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食堂内
第一天夜里，方游就被那漂亮的女护士哄宝宝似的拉着手，来到了一间环境看起来非常严肃的房间中，狠狠的抽了一大管血。
“这是给你做体检！”女护士边笑着边说。
不过方游却不认为这只是体检。
他方某人这么大年纪了，体检抽血抽哪里不好，非要抽屁股上的血？
这踏马不会是某个精神病人假扮的护士吧？
看了眼对方手上胳膊粗的针筒，血红浸满，这管血怕是有一斤重！
这是要某的老命不成？
不过对于精神病患者，他向来比较友好。
一管信仰之力转化成的鲜血，又非之前被维露丝吸取的蕴含自身本尊意志的真血，倒也没多大消耗，给了就给了。
看了眼对方，见对方不再理会自己，只是专注于手中的针筒，方游提了提裤子，沉默着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第一晚很平静的过去了。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大亮，已然有“患者”在外面的廊道上走动起来。
因是体验生活，保持人性，方游的本尊神性记忆和意志只有在特定情况下才会显露，如信仰分身意外死亡，如外界二次质变神性的碰撞。
眼下，自然是再次封存，只保留最初的记忆以及近千年的流浪记忆。
“新的一天，新的开始！”
被吵醒后的方游没有埋怨，探险家从来不该被困境阻拦！
利索起床，洗脸，刷牙，然后来到走廊上，跟着一个穿着蓝白制式服饰，看起来有些削瘦的身影，略作观察后一路尾随，笃定对方是前往食堂吃早饭的。
对方也确实是去往食堂的路上。
“兄台，一路跟随，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忽然间，前方的人影站在走廊上不再前行，而是背对着后方，略微向左侧头，双手负于身后，雄浑的语气之中有着一丝孤冷！
“抱歉，肚子饿了，又不知道食堂在哪儿，只能跟随阁下！”
方游脸色一凛，从拐角处探出身来，认真的道歉。
“你是如何知晓我要去食堂？”
削瘦身影没有回头，依旧一派淡然的模样。
“我听到你肚子的叫声了！”
方游诚恳指出。
“还有阁下嘴角的口水！”
“原来如此！”削瘦身影瘦弱的虎躯一震，一脸恍然，下意识的擦了擦嘴角的晶莹。
“倒是露出了一丝破绽，有些许大意了！”
他转过身来，却是一张方正不苟言笑之脸，看起来约莫四十岁出头的样子。
“既然看出我之破绽，你有资格与我一同享用早餐！”
削瘦男子侧身，示意方游同行。
“谢邀！”
“不知阁下为何独自一人前往食堂？”
方游来到男子身侧，学着对方负手于腰部，与之并肩。
“因为还没到开饭的时间！”削瘦男子随意说着，两人来到了食堂门口，推门而入。
果然，空荡荡的大厅内无有一人在场。
不过削瘦男子的目标显然不是这空荡荡的食堂，他带着方游越过此地，绕道了后厨。
厨房内有几名年纪比较大的厨子正在卖力的做着饭，见到削瘦男子突然闯入也是见怪不怪，头也不抬的自己干着自己的活。
厨房的水雾烟气很大，削瘦男子目光却是极为锐利，三两步就上前，探出了负在身后的左手，麻利的从云雾缭绕间取出一只餐盆。
右手这是迅速的套上了一只塑料手套，神情专注而又认真，缓步向前走着。
一边走，他那带着塑料手套的手不断地从厨房中抓取着新鲜的食材，置于盘中，等到绕着偌大的厨房行走一圈后，那餐盘中已然摞起一堆生食。
“差不多够了！”
他扫了一眼餐盘，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领着方游回到了餐厅，两人找了一个角落位置坐下。
