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变化
“小家伙，煽情的场景对我没用，你应该明白。”
方游淡然说着。
当年，他这具以信仰之力凝聚而出的躯体降临后，并没有直接去见菲亚蒂娜，而是选择不管不顾，放任她建立的“大灭时空神”教会，独自发展壮大。
自身则是通过信仰之力通道，以对方构建的信徒体系，祭祀祈祷为引，遨游在妖精族疆域内。
直到两三百年前，“大灭时空神”教会的分支“大灭教会”终于将信仰传递到人族疆域，在后来的一次偶然中，悠然畅游的他感受到了一次颇为“真挚”的祭祀，当即毫不犹豫地响应了召唤，信仰身降临在了此地。
时光悠悠，转眼便是千年过去。
如今的菲亚蒂娜也不知成长到什么地步了。
他的本体在沉睡，这具信仰之力构建的凡俗肉身倒是没手段探查对方。
不过以对方能够找到自己这具躯体来看...
他的话音落下，璀璨的星光暗淡下来，四周姣好的氛围也跌落无踪，山间冰凉的晚风吹来，带着一丝潮湿，却也能吹去方游身上湿滑的汗渍。
“我以为您会喜欢的！”
菲亚蒂娜乖巧地跪在方游手心，双手交叉叠于腹部，背后的羽翼紧紧收拢，略微低头，姿态端庄的有些拘谨。
“我还是喜欢第一次见你时，那活泼可爱的模样，你可以恢复一下！”
方游靠着巨岩，吃力地笑着。
“活泼？可爱？”
菲亚蒂娜眸光微转，思考回忆着当年的自己，那时...自己活泼...可爱？
她眨巴着眼睛，一时不知道这是不是玩笑，只好闭口不言。
方游被维露丝吸了血液，自身虚弱无比，也懒得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靠着，借助信仰之力缓缓凝聚恢复体力。
过了好一会，身体似乎有了力气，他才看向手掌上安静地仿佛再次化为石像的菲亚蒂娜。
“你已经九阶了吧！”他动了动手掌。
菲亚蒂娜诚实点头。
“证了九阶，我才有能力找到您这具化身。”
她说着，忽然沉吟了下，随后又谨慎解释道:“刚才我不是故意躲着，只是降临的力量一直被锁定在石像中...”
方游摆摆手，知道她的意思，目光无神看向高天，笑着说到:“你以九阶的能级，闯入别人时光劫中，自然会引起别人的不满。”
随后又语重心长道:“你既然已是九阶，可以暂时将信仰的事放放，交给手下神灵去做，自己尝试渡过时光劫。”
“时光劫...”
“您是说，刚才那两个恶魔...人族吗？”菲亚蒂娜更加疑惑，她为九阶，可并没有察觉出两人的异常。
“有些状态下的时光劫，其主人并非九阶超凡者...”
“或许，是某位真神逆乱时空因果下的产物，又或者本就是祂们为了平衡神性人性，降下历世之化身。”
方游很是耐心的讲述着二次质变才能接触到的知识。
“可能有很多种，难以一一列举，而时光劫也非单纯‘质变’前才能遇到，它是一道贯穿生灵一生的劫难，不分凡俗亦或者真神...”
方游细细说着，菲亚蒂娜认真倾听，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儿时，面对知识渊博的教书先生...
良久过后，方游才意犹未尽的砸吧着嘴巴，提出要求。
“说了这么多，你那教会的事可以先放放，交给座下神灵处理，而你因该尝试渡过时光劫了！”
“这将会很漫长，你需做好心理准备。”
菲亚蒂娜郑重点头。
“谨遵您的教导。”
说完，忽然目光一闪，略微抬头，看向方游的眼睛，试探着说道:
“在此之前，我能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吗？”
“鬼鬼祟祟的，快说。”
“我能陪伴您一段时间吗？”
菲亚蒂娜有些骐骥，眸子都微微放光，身躯也有些颤抖。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我得提醒你，你是我的眷属生命，长久与我相伴，真灵气息相扰下，只会越来越迷失。”
“你对我的好感来自于神性，而非本心。”
“你自身也是神灵，对这种同源神性的吸引应当有所体会，如此，你还会坚持否？”
方游毫不客气的开口，直说的菲亚蒂娜沉默下来。
身为九阶神灵，她自然清楚的知晓神灵对信徒、眷属之间的同化。
“我已经九阶...”
她低声说着，神情有些不自然。
九阶已经是最完美的一次质变生命体，某种程度上触摸到了下一个生命阶段的门槛，这种实力，她自认为足够抵抗来自更高层次生命体的各方位“同化”。
“若是我本体苏醒，压制自身的神性，倒也没什么。”方游变换着语气，诉说着真实。
“生命层次越往上，对低于自身的生命体影响就越大，这种差异呈爆发式递增...”
“我不想听这些。”
刚刚还拘谨“乖巧”的菲亚蒂娜忽然声音尖锐起来，毫无征兆地打断了方游的诉说。
以此同时，一道道危险诡异的气息从她体内迸发，阴冷而又森然，洁白如玉的体表下高低起伏，似有怪异触须游过。
紊乱神性不受控制的扰动下，花园星球的引力似乎受到了影响，高山崩塌，海水倒卷，一座座新时代的高楼解体，亿万生灵在这一刻溟灭了近半。
“这就失控了？”
“这才接触多点时间？”
“你的坚持又有何意义？”
方游面无表情，看着脚下的大山四分五裂，指掌用力，握紧了菲亚蒂娜的身躯。
紊乱的神性瞬间消融。
可以仅仅如此。
他只是凡俗体，只能对同源的神性进行梳理与引导。
神性紊乱失控对神灵本身所造成的后果依旧存在。
菲亚蒂娜喘着气，如玩具一般被方游握在手中，两只修长的手臂无力的支撑在后者的大拇指上，神色狂乱而笃定。
“对不起...”
她低语一声，羞愧难耐。
“给您的旅途造成困扰了！”
话音落下，四周时空变换，天地倒转，断裂的大山开始重组，倾倒的汪洋烈烈回流，死去的生灵再次复苏。
方游只觉得眼前一亮，手中柔软的触感消失不见。
微微抬头，烈阳当空，已是天明。
一旁传来了苍老的声音。
“娅莉塔镇上又一个关于魔鬼的传说。”
“传说，在100多年前，那个蒸汽与电初显的时代...”
山风清凉，鸟雀歌舞，方游静默良久。
少顷，他蓦然转身。
探出一只手来，恶狠狠地抓住了那老小子的衣领。
“钱已付，路在前，你胆敢再耍某，半道逃跑，休怪某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