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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皇家军事学院下

这次‘着陆点风波’在青志恒和韩鲲的一波操作下,很快就被平息。

入院仪式的推迟,引起不少教职先生和学员的猜测,以至于一时间各种谣言版本层出不穷,但这种声音很快就在接下来半个月轮番测考中渐渐消散。

颇让教职先生们欣喜的是,这一届的新学员尤其是韩副院长亲自送来的那波,没有了往届学员刚入学时的骄躁。

班级和宿舍的分配工作开展的异常顺利,甚至连刚开始教授的枯燥理论课程,新学员也是一脸认真的听讲,让几个资深老先生不禁感叹,自己以前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陆戕臣是随着青志恒回的学院,刚进院长室就看到了自己的好大哥司马廉如丧考妣的站在青院长的桌案旁。

桌案上放着自己那条盛满砂砾的裤子,门关上后,谁也不知道青院长跟二人说了什么。

自从哥俩出了院长室的门,很是消沉老实了一段时间。

据院内小道消息宣称,二人犯错被青院长撞见,碍于司马家颜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证据就是事后司马家托韩鲲副院长给青院长送了一车名贵茶叶以示感谢。

但青院长高风亮节死活不收,原路退回。

很是在院内教职先生和学员之中赚了一波声望。

学院所在的星球是颗人造行星,准确来说是半圆形人造行星,山峰林原、溪河湖海均是人工设计培育出来的。

早先作为帝君庄园的时候,便规划安装了能够四季轮转的人工设备。

而学院设立之后,又根据需要将人造行星划分为行政、军演、保障三个功能区。为减少不必要的能量损耗,仅保留四季中的春秋两个季节。

学院虽然不是帝国最高科技研发机构,但是在军事科技领域,学院的权威性不亚于帝国的天机阁。

以青志恒为首的学院派教职工,很多都是天机阁出身,两者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剩余的教职先生,多是出身于帝国军机处,两者之间的人员比例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学院每年入院的学员大概在两三千人,以年满十五岁的青年男女为主。

新入院的学员分两种,一种是通过各星系报名考试,择优录取;一种是按照惯例,帝国内官家和武家子弟承圣恩自荐入学。前者多为百姓子弟,后者每年也就百十人左右。

军事学院实行四年教育制度,毕业者均以少尉军衔按科分配进入帝国各个舰队。优秀者则每年择取十人,赴帝都面圣,为天子门生,授天子剑,随后按照自己意愿选择舰队服役。

陆戕臣当初就是其养父走的侯府的门路,当时已经过了学院新生入院的时间,出于某些考虑青志恒本不打算开这个先例。

奈何却架不住陆启明请动了成武侯、成文侯两兄弟做说客,要知道这哥俩可是负责学院每年财务审核的主,无奈之下也只好同意。

陆戕臣刚入学的第一年,青志恒还时不时询问下陆戕臣的表现,得知此子各方面表现一般般,就没再怎么关注。

要不是后来听闻司马廉和此子走的颇近,可能上次‘事件’的时候自己一时半会还想不起来这个让自己开了后门的学员。

学院相对来说是比较独立的小世界,学员除了学习就是拉练,而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这种日复一日的生活显然是比较枯燥的。

而唯一能让这些学员调剂的就是每个月的轮休,可以暂时离开学院去旁边的卫星城放松放松。

卫星城也叫松林城,此城占地不大却三面环山,有一条清澈的运河从城中穿过。

河东靠近学院的是教职先生和其家属的居住区,河西那边原来是仓储区,后来为了让家属居住的更舒适,就把仓储区改成了包含医馆、儒舍、酒肆、茶楼、造坊等设施的综合生活区。

虽然这个时代的人们不再单一从食物中获取营养,普遍食用营养合成机所制造全营养的能量棒。

但是一家好的食肆偶尔还是能够带给人们一些口舌上的满足感,只是因某些原因造成的文化断代,现在食肆里能够提供的菜肴是少之又少。

日暮沉沉,戕臣坐在松林城一家自己经常光顾的酒肆里,让店员烫了自己仅存的一壶军粮酒。

要了一碟烤花生,一碟盐水肉片,自酌自饮着,不时抬头看向酒肆入口的方向,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旁边的桌子坐了三个同是学院的学员,看服饰上的配饰,应该是大自己一届的学长。

