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水中月43
第384章 水中月43
“姑娘怎知,这长寿丹却有奇效。”
郑员外叹了口气,“周神医救了我儿子,我怎能慢待人家,何况这周神医还是金陵医药世家大族,我就把他留在家里住了两天。”
“也不知怎的,原本还很排斥周神医的天儿,突然就对周神医很是依赖,还说要跟周神医回金陵城。大概是在一个月前,我儿子从外面回来,整天酗酒,说胡话,有好几次,他还要抹脖子,要把自个儿的手砍下来。”
听到这里。
宋千羽心里拔凉。
看来郑员外的预感不错,他知道儿子的死与羽冥阁有关,而羽冥阁做的都是一些杀人的勾当。
用郑天宇的死嫁祸宋千羽,如若这时这对夫妻还未清醒,或是赵晏没有及时赶到刑场,恐怕宋千羽现在已经死了。
到那时再杀了这对知情的夫妻再伪造成自杀,一切顺理成章,真相也将永远埋没在尘挨之下。
“郑员外,你可知令郎跟随周庆隆去金陵后都做了什么?”赵晏好奇问道。
郑员外顿了顿,突然想了起来,“好像是什么火枪,还有什么大炮,我也搞不清,兴许就是一些大的烟花和长枪什么的。”
“老爷,天儿回来时,不是还带了一个包裹?”郑夫人在旁小声地提醒,“兴许里头有官府要的证据。”
“对对对,是有一个包裹。”郑员外立马吩咐人随同郑夫人去取。
宋千羽凝视着郑夫人离去的背影,眼神甚是复杂,“郑员外,你与夫人可是朝夕相处?”
郑员外一愣,“那是自然,我与妻子成婚三十载,日日夜夜常伴左右,宋仵作为何突然问这些?”
“没什么,就是好奇夫人四十多岁的人,如何能保持这么好的身材,这走起路来,夫人不慌不忙,身形轻盈,脚步轻快,举手投足间典雅大方,瞧着倒和江南的女子一般无二。”宋千羽笑道。
“宋仵作谬赞,拙荆的确是出自江南。”郑员外笑了笑,摸着胡子似乎对宋千羽称赞自己的夫人很是满意。
“敢问夫人娘家是?”
“金陵沈家。”
郑员外话音一落。
宋千羽吃了一惊,下意识与赵晏对视一眼。
合着这又绕回去了?
就在八天前,沈家被灭门。
据说上至沈书云老母,下至沈书云刚出生不久的小儿子,都死在了这一场灾难之中,无一人生还。
“郑员外,沈家被灭门一事你可知晓?”宋千羽问道。
郑员外猛地一愣,两眼倏地睁大,“什么……你说沈书云一家被灭门了?”
“正是,沈家与周家在江南为非作歹,又设计卖假药入宫,害死娴妃,以及十年前沈书画,也就是如今秦王的母亲被杀,皆与两家相关。太上皇御旨,两家人罪无可恕,抄家灭门以示惩戒。”宋千羽轻声细语,余光却是将他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
可他,似乎对此事并不知情。
郑员外连忙道,“宋仵作、齐王殿下,他们做的事与我郑家无关啊。我们郑家从来不涉及生意,只是靠着收租过日子,外头的事我们一概不知啊。”
“当时周庆隆来到你家,你们夫妻就没觉得有什么反常?”宋千羽沉声问道。
“没有,他为人谦和,并无不妥之处。”郑员外回应道。
这就怪了。
这郑家与假药案和长寿丹害死秦夫人、娴妃的事并不相干,郑家与周、沈两家又无生意往来,为何会被羽冥阁盯上。
难道仅仅是因为郑天宇不服从羽冥阁命令,被杀害?
如此说来,那赵小乙又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宋千羽略一思忖,问道,“你可知清远县赵小乙?”
“赵小乙?不认识,哦,对了,天儿先前去过几次清远县,好像是去找一个叫什么赵小成的人,就在前天,我儿还和一个全身用黑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去清远县,当天晚上天儿是一个人回来的,深夜,我就听见他房里有吵架声。”
郑员外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天儿当时是跪在地上,叫那个人什么堂主,随后我就看到那人把面具拿了下来,哎哟,那双眼睛可毒着呢,看得我心惊肉跳的。”
“我以为他俩是吵架了,本想进去劝架,哪想那人很警惕,我一推门他立马就把面具带上,跟一阵风似的跑出去了。”
宋千羽往怀里一摸,拿出一张画像递给郑员外。
可郑员外却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见过画像中的杨齐。
“麻烦郑员外取来文房四宝,我有用。”宋千羽脑海里似乎有了答案。
下人刚一把文房四宝取来,宋千羽就拿起笔在宣纸上画出赵小乙的画像。
谁知。
宋千羽刚把赵小乙头像画好,郑员外激动的指着头像,“就是他,前天晚上我看到的就是他,一模一样。”
“宋姑娘,这就可以证明杀害赵家八口的并非赵小乙,而他是被人陷害的。”老张倒吸了一口凉气,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凶手不但跨县作案,而且还能伪装成赵小乙进入赵家,让赵家管家和邻居做了人证。
倘若不是宋千羽恰好遇上大雨,住进郑家。
恐怕赵小乙身上的冤屈难以洗清。
前天晚上。
赵小乙正是与宋千羽等人在一块,寸步不离。
他又怎么可能有分身术,跨越百里之遥来到这庆县郑家?
显然,又是羽冥阁那些擅长伪装的杀手干的好事!
正当这时。
郑夫人取来一个包裹,“官爷,这就是天儿回来时带回来的包裹,天儿说了,这里边的东西很危险,让我们不到迫不得已时不要动。”
“老张,打开包裹。”宋千羽抬了抬下巴,示意老张。
老张应了一声,立马接过包裹,放在地上打开。
可就在包裹打开霎那,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我嘞个亲娘,咋这么臭?”
“咳咳咳,可把人熏死了,老张,这里头是什么?”
几人定睛一看,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只见那包裹里,居然,居然还放着一颗满是蛆虫早已经腐烂不堪的人头!
一打开,那蛆虫撒的到处都是。
赵晏虽是见惯了这些场面,但闻到那股味儿,看到那爬动的长了毛的蛆虫,还是忍不住呕吐不止。
宋千羽扫了一眼蛆虫的长度和头颅腐烂的程度,眉头一蹙,“这人死了起码有一个月了,郑天宇他为何要将这颗人头带回来?为何会交代你们那一句话?”
“不到迫不得已,什么时候才是迫不得已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