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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纸人符文

“唰唰……”

就在我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从这个地方出去时,身后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动静,类似于风吹到纸片上发出的声音。

我持着煤油灯猛然转身,就看见身后四五米开外的位置,不知何时多出两个人来。

这两人一眼看上去就很假,仔细一看更假,赫然是两个黄表纸人,只不过身上有符咒术法的加持,从一张纸人,变成了比较立体的3d纸人。

他俩是一男一女,点了眼耳口鼻。

此刻,一男一女,男的手里提着盒子,就是那种饭盒,女的手里端着木盆,里面还有水。

女的说:“洗漱。”

男的说:“进食。”

我打量着他们手里的东西,一时间都被气乐了。

与此同时,我也猜出了这是个什么所在。

这应该是一栋纸糊的房子,就是用来烧给死人祭奠时用的。

而这两个纸人,大概也是祭品纸人,只是被古扶给动了手脚,所以将我给拉了进来。

我看向手里的煤油灯,眯了眯眼,朝着两个纸人走过去。

两人脸上的五官,带着僵硬的笑容,一动不动的。

我凑近后,直接将煤油灯举到了男性纸人的下巴处。

瞬间,他下巴被烧出了一个洞,火光顺着下巴的破洞朝着头脸扩散开去,纸人大叫,手里的食盒砸落在地。

旁边的女纸人无动于衷,微微侧过头,视线僵硬的看着同伴。

与此同时,当火焰蔓延到脖颈间的符文处时,纸人头脸上的火焰立刻熄灭,然后就是符光一闪,男性纸人又完好如初了。

他从地上捡起食盒:“进食。”

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这地方,是老古用阵符构成的,要想出去,就必须破了他的符阵。

只是,难度恐怕不小。

进入这里后,我周身的能力就被封住了,要想破阵,必须找出这里所有隐藏的符文,破解符文的结构,才可能破阵。

但到现在为止,我能看见的符咒,只有眼前的两个纸人。

我必须得将所有的符文都找出来。

好奇之际,我查看了一下食盒里的东西,是两碟不知名的点心,用手一捏,分明是蜡做的。

好家伙,让我进食,给的却不是人吃的。

是假人,我也就不客气了,直接扒掉了他俩身上的衣服,露出布满符文的身体。

双指并拢,描绘符文。

上为令,中为摄,下为固。

上令中摄是控制纸人的,下固是与这个房屋相连的。也就是说,我需要找出这个地方,和纸人下部分相同的阵法,然后将其破坏。

只要破坏所有“固式”符咒,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两个纸人被我扒光了研究,没有任何反应,只一双没有生机的眼睛,往下垂盯着我的动作。

有了头绪,我也就不在这两个纸人身上下功夫了,举着煤油灯,再次搜查起来,只不过这一次搜查,和先前不一样,我主要注意一些隐秘的位置,以及可能藏有符文的地方。

比如房梁之上、梁柱之下,可抽取的木制地板,墙上的古画之后,屋内的桌子背面等等。

我发现自己在这方面还挺有天分的,陆陆续续,便找出了六处隐藏的固式符文。

我将这些符文,直接物理摧毁了。

当符文被损坏的那一刻,我猛地听到了嘎吱一声响。

响声是从大门外传来的。

与此同时,外面的黑暗似乎消失了,门窗缝里跟着透出光线来。

应该是符文被破坏后,产生了什么变化。

我看着大门,正琢磨间,身后又传来纸人的声音,他俩齐声道:“天亮了,该出门干活了。”

也不知道这两纸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的。

出门干活?

难道我可以出门?

我走到门口,一边警惕着周围的动静,一边谨慎的打开了木门。

外面的一切,让我瞬间有种穿越的感觉。

门外是南北走向的一条笔直大道,两边是高低错落的民居建筑,但不是现代建筑,而是明清时期的那种建筑风格。

此刻是隆冬,天上飘着鹅毛般的大雪,街道上两边堆了厚厚的积雪,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都穿着厚厚的棉衣,戴着厚帽子,双手揣在袖子里,埋头急行。

路上遇见行人,也顾不得多打招呼,稍微一停,互相侧身过一下,便算是打招呼。

两边的店铺有些已经开了门,有些正在开门,大部分正在营业的,多是些卖早点吃食的,摊位上热腾腾的白烟弥漫。

这是个什么情况?

我看向身后的纸人,发现纸人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辆木推车。

两个纸人站在推车旁边看我,推车上还贴着纸,纸上有字:豆腐脑。

“天亮了,该出门干活了。”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我是卖豆腐脑的?角色扮演,呵,这是什么新把戏吗?”

