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变着花样问么
听周凌的话,钟知县也看向了坐着的一边的女子,或许真如周凌说的那样,应该会提起过的,虽然他不知道周凌为什么问这些跟山头村的没关紧要的事,可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家还打他好几品,他也只是个陪衬的,当然是上头的周凌问什么,他就跟着听什么就是。
巫汐言来回的扫了几眼钟知县和周凌,明显周凌的官比知县大,否则知县不会对着周凌毕恭毕敬的,还有此刻问的跟案件没半毛钱关系,钟知县都敢多说一句,明显是官品不够周凌的缘故。
“周大人吧,这貌似跟案件无关吧?我可以不……”
周凌神色淡淡的说道:“是无关,但是你这个资料不详,你作为当事人就该给衙门提供准确的资料。”
钟知县早就跟师爷对了几眼,又看了巫汐言和周凌几眼,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但是从先前周凌看赵氏的眼神,绝对不简单,此刻更是扯上没关系的事,还特意揪着这跟案件一点都不重要的东西问,就更加肯定他心中的想法,所以他也就立刻附和的说道:“对对对,赵娘子,你要是记得,就说说吧,我也好把户籍资料详细记录,毕竟不详这两个字若是回头案件呈到圣上跟前去,我很可能乌沙不保的,要不你看在下官为百姓劳心劳力的份上,勉为其难的想一想,我好登记一下。”
巫汐言看向钟知县的模样,一眼就知道对方哪怕知道不是也不会说的。
“我七岁时候跟着爹娘从别处搬到牛家村落户的,也没听我爹娘提过,我是真不知道祖籍在哪里,要是问,我也只有在牛家村长大的记忆。”
周凌低头看着手中的茶碗又问道:“那你可知你父母亲族原本是何许人士?”
巫汐言很想糊这周凌一句: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的,犯得着变着花样问么!
理智还在的她,当然不会这样说,再说她也有些奇怪,这周凌准确的来说从昨天后来看她的眼神就奇怪,听到她父母是外地来的,这人看她就更加奇怪的。
“我不记得了,到村子之前那段时间我就生病了,到了牛家村之后才好起来,病好之后的之前的记忆都不记得,后来的记忆都是在牛家村的日子,至于父母,曾停过他们说所有亲族都已经死光,我也就也没再问起,所以我真不知道是哪里。周大人,我觉得你问的问题已经偏离,我觉得比起我的祖籍这件事,山头村村一村子的人命案子,不是比起我和我父母何许人士更加重要吗?”
周凌并不打算就此不问:“你……”
巫汐言觉得周凌估计有问题,但是她不打算理会,她来县衙的目的就是提供消息要赏钱,要了就走,懒得理这个人,也不想花时间去搅合。
不给周凌说话的机会,她直接朝着知县说道:“知县大人,我此番前来,是要把那些害了我和村子的人的消息告诉你的,我怎么感觉这周大人不这么想知道那些线索,反倒把我当犯似的审问,是要怀疑我跟那些人有关的意思吗?”
“那个赵娘子,我头他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想问问清楚而已,圣上怪罪下来真不是开玩笑的,所以……你别见怪,知县大人,你说是不是?”
钟知县立刻说道:“是是是,赵娘子周大人是真的没有恶意,你是山头村唯一活着的人,我们只会保护你,又怎么会把你当犯人呢。你说是吧,周大人?”
周凌点头:“是。”
“保护就不需要了,不过知县大人,我看皇榜悬赏上只要提供他们一个人消息属实,就会给一百两银子赏钱,这可是当真?”
钟知县看了眼周凌,随后点头说道:“对,只要提供消息属实,一个人给一百两银子。”
“我不单只见过他们,还在他们的手上活了三天,这帮人渣不死都对不住村子死去的人。”
撕拉!
周凌拿在手中的名录被生生撕开了两半,看得钟知县肉痛不已。
张革顿了顿,看向自家头周凌举动,陷入了沉思。
巫汐言也是奇怪的看了周凌一眼,只不过她不打算浪费时间,速战速速,随即低头从自己腰间的小包里掏出她昨天写好的一叠纸来。
钟知县则说道:“那他们有多少人?可知道他们是何许人士?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用着急,你慢慢说,仔细的告诉我们,我们得了他们详细的线索,定然很快就能抓捕到他们的!”
“他们有三十人,至于我大概知道的消息都写在这……你要干嘛?”
巫汐言本想递给钟知县的,看着周凌猛伸手上前拿,她下意识的收回手不想给这家伙。
周凌想拿那叠资料的手落空,红着的眼看向巫汐言,后者明显警惕却又带着一丝怒意的看向了他,心下一突,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周凌的模样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巫汐言还奇怪了一瞬,不过看到系统版面上对自己没有恶意,估计是想着她在人渣手里活了几天,那种非人的虐待脑补而气成这个样子的,想要说的一些话也就吞了回去的。
“周大人……要不我先看看?赵娘子,先让本县看看可好?”
巫汐言直接把那叠纸收回了小包里头,然后才说道:“知县大人,你说要确定才能给我钱,可您们都不知道他们什么人,更加不知道什么样子,所以你也没法断定我的资料是不是是真的吧,你是不是看过资料也不会立刻给我钱?”
钟知县有些为难的说道:“的确,等找到人验证才能给你钱。不过你放心,本县决定先给你一半,等日后抓到人再把余下的给你可好?”
没得巫汐言开口,周凌却是冷不丁的说道:“我们如何相信你就是山头村的赵青娘,而且那些人从来不会让活口留下的,你若是真的赵青娘,那些人绝对不会放过你。要是你证明了你就是赵青娘,我立刻把你提供的所有人的钱全额给你,如何?”
