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警局基地8
我此时背靠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只要不贸然出声还是没什么危险,只是我们现在都不清楚对面有多少人,有多少枪,这种情况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我坐在地上,屁股下疙疙瘩瘩的全是细小的石块,由于不能开灯,我也不知道目前周围具体是什么情况,所以只好用手在地上摸。摸来摸去似乎摸到一些黏糊糊的碎肉,想必就是某个倒霉蛋的尸体的一部分了。
老猫和里昂都紧张兮兮的,时不时的改变姿势想要寻找一个适合观察前方的地方,我摸着摸着发现自己摸到一个不论大小还是重量都和手雷很接近的石块,顿时脑子里有了一个计划。
我坐起身子,用石块轻轻的有节奏的敲击了几下,里昂那边也传来相应的敲击声,说明他收到了信号。当然我们之前并没有事先沟通敲几下石头代表什么意思,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是个带脑子的动物都知道这是要搞事情的前奏了,只是他并不清楚我到底打算怎么搞事情。
为了把戏演的真一点,我用比较大的力气拔掉了最后一枚手雷的插销,故意在几乎寂静的空间里制造声音,但是手雷捏在手里没有放开,然后将之前捡到的石块朝着最有可能藏有敌人的那一边认了过去。
「啪嗒」一声,石块落在一个石头上,声音和手雷落地非常相似。
对面几个人喊了一声「卧槽」,然后纷纷逃出自己的掩体,我虽然看不见,但是从脚步声就能判断出他们大概3个人,而且正集体往后跑。
等到他们停下,此时正是最佳时机,我将手里的真手雷朝着他们的头上扔了出去。
对面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没有等到预料中的爆炸声,反而等到了另一声手雷的落地声,此时的他们肯定大脑一片宕机的声音,我则从大石块后面站起,打开手电筒,拔出腰间的手枪朝着对方躲藏的地方射击。
两声枪响之后,接着「嘭」的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爆炸声在空荡荡的空间里来回反复波荡,我自己都有点晕眩感了,更别说离爆炸点更近的那帮家伙。
随着碎石「沙沙」的落地声,老猫和里昂纷纷乘机站出来打开电筒朝着准备逃走的掠夺者倾泻子弹。
一轮射击过后,我和老猫继续打灯,里昂关掉自己的灯并举着霰弹枪慢慢前进。
「没活人了,过来吧。」里昂在不远处对方的火力点位置喊着,我和老猫稍等了一会,才敢举着枪慢慢靠近。
这帮人非常厉害,不但设置了绊线,还在绊线未触发之时提早发现了我们,并且利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对我们发动了多次毁灭性的攻击。如果是一般的队伍或平民的搜索小组,肯定就这么栽在这里了,奈何他们面对的是一个经验丰富且装备全面的小队。古人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他们没输在战术上,而是输在了资源不对等上。
我们虽然胜利了,但是代价也是非常高昂的。我和老猫的步枪子弹都打光了,老猫还有几十发左轮枪子弹,我只剩下最后几发手枪弹了,如果路上再遇到一次这样的战斗,我们不一定能做到全身而退。
想那么多没用,还是先关注眼下的胜利吧。老猫把燃油发电机重新打开,然后将几个照明灯对着外面,我们只用漫反射下的微弱光线做光源开始打扫战场。
此时我才看清我们的战场有多大。
