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做冰雕
二人午膳后，和凝躺在美人榻上小憩，皇帝跟过来，一同躺下。
原来甚是舒坦的美人榻，显得略微拥挤。
“爱妃，不觉得要掉下去了吗？”
“要不皇上在这歇着，臣妾去床上小憩。”
皇帝眸子幽深，李云霄到底是失踪还是死了，只有她知道吧。若是目的达到，她下一步会做什么呢。
他抬起手臂，薄唇微启，“爱妃靠过来，枕着朕的手臂。”
和凝拘谨地靠在他的左肩上，她甚少与男子如此亲近，即便伪装镇定，她也撑不了多久。
“再给朕讲讲爱妃的家乡往事吧。”
怀中的人想着，说点什么好呢？
对了，马上就是七夕节。
“臣妾家乡的七夕，许多人会在自家院子里扎一座彩楼，叫作“七夕楼”，楼上供奉牛郎织女。
楼下陈设香案，小孩和妇女跪在香案前，焚香祭拜求得姻缘、庇佑。香案上有花有果，有酒有肉，有笔墨纸砚，有女红针线，还有磨喝乐。”
皇帝问，“磨喝乐是何物？”
“皇上不知道？”
“不知，朕很少过七夕节。”
“磨喝乐，实际上是一种玩偶娃娃，下有木雕底座，外罩红纱碧笼，有的还用金银首饰来装饰，成对出售，一对能卖几千文。
痴男怨女，相思爱恋，都买磨喝乐来供牛郎织女，愿与相爱之人厮守一生。”
皇帝的声音沉着，“爱妃信吗？”
她自是不信。
“臣妾信世间一切神明，什么灵，信什么。”
皇帝笑了，“爱妃前几日不是说你信佛吗？”
“这不冲突。”
二人在美人榻上睡着，非烟和非雾在一旁扇扇子，但她还是被热醒了。
男子身上确实有股子热气，她真想摸摸狗皇帝是不是又硬挺了。
但她不敢，这动作有些，下流。
怕非烟、非雾受刺激。
和凝悄悄坐起来，“有没有什么消暑的汤？本宫快热化了。”
非雾，“有，刚才御膳房送了些凉水荔枝膏来，还用冰块冰镇着呢，准备皇上和娘娘醒来时吃。”
“冰块？”
和凝看着非雾，非雾自问没说错什么吧。
“是冰块冰镇的，娘娘。”
她摸着下巴，咬住嘴唇，露出笑意。
干脆让人去太医院借冰，这该发现得了李云霄尸体吧。
非烟，“娘娘？”
和凝恢复常态，“没什么，只是觉得夏天有冰真是再好不过，把凉水荔枝膏端到桌上。”
晚些时候，皇帝醒来，她第一时间贴上去，要倾整座皇宫的冰来雕牛郎织女像，在七夕那天放在太清湖边，供所有宫人欣赏祭拜。
“冰雕？”
和凝眼里放着光，狠狠点头。
“皇上，你想在一片夜色中，冰雕被照亮，四周围绕五彩灯笼，湖上飘着大家许愿的河灯，多美呀！”
吴公公站在一旁想要劝阻，“皇上，娘娘，宫中的冰多是为御膳房准备的，您这一用，酷暑难耐时太后、皇上和各宫妃嫔该如何是好？”
她挑眉，“难道皇宫的冰这么少，连一座冰雕都做不出来？”
皇帝，“着人去取冰，找匠人做，朕也好些年没有过七夕了。”
吴公公见劝阻无果，领命，“是。”
接着，宣平侯进宫找皇帝禀事，离开长乐宫。
吴公公去取冰，又回到长乐宫。
“娘娘。”
和凝见状，料到肯定是冰不够。
“何事？”
“宫里的冰，御膳房要留着二十方，只凑了十五方已经送往碧霄宫等待雕琢，您看，”
“一方只有三尺长宽，十五方肯定是不够的。除了这各宫常备的食用冰，哪里还有冰？”
她要大冰雕，小的可不行。
吴公公眼底流出一丝希望之光，随即又熄灭。
“奴才确实知道还有一处有冰，但是那里的冰一般都不外借，而且那里的冰也吃不了。”
和凝不经意间嘴角微扯，马上恢复常态。
“冰雕不是用来吃的，只是用来看。你说那个地方是在哪儿？”
“太医院，尚有冰窖。”
她恍然大悟，“这样，吴公公你带两个公公去借冰，就说是皇上用来给本宫做冰雕的。”
吴公公只得应声出去。
——
两个小太监跟着吴公公朝太医院走去。
“吴公公，您说这月嫔娘娘是怎么的，一天想一出，大夏天做什么冰雕啊？”
吴公公哼哼着，“咱们做奴才的，哪能知道主子在想什么。”
昨日在大理寺月嫔娘娘那般断案如神的模样，为何在皇上面前就变得如此，荒唐？
到了太医院门口，见到巡逻的禁卫军檀道济。
“吴公公，前来此处所为何事？”
“皇上要给月嫔娘娘做冰雕，让奴才来太医院借冰。”
檀道济眸子含着三分错愕，“冰雕，借冰？”
“正是。”
檀道济想到那日进长乐宫见皇上的情景，坐于桌前的月嫔真是生得妩媚。
“吴公公请进。”
得准进太医院，吴公公直接朝太医楼走去，在一楼药方遇见陈御医和紫英正在交谈。
吴公公说明来意，陈御医让药童拿钥匙把暗格打开。
幽深的台阶下面散发着白雾，吴公公见两个小太监不动。
“还不下去？”
两小太监拿着一盏灯慢慢走下去，下到底部，半天没动静。
吴公公皱眉，“怎么回事，手脚快些，本公公还要去皇上那儿复命呢。”
“啊！”
小太监惊慌失措，大声呼气爬上来，“救命，救命！”
吴公公看着他们，“怎么了，慌成这样，有鬼吗？”
两小太监站着发抖，指着暗格，“里面，里面有…死人。”
药童站在梯子上冷冷甩下一句话，“冰窖里是有些动物头颅，还有爪子之类的，二位公公是吓得没看清楚吧？”
吴公公敲打两小太监的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吴公公作势要亲自下去看看，两小太监试图阻止，“吴公公！”
“我就不信有什么东西。”
过了片刻，吴公公举着灯走到冰窖中，透着寒气，周围的东西蒙上阴森的意味，不过只是些不常见的兽类。
只是空气中似有什么怪味，在太医楼里有点怪味也属正常。
吴公公正在笑那两小太监胆子小，转眼在冰窖的地上踢到一物。
灯一照，“啊~”
两小太监应声把慌张的吴公公拖拽上来，吴公公慌张地走出去。
“有死人！有死人！”
李云霄浑身赤裸面朝地趴着，双手指尖带血，四周略有抓痕，衣服散乱在角落。
檀道济被叫到太医楼，他与陈御医下去查一遍尸首，两侧方冰上飞溅有乳白液体，已经凝固，男子闻着味道便知那是什么。
二人甚是惊讶，为了太医院的名声，李云霄的死状不能传出去。
陈御医暗叹一口气，这些药材价值连城，或要被舍弃了。
走到暗格口时，檀道济发现暗格上被抓出多条血痕。
他看向陈御医，“你们一楼药房的药童，就没听到什么异响？”
陈御医摇头，“这暗格所用木材十分厚重，下面发出声响，上面是听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