三个人点了三壶店里卖的最贵的麦酒,配着烤花生、盐水肉片还有平常学员消费不起的粗盐焗鸡,不理会酒肆里的其他食客,大声喧哗着。

“来来来,这杯我和王兄一起敬杜兄一杯,预祝杜兄此次军演拔得头筹!”

戕臣闻声望去,就见一个土豆脸的学员拉着他所谓的王兄一起向主坐上的小白脸不断敬酒。

“对对,我听说此次军演项目是星系遭遇战。这不正是杜兄你最擅长的,我看抽到谁跟你对阵都是白给。”

“家父对令尊杜将军在遭遇战上面的造诣可是佩服的很啊!虎父无犬子,我看这军演杜兄你根本是手到擒来。

哪怕是真枪实弹的战场上,在遭遇战这块,能和杜兄你周旋的对手都没几个。

以后到了舰队我兄弟俩还需要杜兄您多多照拂!

我干了,杜兄您随意!”

所谓的王兄背对着戕臣,看不清其面貌,不过听其话语,也知道是个会来事儿的主儿。

“哈哈哈,都是兄弟,好说好说,干了!”

为首的小白脸显然平时没少听着兄弟俩的马屁,端着黑曜石做的酒杯一饮而尽。

好在杜白脸知道在公共场合下还有些顾忌,饮罢手中麦酒后,随手拈了一颗花生米丢到嘴里嚼着,一边看着旁边的土豆脸给自己续酒,一边说道,

“这次的军演是我擅长的遭遇战不假,但要说十拿九稳那可不一定。”

“这话是怎么说的?”

正在倒酒的土豆脸不解的问道。

“你们别忘了还有那司马家的司马七郎,那可是个神鬼莫测的家伙!

这几年我跟他对过的军演模拟就没赢过。

输的最轻的一次舰损还达到了六成!”

一听有人提到了司马廉,戕臣顿时来了兴趣,竖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杜哥,你说的也太玄乎了吧。我和王兄虽然都是舰阵科的,但是行军布阵讲的就是以正合以奇胜。

每次模拟宇宙空间环境都是随机的,他司马廉再神,也不能每次都掌握先机吧?”

土豆脸显然对司马廉不怎么感冒,一边说一边给他王哥递了个眼神。

“对,我李兄弟说的没错,杜兄你就是太谦虚了。

我们老师课堂上也说了,所有战争情况下,遭遇战是最难揣摩结果的。

在遇敌前一刻,对方舰队的战舰数量、舰种分布、士气状态、军令响应时效所有情况都是未知的。

就算他司马廉指挥能力比咱强,杜兄你临战应对能力也是数一数二的。

怕他作甚!来来来,筷子别停,咱继续吃继续喝。”

“那就借兄弟们的吉言,其实我看那司马七郎也就是家学渊源一些,平时父辈没少给开小灶。

别的军演不说,遭遇战这块我是有信心完爆他的,哈哈哈...”

这杜姓学员怕是已然飘了,越听马屁越觉得自己行了。

“呵,看来这店家的麦酒就是好啊,让什么阿猫阿狗都觉得自己行了,不自知~”

戕臣本不是惹事儿的性格,也是几杯酒下肚,听见有人污蔑其挚友。再加上最近憋着一股子戾气无处释放,接着杜白脸的话就顺着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谁是阿猫阿狗了!”

