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秘密账本

话说三皇子出宫回府后不久，正坐在屋中和四皇子喝茶闲聊着盗贼之事。

户部尚书钱大人着急忙慌的赶来了三皇子府中，进府时脚步匆匆，进门时步履不稳差点被门槛绊倒，他原本身体胖大，这要是真的摔倒了只怕要像个皮球一样滚上几滚了。

这户部钱大人是三皇子保荐的，两人私交甚密，平日里他都是一副趾高气昂的京官做派，从未见他有过这么张皇失措的时候。

及至见到三皇子，他欲语还休，三皇子便知他有私密的事情，便让左右侍从都退下，屋中只剩下三皇子、四皇子和钱大人三人。

待房门关上后，钱大人这才压低了声音开口说道：“三殿下，账本……账本被盗了！”

三皇子大惊失色，从椅子上弹起，手中的茶杯没端稳，茶水都溅了出来，他“哐当”一下将茶杯重重地摔到桌子上，怒道：“怎么回事？”四皇子微一皱眉，将茶杯放回到桌子上，盯着钱大人等他回话。

钱大人面露惧色，瞟了几眼两位皇子，唯唯诺诺的说道：“今早下官发现府中金银珠宝被盗，箱笼大开，一时心急，未及顾虑到暗格中的账本，刚才下朝回到府中，府中师爷悄悄和我说准备去录新账时发现暗格中是空的，这才发现账本也被偷走了……”

不等钱大人说完，三皇子怒道：“你眼里心里就只惦记着你那些破珠子了是吧，这么重要的东西都不先检查一下，要你有什么用。”说着作势踹了钱大人一脚，又接着怒斥道：“连个轻重缓急都分不清，你这颗脑袋就只是个摆设吗！”

那钱大人顺势赶紧跪下，拉着三皇子的衣角抖抖索索地哭道：“殿下，求殿下饶恕啊……求求殿下开恩救救下官吧……这账本要是泄露了出去，下官只怕性命难保……求殿下看在下官往日里勤勤恳恳办差的份儿上，帮帮我吧……”

此时四皇子缓缓开口说道：“钱大人，你确定是昨夜的盗贼偷走了账本吗？会不会是你府上有奸细？”

钱大人跪着挪动了几下肉滚滚地身体，面向四皇子回道：“账本昨日晚间是由下官亲手放进暗格里的，今早便被师爷发现不见了，中间就这么几个时辰，只有这伙盗贼进去过，要说下官府上的人，知道这个账本的存在、又能随意进出府中这间屋子的人只有师爷和下官的一个贴身侍卫，他们都是下官亲信之人，以往差他们办事，两位殿下也都是见过的，他们绝不可能是奸细，下官想来一定是昨夜那伙盗贼。”

三皇子面色沉重地开口说道：“这件案子如今父皇已经交给萧凌风和叶真去查办了，万一东西落入他们的手中，对我们将大大的不利。”

钱大人接口说道：“下官也是这么想的，这东西万万不能落到别人手中，下官办事不力罪该万死，可千万不敢连累到殿下啊……”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三皇子就抬脚狠狠地将他踹翻在地，厉声喝道：“你自己捅下了娄子，求我来帮你收拾烂摊子，你现在还想往我身上拉扯吗？你可想清楚了，那账本里可有一分一厘是记在我的名下？”

钱大人自悔失言，赶紧磕头如捣蒜一般哭求道：“下官该死，账册中的事情都是我一人所为，绝对没有证据牵连到殿下，下官一时情急失言，但是我对殿下绝对是忠心耿耿，这些年来殿下是知道的啊……求殿下大发慈悲，看在下官的一点苦劳上，开恩帮帮我吧……”

四皇子在屋中来回踱着步，阴沉沉的开口说道：“早前听三哥说这账册是钱大人府中师爷的手笔，是用他多年苦苦研究的特殊手法加密的，一般人根本看不懂，当时三哥还夸你办事得力，会用人。”

钱大人赶忙答道：“是！账本确实是加密的，普通人肯定看不懂，但是萧将军聪慧过人，下官是担心万一……”

三皇子喝道：“现在担心已经晚了！好在萧凌风和叶真是刚刚接手此案，还没有任何眉目，最好我们能在他们之前找到这群盗贼，拿回账本。可是万一不幸这东西落到了他们的手中……”三皇子低头沉思起来，表情渐露狰狞。

