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睚眦必报褚流年
赵首领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无论是多高等级的符箓,身为消耗品,总会有用完的时候。
要有王武能熬到那小孩儿的符箓消耗殆尽,就是他反击的最佳时机!
时间已经不短了,想必那符箓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正如他所料。
荼弃的瞬移破绽越来越多,从一开始能让人看见他的残影,到最后他一动不动的站在一个地方。
赵首领忍不住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褚流年,你们输定了!”
“那倒未必。”
什么!?
赵首领猛的转头。
褚流年正弯唇不怀好意的笑着。
而荼弃走了过来,好生生地站在他身边。
扑通一声,是人倒地的声音,以及周围人发出的惊呼声。
赵首领僵硬地转过头去。
王武已经倒下,彻彻底底的站不起来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赵首领目眦欲裂,“是你,一定是你从中作梗,你帮他了对不对!”
“从中作梗?
赵首领啊赵首领,你当大伙不存在了还是瞎了,这么多人在场,我怎么从中作梗。
或者......是你脑子不好使了?”
褚流年嗓音慵懒的撩人入骨,隐匿着讽意。
赵首领跑到王武瘫软的身体旁边,试图找出作案证据。
但,他没有看出任何问题,只能断定王武现在全身灵力几乎已经四散到空气中。
似乎是滥用灵力而导致的后果。
是被生生耗没的。
赵首领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真是不走运啊。
荼弃的厄灵体,对自己人带来了好运,对敌人却是实实在在地带来了厄运。
褚流年剑眉微挑。
“赵首领,看出问题了没?
没看出来的话,可就要遵守约定了呢。”
赵首领动了动,没抬头。
阴恻恻的声音率先传了出来。
“小的们,把褚流年给我抓起来!”
“赵首领这是想赖账啊?”褚流年皮笑肉不笑,嘴角挽出的弧度显露出轻蔑。
“赵首领还真是个言、出、必、行的‘君子’。”
这一字一顿,皆是讥诮。
赵首领却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不可能会真的遵守那个什么狗屁承诺!
他抬起头,面露凶光。
“给我上,把他们绑起来!”
一声令下,一群守卫们包抄过来。
面对着一个个凶神恶煞逼近的守卫们,褚流年三人却并没有被这样的场面吓到。
褚流年慢条斯理地掏出了什么。
正当她要拿出来时,却听阵阵喊声直入云霄。
“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来了!”
浪潮般的欢呼声震耳欲聋,人头攒动排山倒海一般。
可见来者多么得人心。
人群纷纷恭敬地低下头,让出一条通道。
通道尽头,缓缓走来一个穿着华服的年轻男人。
“好久不见啊,褚小侯爷,我的——
手下败将。”
男人递来的视线耐人寻味,傲然且高高在上。
“褚小侯爷此番前来,是想将输在我手里的地盘抢回去?”
褚流年的目光在男人身上停留片刻。
几年不见,他身上的肃杀之气愈发加重,比起之前更有了帝王的不怒自威。
他便是灵羽国的战神太子——萧骥。
“萧太子此言,对也不对。”
萧骥来了兴致,“哦?”
“此次前来,小爷的主要目的,确实是参加拍卖会。
但,那地盘并非输在你手里,也迟早会回来。”
她对当年十万军丧命之事依旧心怀芥蒂,说什么也是要重探究竟的。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嘴硬。”
萧骥目光阴鸷而割裂,双眼沉沉。
“殿下也没变,依然自大而喜怒无常。”
褚流年散漫地开腔。
赵首领心里简直是越来越踏实。
褚流年也太喜欢找死了,敢这么和太子殿下说话!
太子殿下虽然深得民心,但那是因为他战绩累累,以武服人,灵羽国又是个天生的好战之国。
事实上,太子殿下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他激动的搓着手,哈巴狗似的上前邀功,“殿下,小的本想着提着褚流年的头来见您,没想到您亲自下驾!”
“提他的头?”萧骥斜瞥他一眼。
“褚流年是我才能杀的人,你算什么东西?”
赵首领面色一僵,随即赔笑道,“是是是,您说的是,像小的这样的人也只配为您拖延点时间。”
他无非就是想让萧骥知道,是自己争取的时间才让萧骥和褚流年见到了面。
“是啊。”一旁的褚流年突然悠悠地插话。“赵首领牺牲如此之大,太子殿下难道不得嘉赏嘉赏?”
萧骥狭长的眸子眯起来。
赵首领只感觉背后发凉。
“怎么个牺牲法?”