钟知县听着周凌的话懵了一下,但是却是立刻上道的说道:“赵娘子,周大人所言甚是,我记得这牛家村有人见过赵娘子吧,正好镇上有人是牛家村的,要是你是真的是赵青娘,也就不怕我们找人验证你的身份吧?”
周凌又说道:“除此之外,赵娘子还需要让稳婆验身。”
巫汐言冷眼看向周凌,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所以她直接冷声看向周凌表示自己部高兴的说道:“你什么意思?有人认得我不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找人验身?”
张革看着自己头提出这么个莫名其妙的要求来,他作为下属,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知道头不会是无理取闹的,也就附和道:“呃,赵娘子。我头的意思是山头村的赵青娘生过孩子妇人,如若你是她,那么稳婆必然能够验得出来的,我们就不会在怀疑你是假的赵青娘的,那么我们对上头也有交代,毕竟圣上看到资料事无巨细的,这才不会怪罪我们先前不知道你祖籍在哪里的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就入籍的。”
钟知县不知道刑部办案流程,但是这两人都说要这样,作为知县的他自然不能拖后腿的。
“对对对,赵娘子,你看在本县尽心尽力的份上,能不能请你配合一下我们办案,你放心,稳婆都是专业的,而且不是嘴碎的人,你若是担心,我们可以让稳婆签协议,那稳婆绝对不对外透露半句的。师爷,你立刻写一份契约书,等会儿稳婆来了先给她签上,若是她透露出去,不单只她,家人也连坐。”
巫汐言闻言,这知县说的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她身上也没有什么不见得人的事,再说她也不是壳子原身,没那么在乎被人闲言碎语这些,就是身上的少肉的地方有些吓人,那稳婆回头跟她说了不要告诉别人就是,要是签了协议,万一后续惹出祸端,估计会害了稳婆一家子。
想到这里,巫汐言也就说道:“不用写协议,验就验。不过证明我就是赵青娘之后,我可以给资料你们,然后你要给我应得的三千两银子,一个铜板都不能少。”
周凌点头:“好。”
钟知县说道:“师爷,你立刻去着人叫牛家村的人来,还有让人找西街那个稳婆过来,那稳婆嘴巴严。”
张革疑惑的看着头这句话太过温柔,他都要以为是自己听错的,但是看着头还没收回去的温柔目光,他知道自己不是听错了的,他的头从昨天起,对这个赵青娘就越来越奇怪的,尤其是现在,该不会头喜欢了这个有夫之妇赵娘子吧!
想到这里,张革立刻瞪着眼看向自己的头,头面色沉沉的看着巫汐言,心下就更加实锤了自己的想法。
完了,玩了,头这是栽了!
巫汐言当周凌透明的,直接无视对方盯着她看的眼神,而张革一副见鬼的模样偷看她,她也忍了,只想快点搞定拿到钱然后离开衙门!
师爷已经转身出去的,留下内堂的几人,倒是没有在说话。
巫汐言再次坐下,端着茶水喝了口,涩味太重也就放下,目光看向外面。
钟知县看着周凌手上端着茶碗,目光却是落在赵娘子身上,而张革在一旁不知道想着什么,静得落针可闻的内堂,一时间他有种难以煎熬的感觉。
幸好,出去找人的师爷已经回来,所以他立刻看向巫汐言问话。
“赵娘子,你现在跟本县说说那几天你是如何……”
巫汐言看到被周凌杀人目光瞪得的不敢问下去的知县说道:“知县大人是想问我如何活下来的吧?”
“钟知县。”
周凌带着森冷的声音响起,钟知县下意识的背脊一凉。
“呵呵,这个要是不详细也没关系,你大致的说几句,我们做笔录,走过场就行。”
说完钟知县偷偷地看了眼周凌,见对方这次没有反对的意思,这才松了一口气,手也抹了一把额头那不存在的汗。
钟知县心里苦,别人或许不知道周凌的身份背景,但是他可不会不知道,这人背后站着的可不是普通人家,光是家中的背景就够他喝一壶,更不要说旁亲家族的,反正他这个七品芝麻官永远惹不起,以卵击石还是高估了自己,该说鸡蛋碰巨石才对。
这么一尊大佛,他不能得罪,只能供着,尤其是这人似乎看上了这赵青娘的样子,他也同样不能得罪的,否则这大佛来个秋后算账也会让他乌纱不保的。
也就是说,伸头缩头都不行,他还是老老实实的站着不动,总好过被砍不是。
心中过了一番的钟知县跟师爷对望了一眼,显然师爷也是明白的,所以对于他的意思也懂的,还好有个同背锅的人陪着,也不算太惨。
钟知县心里的小九九,巫汐言不知道,至于周凌她也懒得去多想,她现在只想快点拿钱走人,她得去追那帮人渣,所以她直接朝钟知县说道:“知县大人是父母官没什么不可以说的,再说我说得也算是证词,纳入卷宗的证言,那些过去了的也不怕说起,我就从他们出现在村子的时候说起吧。”
周凌盯着巫汐言,似乎要从她脸上找出一丝难过来,但是没有,他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从鬼门关回来后,对一切都看淡,无悲无喜的人。连村子的人,死去的丈夫,儿子和公婆亲人都没有了悲痛的情怀,可想而知她经历过的人间地狱不为过。
他本是想阻止她说的,就怕她回忆起那些事不能自已,现在看来,他多虑的。
可也让他感到了悲哀,这得多大的折磨才会让她变成如今的心境,一想到这地狱般的折磨让一个体态不难看出本该是丰腴的女子,变成如今这明显骨瘦如柴的衣架子模样,会是何等的惨状。
“你不需要太过仔细的说,简单概括几句就好。”
周凌哑了些的声音响起,让在场的几人都看向了他,只不过一看到他面色黑着没有什么奇怪的,然后众人默契的转过头不看他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