钱大人畏畏缩缩地低语道：“要是只有叶统领一个人，下官想着倒还不算难办，他为人玩世不恭，又喜欢去花街柳巷中寻欢作乐，想来总是容易收买的？就是这萧将军……”

三皇子冷笑一声说道：“哼！糊涂东西，我看你眼里就只看的清钱财，叶真若真的是个寻欢作乐的浪荡公子，皇上怎么会把京城巡防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来负责。他作为金武营的大统领，对京中黑白两道的人物和方方面面的事情自然要了如指掌，这些行事作风不过是一个人的表面而已……”

“三哥说的对，这两个人都不好对付！不过叶真常年在京城，对朝廷和官场的一些门道多少是懂一些的，他倒不是一个完全油盐不进的人，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三哥出面向他求个情想来他多少会买账的……”四皇子平静的帮忙分析着局势，三皇子听了他的话也微微点了点头。

四皇子又接着说道：“三哥，这萧凌风才刚回京不久，他常年远离京城，武平侯一家也未见结党的迹象，虽然他姐姐嫁给了二哥做正妃，但是他们父子这些年来毕竟也没有与你为敌过，就算是账本不幸落到他手中，以如今京中的情势和三哥你在朝中的地位，难道还不足以让他卖个人情吗？虽然现在武平侯深受陛下信任，可是陛下毕竟已经年迈多病，将来鹿死谁手还不一定，他萧凌风也该为自己以后做做打算，留条后路。”

三皇子想了想开口说道：“萧凌风虽然没有表明过态度，但毕竟他姐姐是老二的正妃。就算他不帮着老二，也难保会不会向着我们？现在我们拿不准他的态度，他要是真的得到账本，真到了要找他卖个人情的地步，不知道要花费多大的心思和好处才行……如今的形势暂且还论不到这些，依我看，我们还是自己先做些准备的好！”

四皇子微微点头，沉默不语。武平侯为人低调，寡言少语，素来又最不喜欢宴饮酬酢，萧凌风才刚刚回京，他们父子对几位皇子的态度，的确让人很难猜的透。

三皇子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偷偷用衣袖擦汗的钱大人说道：“你先起来吧，虽然事发突然，但好歹还有转圜的余地，此事我们要从长计议。你回去也安排下去，都谨慎堤防着些，别再闹出什么乱子……”钱大人连连答应。

三皇子又加重了语气接着说道：“还有——有些该销毁的东西你也提前做好准备，要是再有东西泄露出去，你这条命可就保不住了！”

钱大人听到三皇子冷森森的语气，身上又吓出一声冷汗，连连点头称是，也没敢站起来，依旧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四皇子用阴狠的语气提醒道：“钱大人，有些用过的人你也要留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你应该知道怎么做！这段时间把人都看紧了……”

三皇子看了一眼四皇子，赞许的点了点头，他想了想又对钱大人说道：“底下的那些事儿你们也先停一停吧！先看看萧凌风他们查案的进展再说。”

钱大人跪在地上，两位皇子交待一句他就磕头答应一句，态度倒是十分恭敬。

四皇子见他额头两鬓都渗出了汗水，胖大的身子跪在地上惨兮兮的甚是可怜，放缓了脸色，上前作势要扶钱大人起身，口中笑说道：“钱大人还是先请起身吧，三殿下也是一时心急，为的是大家好……你的一片忠心，我们是知道的……”

钱大人口中连连称“不敢”，颤颤巍巍站起身来，面色愧疚的说道：“都是下官办事不力，还要请两位殿下设法保全，好歹过了这一关。”

三皇子说道：“罢了，这群盗贼如此胆大妄为，谁也没有预料到，倒也不能都说是你的错……”

钱大人忙道：“多谢殿下体恤！”

三皇子在屋中来回踱步，低头沉思了片刻后，开口唤自己的贴身侍卫李福入内，交代他动用一切关系密切关注萧凌风和叶真查案的动向，如果发现盗贼的藏身之处，务必要抢先一步出手拿回账本，然后再动手除掉盗贼以绝后患，此事一定要在暗中隐蔽行事，断不能让其他人察觉他们的真实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