果不其然,为首的杜白脸还没反应过来,其旁边的土豆脸就先对着戕臣发难了。

“没说你,小土豆,我说的是那些不自知的人。”

“你说谁土豆呢!我看你是皮痒了想让人给抻抻。”说罢,土豆脸就豁然起身,大步走到戕臣身边,左手搭在其肩上,右手就挥拳冲着戕臣后脑挥去。

戕臣没有起身,顺着土豆脸搭在其肩上左手使力的方向一俯身,便轻松躲过了对方的拳头。

顺势双手成拳,狠击在其腹部,将土豆脸打退了出去,和起身正要过来助拳的土豆脸他王哥撞在一起,双双倒在地上呻吟的爬不起身来。

学院条例上是不允许学员之间殴斗的,不过为了培养学员的血性,在学院之外的地方只要不出人命,院方对这种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戕臣虽然理论课一般化,但是锻体课成绩还是非常优秀的。

平时有些斗殴约架的事情戕臣早有耳闻,也曾有人出重金请他帮手,但依着他的性子都懒得去旁观参与。

眼见杜白脸气的脸色血红,却没有起身的意思,戕臣揉了揉拳头,对着几人拍了拍手说道,

“就这?”

“很好,算你小子有点把式。就算你再能打也就是一武夫。

你可知家父乃定远侯杜姜,今日之事断不会与你轻易作罢。”

杜姓小白脸自思自己上了也是白给。看对面这小子手挺黑,又比自己小一级,输赢都不划算。

瞧他所点吃食简陋,料是寻常百姓人家子弟。索性便搬出家父之名镇一镇他。

“这事与你父何干?你要是觉得打不过咱俩比比别的。省的你们回头说我以小欺大。”

戕臣无所谓的说道。

“比什么都可以?”

“随便,除了背校规啊!”

听戕臣这么一说,杜姓小白脸心里有了主意。似笑非笑的说道:

“那咱们就比军演,遭遇战你敢么?”

“有何不敢,你就说什么时候吧?”

“明天上午学院军演第三教室。”

“明天上午不行,下午吧!”戕臣想了想,回道。

“明天学院公休没课,你莫不是怕了吧?”

“上午我起不来...”

“凸(艹皿艹 )!!!”

杜姓小白脸一口老血闷在胸口,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厚颜无耻之徒,他打娘胎里出来就没遇见过。

心想这种学员留下也是学院的耻辱,既然你不知好歹,就别怪我杜某人心狠手辣,为学院剪除不良枝干。

“下午就下午,说好了,我要是赢了,你就光着屁股绕学院裸奔一圈,要是做不到就趁早主动退学!”

“那我要是赢了呢?”

戕臣丝毫不惧,直盯着杜姓白脸问道。

“那我杜哥也裸奔一圈!操,还不信治不了你了。”杜姓小白脸还没张嘴,土豆脸这时一口气终于缓了过来,恨恨的对着戕臣说道。

杜姓小白脸这个气啊,自己本来想说的是戕臣若是能赢,多少钱他说个数,只要自己能给的绝不含糊。

一个死老百姓还不至于自己硬拼。但身边跟班一号的狠话都撂出去了,自己还能说什么?

好在遭遇战自己真没服过谁,只好硬气的附和道,

“一言为定,在下杜齐云,指挥科四年级学员。”

“你哥哥我叫陆戕臣,后勤科三年学员!”

“哼,我们走!”

一听戕臣不过是个后勤科的,杜齐云就知道这小子八成是喝多了耍混,正常人哪有后勤科用军演单挑指挥科的。

他以为他是司马七郎啊。明天他不来还好,来了定叫他输的心服口服。

只是此时败了雅兴,杜齐云也不好再做停留,看着戕臣没有走的意思,自己便叫上两个跟班,径直走了出去。

一边走一边说道,

“走,咱们换个地方继续喝,真tm涨见识了,还以为是个什么人物,原来就是个后勤扛军需的。

有点子力气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看明天我怎么虐死丫的!”