“阁下来早便是为了吃这生食？”方游看了眼对方的姿态，做出猜测。
“然也！”削瘦男子从蓝白制服中取出一根勺子，迫不及待的擓了一团浸水的面粉送入口中，略微咀嚼一番便吞了下去。
“原汁原味，吃的放心！”
“烟熏火烤过的食物，沾染了俗气，不利于我之修行。”
他说着，又擓了一块带着绿色蔬菜碎叶的猩红肉块，同样送入口中。
这次的食物似乎比较难以吞咽，他咀嚼了足足一分多钟才咽下，随后将餐盘往方游方向推了推。
“你可要同享？”
“那就来点吧！”方游从善如流，没有问他所谓的修行为何，大大方方的从一旁桌旁取来餐具，擓了一块面粉，送入口中。
甜，涩，糙，粘，腥五味杂陈，咀嚼吞下去后，还有些细碎颗粒留在舌苔上，任凭他如何吸吮都难以祛除。
“阁下的品味我享受不来，还是等饭点吧。”方游擦了擦嘴角，说着大实话。
“不勉强！”消瘦男子很是理解的说着，自顾自的专注于面前的食物。
约莫半个小时过后，天边的血红大日光芒照射下，一名又一名穿着蓝白病服的病友们三三两两的进入食堂。
这时，服务生也开始上班了，将后厨的肉包，白粥等早餐一份一份的端出。
方游分得了两份包子，外带一紫色的淀粉状粗粮，放在了餐盘中。
“若是不够，让服务员再上便是！”
削瘦男子面前餐盘中的生食已经被消灭了大半。
方游点了点头，随意吃了两口，却见旁边有个老者直勾勾的盯着他这边，也不管自己餐桌前的食物。
“别理他，这家伙是监视我的？”
削瘦男子冷笑一声，忽然身体前倾，大半个身子探出坐位，做出要说悄悄话的举动。
方游见状也是老实的侧过耳朵，做出倾听状。
“我告诉你，我的本尊那是远古时期的大能，在一次与宿敌的大战中被好友偷袭，境界跌落，降临到这个世界！”
“不过我当初实力强大， 就算被偷袭了，也能拼死一搏，将那俩家伙同样揍的境界跌落，要死不活的。”
“旁边那个老头就是我那好友的手下，特地来监视我的！”
削瘦男子煞有其事的说完，狠狠的瞪了旁边的老者一眼。
后者立刻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叒离，你这兔崽子又在鬼鬼祟祟干什么？”
老者须发洁白，脸上的皮肤一层层皱着，堆积起来，如同枯败的树皮，一双眸子浑浊而又呆滞，一看就是老而将朽，活不了几年了。
“老贼又窥听于我！”
削瘦男子叒离一听，顿时饭也不吃了，作势撸起袖子就要出手，引得门口的安保人员投来犀利的目光。
不过他们并未来劝阻，这些“病人”的脑回路不一般，未必真个...
果然，叒离撸起袖子后靠近了老者，并未动粗，而是喉口一阵蠕动，嘴角微颤，一口浓痰酝酿而出，毫不犹豫的吐在了老者脸上！
这口痰吐得极有水准，正对上了老者那干枯的嘴唇。
好在老者也事先有了预料，紧紧了闭着嘴巴，未让那恶心的玩意进入自己口中。
与此同时，他也并未“坐以待毙”，而是迅速于喉中酝酿了一口粘稠老痰，在叒离想要再次张口展开密集而又连绵的口水攻击之际，迅速吐出口中之物。
莫看他年老体衰，可嘴上功夫并未落下，不仅骂人这等精神攻击颇为利索，另一层面上的物理攻击亦未消退。
不仅没有消退，甚至还有更加娴熟老练的架势。
那口黄褐色的浓痰带着丝丝血丝，“质量”好，质量还很大，如炮弹一般快而准的命中了叒离的嘴巴，在其附近炸开，糊了后者一脸...
如此战况，纵然方某人见多识广，可因为封闭了记忆，只保留凡俗阶段，刚刚吃下去的肉包子在胃中翻滚，有混合着胃酸向外溢出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