“啪”的一声似惊醒了不知所措的牛蛋。
“原来都是一场梦啊...”
感受着四周的真实，牛蛋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哽着脖子，倔强道:
“丢了！”
“丢了？”妇人脸上的狠色陡然垮下，悲从心起，迷雾遮眼，握着柳条恨恨抽向牛蛋。
“你怎么不把你人丢了？”
“牛丢了，这可身镇上方员外的牛，丢了把你卖了也赔不起，把咱家房子卖了都还不起！”
“你天天一大早让我去放牛，给大哥二姐赚钱，供他们习武，凭什么我只能放牛，我也要习武，我也要变强！”
牛蛋硬着脖子昂着头，眼睛里泪珠子打转，却一滴也没落下。
“习武？”
“习武你也要有天赋，你不愿意放牛你还能做什么，在村口睡觉？”
妇人终于忍不住，丢掉柳条，泪水滚落干黄粗糙的脸庞。
“你这不懂事的东西，快滚，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滚就滚！”牛蛋冲着妇人咆哮一声，低头撞开木门冲出屋子。
凭什么大哥大姐就能修炼，凭什么自己只能放牛！
早上太困，不过眯了一会儿觉，牛跑了自己有什么办法。
再说了，那牛要跑，自己拉也拉不住。
说不定还是个偷抢贼顺走，自己睡觉还逃过被拐去的做奴为隶的命运呢。
牛蛋一路狂奔，四周景色多有变化，他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发现四周的异常。
直到一丝阴冷气息传来，触及他的身躯，浸润他的灵魂，他心中嫉妒，愤怒，惶恐，不甘的情绪一下子被放大无数倍。
“咚咚咚...”
心脏跳动的声音如暮鼓敲击，牛蛋脸色通红而扭曲地跌落在地上，身前刚好有一条小溪，探出头，捧起水来洗了洗脸，压制脸上的燥热。
“这...这人是谁！”
牛蛋心中惶恐地看着溪水中倒映的影子，那满脸皮肉挤在一起，目露凶光，咬牙切齿的人影难道是自己？
“孩子，看起来你很愤怒啊！”一道平和的声音响起，语调僵硬而又机械，似乎很久没有说话的感觉。
“谁！”
牛蛋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差点止住心跳，蓦然侧首，却见一浑身被金光笼罩，朦胧无比的老者出现在他的身侧。
只见那老者长须飘飘，虽难以观其颜，却在一丝丝奇异道蕴衬托下，仿若天地主宰。
“老道‘迹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