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躺床上哼唧
相好,是指见不得光的那种对象吗?李荣可真能想象,好吧,刚才还觉得他被撵走了有点可惜,这会儿看来,这家伙早应该被撵走了啊。
喻只初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手里拎着个小竹篮,里面装着一只金灿灿的烧鹅,有四斤多重,看着很是可口,喻只初说这是从厨房里拿的,本预备着晚上给他娘吃的,不过想来他娘也不少这一点鹅肉吃,让芙蓉拿去应急。
这个烧鹅倒是雪中送炭,不但省了芙蓉去买,而且也不用做了,直接就可以开吃,心下高兴,便拍了拍喻只初的肩膀道:“多谢你拉,这东西我收下。”
喻只初脸顿时红了,告诉芙蓉说,改天采了松茸还送到喻府来就行了,一斤松茸半两银子的价,一个子都不少芙蓉的。
芙蓉将烧鹅放在自己篮子里,摇摇头道:“还是不送了吧,我若再采了,去菜市场那看看,能卖就卖,不能卖自己吃也行,别让你娘不高兴。”
喻只初也拍拍芙蓉的肩膀道:“不是我娘想吃,是今儿来贺寿的那些人,得了松茸回去,又遣了家丁来府上说,以后有这东西还给他们送。我娘正好可以拿这做个人情,到时候又收了他们银子,又长了脸面,何乐而不为呢。”
“你确定你娘不会再欠钱不给了?”芙蓉还是有点担心,卖一次松茸,要耽误一天的功夫,且还不容易要到银两,差点被扔进臭水沟去,这买卖太让人揪心了。
喻只初拍着胸口打包票:“放心吧,如果我娘不让帐房给银子,你瞧瞧,我身上戴的玉佩。还有头上的发饰,还有手上的,哪一件不值些银子,到时候抵给你当菜钱,保证不亏你。”
“你真是个败家的。”芙蓉呵呵一笑,算是答应了下来,人家喻只初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要是自己还扭捏,那就不够朋友了。
李荣跟芙蓉一路同行,见喻只初走远了。便盯着芙蓉的胸脯八卦道:“别看少爷戴着玉佩呀,发簪呀,其实呀。少爷的东西,帐房都有数,要是少了哪一样,夫人一定会追问的。若是夫人知道他把玉佩什么的给了你,掀了你家的房子也得抠出来。”
芙蓉瞧着他那眼神就浑身打哆嗦。瞪了他一眼道:“你还是操心以后你从哪抠出银子来吧。”
李荣便不吭了。
回到家时,天擦黑了,葫芦坐在门槛上直打瞌睡,小狗卧在他脚下眯着眼,芙蓉摇摇葫芦,葫芦顿时机灵了起来:“姐。你去城里给我捎的东西呢。”
“额…….”芙蓉一天都在喻府,倒没给葫芦捎什么东西,又怕他失望。便掀开篮子,扯了个鹅腿下来:“给你个鹅腿,啃去吧,别噎着。”
葫芦欢天喜地的跑着玩去了。鹅腿很香,急的小狗跟在葫芦屁股后面直叫。
芙蓉去给杨老爷子送烧鹅。眼见杨老爷子快饿晕过去了,躺床上跟条鱼似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喘着粗气,王婶子解下围裙,拍拍头上落的草灰,告诉芙蓉说,为了空出肚子来吃鹅肉,杨老爷子一天都没有吃饭了,怕肚子吃饱了,就不能吃鹅肉,可从上午等到中午,从中午等到下午,连个鹅毛也没见,他又赌气了,中午做的面条端到他眼前,他也不吃一口。
芙蓉慌忙往堂屋去,王婶子拉住她道:“孩子,你别急,老头子脾气不好,他饿一天了,说啥难听的话,你别当真。”
“恩。”
芙蓉将烧鹅放在桌子上,杨老爷子闻着味,立即睁开了眼,双手捧着大烧鹅,眯眼闻着香气道:“恩,等这东西等一天了。还好盼到了。老婆子,给我倒杯烧酒,我配着吃些饭。”
王婶子只得倒了小半杯酒过来,杨老爷子左右打量着那烧鹅,正高兴呢,脸却顿时暗了下来:“怎么少了个鹅腿?这肥美的鹅腿哪去了?”
“老头子,手上的你都吃不完,还管啥鹅腿不鹅腿的。”王婶子拍拍身上的灰道:“或是人家城里卖的鹅,本来就去掉了鹅腿的,咱也没买过,不懂这行情,别乱说。”
杨老爷子不相信,若说去掉了鹅腿,那应该两个都去掉,怎么还留了一条鹅腿呢?