这里应该是地铁车库的入口处,平时不需要用到的或备用的车厢都停放在这里。更加里面的地方已经被车厢所占据,但就看我们所能活动的区域就差不多一个足球场的大小。而这么大的区域内,这几个人把他们所能搜集到的东西制作成了一个非常粗糙的了望台,并且以了望台为中心搭建了好几个帐篷,看样子是准备在这里长久居住,并依靠打劫过路的队伍获取资源来维持生活。
之前朝我们射击的人拿的是一把外号叫做「摸屁股」的mp5冲锋枪,加装了抑制器,使用的9毫米手枪弹。不过此时这把枪已经被我一颗手雷给炸毁了,倒是它留下的十多发子弹可以给我的手枪用。
大多数人喜欢把抑制器称为消音器,但是这玩意其实并不能消音,只是可以将射击的枪声降低一些分贝,同时也能把枪声的特征给掩盖,让我们第一时间分辨不出那是枪声。
除了这几个掠夺者自己身上带着的装备之外,我们还额外找到了一个制作非常粗糙的木条箱,箱子里面有一些他们抢夺来的物品,抛开一些在末日世界没什么用处的金器首饰,还剩下一些食物,弹药和枪支,只是这些弹药和我们现有的所有枪支都不匹配,只能到时候上交给基地了。
我们将此次获得的物资装进了手推车,虽然没有任务原目标设定的那么多,但至少也不算是空手而归,老头如果要发火的话,火气应该会小一点吧。
做完了这些,稍微休息了一会,然后推着装着物资和卡索的推车继续在一片漆黑的轨道上走着。由于我们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多弹药所带来的底气,这一次走的更加小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我们的视线中出现一个候车站台,如果按照老猫地图上的标注,这个站台之后的下一个站,我们就该出去了。
「注意点,会有丧尸了。」老猫小声提醒道,同时拔出了腰间的左轮手枪。
里昂举着霰弹枪走在前面,老猫跟着,我则推着车走在最后方。我们一行人经过站台的时候,刻意把手电筒的灯光调到最暗,即便如此,站台上还是有一些丧尸发现了我们,不过好在并没有发动攻击。
我想问问老猫打算怎么办,就这么直接冲过去还是杀过去,但是苦于他不懂手语我们没法用静音的方式交流。
站台上的丧尸不多,归总起来估计也就十来只,但是我们现在弹药非常稀少,能省则省是绝对的核心价值观。我朝着里昂做了一个隐蔽通过的手势,里昂点点头,并且用比较简单直观的方式告诉了老猫,老猫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但愿他懂了,不然我们几个就交代在这里了。
我们队伍只有走在最前面的里昂开了灯,老猫和我紧紧的跟着,我们小心翼翼的就在丧尸们的眼皮底下悄悄的走过,有几只丧尸似乎闻到我们身上的气味了,开始翘起鼻子躁动起来,有一只还寻找着气味从站台上掉落了下来,重重的摔倒在铁轨上。
我们猫着腰继续走着,我离最近的丧尸只有十米左右的距离,我甚至能看清它嘴巴里参差不齐的牙齿间黏糊糊的肉沫。
木质推车再怎么注意也会发出一些「咯吱咯吱」的声音,有几只听力丧尸似乎也察觉到了我们,开始扭着头辨着音慢慢朝我们的方向走了过来。嗅觉丧尸和听力丧尸的移动接着又带动了视觉丧尸,这十几只丧尸开始有目的的朝向我们的方向。
我们此时才刚刚走在站台的中间,完全穿越站台还有大概百多米的距离,如果此时被发现无疑就是香喷喷的饺子馅,逃都没地方逃。
里昂本来走在最前面,他见情况不对停了下来,一边招手示意让我们继续前进,一边摸身上的霰弹带,估算着弹药。
我身上没足够的子弹了,也就不参合了,相比于假惺惺的关心,不如走快一点不给他添乱才是正道。
我加快了步伐,使得推车的噪音更大了,丧尸们开始「咯咯咯咔咔」的朝着我的方向走来。站台和轨道有一米多的高度差,这些丧尸不知道是没注意到,还是压根就不在乎,一个一个直接从站台掉下来,有的砸破了脑袋,有的摔断了腿,只有少数几只还能再一次爬起来。
丧尸可能和猫一样,能够顺利的往上爬,但是不太能下地。
我推着车赶紧跑,里昂用霰弹枪轻松解决了几只摔得不轻的丧尸之后赶了上来,但没等我们交流上一句话,忽然一阵女性特有的「呜……呜……」的哭声响起。