我揭开木桶盖子,热气腾腾的白雾扑面而来,里面是白嫩嫩的豆腐脑。

再一看,豆腐脑分明也是蜡做的。

略一思索,我道:“行,那我就去卖豆腐脑。”

之前,我进入房间的门以后,门窗全部封闭,无法出入。

而当我破坏房间里的固式符文后,门就可以打开了,并且外面的环境也出现了变化。

这有点儿像是通关游戏,必须解密上一关,才能开启下一关。

那么,眼前这一关的‘剧情’是什么呢?

当即,我推了独轮车,开始顺着街道往前走,观察着往来的一切,包括周围的门墙。

如果将这个街道,当成一个和房子内一样的副本,那么这里,应该也隐藏着符文一类的。

之前找了六个,按照固式三六九的规律,应该还有三个隐藏的符文。

独轮车几乎没有重量,我推着很轻松,一边走,一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就在此时,一个同样推着独轮车的小贩凑近我:“你得吆喝,不吆喝怎么做买卖?”

我看向他,黑黄干瘦的穷苦人长相,眼神看着很年轻,面相又很显老。

我道:“怎么吆喝?”

小贩于是吊起嗓子:“包子,卖包子,热腾腾的包子。”

他做示范一样,推着卖包子的独轮车一溜烟的往前去了。

我不知道这突然出现的小贩是何意,略一迟疑,就学着小贩的样子吆喝起来。

一边吆喝一边顺着街道往前走,忽然家,墙根脚下一处黑影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应该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衣衫单薄,卷曲在墙根下哆嗦,在听到我的吆喝时,他抬头看着我。

由于那孩子太脏了,所以根本看不出面貌来,只能看见一双眼睛格外的乌黑,在冬天的雪地里,亮晶晶的。

我心里一动,立刻盛了碗豆腐脑,然后朝他走过去。

“吃吗?”

男孩点了点头,伸出细瘦的手接了豆腐脑,开始狼吞虎咽得吃起来。

也就在他吃豆腐脑的过程中,周围的雪景和街道忽然一变。

四下一黑,我发现自己又进入了屋子里。

眼前是被我破坏的符文,前方是紧密的大门。

大门的门缝里有光。

身后传来两个纸人的声音:“天亮了,该出去干活了。”

我猛地回头,意识到,一切又回到自己出门前的那一幕了。

怎么会这样?

如果按照单机游戏的设定,在闯关失败后,玩家将退回上一关卡,也就是这一关卡的起点处。

难道我刚才做错了什么?

那个孩子,豆腐脑……

刚才,在看到那个孩子时,我想到了古扶。

他跟我讲过自己的身世,讲过他和师父宋端明相遇的场景。

当时就是墙角根儿,大雪,街道。

一些游戏的设定中,往往就是要替某个角色,完成他的遗憾,以此才能通关。

刚才,那‘孩子’在我卖豆腐脑时,渴望的看过来,我理解为,可能当初古扶在饥寒交迫中,曾经渴望吃小贩卖的豆腐脑。

他肯定没有吃到,而我,按照游戏常规的套路,应该替他弥补遗憾。

但很显然,这个路线是错误的。

这里毕竟不是游戏,而是阵法。

只不过这个阵法里,或许涵盖了古扶的某些意识在里面。

我得再试试。

于是,再次打开门,推上了独轮车。

这一次,再路过墙根边上时,我没搭理那孩子,推着独轮车继续叫卖,然后一路往前。

这条街道是笔直的,尽头处是城墙和城门。

我想知道,街道的尽头处是什么。

虽然没有理那孩子,但我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一路很顺利的便到达了城墙下。

城下突然冒出来一列守城的官兵,持枪配刀的。

“城门已经关闭,闲杂人等,不得出城!”

我打量着这些官兵,全是纸人。

如果我不听从命令,和他们冲突起来,会怎么样?

老古不会要我的命,自然不会在这个阵法里弄什么杀招。

于是,仗着这一点,我又开始了试验,直接抄起舀豆腐脑用的铁勺,上去和官兵干仗。

“给我死开!”我一铁勺过去,直接将纸人的脑袋砸破了。

其余纸人官兵立刻上来砍杀我,但他们的刀枪落在我身上,就跟纸糊的一样,纯粹挠痒痒。

很快,这些纸人官兵被我干了个稀巴烂。

在最后一个官兵‘死亡’时,周围的景象又开始消失。

下一秒,我回到了房间。

“天亮了,该出去干活了。”两个纸人的话从我身后响起。

我叹了口气。

看来,干官兵也没用,还是乖乖顺应规则,找符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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