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场景再现
这是一种奇特的感觉，犹如亢奋之中被冰水当头浇下的清醒，清醒之后又投身火焰之中。
维露丝只觉得遮蔽着自己灵台识海的某种“迷雾”撤去，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软疲惫，又异常灼热，好似...
好似有一团火焰在身体里燃烧。
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立刻就感受到了身体一阵酥麻，宛若电击，一种大欢愉的快感占据心灵肉体，整个人都有些软绵绵的。
“这...我被邪神侵蚀了？”
“我族伯爵大人呢？”
维露丝面色发红，死死咬住牙齿，又用舌头顶住牙床，避免因为极致的“欢愉”导致喉咙发出不听指挥的呻吟。
与此同时，她发现四周的环境再次有了变化。
老旧的烛台，昏暗火光。
斜置的画册挂在四周墙壁间，若是细看，这些画册上皆是盛大而残忍的剥皮，活煮祭祀场景。
然而，这些画中的场景在距离维露丝一米多远的地方同样进行着。
“这是..”
“数百年前的那场邪教祭祀场景再现？”
那是一个身穿暗红色主教袍的中年男子，站在一张满是暗红色泽铺就的祭台旁。
他光着头，脸上有着黑色的扭曲纹身，蔓延到略有裸露的胸口处，目光凶狠的看着祭台上扭曲蠕动的血肉肉体。
“我们是先驱者，‘大灭神’在人族疆域第一批求道者...”
他压抑着喉咙里的强烈情绪，发出低吼般的轻语。
“可...可异神教会势大，又有末法规则降临，我们曾挣扎过，曾反抗过，但是都失败了。”
“失败的一次比一次彻底。”
“到了今天，只剩下包括我这主教在内七人而已。”
暗红衣袍主教伸出手来，朝着祭台上被剥了皮的血肉躯体一点，一道诡异的黝黑火焰升起，刹那点燃了那具躯体。
“吼...”
黝黑火焰灼烧下，被剥了皮都没有哼出一声的血肉陡然发出一声贯彻心灵的痛苦低吼，在祭台上疯狂挣扎起来。
暗红衣袍主教眼中凶狠越发浓烈，他褪去了自己的主教袍，露出了刻满魔纹的坚实躯体，在黑色火焰的照耀下，犹如魔神一般。
他探出一只手，坚定地伸入了黑色火焰中，抓出了一物。
那是一颗熊熊燃烧着的心脏，被他高举在手中。
黑色的火焰沿着他的手臂向躯体蔓延着，焚烧着。
“多次祭祀，不见神灵垂怜...”
“终日祈祷，不见神灵眷顾...”
“穷途末路，曳落烛火，只能祭祀自身，以我七人最后血肉灵魂为引，穷极一切，只愿我主光辉照耀诸天万界！”
在他饱含苦痛的低语中，身后穿着“大灭”教会神职人员衣袍的四男一女皆是上前，褪去所有束缚，露出纹满魔纹的各色躯体，将手凑近那颗燃烧的心脏，接引黑色火焰入体...
随着火焰的燃烧，一声声惨厉而又绝望的叫声在祭台附近此起彼伏的传来，一双双憎恶而又凶狠的眸子在幽森的火焰中闪烁，直至化为灰烬...
也不知过了多久，惨叫声越来越微弱，维露丝死死咬着嘴唇，不顾身体上的异样，缓缓朝着后方退去。
她感受到了那越燃越旺的火焰中有类似族中“伯爵”的气息传来。
“难道这些邪教徒的祭祀真的招来了邪神！”
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想到“伯爵”令牌的失效，她心中有些恍然。
“是了，当年的那场祭祀，真的招来了邪神...”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这里的诡异能够突破二阶的限制...”
邪神暗中藏匿，神灵降下的末法手段怎能生效？
现在，她心中只希望眼前的场景不过是邪神沉睡中的某些力量溢出导致，这样，她还能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我必须做些什么！”她咬牙切齿的蠕动到墙角，两腿夹紧，脑海中急速转动着。
随着邪神气息的降临，她身体的异样越来越明显。
除了汹涌如狂涛的欲望外，还有一丝浓烈的战意从心底酝酿。
与此同时，那黑色的火焰中有一只惨白色的眼眸浮现出来，维露丝只看了一眼，只觉得大脑中有什么东西在爆发，被压制着的欲望如洪水决堤一般汹涌而出。
她双眼迷离的站起身来，颤抖着抬起手来，尖尖的指甲划过躯体，那身艳丽的，具有杀马特气息的衣服掉落到了地上。
她扭动躯体，缓步走着，双手轻抚自己的娇躯，喉咙中发出动人的低吟，一步一步向着黑色火焰里的惨白眼眸而去。
“不行...我为高贵的血族，不能就这么...就这么沦落为欲望的傀儡...不能就这么死去...”
在血族的骄傲和生灵最原初强烈的欲望——求生欲的共同作用下，她的意识勉强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脑海中不断思考着如何自救。
外力行不通，伯爵令牌都失效了，这属于邪神侵蚀，不可抵抗。
求饶不可能，她现在只要开口说出一句话，心中最后一丝气卸去，必然要彻底沦落，况且求饶也决然不可能奏效，邪神未必就苏醒了，纵然苏醒了，也肯定不会在乎自己的求饶。
思来想去，实力差距，甚至生命层次都存在差距的情况下，一切手段似乎都无效，除非自己是某些传记小说中的主角，关键时刻总会化险为夷...
......
随着越发接近黑色火焰中的惨白眼眸，维露丝知道自己恐怕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内心悲哀又惨然。
心中的梦想，永生的渴望，一个是作为生灵的毕身追求，另一个是身为超凡者神性的渴求。
此刻都成了梦幻空花，自己的意识将被邪神的力量同化，与死亡无有分别。
“我不想就这样结束一切啊混蛋！”
“一定要做些什么啊！”
她绝望无比，迷离的双眼中不断有泪水溢出。
或许是不小心觉醒了某种主角天赋，又或者是命不该绝，忽然间，在最后一刻，她脑海中灵光乍现，想到了族中伯爵“放牧”凡俗人类时的场景，转而又想起之前那中年主教的言语。
“人族疆域大灭神教的先驱者，最后一批...”
“这...或许我可以试试...”
她心思电转，以最后一丝清明化作言语。
“赞美大灭神，我愿永生为您的信徒...”
她的话语说出口的刹那，意识完全被欲望淹没，可也正是如此，这句无意识的赞美显得足够真诚，发自内心，仿若宣誓！
语毕，礼成，一缕信仰之力浮现，虽然微弱，但足够纯粹！
黑色火焰中的惨白眼眸这一刻似有转动，来自神性的恶意侵蚀如潮水般褪去，褪去了维露丝的灵肉识海。
他只是菲亚神的从神，而对方是禁忌神灵的“”大灭时空神”的狂信徒，他没权利无故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