戕臣浑然没有在意杜齐云三人放下的狠话,看了看他们桌上没怎么动过的盐焗鸡,又看了看店员没有上前收走的意思。

自顾自的走了过去,抄起盐焗鸡和麦酒转身放到了自己桌上。继续坐下喝了起来,只是始终没有去碰菜肴一口。

过了片刻功夫,就见一人着素色常服走进酒肆,此子浓眉大眼、唇红齿白、鼻秀高挺而又不失英气,颇有谦谦公子之风。

“七哥,这里~”

戕臣看到司马廉后,就主动站起身朝他挥了挥手。

司马廉微微一笑,温润尔雅之气质表露无遗,看的酒肆老板娘似是痴了。

急忙从柜台后面迈出小碎步一路小跑到司马廉跟前,笑着说道,

“呦,七郎。有阵子没来了,是不是嫌姐姐这里酒菜不合胃口啊。让姐姐看看是胖是瘦了。”

说罢便伸手上去要摸一摸。

司马廉不露声色抓住老板娘的咸猪手,笑着回道,

“见过莲姐姐,最近小子苦于学业,闲暇之余对莲姐姐家的小菜甚是想念。不知姐姐、姐夫身体最近可好?”

“管那死鬼作甚,姐姐最近好得很。倒是你又瘦了些许。快快坐下,姐姐再给你加几个小菜,哎,小戕臣也来啦。”

老板娘一边吩咐店员再给戕臣这桌张罗几个特色小菜,一边不忘在司马七郎身上揩了把油。

戕臣和司马廉双双坐下后,不禁对他吐槽道:

“还是七哥你面子大,我这快坐了一晚上了,也没见莲姐抬眼朝我看一眼。”

“不说这个了,你来多长时间了?怎么点了这么多菜,咱俩又吃不完,再说兄弟咱不能换一家么?

我这来一次摸一次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莲姐有点什么呢。”

“来没多大会。这麦酒和盐焗鸡是旁边那桌叫杜七云还是八云点的。

刚才他们说你坏话,让我挤兑走了。”

“是杜齐云吧,定远侯杜姜的二公子。你没事招惹他作甚。

也是巧了,刚才先生悄摸跟我说下次的军演我跟他一组。

说课题是杜家擅长的遭遇战,让我好好准备准备。”

戕臣一听来精神了,急忙问道:“那七哥你胜算大不大,听说他爹打遭遇战着实有几把刷子。”

司马廉笑着说道,

“遭遇战临敌随机因素太多,很考验指挥官的临场应变能力。

算上杜家家学,我估计胜算也就是在九成左右吧~”

“额...七哥,你认真回答我,你这不要脸的性格是家传么?

或者说,你家里人知道你这不要脸的一面么?”

“瞧你这话说得,你七哥我那是实力!实力懂不?这还是模拟军演,要真在战场上遇上了,你七哥我完爆他。”

“牛鼻!”

戕臣能跟司马廉成为知己好友,从他的角度来说,就是欣赏司马廉这种人前平易近人人畜无害,人后脸皮巨厚牛逼哄哄的性格。

对司马廉来说,戕臣虽然没有显赫的出身,但是却不像自己身边那些有所图谋猛拍马屁之人,能够和自己平辈交心。

再加上自己莫名对戕臣有种说不出的亲近感,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能够在戕臣面前随意呈现,使得他不仅仅将戕臣视为知己,甚至当成自己至亲之人看待。

“说说正事儿吧,自从上次青老贼把咱们的财路断了以后,你七哥我这段时间又开始紧巴了。

你有啥好路子没?要不咱们再去弄一把,所谓灯下黑,我就不信他青老贼还能一直盯着咱俩。”

司马廉两杯酒下肚,就直奔主题向戕臣问道。

“七哥,实话实说哈,你来之前还没思路,现在我倒是有个大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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