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白磷中毒
众人都看着和凝，应着那身黑衣金莲，她就像凌驾众生的存在，来到现世，只为给恶人降下罪责。
“刚才大家也看到了，头骨的绿光最亮，本宫锯掉的腿骨也有白磷但亮度微弱。在本宫给谢老爷诊治时就曾怀疑，他的坏疽已受李医尊医治，为何仍然蔓延得厉害。于是暗中察觉，谢老爷中了毒。”
何御医仿佛脑袋开了光，恍然大悟。
“娘娘开的药方里面加一味芒硝，原来是为了解毒！”
她笑着，孺子可教。
“正如何御医所言，芒硝除了治疗坏疽，还是解毒的良药。”
曹仁，“为何娘娘没有明说？”
李大人，“对啊，若是当时娘娘提醒，谢老爷会不会避过这一劫呢？”
“因为本宫无意参与谢家家事，谢老爷对此也早有准备。”
她看向跪在地上的谢家三兄弟，谢琦阳额头冒汗，终于不再抢话头了。
陈御医，“也就是说这小腿骨的白磷量少，当时谢老爷正在治腿，被截下后安置在一旁，等谢老爷死后才放入棺椁中。之所以头骨有如此重的绿光，是因为最近他又服进了大剂量的白磷？”
“对。”
和凝看向老二谢东祺，“你父亲死前是否牙痛难忍，还伴随着浮肿？”
谢东祺点头，“正是，还掉过两颗牙。”
她拿着谢老爷的衣物，递给寺丞呈到三个大人面前。
“白磷中毒后，人会出现浮肿，牙齿脱落，下颌骨疼痛，流涎。所以谢老爷的衣服上都有很重的涎臭，他之前未痊愈的病腿也会受中毒影响出现破风症状。”
段大人豁然开朗，“原来如此，那么凶手，”
老三谢施宇，“就是二哥下的毒手，他是庶出，知道父亲死后不会留家产给他，所以多年来就筹谋这一切，请大人明察！”
和凝拿着头骨和腿骨，“本宫再问你们一次，凶手真的是二公子谢东祺？”
老大谢琦阳、老二谢东祺应声，“是！”
“放你娘的屁！”
说罢，堂上的人都惊讶地看着她。
扶风摇头，这德行就算当了皇妃也一样，满嘴俚语。
和凝将谢老爷的头骨砸向老大，命中额头，栽倒。
“啊！”
腿骨砸向老三，命中鼻梁，鼻血长流。
“唔！”
堂内众人、堂外百姓一片哗然。
谢琦阳怒气冲冲，额头淤青尽显。
“娘娘为何要侮辱我母亲？还拿父亲的尸骨砸我们！”
“本宫砸的就是你们这几个不孝子！”
谢琦阳心中一惊，老三谢施宇捂住鼻子。
“空口无凭，娘娘为何说我们不孝？”
“白磷实属罕见之物，只有冶炼铜器和铁器的铁铺才有，谢家不正好有自己的铁铺。”
和凝指着老大谢琦阳，“正是长子谢琦阳在管。”
谢琦阳惊慌失色，“大人，铁铺是我在管，可是我并未拿过什么白磷呐！”
她嘴角微扯，“拿没拿过，去铁铺搜查一番便知。”
老三谢施宇眼神阴沉，“娘娘怎知我大哥管铁铺，难道不是你帮二哥开脱，嫁祸大哥？”
“当然是谢老爷告诉本宫的，是不是嫁祸，一会儿便知。”
听罢谢施宇瞳孔放大，低下头，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曹仁，“来人，去搜查谢家铁铺。”
——
铁铺的两个伙计带到堂前。
曹仁拍案，“你们可是谢家铁铺的伙计？”
“正是。”
“铁铺冶炼用的白磷是否有缺失？”
“有。”
“没有。”
一个伙计说有，一个伙计说没有。
弄玉轻哼着，这案子真是精彩。
“到底有没有？”
两个伙计面面相觑，弄玉站起来，“不说实话，小心本公主拿鞭子抽你们！”
一个伙计扑在地上，“回公主，白磷缺失确实有。”
“平日里我们炼铁只需一小撮，而且白磷价格昂贵，所以铁铺里存的白磷也少，最多只有八两。但七日前铁铺内的白磷少了足足五两，我们还去别的铺子借了一会。”
“是何人拿的？”
和凝来到伙计面前，伙计身子发抖，不敢说话。
“本宫告诉你吧，今夜谢家长子谢琦阳，三公子谢施宇都会锒铛入狱，若是你为他们做伪证，你也会坐牢。”
老大和老三对视，看着铁铺伙计缓慢抬头。
“是大少爷谢琦阳拿的，二少爷谢东祺从没来过铁铺。大少爷轻薄我家娘子，克扣工钱，铁铺的伙计又恨他又怕他，所以才不敢说。”
扶风吊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回去，还好与他家娘娘无关。
堂外的百姓开始声讨。
“这谢家三子不和由来已久，没想到居然是老大谢琦阳害死自己的父亲，嫁祸给老二！”
“克扣工钱，轻薄伙计的妻子，真是恶心。”
“而且还侮辱皇妃，罪该万死啊！”
弄玉听罢，站起来。
“来人，给我把这个狂徒抓到牢里！”
“且慢，凶手不止一人，谢老爷的死因共有两个。”
“什么？”
陈御医和何御医眼中放出光芒，“还有什么死因？”
和凝看向一旁打瞌睡的仵作，“这还幸亏仵作提醒。”
仵作惊醒。
“仵作说，尸体浮肿严重，锯腿处未愈合，可见破伤感染迹象，已经证实是白磷中毒。但是嘴唇、指甲发绀，可不一定是中毒所致。”
仵作所说是实话，不过掩盖了部分真相。
“还请段大人说说什么死因，能导致嘴唇、指甲发绀。”
段大人，“嘴唇、指甲发绀，面部浮肿青紫，多为窒息而亡，常见的手段有勒死、扼杀、缢死。”
弄玉犯嘀咕，“这一会又是白磷中毒，一会又是窒息，到底谢家家主是怎么死的？”
和凝笑着，笑得老大谢琦阳、老三谢施宇心里发慌。
“就让本宫还原一下，你们三人的阴谋吧。老大谢琦阳、老三谢施宇、继室刘氏。”
刘氏听到她说自己的名字，身体不自觉抖动一下，没吱声。
“老大谢琦阳在若干年前就开始打起父亲的主意，因为管家长时间和老爷在一块，所以他把管家拉入伙，让管家下毒。每次剂量轻微，不易察觉，但长此以往就会死掉。
四年前谢老爷突然长了坏疽，他遍访名医，由于你们害怕下毒被发现，计划终止。直到谢老爷来本宫这里锯腿，管家送信给你，你发现这是个绝佳的好机会。”
管家急忙爬过来，“娘娘，老奴绝对没有给老爷下毒啊！”
老大谢琦阳，“草民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