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女童

四只小老鼠眼巴巴地看着对面山头的那俩人走了，有些小沮丧。

“就这么走了？”叶桑还有些意犹未尽。

“算了算了，不看就不看，哥哥带你们去玩去！听说此处入夜后的市集也是一大特色。 ”叶羽嘴角勾起一抹笑，“今夜你们的花销，我包了。”

“你说真的?!”叶桑的眼睛瞬间瞪圆，迅速抓着叶岁和叶念睢的手腕扭头就跑，“快!今天一定要把三哥的老婆本花光!”

叶羽的话果真不假，入了夜的市集果然与白天的不一样，一盏盏亮起的百家灯火将这座小镇点亮，小摊上挂着发出萤光的花灯和灯笼，吆喝声不绝于耳，也有人群围着街边卖艺的艺人时不时发出惊呼声。

太过于兴奋的叶桑成功地将自己的两个姐姐弄丢了，他们被人潮挤散，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

叶岁踮着脚，极力想在人群中寻找叶桑和叶念睢的身影，可是她怎么都看不到他们。

无奈之下，她只能放弃。

她站在一个卖糖画的小摊前，卖糖画的是一位两鬓斑白，满头银发的老者，那名老者慈眉善目，微微眯着眼，认真地画着糖画，他的摊子前都是一些五六岁的孩童，争前恐后趴在摊前要看他作画，时不时发出“哇”的惊呼声。

叶岁站在这些小孩童后边，倒成了最大的一只小朋友，格外鹤立鸡群。

老者将浸了油的烛芯用火点燃，将一个铁制的小锅放在上面，用长满了老茧的手触了触铁锅的壁，待到锅热的时候往里面丢了几个糖块。

糖块与铁锅相碰，发出了叮叮当当的脆响，悦耳而甜蜜。

老者翻搅着糖块，让它们受热均匀缓缓融化，而不至于糊锅，糖块融化了后，弥漫出特有的浓厚而醇香的香气，叶岁小巧的鼻尖小幅度地动了动，满脸写着“想吃”。

老者用特制的铁勺迅速舀起一勺已经融好的糖浆，微微倾倒，精细地控制糖浆倒出的分量和速度，在铁板上迅速作画，老者表情沉着冷静，手上动作却尽显豪迈，一笔一划不像是拿着铁勺，更像是手执毛笔，在画纸上挥墨泼毫。

不过几笔，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便出现了，老者将木签往糖凤凰中间一方，待它凝结，将糖凤凰拿起，递给眼巴巴地看着他的小孩童。

他又是几笔，熟练而迅速地又完成了几只凤凰和龙，一一交给小孩童们。

小孩童们得了自己心爱的糖画，成群结队拿着糖画跑远了。

卖糖画的小摊前一下空了下来，老者抬头，虽然看见眼前这个小姑娘的脑袋顶上还有只乌龟有些诧异，还是笑着跟叶岁说，“小姑娘，你要什么样子的糖画？”

叶岁从来没有见过糖画，不知道都有些什么样子的，有些局促。

老者见她一脸为难的样子，以为她是不知道弄些什么好，笑得一脸和蔼，“只要你能说出来的，我就可以画出来。”

叶岁脑子思索了下，把玄冰从脑袋顶上拿下来，递给老者，“画它可以吗？”

老者卖糖画卖了几十年，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拿实物给他画的，一时间噎了噎，他还是点了点头，将玄冰接了过来，“可以。”

因为糖浆用完了，然后需要重新融化糖块，叶岁于是就在摊前等待。

“大娘，我们要去哪儿呀。”一道稚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听着这道奶声奶气的童音，仿佛就能嗅到空气中带着的奶味。

由于叶岁身边的奶娃娃众多，倒是她对稚童特别敏感，她偏过头，看到一名裹得严严实实的妇人抱着一个女童。

那女童模样水灵乖巧，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跟葡萄似的，小嘴微微嘟起，脸蛋肉嘟嘟的，透着健康的粉色，见叶岁看着她，还歪着脑袋对她勾起一抹甜甜的笑，露出洁白整齐的小米牙，让人看了便心生欢喜。

只是奇怪的是，那女童的衣着光鲜，粉色衣袍使用的布匹看着不是寻常人家能用得起的，蚕丝与金丝交杂编织，她的脖子上还挂着一枚玉佩，色泽通透，一看就不是那种以次充好的假玉佩。

可是抱着她的那名妇人便只是穿着普通的麻衣粗布，与怀中的女童处处违和。

叶岁虽然觉得奇怪，但她向来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便也没有多想些什么。

“小茸茸乖啊，大娘带你去吃好吃的去。”那名妇人拍了拍小女童的背，用小女童的身躯来遮挡自己的脸，让自己的脸不暴露在人群前。

“大娘，我想吃那个！”小女童伸出细细短短的手指，指着叶岁的方向，眼睛亮晶晶的。

“小茸茸乖啊，大娘家里有更好吃的东西。”妇人一边漫不经心地哄着小女童，一边环顾着四周，神态有些奇怪。

小女童很懂事，虽然很想吃糖画，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不吵不闹。

只是有些渴望地看着叶岁的方向。

那名妇人抱着小女童匆匆离去，很快消失在人潮中。

叶岁不经意地一瞥，发现那名小女童脖子上挂着的那枚玉佩绑着的红绳松开了，玉佩顺势掉了下来，发出了轻轻一声清脆的响。

玉佩掉在路中央，怕是会被踩碎。

叶岁便走了过去，捡起那枚玉佩，她不小心触碰到了玉佩雕刻的字的纹路，低头看了一眼，发现玉佩上雕刻着“风茸茸”三个字。

叶岁看着她们离开的方向，已经完全看不见那名妇人的踪影了，她回想起那位妇人叫小女童的名字，不也是“小茸茸”吗？

看来风茸茸就是那名女童的名字。

叶岁将玉佩翻转了过去，想看看还有没有关于那个小女童的其他线索，她好把玉佩还给她们。

当她看见玉佩后面的字的时候，叶岁脸色一变，只见玉佩背面写着——

玄武国。

那名小女童是玄武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