“我家小七和王武进行比试,小七输了,我永生不得踏入灵羽国境内。
反之,若是王武输了,赵首领学狗爬行,绕城三圈并犬吠。”
褚流年一字不差地说了出来。
“所以,王武输了?”
萧骥看着还在昏迷的王武,以及还是个孩子的荼弃。
他面色逐渐难堪起来,眸色暴戾。
“输给一个小孩儿,还以学狗绕城为赌注......赵首领,你们可真会丢脸。”
“太子殿下饶命啊!”包括赵首领在内的所有守卫都膝盖软软的跪在地上,祈求原谅。
褚流年知道,常驻军营的人,尤其是萧骥这种领兵的,生平最讨厌军队里出现这种骨头软的窝囊废。
于是她唯恐天下不乱道,
“赵首领身兼重任,却在诸多来宾百姓的见证下,公然毁约,太子殿下,您若不能公正处置,怕是会影响您的盛誉呢。”
萧骥怒极反笑。
经验告诉他,这赵首领绝对是被褚流年摆了一道。
偏偏他还不知道褚流年究竟动了什么手脚。
以前不知道,现在亦然。
这让他有种气急败坏的挫败感。
“赵首领,还不遵守你的诺言?”
赵首领猛的抬头,“殿下,殿下您真的忍心让小的去做这种事?”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趁着萧骥还没开口,褚流年冷笑着说道,“请吧,赵首领。”
赵首领有种天崩地裂的感觉,他屈辱地跪在地上,双手双脚并用着向前爬了几步。
褚流年站在他旁边,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道,“快点啊赵首领,您这样得爬到猴年马月去?
我可奉劝您,别浪费我们和客人们的宝贵时间,那罪过可就大了!”
褚流年睚眦必报,这句话她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赵首领加快速度,整个脑袋几乎要趴在地上。
“别忘了学狗叫。”
“......汪。”
“大点声。”
“汪汪汪!汪汪汪!”赵首领就这样爬出视野。
“这下你满意了?”萧骥眸底冷光闪闪。
褚流年回答的有些勉强,“就那样吧。”
“......”褚流年修为减少,这气人的本事倒是上涨了。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便在拍卖会上见吧,萧太子。”
褚流年潇洒地摆摆手,就要上马车。
“且慢。”萧骥阴戾地开口叫住她。
无数士兵涌了上来,将褚流年团团包围。
褚流年握了握司烨和荼弃的手,收回即将踏出的脚,眸子幽紫,笑容衬得更浅。
“萧太子这是要作甚?”
萧骥目光锐利,“许久不见,不如去我的府上坐坐。”
“我若说没时间呢?”
“那,就由不得你了。”
褚流年定定的凝视他,良久,扬唇微讽,“我若拿出这个东西,萧太子又该如何应对?”
说着,她掏出一枚腰牌。
腰牌是由特质的材料制成,精雕细刻十分精美,莹莹灵气从上面流动,可见这是个多么罕见的稀物。
萧骥的淡定一下就破功了。
拍卖会的腰牌!
那东西她怎么会有,难道又是偷了他的?!
他在自己身上翻了翻,终于翻出一枚一模一样的腰牌。
他先是松了口气,下一刻又缓缓绷紧。
他自己的没有丢失,这意味着褚流年手里也有这个腰牌。
可......他的腰牌是从父皇那里求来的。
而父皇的腰牌又是从一个身份尊贵的客卿手里得到的。
他好歹也是一个二等国的太子,几经波折才拿到这枚腰牌。
而褚流年,一个低等国里的小小侯爷,他又是从哪里得到的?
没想到,褚流年都已经废了,还是会让人忍不住嫉妒。
萧骥终于默不作声。
他也无法按照自己的想法随意扣押褚流年。
因为那枚腰牌的持有者会成为拍卖会的座上宾之一,若是褚流年无法正常出席,拍卖会必定会追究。
追究的后果,他不敢想象。
眼睁睁地看着褚流年就这么离开,萧骥像是被人塞了口苍蝇一样难受。
“殿下,需要帮您......”
守卫副队长对着萧骥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萧骥一脚把他踹飞。
“还要本殿下再重复一遍?
褚流年,是本殿下要亲手解决的人,你们,谁也不准轻举妄动。”
副队长捂着肚子,扭曲着脸连连点头。
“行了,你们继续在城口审查。”
“是,太子殿下。”
萧骥点点头,这才甩袖而去。
等拍卖会结束了,他非要把褚流年五花大绑起来,以报以往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