我们此时在地铁铁轨的通道内,这里看上去就像一个狭长的地下隧道,女人的哭声婉转而又悠长,经过自然风和隧道墙壁的作用下显得非常的空灵。
「哪里?」我们几个人握着枪紧张的左顾右盼,根本不知道声音来源在哪个方向,不管我的头朝向哪边,都感觉哭声来自前方不远处。
「呜……呜……」女人还在不停的哭着,时不时的抽泣和咳嗽让我们否认了这是空气对流产生的噪音。
「怎么办?」老猫问道。
「不管,继续前进。」我收起枪,抬起推车就往前走,只是每往前走一步,都感觉哭声离我更近了。
我推着车,两个人举着枪,在哭声环绕的作用下,我们走的比以往更慢了,但是哭声依旧越来越近,直到最后仿佛这个女人好像就趴在我的耳边对我说着悄悄话似的。
不行,我有点忍不下去了,这种感觉实在太恐怖了。
我停下推车环顾四周,这里还是地铁内的隧道,周围和之前一样没什么区别,只是女人的哭声仿佛就像抱着我在我耳边倾诉一样。我看到老猫和里昂也开始很不耐烦的伸出手在耳边挥舞着,估计他们的状况和我也差不多。
「前面。」老猫忽然指了指前方,我看到就在前方大概50米处的位置,轨道的正中间坐着一个看上去像女性的人,她蹲坐着抱着腿,把脸埋入了腿弯。
「别动,不对。」里昂准备上前去查看,我一把将他拉住了:「我们的灯光照不到那么远,那边明明黑漆漆的,只有那个女人显得格外清晰。」
「有诈?」老猫比较理性,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掠夺者的陷阱。
「我去,你们掩护。」说着我抽出背后的半米长的短刀,左手握刀,右手持枪,就这么慢慢靠近了坐在前面的女人,两个人因为要掩护我,所以也一前一后的慢慢跟了上来。
我小心翼翼的走着,眼睛时刻扫视着周围的情况。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不可能在这个隧道里活下来,旁边一定有别的帮手。
「老猫你注意一下推车。」里昂对老猫说道。
「放心吧。」老猫很自然的回答,声音的距离离我应该不会超过10米。
我控制着自己的呼吸,静步往前走着,离女人越来越近,哭声也几乎是贴在我的耳边发出来的。
走着走着我就感觉不对劲,心里反复的品味着这股异样的感觉,但是怎么也摸不清到底是哪里不对。我估算了一下女人离我大概还有20米的距离,应该还算比较安全。估算完之后我回头想要和老猫里昂交流一下意见,结果却发现本来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刚才几秒钟之前还在交流的两个人就这么不见了。
卧槽?两个活生生的大老爷们,就这么在只有一前一后两个出入口的地方这么失踪了?
「老猫!里昂!你俩这个时候玩什么躲猫猫呢?」我朝着身后,用压低的声音喊道,但是没有任何回应。
我回头想看看女人那边什么情况,却不料这一回头女人直接就出现在我脚边,依旧是蹲坐在地上哭个不停。我心里想着刚才还有20多米来着,这这么一瞬间就到脚边了?
女人蹲坐着哭着,我只要弯下腰伸出手就能搭在女人的肩膀上,但是我不敢这么做,这个女人身上太诡异了。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和女人拉开了一点距离,然后回头看看老猫他们在哪。周围依旧一片漆黑,依旧没有看到其他人的位置。
我再一次回头,却发现女人还在我的脚边,刚才明明后退了几米的距……卧槽,我不会撞鬼了吧?在充满丧尸的末世里面撞鬼,搁这叠FUFF呢?
「呜呜呜」的哭声依旧在我耳边徘徊,看来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这个女人,我深吸一口气,慢慢半蹲后伸出手搭在了女人的肩膀上,并且轻轻的喊道:「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