一到关键时刻就少不了葫芦,这回也是,他的鹅腿本应该啃完了,可不舍得啃,只是慢慢的舔着,急的小狗要发疯,这会儿他又窜进了王婶子家显摆,王婶子借着灯光,一眼就认出他手里拿的是鹅腿,赶紧把他揽在怀里道:“天黑了,葫芦,别乱跑拉,别摔着了。”
葫芦伏在王婶子怀里,大口大口咬了起来。
杨老爷子气的直吹胡子:“还骗我说城里人卖的鹅,是去掉了鹅腿的,你怎么不说,城里的鹅是不长腿的呢?那小货手里咬的不是鹅腿是什么?葫芦他这么小,以后日子长着咧,啥吃不着,我这么一把年纪了,你们还跟我抢吃的…….你们天理不容……”
若不是王婶子在,芙蓉真想抢过鹅肉自己先吃了,也省的杨老爷子一顿数落。再说,那烧鹅很肥嫩,杨老爷子就算不吃鹅腿,也会吃的肚圆。
果然,第二日一早,杨老爷子的哼唧声就隔着墙传了过来:“这烧鹅吃多了也难受,积食在胃里,酸的很。”
芙蓉去那几棵松树下瞧了瞧,新长出来的小松茸跟小拇指那么大,看来再长两天,又能采一茬儿。
一整天王婶子都不在家,独留杨老爷子一个人在床上哼唧,原来杨康的媳妇刘会要生了,王婶子又是忙着找稳婆,又是忙着扯尿布。杨老爷子吃了烧鹅,还是觉得头晕眼花,两腿发软,便躺在床上唠叨,一会儿唠叨王婶子只顾着要孙子,不要他这老头子了,一会儿又骂杨波是个不长心的,回来拿了几斤陈皮去城里,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
茶茶一大早也跑到刘会那边去了,怎么说刘会也是她师傅,这些天,她跟刘会都有了感情了,虽然茶茶不懂什么是生孩子,但还是想守在她师傅身边。
芙蓉甩着头发上的草灰,盛了一碗蒸面条给葫芦,让他给杨老爷子端去。葫芦扭捏了一会儿,自已坐在门槛上吃了起来。
“葫芦,不是让你送给杨大叔的吗?你的饭一会儿回来吃。”芙蓉吆喝他。
葫芦一脸不高兴的道:“大姐,我不想去。”
“为什么?”
“他老骂我,让我滚远点。”葫芦显的很是委屈,小孩子渐渐大了,大人说了什么话,他能分出好坏。
“去吧,这回他不骂你了。他要再骂你,你把面条端回来就行了。”芙蓉安慰他。
听芙蓉这样说,葫芦才往杨老爷子家去了,过了不多大一会儿,又咧着嘴跑了回来,说是杨老爷子又让他滚远点。
“那你怎么不把面条端回来呢?”芙蓉笑。
“他抢走了,我抢不过他……”葫芦低头搓着手指头。
刘会生了个大胖儿子,何秀花跟她娘气的半死,理也不愿意理,刘府来了几个婆子照顾床上的刘会,做为婆婆,王婶子自然忙的不可开交,又是杀鸡炖鸡汤,又是做豆腐鱼汤,或者*蛋甜汤,杨老爷子闻着味儿就想喝,王婶子却不舍得,直接给杨康她媳妇端去了。
虽说得了大孙子,杨老爷子高兴的跟什么似的,但吃了芙蓉的烧鹅以后,他又时常咳嗽了起来,咳的厉害,脸跟烧红了一样,王婶子只忙着伺候媳妇,也顾不上他了,他便躺床上哼唧着,多数时候是说他要死了。
这日一大早芙蓉就去后山上采松茸,赶了个大早,采了有二十来斤的松茸,回家去了去泥,用布裹好,准备卖到城里去。
王婶子难得在家烧一回鸡蛋稀饭,跟杨老爷子围坐在院子里吃饭,听说芙蓉要进城,王婶子便道:“今儿晌午要吃酒席,刘会生了儿子,怎么着也得摆几桌,这边我让人叫了杨波了,他一会儿就回来,然后去镇上买菜,不耽误晌午的饭,你可得赶回来吃,图个喜气。”
“恩。”
杨老爷子不停的咳嗽,咳的几只小麻雀拍着翅膀直飞,杨老爷子便乜斜着芙蓉道:“你要是路上见了杨波,让他快着些,亲戚们都来,别晚喽。”
“恩。我去卖了松茸就回来,到时候也能帮忙洗洗菜,切切菜的。”芙蓉叮嘱王婶子。
杨老爷子便催道:“还不赶紧进城去?快去快回吧。”
一路上阳光明媚,道路两旁的麦苗呼呼疯长,探着头随着风沙沙的摇曳,太阳光在路上拖出一条长长的暗影,芙蓉沿着这暗影走到河边,也没见杨波的影子。
只得坐了船,往喻府去了。
河面波光滟潋,小船在河心里摇摇晃晃,沿岸的柳枝早早的抽了芽,垂在河面上打着圈。一抹抹新绿,很是养眼。
天暖和了,城里大早上便很热闹,路过那个卖烧饼的摊位,那人还记得芙蓉,于是赶紧用手圈着他的烧饼,像是怕芙蓉闻到味儿一样。
喻府不难找,虽是路上挤了些,人头攒动的,但到底大道通畅,不多时,便到了门口。